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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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一个香薰，味道很像母亲画室里的松节油味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ASE大楼附近的商圈边缘，有家开的半死不活的甜品店。
虽然门可罗雀，店前的招牌却每天都不重样。
今日招牌展示的特供甜点造型奇特——一颗水晶般的圆球，内里盛着流动的鎏金内馅，名字冗长得让人失去探究的欲望。
江知文推门而入时，收银台后的琳娜正擦拭着古董咖啡机，抬头看见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知文姐，好久不见！”
江知文笑着冲她点点头：“琳娜，客人到了吗？”
琳娜一边说着一边引路：“刚到没多久，我上了玫瑰薄荷茶。”
江知文颔首：“也好，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
穿过曲折的回廊，包厢门无声滑开——
山茶香薰在空气里织出朦胧的雾帐，自天花板垂落的水链有节奏地滴着水珠，落入正下方的水池中，泛起圈圈涟漪。
陈埃背对着门，没注意到她的到来。他坐在茶桌边，无聊地用茶匙搅动茶杯，看琥珀色茶汤里的玫瑰花瓣打着旋。
“让陈总久等，真是抱歉。”江知文出声打破了这宁静。
陈埃手中的茶匙微微一顿，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挂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文，都到这种地方了，还要这么叫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茶匙轻敲杯沿，智能茶具立刻为江知文斟好一杯泛着金边的茶汤。
江知文指尖在杯口轻抚：“还不是怕我这小理事的身份，入不了你的法眼？”
“开什么玩笑呢。”
馥郁的玫瑰花香与薄荷清香在二人之间升腾，江知文珉了口茶又说：“看来弗罗斯特星最近很让你放心，又有新的矿区？”
陈埃将茶点推到江知文面前：“你当弗罗斯特星随便踩一脚就能找到宝石吗？”
“早些年不都是这么宣传的？”江知文没有看那份茶点，目光始终落在陈埃脸上：“最近弗罗斯特星的珠宝出口量，波动得有些异常？你们也搞上了饥饿营销那一套了？”
陈埃也望着江知文，理所当然道：“珠宝钻石这类的东西在联盟不一直稀缺？”
江知文听完这话，嗤笑一声：“陈埃，坦诚些吧。在你们家内斗的时候宝石出口量到达联盟新高，而现在骤降，你觉得别人看不出一些端倪？”
陈埃表情不变，依旧是那副笑脸，他从内衬里抽出烟盒，点了一根。随后，又将烟盒推到江知文面前：“市场调控而已。”
江知文把烟盒推了回去：“你自己享用吧。”
陈埃见她这样子，眉毛一挑，调侃道：“怎么？上次被那小孩说完，你就要下定决心戒烟了？”??
“你可真会无端联想，”江知文轻笑一声：“我可不像你瘾那么大，我只在累的时候抽好吗？”
她说完，又从包里抽出邀请函，推到陈埃面前。
陈埃拿起那玫瑰金色的邀请函，饶有兴味地念出封面上的字：“欢迎回到黄金群星？”
江知文端起茶杯，声音平静：“以慕重建了黄金群星，这是邀请函，她一共送过来五份——你、我、布洛瑟姆、安吉尼丝和安吉莉卡。”
陈埃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才低声一笑：“她动作倒是快。”
说完，没再多看，将邀请函放回桌面。
看着江知文尾指上的指环，他又话锋一转，笑道：“文，你有想过你的婚戒是什么样的吗？”
江知文知道他这是拒绝的意思，顺着话头接道：“想这个干什么？这婚能不能结成还不一定呢。”
陈埃摇摇头，慢悠悠的说道：“订了婚，发了公告，全联盟的人都知道……这可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而且，我还听说ASE和闻一在筹备新项目。”
江知文端起茶杯又抿了口水，淡淡回应：“你消息倒是灵通。”
陈埃换了个更轻松的口吻，就像是老朋友的闲谈：“没有利益可得，现在谁会无缘无故结婚？我只是好奇，究竟什么项目，大到需要用婚姻来捆绑——万物系统2.0？”
万物系统——杭特倾尽心血打造的AI中枢，联盟中应用最广泛的系统。祂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技术产物，而是成为了文明跃迁的核心引擎，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成为了维系整个人类联盟运行的“数字神明”。
如果真的是能让ASE与闻一两大巨头联姻的项目，必定是和万物系统相当的跨时代创举。
“万物系统的更新迭代早就饱和了，现在ASE主要工作是核查与完善万物系统的衍生产品。”江知文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发愁的事，捏了捏眉心：“神经链接接口、情感同步器……所有都差强人意——原来有个孩子用久了神经链接接口，导致人格解离，还赔了一大笔钱呢。”
“哦对了，”她抬眼看向陈埃，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还有散步信息，根植概念——这些你应该很清楚。”
陈埃抖烟灰的手在半空悬停了一秒——当年要是没有万物子系统的介入，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在家族内斗中脱颖而出。
——只不过这事实在见不得光，如果他篡改底层认知这一事传出去，下一个接受判律者审判的人就是他。
二人杯中的茶已经见底，陈埃佯装无事，让机械又为二人续上新的一杯。
“那就是一个新领域了？杭特董事长的创新总是这么超前。”
看着陈埃别有用心的眼睛，江知文微微颔首：“神经药剂——杭特说这个能为万物系统带来新的可能。”
陈埃的瞳孔微微扩张，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陈氏在弗罗斯特的生物实验室刚好有些闲置产能，如果ASE需要可靠的合作伙伴……”
江知文缓缓抬眸——这才是今日茶会的真正目的。不是什么老友叙旧，而是一场商业试探。
陈埃迫不及的想搭上新项目的大船，就像最近那些纷至沓来的邀约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氏族们错过了万物系统的红利，下一个机遇，他们绝对不会想再错过第二次。
江知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陈氏什么时候对医药感兴趣了？我记得你们的主业是矿产和奢侈珠宝。”
陈埃耸肩：“市场一直在变化，总不能固步自封。”
“ASE的新项目还在保密阶段，连内部高层都未必清楚全貌，陈总就这么笃定自己能分到一杯羹？”
陈埃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因为我相信，如果是你负责的项目，一定值得投资。”
江知文又将注意力放到蛋糕上，她微微用力，叉子便将蛋糕一分为二。本该如岩浆般涌出的内馅却凝滞地流淌，夹杂着没有完全融化的碎块。
“看来我们的糕点师太过心急了。”她轻啧了一声，又微笑着看陈埃，抱怨道：“蛋糕没有做好就端了上来。”
“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心急，耐心等它烘烤完成，才能尝到最完美的风味，不是吗？”
“你还是一如即往的有品位，”陈埃讪笑道，“哦忘了说了，刚才不是问你好不好奇自己的婚戒吗——那小孩最近来找我买宝石了。”
江知文饶有兴趣地抬眼：“嗯？”??“她估计是不太好意思见我，委托了中间人帮忙。”陈埃想起那件事就觉得好笑，“等我发现买家是她时，交易已经完成了。”
“那是一颗紫钻，成色相当不错。要是早知道买家是她，要价可不会那么客气。”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依旧带着调侃：“不过这半路出家的小孩品味真差——我估计她是觉得那钻石像你的眼睛，可惜你的眼睛好看多了。”
江知文听完陈埃一通吐槽，不禁莞尔：“我就当是你对我的恭维了。”
她优雅地起身，衣角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山茶香风：“我要去接安吉尼丝了，先走一步。”
走到门边，她回头补充，“哦对了，那个邀请函……小花说，如果你去，她就去。”
陈埃笑着和她挥手道别，门关上后，包厢又陷入寂静，只有水珠滴落的声响在空间里回荡。
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块被剖开的蛋糕上。
在安吉尼丝学校门前，不出意外，又遇到了祁以慕。
这几天，她像是在这里上学一样，每天都来这里报道，到放学的时候才在校方人员的陪同下出来。
然后，便总能“恰好”遇到来接安吉尼丝的江知文，和她聊上一会天，直到孩子们出来，祁以慕才跨上她的摩托车离开。
“文姐。”
几乎是在江知文推开车门的瞬间，那个倚在摩托车胖颀长的身影便已察觉，向她快步走来。
“好巧。”祁以慕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走近时带来一阵风。
“嗯，好巧。”江知文淡淡应声，又问道：“在这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毕竟和黄金群星有关，当然要尽善尽美。”
“那真是辛苦了。”
??这时，校门打开。安吉尼丝一眼就看到了江知文，背着书包小跑过来：“文文姐！”??
随即，她看到了旁边的祁以慕，声音小了些：“……姐姐好。”
这几天下来，她终于没有再叫过祁以慕阿姨。
祁以慕脸上的笑比原来见安吉尼丝时真切了几分：“你好呀，小淑女。”??
江知文拉起安吉尼丝的小手，往车上走：“我们回去了。”??
谁知这次，祁以慕没有像往常那样潇洒地跨上摩托绝尘而去。反而上前一步，叫住了江知文，脸上带着尴尬苦恼的神色。
“那个…文姐……能帮个忙吗？”??
江知文眉梢微挑，眼中掠过一丝狐疑：“怎么？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和那些没关系，”祁以慕顿了顿，目光瞟向一旁“罢工”的摩托车，语气里满是无奈：“我的车出了些故障，开不了了……能捎我一程吗？”
她抬起那双清澈的杏眼，满眼期待地望着江知文，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待会要下雨了，下雨骑摩托车会淋感冒的。”
祁以慕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时感到恍惚。
这眼神……太像多年前，在马森诺学园，那个用着各种笨拙的借口想呆在她身边的小女孩。
可眼前人分明已经长大，褪去稚气，身居高位。这突如其来的“示弱”，与过去的种种记忆猝然重叠在一起，让江知文心中一软。
更何况，平常穿一身黑的祁以慕，今天偏偏穿了身休闲的牛仔裤和卫衣。站在疏疏密密的树影下，斑驳的光点洒在她脸上，竟然显出几分干净的稚气。
一丝极细微的叹息，无声地消散在江知文心底。
“上车吧。”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文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祁以慕眼底的笑意瞬间漾开。
她毫不客气——或者说，目标明确地——坐在了安吉尼丝和江知文中间。
车门合拢，将渐起的风阻隔在外，车内的空间骤然变得微妙。
祁以慕微微侧首，轻嗅着江知文身上的香味，皱了皱眉：“你换香水了？”
“没有，”江知文正低头快速回复着工作邮件，头也没抬，随口应道，“可能逛街的时候沾上的。”
祁以慕也就没再追问，她见江知文认证处理着邮件，无暇管别的。便不着痕迹地又向江知文身边靠了靠。
这个距离，能清晰捕捉那缕被陌生气味掩盖的、属于江知文本人的香味。
车窗外雨幕渐密，祁以慕嘴角几不可查地弯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