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何似羡鱼

3、新邻居

　　白染打完电话后却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急忙出去寻找。没见着人，倒是闻见了桂花的甜香，此时太阳光正刺眼，沿着路边的梧桐树荫慢慢走，阳光透过叶枫洒下点点光斑，路边偶尔的几根狗尾巴草随着风轻轻晃。白染再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向着花圃靠近，猫着身子摘了两朵淡蓝色的小花，左右瞟了瞟见没人注意才转身。这时白染才发现此人正是沈初厄。她饶有兴趣的环胸站在路边看着沈初厄像揣了什么小秘密般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咳咳！”当沈初厄路过白染的那一个瞬间，白染故意咳嗽了几声，沈初厄忙把手中的花背到身后，“手里拿着什么？”白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走走走，我回去再告诉你！”说罢，拉着白染的袖子就往咖啡店的方向走。“怎么？做亏心事了，这么慌？”路上，白染故意问了一下。沈初厄垂了垂眉眼，脸颊泛着淡淡的红，看着对方是这样一个反应，白染觉得心情好极了，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她害羞这么好玩。直到到了咖啡店的门口，沈初厄像是跑了800公里一样轻轻的喘着气：“原来做坏事，是那么慌…得亏我不坏。”“喝点水吧，”看着白染从屋内拿过来的水，急忙拿了过去大口喝了起来，喝完便回到店里坐了下来，“摘朵路边的花都能给你慌成这样，你小时候指不定有多乖呢，”听着对方调侃，沈初厄笑了笑没说话。“话说你摘这个花干嘛？想要花我买给你就是了，”白染说道，“这不一样…算了，我现在就把东西做一下，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听到眼前的人说的话，沈初厄放下杯子转身进了后面的房间，走到门口喊了一句：“你不要进来哦！”便关上了门。
　　白染有些好奇，想跟上去看看，还没站起来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吱呀——”，接着便是沈初厄的脑袋伸了出来：“白染，你人呢？”“我还在这儿呢！”听到白染的回答，门又关了上去。“看来这机密性很高啊，算了，不看了，”白染心想，笑着摇了摇头。刚刷完两条朋友圈，指尖还没划过第三条，只听见门又开了的声音，沈初厄像是揣着什么宝贝一般蹦蹦跳跳的出来了：“白染，你快看！”白染寻声望去，蓝色小花淡白色的根已经被扯掉，花瓣上的碎土也被拂掉，而整朵小花被粘在发夹上。“它不会枯萎吗？”看着蓝色小花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下微微闪着光，白染问道。“不会呀！我在上面做了一点点的改动，”说着就把发别在了白染的头发了，“我就知道你呆在上面一定很好看！”沈初厄向后退了几步，满眼欣赏的打量着，随后又把白染推到了镜子面前，白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上那蓝花发卡好像还带着淡淡的花香与清冽的草香，恰好能看见那抹蓝缀在发间，似乎里面还藏着偷偷摘花的慌乱与满心的妥帖。“送我这个干嘛？”欣赏了一会儿，白染转身问道，“想送就送了呗，”沈初厄并没有直接回答。“对了，你不是说让搬家公司过来帮我们搬家的吗？我还想去逛街，吃好吃的呢！”沈初厄又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小算盘！想让我带你去逛街，吃好吃的，对吧？就用这个来抵消，”白染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看着自己的“阴险的计谋”被识破，沈初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向白染撒娇：“嘿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你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不够！”白染竖起了食指，摆了摆。
　　沈初厄：“什么？”
　　白染：“就这个？不够啊，作为一名商人，我怎么会吃亏呢？必须得等价交换才行啊。”
　　沈初厄：“那我给你那个纸？”
　　白染：“那个叫钱，”
　　沈初厄：“那我给你钱？”
　　白染的脸上带着些坏笑：“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这样吧，你给点实质性的礼物，比如说，说我一点好话，或者说给我捶捶肩啊，揉揉腿什么的…”
　　沈初厄：“捶腿捶肩那是不可能，那是下等奴仆才做的，那我还是说点好话吧，你要我说什么呢？”“都可以，比如说：漂亮的白染姐姐，”白染眉眼弯弯藏着笑意。
　　“嗯…善解人意，漂亮大方的白染姐姐，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呀~”沈初厄拽着白染的胳膊轻轻晃，脑袋还往肩头蹭了蹭，声音软的像棉花糖，“就带我去逛街嘛，就逛一小会儿！我想吃好吃的，还想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呢！急须有人作我的向导帮我呢~”见对方没说话，她又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手背：“白染姐姐最好啦！白~染~姐姐~求求你了嘛”，白染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快粘在她身上了，感觉此时的沈初厄像极了一只讨食的小猫。接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行了行了，”就在沈初厄的那一声“白染姐姐”喊出口的那一刻，白染心里就像炸开了一串小烟花，酥酥麻麻的兴奋感顺着脊椎往上窜，看着她眼尾带着点讨好的笑意，听着那甜到骨子里的语气，明明是自己想要故意逗一下她，心跳却莫名的快了半拍。得到回应的沈初厄大声欢呼着：“好耶好耶！”却没有注意到白染的耳尖就像被染上了胭脂，红的透亮，还悄悄发烫。
　　……
　　等到她们把东西搬上搬家公司的车时，太阳早已爬上了天空的最高处，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梧桐叶隙，在青石板路上织出稀碎的金网，街边老槐树垂下串串白花，风一吹，清甜的香气混着街角面包店的黄油味漫过来，黏在衣服上软乎乎的。不远处，两个踩着光斑的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沈初厄：“白染，这里的面包味好浓啊，好香哦，我想吃。”“走吧！”毫不犹豫的回答，“叮——咚！”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刚一进面包店的门，沈初厄就满眼放光的走向甜点区：“哇塞，好多好多甜甜圈，白染白染…”“想吃哪个？”“都想吃，”“不行！吃多了牙疼，”“就三个，就买三个，我一天一个吃好不好？”“不好，最多两个！”……沈初厄与白染开始了讨价还价的拉锯战。最终，白染胜利！提着两个甜甜圈出来的沈初厄脸上还带着些不甘，“吃多了会牙疼的，而且对身体不好，会得糖尿病的，”白染看着对方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解释道。“你要是想吃，过段时间我们再买，”“真的？”听到这句话，沈初厄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嗯，”“好！一言为定。”
　　下午的电玩城飘着汽水味，抓娃娃机的彩灯忽明忽暗，阳光斜斜照进娃娃机，玻璃柜里的玩偶裹着金边。沈初厄摇杆轻晃，心跳跟着爪子起落，最后抱住软乎乎的战利品，满手都是甜暖的快乐。“白染，快看！”沈初厄举着娃娃蹦蹦跳跳的来到白染身边，“送你，”将娃娃举到她的面前，“嗯？送我？为什么？”白染一时有些愣住，“感谢你今天下午带我出来玩，还有，这个娃娃和你很像，”听后，便仔细的盯着娃娃却怎么也看不出自己和它哪里像。“算了…初厄的脑回路一般人比不了…”白染接过娃娃，心想。
　　又在电玩城里玩了会儿，白染就接到了搬家公司的电话。“嗯…好的好的，”挂断电话，转身便对沈初厄说：“我们现在得回去了，搬家公司刚刚来电话了，”“啊——我还想再玩一会呢，手里的游戏币还没用完，”沈初厄有些泄气的说道，“没事的，这些游戏币可以存着，等到下次来玩的时候再用的，”白染搂过她的肩膀，安慰着。出了电玩城，白染她们走在江边，暮云贴着江面沉落，橘粉霞光淌在路侧的草丛里，脚步踩着碎金般的光影，江风裹着晚归的鸟，温柔漫过归途，“白染，谢谢你！”沈初厄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说道。
　　白染： “？”
　　“其实今天我很开心，同时我也感觉自己很幸运，到了这儿，能遇到你。”看着对方突然煽情，白染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还在路上呢，有人。说什么等回去说，”沈初厄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趴在栏杆上，面对着江，江面浮着粼粼金波，白染见状，也一同趴在栏杆上。
　　“走吧，”过了一会儿，沈初厄道。晚风裹着草木的清香，夕阳把云染成暖橘色，路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像串温柔的小灯笼。一路上，俩人都不再说话。白染假装看远处的云，很久却忍不住往沈初厄那瞟，金辉漫过发梢，镀上一层暖光。沈初厄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着眼抿唇笑，侧脸的轮廓被光影衬得格外软，白染赶紧收回目光：“笑什么？”沈初厄摇摇头。“其实我很好奇，我从见到你开始就没听你说过自己的家庭，”白染开始找话题，“我不记得我爸爸妈妈了，我只记得我是由族…伯伯带大的，”沈初厄连忙改口。“我还有个发小，不过她出国了，”见白染不说话，沈初厄继续道。
　　……俩人就这么一路有的没的瞎聊。
　　“到了，”白染带着她走进了一个楼层，“开门开门，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房子了，”沈初厄催促着，门开了，推开门的瞬间，阳光顺着落地窗涌进来，落在原木色地板上，暖得发亮。窗外的绿植探着枝桠，风带着新鲜空气钻进来，混着新家具的淡淡木香。“怎么样，喜欢吗？”白染跟在沈初厄身后问道，“喜欢，谢谢！”沈初厄转过身，抱住她。“行了行了，你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谢谢了，现在我们只要把你的私人物品收拾好就可以了，”白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听到这句话，沈初厄像得了指令的小狗，立刻将纸箱一个个拆开，书籍码进书架，餐具摆进橱柜，抱枕往沙发一扔，将衣服放进衣柜。三下五除二，没有十分钟就好了。
　　“现在收拾好了，去我家玩玩吧，”不等沈初厄答应，白染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可刚出了沈初厄的家门，白染就站在隔壁的一扇门前，满脸笑意的道：“欢迎来到我家，我的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