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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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的“时光咖啡馆”位于一条安静的街道拐角，以其复古的装修风格和二楼的私密包间而闻名。
这里的常客大多是附近的教授学者，鲜少有娱乐记者光顾，是沈时宴选择秘密会面的理想地点。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却被咖啡馆窗棂上悬挂的深色天鹅绒窗帘柔化，只剩下室内温暖的黄光。
林知夏提前十分钟到达，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戴着一副平光眼镜，手里拿着的帆布包里装着的是那份被她反复推敲、重新修订的合同文件。
她走上二楼，找到了沈时宴短信中提到的“203包间”。
推开门，沈时宴已经坐在桌边。
他没有戴口罩，只是戴了一顶低调的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将他那张过于耀眼的脸遮去了大半。
桌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和一张打开的剧本。
他抬头，看到林知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知夏。”他轻声喊道，
声音带着一丝电影里的磁性，但在这样安静的私密空间里，听起来格外真实，也格外亲密。
林知夏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干脆利落。
“沈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她把自己的帆布包放在脚边，将那份厚厚的文件轻轻推到桌子中间，封面是她的代号“L.Z.X.”。
沈时宴看着她，嘴角带着一点笑意：“没有，是我早到了。你很准时。”
他拿起桌上的剧本晃了晃，“我准备了一份道具。现在，我是你的赞助人‘顾宸’，你是法学院里最有潜力的学生‘林知夏’。
我们正在谈论一个关于法律援助项目的资金支持，明白吗？”
林知夏点头，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很专业的伪装。不过，我的赞助人，您看起来有点疲惫。”
她直觉地捕捉到他眼神下淡淡的青色，这不像一个光芒万丈的顶流明星该有的状态。
沈时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精神稍振。
他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最近为了‘剧本’里的一个角色，花了不少精力。压力有点大。”
“我理解。”林知夏没有多问，
而是直接进入正题，“我们最好用专业名词代替那些敏感词汇，防止意外。”
她指了指文件，“这份是针对原合同第3.5条‘演艺活动排他性条款’的修订建议，我将其定义为‘机会成本风险溢价’模型。”
沈时宴的笑容收敛起来，他的表情变得专注而认真。此刻，他不再是沈时宴，而是那个渴望自由的“顾宸”，与她并肩作战的委托人。
“机会成本风险溢价？”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法律概念，语气带着一丝惊讶，
“这个模型的计算逻辑是什么？”
林知夏打开文件，指着其中一个复杂的数据表格，耐心解释：“原合同赋予了顾家公司过大的排他权，这严重限制了您作为专业人才的市场议价能力。
每一次公司否决您选择的项目，您损失的不仅仅是片酬，还有由此项目带来的潜在价值、行业声誉积累以及未来的收益权。
我们的‘溢价’，就是要将这种‘被动损失’量化。”
她语气冷静，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
沈时宴沉默地听着，眼神越来越亮。他深知顾家法务部在合同上的苛刻和强硬，他们自恃权威，从不会给艺人留下任何谈判空间。
而林知夏，一个尚未毕业的法学生，却能找到如此刁钻且无可反驳的角度。
“这个‘潜在价值’，顾家绝不会承认。”他低声提醒。
“所以我们用法律条文让他们不得不承认。”
林知夏抬头，目光坚定，
“根据《民法典》中的‘权利义务对等原则’，公司既然行使了排他权，就必须为行使该权利而给您带来的损失进行补偿。
我们的模型，就是将这补偿方案具体化。
他们想用规则压制您，我们就用更严密的规则反击。”
她那股“执拗的劲头”此刻完全展露出来，不再是那个在父母面前隐忍顺从的林家大小姐，而是L.Z.X.——那个相信法律力量，渴望独立自主的法律工作者。
沈时宴注视着她，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悸动。
这种感觉远超对一个专业合作者的欣赏，更像是一种找到同盟、找到共鸣的激动。
他发现，林知夏的“硬核”不仅在她的专业里，更在她对公平的执拗里。
“如果这份合同通过，”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敬意，“我能拿回的，不仅仅是经济自由，还有做‘顾宸’的权利。”
林知夏微微一怔。
她意识到，这份合同对他的意义，比她想象的更重。它不是一份简单的商业文件，而是他自我实现的武器。
“顾先生，这份合同，我已经尽我所能，将所有可以争取的权利都争取到了。”
她合上了文件，语气放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剩下的，就是您的勇气和决心。”
气氛从刚才紧张的法律博弈中脱离出来，转向了对彼此处境的理解。
沈时宴身体微微前倾，帽檐下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林知夏，”他没有用“L.Z.X.”，而是叫了她的本名，似乎想暂时打破所有的伪装，
“我很好奇，以你的专业能力，为什么没有直接选择进入你父母安排好的顶尖律所，而是选择这样……秘密地帮助我？”
林知夏眼神微闪，她端起咖啡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因为，我也在争取我的‘权利’。”她放下咖啡杯，语调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争，“我的父母希望我按照他们铺好的路走，从名校到名所，最终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过上他们认为‘完美’的生活。”
她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的无奈。
“但对我而言，那种生活，就像一份过度排他性合同。我能得到安逸和保障，但代价是失去自我选择的权利。我帮助您争取自由，也是在为自己践行‘权利意识’。”
沈时宴被她的话深深触动。原来，他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承受着同一种被定义的压力。
“所以，”他轻声说，“我们都是困在光环下的囚徒。”
“或许吧。”
林知夏伸出手，想将文件收回。
就在这时，沈时宴也伸出了手，想将文件推向她，示意她先收着。
两人的指尖，在触及文件封面的一瞬间，轻轻碰触。
触电般的微小颤栗，瞬间击穿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专业距离和伪装。
沈时宴的手指温热而有力，带着常年锻炼的薄茧；林知夏的指尖微凉，却干净细腻。那份合同，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危险的连接点。
林知夏心头一跳，迅速收回了手，指尖微微蜷缩。她的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粉色，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推了推眼镜，恢复了L.Z.X.的专业冷静。
“沈先生，这份文件请您务必妥善保管。在正式提交前，任何环节的泄露，都会让您的处境更加艰难。”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板，只是语速比平时略快了一点。
沈时宴感受到了她瞬间的紧张。
他没有再触碰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文件慎重地收进身边的公文包里。
他知道，那一瞬间的触碰，打破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界限，让这段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他抬头，重新露出那个属于“沈时宴”的温和笑容，但笑容里多了一丝深刻的探究：“好。那，为了感谢赞助人顾宸对学生林知夏的法律援助项目支持，下一杯咖啡，由我来请。”
林知夏也回以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我很期待。”
这场秘密的“约会”结束了。
林知夏起身告辞，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阵晃眼。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街角，拿出手机，给沈时宴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L.Z.X.】：沈先生，请保持警惕。您的哥哥一定会因为这份合同而开始深度调查。
我们需要提前准备好“替罪羊”或者一个完美的“烟雾弹”，来保护您的信息安全。
她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从刚才指尖触碰的那一刻起，这场法律战役，就已经不再只是关乎专业，而是关乎一种危险的、无法控制的“共犯”关系。
而在咖啡馆内，沈时宴没有立刻离开。
他靠在椅子上，指尖摩挲着公文包，那里装着那份合同，也装着林知夏的温度。
他知道，他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这个理智、强硬、却又同样渴望自由的“L.Z.X.”。
他拿出手机，回复了她：
【沈时宴】：明白。我来准备“烟雾弹”。我需要一个足够有分量的“大人物”，来转移他们的视线。
他的眼神，穿过咖啡馆的窗帘，看向窗外那片被阳光笼罩的街道。
一场针对顾家的反击战，在微弱的指尖触碰之后，正式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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