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A绑定维持人设系统后》Carhon

2、第 2 章

　　根据涌入的记忆碎片，原主易笙虽然是个糊到地球中心的小糊咖，但在穆言面前，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建立在穆言长久容忍基础上的嚣张和笃定。
　　好像吃定了穆言不会离开她。
　　易笙深吸一口气，记忆中的原主，面对穆言应该会是什么神态？
　　应该是彻彻底底的有恃无恐，就像个被长辈惯坏的熊孩子一样，还应该……对，还应该有点不耐烦。
　　情绪调整完毕，易笙再次将目光投向门口的穆言：“你过来干什么？不是没什么大事吗？吵死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杨甜甜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晕过去。小祖宗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么跟穆影后说话？！
　　记者们则像是打了鸡血，镜头更是对准了两人，生怕错过一丝火花。
　　易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盯着穆言，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这看似符合人设的嚣张话语，是她抛出的第一块问路石。
　　如果穆言的体内也是那个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影后，听到这种话，即便掩饰得再好，眼神里也该有一丝愠怒或讥诮吧？
　　她失望了。
　　穆言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愤怒、嘲讽，什么都没有。她眼中的担忧被一抹清晰的无奈和疲惫取代。
　　她在助理的搀扶下走进易笙的病房，站在易笙床前，不露痕迹地挡在易笙面前，独自面对长枪短炮的记者。
　　“各位媒体朋友，易笙需要休息。这次车祸是意外，请大家不要过多揣测。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我们出院后，通过官方渠道询问。现在，请先离开，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好吗？”
　　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完全是一个即使伴侣不堪却依旧保持风度、出面维护大局的妻子形象。
　　易笙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
　　这不是她认识的穆言会有的反应。她认识的穆言，看似冷淡，实则骨子里极其骄傲，若被人如此当众下面子，绝不会是这般近乎麻木的平静。这确实是一个长期面对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已经失望透顶、连生气都觉得浪费感情的人会有的状态。
　　好消息，穆言没穿。
　　坏消息，穆言没穿。
　　易笙靠在床头，看着穆言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媒体，看着那张熟悉到刻骨、此刻却又陌生得令人心寒的脸，心里复杂得像一锅正在被小火慢炖的粥。
　　这个穆言是原装的，也就是说……自己认识的那个穆言，还好端端地活在原来的世界？
　　那就意味着，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被抛入了这荒谬的世界。
　　记者们终于被医院保安连劝带请地送出了病房，嘈杂的空气渐渐沉淀下来，只剩下消毒水味和那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穆言的清冷信息素萦绕在鼻尖。
　　杨甜甜送穆言和她的助理离开后，又折返回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絮絮叨叨：“我的祖宗诶，刚才可吓死我了！幸好穆影后出面，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你说你也真是，怎么就……”
　　“甜甜。”
　　易笙开口打断她：“我头很痛，想一个人静一静。”
　　杨甜甜愣了一下，似乎觉得眼前的易笙有哪里不一样了，少了几分往日的浮躁和怨气，多了种让她不敢反驳的气势。她咽下了后面的唠叨，点点头：“好好好，你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病房门再次关上。
　　易笙长长吁出一口气，闭上眼，试图理清这团乱麻。
　　她现在的身份，是十八线黑料渣A，妻子是顶级影后穆言，关系破裂，外界唱衰。而刚刚的种种迹象表明，穆言很可能不是穿越者，这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意识稳定，符合绑定条件……剧情维护系统正式激活……】
　　【宿主身份确认：易笙（Alpha），娱乐圈十八线艺人。】
　　【警告：检测到世界线波动异常，核心人物关系濒临崩溃。】
　　【主线任务发布：维持世界关键剧情线稳定，确保主要人物行为逻辑符合基础设定。】
　　【警告：严重偏离原角色行为模式（OOC）将引发世界排斥，后果包括但不限于：生理性剧痛、信息素紊乱、世界逻辑修正（意外死亡）。】
　　【当前首要任务：维持“嚣张跋扈、对不起穆言且毫无悔意”的公众形象，直至“车祸后首次共同露面”剧情点顺利度过。任务时限：72小时。失败惩罚：体验半小时分娩级剧痛。】
　　易笙：？？？
　　穿越+ABO+系统，这么狗血的剧本都能被她给碰到？
　　这就是天命之女吗？
　　但是这任务是什么鬼？为什么不是让她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而是继续作死？
　　难不成是什么炮灰系统吗？
　　她尝试在脑海中与这个所谓的系统沟通：“我要维持什么剧情？浪子回头不行吗？”
　　【权限不足，无法查询终极剧情线。】系统冰冷地回应。
　　【根据当前数据测算，原主“易笙”的核心人设标签为“作死”、“渣A”、“配不上穆言”。浪子回头剧情与当前世界线情绪积累值及大众期待值严重不符，强行扭转将导致剧情逻辑崩坏。宿主需在公开场合，持续强化原主负面人设。】
　　易笙简直要气笑了。
　　“私下呢？没人的时候我总可以正常点吧？”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非公开场合、非关键剧情节点，宿主行为不受限制。但请注意，任何可能导致身份暴露的言行，均可能触发OOC警告。】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
　　也就是说，在人前，她得继续当个惹人厌的渣A；关起门来，才能稍微做回自己。这感觉，简直就像让她这个拿了影后大奖的专业演员，去硬演一部全是狗血烂桥段的雷剧，还不能NG。
　　吐槽归吐槽，易笙的专业素养还是在线的。
　　她开始迅速分析角色：一个演技烂、黑料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对穆言因自卑而生恨、行事嚣张不过脑子的小明星。嗯，典型的炮灰人设，演起来……难度在于如何嚣张跋扈得自然而不显刻意，毕竟她本人实在缺乏这种经验。
　　在医院的几天，易笙一边接受检查和休养，一边默默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杨甜甜每天来汇报情况，无非是网上骂声一片，品牌方解约，工作全面停摆。
　　穆言也住在同一层楼的VIP病房，但两人再没见过面。据杨甜甜八卦，穆言那边异常平静，经纪人对外回应也是“一切等易笙身体恢复后再说”，姿态摆得极高，又赢得一波同情。
　　易笙乐得清静，正好趁机整理思绪。她发现原主的经济状况堪忧，几乎没什么存款，还欠着一些品牌违约金。这栋医院的高级病房费用，据说还是穆言那边支付的。
　　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杨甜甜一早过来帮她办理手续，嘴里还在念叨：“易笙，等会儿穆影后的车会来接，你们一起回去。你……你注意点态度，别再惹穆影后生气了。”
　　易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什么态度？系统任务就是要我惹她生气好吗。放心吧，保证渣得明明白白。
　　她拿起原主那个花里胡哨的手机，看到屏保竟然是一张抓拍的穆言侧脸照。
　　易笙嘴角抽搐：这到底是什么又恨又爱的变态心理？
　　走到医院门口，果然已经有车在等。
　　穆言已经坐在了后座，戴着墨镜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气质清冷，即使坐在那里，也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易笙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三遍“我是渣A我是渣A我是渣A”，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刻意和穆言隔开一段距离。
　　车内空间弥漫着穆言身上那种淡淡的、像雪后松林般的信息素味道，很好闻，但易笙得演出排斥感。她皱了皱眉，把车窗按下来一点，让外面的嘈杂风声灌进来。
　　穆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墨镜遮住了目光。
　　司机和穆言的助理都在前面，车厢内气氛压抑。
　　易笙决定先发制人，完成系统的KPI。她用不耐烦的语气抱怨：“磨蹭什么，赶紧开车啊，这消毒水味闻得我想吐。”
　　穆言的助理身体僵了一下，没敢回头，穆言也依旧沉默。
　　啧，穆影后定力真好，这都不接话。
　　车子启动，驶离医院。易笙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继续表演：“这破医院，待得我浑身不舒服。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早点出院。”
　　穆言终于开口：“医生建议观察几天对你有好处。”
　　“好处？”
　　“我看是你想显得自己多大度吧？明明心里巴不得我赶紧消失，还非得装模作样来接我。累不累啊？”
　　这话说得相当刻薄了。连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穆言沉默了几秒：“随你怎么想。”
　　然后，她便彻底不再开口，转头看向窗外，只留给易笙一个冷漠的侧影。
　　易笙：？？？
　　这就完了？
　　穆言你是不是有点OOC啊？
　　你不是应该被我气得发抖或者冷嘲热讽吗？这么平静是闹哪样？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吗？
　　系统，她不接戏，算我任务失败吗？
　　【检测到宿主在公开场合（车内空间含司机、助理）成功表现出针对目标人物的嚣张、不识好歹态度。目标人物未给予符合“隐忍”人设外的过激反应，属于合理剧情波动。任务一完成度：30%。请宿主继续努力。】
　　易笙松了口气，还好，没失败。但对着一个不接戏的穆言，就有点费劲了。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高档公寓小区的地下车库。这里隐私性极好，直接电梯入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穆言拿出钥匙开门。
　　易笙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紧张。这扇门后面，就是她和穆言在这个世界的“家”了。根据原主的记忆碎片，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长期被原主忽略、甚至带着点厌恶的临时居所。
　　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淡淡香薰、书籍油墨、以及属于穆言那清冷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穆言率先走了进去，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换上。
　　易笙跟着踏进门，快速打量这个既陌生又带着一丝诡异熟悉感的空间——来自原主的记忆。
　　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以黑白灰和原木色为主，整洁得近乎刻板，像高级酒店的样板间，但比酒店还是多了点人味儿。
　　穆言换好鞋，一边走向客厅一边语气平淡地开口：“你的东西，还放在你房间里。”
　　易笙心里那点莫名的紧张，瞬间被一种微妙的尴尬和“果然如此”取代。
　　这算哪门子的妻妻，这明明就是合租吧？
　　“用你说。”易笙哼了一声，努力演出原主那种“老娘知道要你多嘴”的不耐烦。
　　她弯腰，有些粗鲁地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属于原主的拖鞋，趿拉着走向记忆里属于“自己”的房间。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她握住门把手，推开。
　　一股久未通风的尘埃气息，混杂着原主常用的香水和信息素遮盖剂的味道涌了出来。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但明显比外面凌乱许多。床上随意堆着几件衣服，书桌上散落着一些化妆品、空饮料罐和拆开的零食袋，椅背上搭着几条长裙。
　　……好吧。
　　原主那家伙的窝跟外面穆影后那堪比博物馆展区的整洁一比，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颇有洁癖的易笙感觉比面对一群狗仔还要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