《《190纪事：骨相与锋芒》》木丞风

1、骨相逢锋芒

　　练舞室的镜面墙被顶光浇得发白，连地板缝里嵌着的旧汗渍都亮得刺眼。沈逢山倚着金属把杆站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蹭过额角汗珠，黑色训练服领口被扯得松垮，利落的锁骨在白光里若隐若现。他刚过一米九的身形像株扎根的白杨树，连呼吸都沉得稳，偏生指尖擦汗的动作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性。

　　“最后一遍，卡不上拍就加练半小时。”

　　声音不高，却精准地穿透了循环的舞曲节拍。镜面上，季晨青的动作猛地一顿，后槽牙狠狠咬了咬，抬手把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脑后，露出泛红的眼角——高强度练习让他眼底凝着层薄红，像藏了未散的火气。他比沈逢山矮不到两公分，身形更显利落，后背的训练服早已洇出大片深色，紧紧贴在脊背上，把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得分明。

　　“是你节奏压太死了。”季晨青转过身，语气里带着点冲劲，“这一段要的是爆发力，不是你那套‘稳到没脾气’的路子。”

　　沈逢山挑了挑眉，没反驳，只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节拍器。“咚、咚、咚”的重音砸在空气里，比舞曲更清晰，也更有压迫感。“第三拍的顿步，你抢了半拍。”他往前两步，鞋跟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响，“膝盖再沉一点，重心稳住——你总想着往上跳，忘了下盘才是根。”

　　季晨青没吭声，只死死盯着镜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重新拉开架势。舞曲再次响起，他刻意放慢动作，可到了第三拍，脚步还是忍不住往前抢了半分。

　　“停。”

　　沈逢山的声音又一次落下。他走到季晨青身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指尖的微凉汗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重心往后移，”手掌轻轻往下压了压，“感受地面的反作用力，不是光靠腿使劲。”

　　季晨青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早上团体体检，这家伙抽完血就直奔练舞室，连休息都没歇。他别扭地动了动肩膀想躲开，却被沈逢山按得更稳：“别动，跟着我来。”

　　沈逢山的动作慢得刻意，每一步都精准踩在节拍器的重音上。顿步时膝盖沉沉下沉，起身时又带着不疾不徐的爆发力，明明是同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就多了种“稳得能钉在地上”的气场。季晨青盯着镜里两人的身影，沈逢山的手臂偶尔擦过他的后背，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量感。

　　“再来。”季晨青忽然开口，火气消了些，眼底多了点执拗。

　　沈逢山松开手退到一旁，重新点开节拍器。这一次，季晨青死死盯着沈逢山的脚步，刻意压着自己的节奏。第三拍的顿步，膝盖沉沉落下，起身时爆发力顺着腿部往上涌，动作终于又利落又稳当，精准卡上了节拍。

　　舞曲结束的瞬间，季晨青猛地停下，胸口剧烈起伏着，转头看向沈逢山，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像只憋了气终于找到出口的小兽。

　　沈逢山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收起手机：“还行。”顿了顿，又补充，“比刚才强。”

　　练舞室的门被推开，经纪人探进头来：“逢山、晨青，声乐老师在隔壁等你们，练完舞赶紧过去——下周就要录出道预热片，vocal部分不能拖后腿。”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说完又下意识对视一眼，随即各自别开了头。

　　季晨青弯腰去捡地上的水瓶，指尖刚碰到瓶身，就被沈逢山先一步拿了起来。“给。”水瓶递过来时，还带着沈逢山手心的温度，“先喝口水，别呛着。”

　　季晨青接过水瓶仰头灌了几口，水顺着嘴角淌到锁骨上，他没擦，只瞥了沈逢山一眼：“谢了。”

　　沈逢山没说话，转身拿起搭在把杆上的外套。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落在两人挺拔的身影上——一米九出头的身高在光影里格外扎眼，像两把刚出鞘的剑，一把沉敛如铁，一把锋芒初露。

　　“走了，别让老师等。”沈逢山率先迈开脚步，背影在镜面上拉得很长。

　　季晨青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了些，刚才的别扭劲儿好像被汗水冲散了大半。练舞室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把舞曲余音和汗味都锁在里面，只留下镜面上两道并肩的、愈发清晰的身影——那是属于190男团，尚未完全磨合，却已初露锋芒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