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
而这回因他们要去往的目的地并未相隔多远,所以所需灵石并不多,又是难得的休憩日,众人都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赶路上,遂一拍即合,选用了传送法阵的路线。
宋知渔面前此刻正矗立着九个石柱,皆是呈现出一股古朴庄严的肃穆之意,九个石柱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其中有着淡蓝色的灵力沿着法阵的纹路流动。
她凑近其中一个石柱仔细瞧,发现上头刻印着青晔宗的图标和一些她看不懂的繁杂花纹。一条条的线,一朵朵的火焰,交错分布,复杂但并不杂乱,宋知渔知晓那应也是某种法阵。
石柱与石柱中间空着的位置似有着一层看不见的灵力屏障,越是靠近,耳旁那淡淡的轰鸣声便愈发的强烈。
宋知渔盯着石柱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看得懂的也就只有刻印在石柱最中心位置的青晔宗图标了,青晔宗的图标十分的简单明了,就是一个青字用圆圈画了起来。
想当初她见到这图标时沉默了好一阵,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就是豪横,见到此图标任谁都会想到青晔宗,那当然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地还去整什么复杂的图案了。
还记得在一堂修行课上有人询问过仙师,说为何青晔宗的图标看上去没有一丁点大宗的风范,仙师闻言轻笑了声,并未做过多的反应,只答道:“大道至简大道至简,凡事并不需要都讲求寓意,风范一事也并未是通过一个小小的图标所体现的,青晔宗的风范在于你,在于我,在于在座的诸位,在于每一个青晔宗的弟子,这些,才是会通过宗门图标传达到这世间众人心中的事物。”
“知渔,跟上,法阵要启动了。”
不远处传来柳清欢的呼喊声,宋知渔慌忙应下,急步跟了上去,又从腰间储物袋里掏出几块灵石,掂了掂,估摸着应是差不了太多。
周遭还有不少与他们一样前来使用传送法阵的人,一个石柱就代表着一个阵,中央的大法阵是各小法阵运行的根本,它将九个法阵互相牵连了起来。
四人将手中灵石放入石柱中央立着的一小圆盘中,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去拂烟阁。”柳清欢说道。
伴随着这句话,圆盘中的灵石逐渐没入石柱,四人周身泛起了一阵淡蓝色微光,不多时,众人便已抵达了拂烟阁。
入目便是一道长长的阶梯,宋知渔抬眼往上看,便看见了一座巨大的殿堂,单檐庑殿屋顶,青琉璃瓦泛着灵光,底下是数十根银白柱子支撑着,庄严肃穆的大门敞开着,有着不少修士进进出出,手中基本上都托着一本书。
宋知渔许久都没来过此处了,都有些快忘了拂烟阁的模样了,现下这么一看,真有些被震撼到了。
岁月的流逝没能抹去它一丝一毫的肃穆气息,宋知渔啧啧称奇,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抓,以为牵住的是柳清欢的手,待抓住才发觉不对劲,她讪笑着往一旁看去,便对上了谢昀蹙着眉的脸。
“抱歉抱歉,平时习惯了,我还以为在我身边的是清欢的,忘记……”宋知渔连忙将手松开,连声道歉。
谢昀闻言,只默默盯着宋知渔看了几秒便将头扭了过去,一句话也不曾说。
怎么回事,难不成生气了?
【检测到宿主白月光值下降一点,现如今四点,请宿主温柔对待男主哦~】
宋知渔:……她做什么了,怎么就不温柔了?
宋知渔看着谢昀莫名透着一股决绝的背影,想了想兜里的灵石,和那被雷劈的惩罚,她再次妥协了,回头招呼了声柳清欢和徐子瀛便跟了上去。
柳清欢再次困惑了,想找人讨论解惑,可看到身旁一脸傻呵呵的徐子瀛,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走吧,跟上。”
……
入了拂烟阁,宋知渔也没想好怎么询问,关键是她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知渔,你不是要寻拂烟阁阁主吗,你知晓应去何处寻她吗?”柳清欢见宋知渔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她是在烦恼这个,就开口询问了。
“找人问问去?”徐子瀛轻声说道,抬手指了指在各个书架中挺着笔直腰杆穿行的拂烟士,在拂烟阁内管理各方事务的人就叫做拂烟士,也是管辖着各个重大秘籍和法器等重要场所的人。
宋知渔刚回过神,还没开口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像一个人从高处坠落在地了一样,同时还有书本啪嗒啪嗒坠地的声音,伴随着几句“哎哟”。
拂烟阁内部基本上被好些个几乎都快碰到顶了的书架给填充的,仅有的空地便是书架与书架相隔的位置,且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方才柳清欢询问她时都是贴着耳朵说的。
所以这动静属实是大,宋知渔也被这一小插曲将方才的困惑迅速抛诸脑后了,转身就往声音来源处看。
就在所有人几乎都在关注那处情况的时候,在宋知渔身后半步远的谢昀却是沉默地盯着宋知渔的背影,那双似被血染透的瞳孔里不知含着些什么情绪。
宋知渔后背莫名冒起一阵寒意,双手抱臂疑惑地回头望了望,却什么也没看见,她将视线收回,又重新往方才之处看去,就见着了一个从书堆里挣扎着起身的,让她非常熟悉的两个丸子。
“阮流萤?”宋知渔惊道,一时竟忘了控制音量,惹得周边不少人都朝她投来了不悦的目光,等等……怎么似乎还有些不明意味的目光?
宋知渔先是轻声道了歉,顺便再扫视了一圈,发现有几个女修在这边的动静平息下来了也未曾移开目光,看的不是阮流萤,也不是柳清欢,而是她。
她原先以为是在看清欢,毕竟清欢作为扶光长老座下首席弟子,又是年纪轻轻的金丹修士,这可是百年都未曾有过的,是他们这一代中的佼佼者,所以不乏有许多的仰慕者。
修为共有九个大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其中唯炼气分了九个小阶段,其余皆是分了四个: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修炼一事,可谓是讲求天时地利人和,一个小阶段的差距,可不是区区一丁点的。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修士修为大多处于筑基中后期,少数为筑基大圆满。
宋知渔这种,实则就是有些落后于人了的,但她也知晓,自己的天赋算不上好,但也绝算不得差。但被人仰慕什么的,宋知渔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有仰慕者的概率可能比这世界毁灭的概率还小。
所以那几个女修究竟为何要用一种十分激动的目光盯着她看?还不断往她身边瞟,瞟几眼又看看手中拿着的书,几个人贴着耳朵窃窃私语,越说越兴奋???
宋知渔闭了闭眼,强制自己将脑内那股不详的预感抹除,看向了面前刚从书堆里爬起来的阮流萤上前扶了扶轻声问道:“你没事吧?你怎会在此处干着拂烟阁的活?”
“我……我没事,多谢宋师姐。”阮流萤眼冒金星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捂着脑袋缓了好半晌,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又对上面前宋知渔担忧地目光,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又往后栽去,是柳清欢眼疾手快用灵力稳住了她的身子,才得以让她没有又摔回那堆书里。
她阮流萤出息了……先是看见了大名鼎鼎的柳师姐和徐师兄,往一旁又看见了宋师姐和谢师兄二人站在一块!她当时手中还正用着灵力在清点书籍,一个不留神全砸她身上了,这才发生了方才那一幕。
但阮流萤此时紧抱着宋知渔的胳膊,一脸的幸福。
这辈子,值了!
这孩子,不会摔坏脑袋了吧。
宋知渔眼角抽了抽,抬眼对上了柳清欢同样疑惑的眼神,二人相视无言。
宋知渔顿了顿,突然回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你没事就好,可否问问拂烟阁阁主在何处?”
柳清欢抬手一挥,化出了一个小小的屏障正好圈住了他们五人,宋知渔便也没有收敛音量了。
“对了,我们此行主要是来还书的。”宋知渔接着说,又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谢昀,不知道为什么她做这一举动的时候紧抱着她手臂的阮流萤发出了一声很小的惊呼,转瞬即逝。
“你们原是来寻我们阁主的呀,书籍给予我就可,我不是拂烟士,我只是经常被罚来此处抄书……偶尔会碰见几次阁主,一来二去的便也就有些熟络了。”阮流萤松开宋知渔的手臂,理了理衣裳有些不好意思,抬手作揖接着说道:“这不重要,抱歉,方才多有冒犯,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仰慕强者人之常情,我不会在意的,尽情仰慕我吧!”徐子瀛靠在书架上凹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还挑了挑眉,配上那一身骚粉衣袍,还真是……处处都透着风流,徐子瀛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还是要注意些安全。”
宋知渔一阵无语,自动忽略了此人,柔声道:“无事,清欢实力强劲,仰慕强者乃人之常情。”
阮流萤:“可否一问,你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吗?”
二人声音同时响起,弄得宋知渔满头问号,怎么关注点在她身上?
阮流萤看了看宋知渔,又看了看一旁的谢昀,激动之色几乎都要掩饰不住了:“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有些许好奇。”
宋知渔:“我与谁?”
阮流萤抿唇,一脸的娇羞,身子靠着宋知渔,将宋知渔缓慢的往谢昀方向推动,直到宋知渔半边身体完完全全地靠上了谢昀,她才停下。
“小渔,你们?”
“你们……”
柳清欢和徐子瀛再次沉默了。
谢昀瞧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宋知渔,也不动弹,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将书交给了阮流萤。
阮流萤接过,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我听闻你们那感天动地的爱情……所以实在是太好奇了,若是觉着不太方便,我也绝不会多说一句!但在下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可否给我签个名。”
“小渔,这不会就是你之前提过的西皮粉吧?”徐子瀛记得宋知渔总是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词汇,但一般都会解释一番,故他此刻见此情形,脑海里竟也能搜出个贴切的词汇来了。
宋知渔无语:……怎么这时候就聪明了。
她能不知道吗?如今与之前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她与谢昀那档子事究竟传播多么广泛了!怎么连西皮粉都有了啊喂!
这么一想,那方才看着她的那些同门女修,不会也是……
柳清欢此刻也明白过来了:“不会是青晔纪事那上头的事吧。”
【检测到宿主白月光值上升两点,现如今六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宋知渔一头雾水地朝谢昀看去,就见谢昀在她偏头的一瞬间也将头偏了过去,导致宋知渔就只看见的一个后脑勺。
这种情形下,白月光值还莫名其妙地涨了……
男人心,海底针啊,她的头好痛。
宋知渔扶额,想开口解释,却被阮流萤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我懂的!你肯定不愿让谢师兄过多接触旁人吧,啊!这感天动地的爱情!我懂的,签名不必了,你们坚贞的感情由我来守护。”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在阮流萤口中十分热血的说了出来,宋知渔目瞪口呆,几次三番想要解释,可都被她那“不必多说我都懂”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宋知渔:原来她握得还是病娇剧本……
徐子瀛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连柳清欢也一脸憋笑神情地转过身了。
宋知渔呆楞地站在原地,此刻明明春意正浓,她又在室内,为何她会觉得有一股秋风萧瑟的意味,还能感觉到西北风呼呼地往她脸上刮。
她又回想起那诡异的台词,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西皮粉都有了,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让她的脸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地上摩擦。
还有,原书中那个骄纵的阮大小姐去哪里了,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狂热西皮粉,这剧情确定还能进行下去吗?
“随我来,今日我们阁主正巧在此处,我们阁主人很好的,有人拜见应是不会拒之门外的。”阮流萤清了清嗓子,干起了正事,招了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