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疾如风简

6、第 6 章

　　第六章老师们

　　五中初一设置的课程有语数英、史地政生、美术和体育。

　　数学就不用说了，班主任阿铁掌舵，课堂气氛严肃紧张，你上一秒眼皮打架合一块，下一秒就会有粉笔飞刀或者竹竿细鞭精准投掷到你桌上。梦迪就遭遇了一回，正困得迷糊呢，细鞭带着风声扫到桌上摆着的那叠书堆上，阿铁冷冷扔下一句“把你这堆书都收拾了！”梦迪觉得颜面扫地的同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百倍、再不敢松懈。

　　语文老师姓李，是位年长的慈祥老太太，梦迪对于这位语文老师的印象很是模糊，因为她就带了他们初一一年就退休了，依稀只记得老太太管不住班上那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孩，有时候上课被气得够呛。

　　英语老师是位干净利索的女老师，留着短发，穿着喇叭裤、印花衬衣扎在裤子里，有时候还会穿颜色鲜艳的Over Size西装上衣，很是时髦。老师的名字里有个“莲”字，而当时大街小巷都是戴军的歌《阿莲》，所以男生们经常偷摸在下面呼喊英语老师“阿莲！”但是“阿莲”老师可不像歌里的那样温柔，相反非常的严格。开学第一节英语课，老师教的是英语的启蒙对话，“What's your name?””My name is Han Meimei!”老师说如果大家还不太会用”My name is xx!”回答的话，就直接说自己的名字就行了，当梦迪还在书上用汉字标注音时，“阿莲”老师就走到跟前让她站起来了，老师问：“What's your name?”梦迪一紧张，坑坑吃吃“My na……”没答上来，老师有点失望，冷冷让她坐下，坐下来之后梦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答，很是懊恼。“阿莲”老师还有好多对付学生听写不合格的厉害“招式”，招招“致命”，比如用大铁夹子夹耳朵或者鼻子，或者在盆子里放小石子、让学生脱了鞋在盆子里蹦等等等等，还好梦迪初中三年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些项目。

　　历史梅老师是需要重点介绍的对象，因为她是学生心目中的传奇人物。梅老师长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采，很会穿衣打扮，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富庶家庭长大的碧玉。梅老师很爱和同学们聊天，她说她小时候是个乖乖女，认真学习，非常听父母和老师的话，直到上高中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一个不好好学习的“小混混”；梅老师说那时候她应该是到了叛逆期，经常和她对象翘课出去疯玩，家长和老师都拿他们没办法，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亚运会那一年，她对象因为和人打架被抓了起来，半大孩子的打架本来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赶上亚运会严打，最后被定性为“聚众斗殴”判了5年；梅老师痛定思痛、努力学习，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学历史，然后每个假期都会去监狱探望她对象，他们约定等她对象出狱了、梅老师毕业了，他们就结婚！最后她对象出狱做起了小生意，梅老师也毕业到了五中教书，一对有情人也终成眷属、结为伉俪！同学们不敢相信这种言情小说里才有的情节，会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边！一个个对梅老师的勇敢坚定敬佩不已，这种敬佩也延续到了学习中，所以梅老师的课堂秩序非常之好。初中三年同学们看着梅老师从毕业、到结婚、到生宝宝，见证了这位传奇老师的一段人生；而对爱美的梦迪来说，她对梅老师最感兴趣的是她的衣橱！因为梅老师的衣服似乎从来不带重样！可以说梅老师是梦迪心目中最时髦的人了！

　　地理杨老师是一位头发稀疏花白、年龄大到可以做孩子们阿佬（爷爷）的老者，他虽然年纪大，但仍然挺拔矍铄，日常都是穿着一套合体的西服、板板正正，想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风度翩翩吧！杨老师非常认真严格，让同学们一个个到他跟前背诵中国各省的名称、简称和省会，必须一点错都没有才算合格！即便如此，孩子们还是觉得他慈祥可亲，真的和家里的阿佬一样。

　　政治老师是来自塘镇的杨老师，个不高，但孔武有力，四方的肉脸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老让梦迪想到古装片里的蛮横管家。杨老师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双长得像熊掌一样的手掌，他喜欢挥舞着这双手掌为自己的授课“造势”，发挥着同乐队指挥小棍的作用；而发飙训人的时候这双手掌又成了蛮横管家的大棒，快准狠地击中每一个捣蛋娃儿，梦迪感觉那种疼就像是被老熊扇了巴掌一样，想想都心惊肉跳。

　　生物老师听说是从维县调上来的，一个瘦瘦小小的女老师，脸部特征不是很明显，脸上最突出的就是稍微有点外翻的嘴和一幅很大的框架眼镜。生物老师平时不苟言笑，很是严肃，像个冷面“煞星”，别看她小小的，爆发力很了得，生起气来骂人的时候，大框架眼镜后面的小眼睛一斜，外翻的嘴唇露着牙花开始输出的时候，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有时候有同学上课趴桌上睡着了，生物老师会把生物课本卷成筒，猛地砸到瞌睡虫后背上，吓得同学三魂七魄差点散尽；梦迪不喜欢生物老师，上课也听不进去、老打瞌睡，以至于整个初中高中阶段生物都不好；还有一次生物老师让大家去帮忙收拾实验室，梦迪拎着一筐试管放下时不小心放重了，刚好生物老师经过，试管们不合时宜地开始合唱，生物老师毫不吝啬地“赏”了梦迪一个大大的白眼，梦迪又惊又气，为不喜欢生物课又找到了一个充分理由。

　　美术张老师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非常符合这门课的风格，他长得很高很壮，手长脚长，皮肤黝黑，一头略微油腻的偏分中长发；感觉任何时候你扔给他一条牛仔大喇叭裤和一个录音机，他就立马能变身迪斯科青年。同学对于美术老师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仅对他暗恋梅老师的八卦传闻津津乐道，“运动会上张老师一直在给梅老师照相！”“张老师老找梅老师说话、梅老师都不咋个理他喂！”“张老师一直在看梅老师喂！”诸如此类的八卦在梅老师结婚之后戛然而止，印象里张老师整个初中阶段一直都没有找对象。

　　体育老师最后出场，老师名叫“建国”，非常典型的高原藏族男子，个不高，黝黑精干。建国老师对于同学上课不穿运动鞋这点非常在意，谁要不穿运动鞋肯定会被狠批一顿，以至于哪天有同学忘记有体育课、没穿运动鞋时，都会跑到隔壁班找相识的同学借鞋穿，那时候的孩子都很单纯，也没有人计较干不干净、脚不脚气之类的，有人来借鞋，就会很义气地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运动鞋，一脚蹬上别人还冒着热气的、可能不太合脚的鞋子；梦迪长大后对于鞋子里这种陌生的热气一直还是记忆犹新，就如同军训时候水洼边上的味道一样，在记忆里挥之不去。为了应对三年后的体育中考，建国老师每周都会带领同学们进行“素质训练”，蛙跳、单脚跳、折返跑等项目重复往返，同学们一个个痛不欲生，一节课下来两条腿酸痛得要死，有时候上厕所都快蹲不下去了；调皮的同学以此为乐，常常冷不丁抡起一拳砸向别人颤颤悠悠的大腿，那种酸爽的感觉触电般在腿上蔓延开，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