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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微光映情长 ...

  •   随后的两天,高二高三的运动会接续开赛,高一的同学们反倒成了最惬意的“旁观者”。不用上课的轻松感漫在每个人心头,哪怕只是趴在看台栏杆上发呆,都觉得比坐在教室里有趣。

      操场赛道上,高二学长学姐的激烈赛况总能点燃全场,高一学生们也跟着热血沸腾,对着冲刺的身影高声呐喊,加油声混着晚风飘得老远。

      林蔚然和好朋友们把这份悠然自得发挥到了极致:看到精彩赛事,就凑在一起拍手叫好,为选手的逆风翻盘激动得跳起来;觉得无聊了,便溜去小卖部,抱回维他命水、薯片和糖霜山楂,坐在台阶上分享,清脆的笑声顺着风散开;太阳西斜时,就靠在栏杆上刷手机,偶尔互相调侃几句,闲适自在又舒心。不少其他班认识她的同学,总会笑着来邀请合照,她从不扭捏,爽快地站过去,眼尾带笑的模样格外招人喜欢。回到班级队伍后,她又掏出手机,拉着身边的同学好友凑近镜头,把这份青春与欢腾定格在一张张照片里。

      另一边,褚卫也因比赛的胜利,很快和班上男生熟络起来。几人凑在看台上开黑打游戏,激烈的讨论声大得引来班主任沈寻的注意。沈老师嘴上说着“运动会也有规定,手机该收”,语气里却满是纵容,只是笑着让他们收敛些。男生们也不怕,玩笑着跟老师打趣几句,随后要么分神瞅两眼赛场的比赛,要么结伴去小卖部买零食,轻松惬意又热闹。想起自己刚来这个班,一直没来得及跟大家好好熟悉,也该表示一下心意,褚卫悄悄下单了五十六份坚果礼盒,选了同城配送。

      礼盒送到时,沉甸甸的几大箱堆在看台旁,褚卫和几个男生撸起袖子,一起把箱子抬回班级区域。“褚卫可以啊,藏这么大惊喜!”有男生拍着他的肩膀调侃,他耳尖微微发烫,却没反驳,只是低头麻利地拆开箱子,将印着卡通图案的礼盒一个个递出去。

      走到沈老师面前时,他微微躬身:“沈老师,辛苦了,尝尝这个。”沈寻笑着接过,指尖碰到礼盒的纹路,眼里满是欣慰:“有心了啊褚卫,这波可是把班级凝聚力拉满了,同学们都得记你一份好!。”周围的同学见状,纷纷围过来领取,拿到礼盒的人都笑着道谢,看褚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亲近。

      轮到林蔚然时,她刚结束和隔壁班同学的合照,正擦着额头的薄汗。褚卫拿起一份礼盒递过去。他抬眼望去,正好撞进她带着笑意的杏眼,阳光落在她发梢,暖得像覆了层蜜色。“谢啦,褚卫!”林蔚然爽快地接过礼盒,晃了晃,清脆的声响里满是欣喜,“没想到你给大家准备礼物,太贴心啦!”

      褚卫喉结微滚,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语气带着点故意的呛声:“刚来班没几天,总不能一直当背景板吧?这点东西就当给大家‘充值记忆’,省得下次见面还一脸茫然地问‘你谁啊’。”

      林蔚然听了,当即笑出了声,抬手把礼盒举到他眼前晃了晃,声音脆得像风铃:“那我可得把这‘记忆充值包’吃干净,保证下次见你,第一句就喊对褚卫的名字,绝不认错!””

      晚风卷起操场上的欢呼声,礼盒里的坚果香气悄悄散开,混着少年少女间的嬉笑打闹,成了这个运动会最温暖的注脚。

      为期三天的运动会圆满收官,赛场上的呐喊与欢笑尚未散尽,班级里的氛围早已在这份热血与温情中变得愈发融洽。而紧接着,下下周的艺术节便已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阶段,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投入到新的忙碌中。

      作为舞蹈生的林蔚然,自然成了节目筹备中的核心人物。舞蹈生群体一致决定冲击一支节奏感拉满、足以燃炸全场的啦啦操,她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和朋友们一起在舞蹈室里挥汗如雨,每一个踢腿、跳跃都力求精准有力,誓要在舞台上绽放最耀眼的光芒。

      可这份忙碌尚未停歇,班级节目的筹备任务又找上了门。面对同学们期待的目光,根本无从推脱。与啦啦操的热烈奔放不同,班级节目更注重柔美的意境与集体的协调性,恰好与林蔚然主修的中国舞风格契合。最终大家敲定了一支黎族舞蹈,还特意邀请了校外的专业舞蹈老师前来指导。

      于是,林蔚然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白天跟着舞蹈生伙伴在舞蹈室挥汗打磨啦啦操的爆发力,就连吃饭时间都凑在一起,边扒饭边讨论动作细节,嘴里还不时哼着节拍;到了晚自习最后两节,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班级排练场地,转身投入黎族舞蹈的柔情演绎中。在啦啦操的热烈激昂与黎族舞的温婉灵动之间来回切换,林蔚然始终带着饱满的热情,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盼着在艺术节的舞台上,交出两份完美的答卷。

      一周的密集排练像无形的屏障,将林蔚然的身影藏在了舞蹈室的镜前与灯光下。身为同桌的褚卫,早已习惯了身旁座位上的鲜活气息,如今骤然空缺,连课堂都仿佛褪去了几分色彩,那些原本能随口分享的趣事、悄悄递来的笔记,都成了无人回应的空白,连笔尖划过作业本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枯燥。

      周五的黄昏淌进教室,褚卫收拾好写完的作业,拖沓着脚步走出校门,心里还在默默盘算,这周怕是又难和她说上几句话。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斜前方的舞蹈室门口走出,林蔚然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晶莹的汗珠顺着下颌线轻轻滑落,却丝毫掩不住眼底的明亮。她一眼就瞥见了褚卫,立刻扬起手,用力挥了挥,嘴角弯出清甜的弧度,随后转头跟身旁的朋友嬉笑着说些什么,语气轻快得像刚结束一场酣畅的游戏,仿佛连续几小时的高强度排练、拖着疲惫身躯晚归的辛苦,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话音刚落,她便笑着与朋友道别,提着舞蹈包,脚步轻快地朝褚卫跑来。裙摆随着跑动轻轻扬起,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朝气,晚风也被她的笑意感染,温柔地拂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褚卫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指尖勾了勾书包带的卡扣,目光落在她跑动时晃悠的发梢上,心里那份莫名的失落忽然就被撞散了大半。待林蔚然跑到跟前,带着薄汗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她弯着腰喘了口气,额角的汗珠滚落到鼻尖,抬手随意抹了把,笑着问:“褚卫,你才放学呀?”

      褚卫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打趣的话忽然说不出口,只下意识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沁着薄汗的额角,还有那身被汗水濡湿了几分、轻轻贴在纤细腰线的舞蹈服上。“嗯,刚写完。”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喉结又动了动,才艰难地把后半句问出口,“你……排练到现在?”

      “对啊,”林蔚然直起身,指尖绕着发尾,眼底的笑意藏不住,“黎族舞的动作还要抠细节,啦啦操的队形也得再顺一遍,不过超有成就感的!”她说着,语气里满是欢快,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对舞台的期待冲淡了。

      褚卫看着她眼里亮闪闪的光,忽然觉得课堂上的枯燥都不算什么了,他轻轻“哦”了一声,迟疑了片刻,又忍不住问:“那……累不累啊?”

      林蔚然眨眨眼,故意扬起下巴,装作轻松的样子:“不累呀!就当锻炼身体了~对了,最近练舞太忙,数学课笔记落了好些,你……能不能借我补补呀?”

      褚卫心底泛起一丝柔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原本空落落的感觉被填满了,他点点头:“好,我整理完了,明天带给你,省得你再熬夜赶。”

      “走吧,一起回去?”林蔚然率先迈开脚步,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语气轻快得像只归巢的小鸟。褚卫跟上,两人并肩走在铺满晚霞的小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紧紧贴在一起。

      “你们排练的时候,会不会有人顺拐啊?”褚卫忽然想起之前运动会方阵训练的趣事,忍不住开口问道。林蔚然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拍了下大腿:“当然有!昨天练黎族舞的手部动作,有个同学总把‘翻腕’做成‘摆手’,老师示范了八遍,她还是顺拐,最后大家都跟着笑场了,连老师都憋不住!”她边说边模仿着同学笨拙的动作,眉眼弯弯,眼底的笑意比晚霞还要明媚。

      褚卫听得认真,嘴角也一直扬着,原本沉闷的心情彻底被她的笑声驱散。“那啦啦操呢?会不会很累?”他又问。林蔚然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累是真累,有个连续跳跃的动作,练完腿都软了,昨天我下楼梯差点踩空。”她语气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褚卫却下意识皱了皱眉:“那你小心点,别受伤了。”

      “知道啦!”林蔚然转头看他,眼里带着调皮的笑意,“不过练完啦啦操超解压的,尤其是跟着音乐卡点跳的时候,感觉所有疲惫都飞走了!对了,艺术节那天,你可要给我加油啊!”

      褚卫心头一跳,声音沉了些:“好,我一定。”晚风温柔,裹挟着两人的话语,在残阳里慢慢散开,连脚步都变得格外轻快。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光影,氤氲的咖啡香混着轻柔的背景音乐,漫在安静的角落里。

      褚卫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前那本摊开的数学笔记。昨晚他特意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注了公式推导和易错点,甚至在林蔚然常卡壳的函数题旁,用极浅的字迹写了“分步拆解”的小提示,写完又觉得太刻意,指尖蹭了蹭,终究没舍得擦掉。

      “褚卫!”

      清甜的声音穿过玻璃门传来,林蔚然抱着帆布包快步走近,额前的碎发被风拂得微微晃动,眼底带着周末特有的惬意,在看到他时瞬间染上光亮。她在桌旁坐下,手肘轻轻搭在桌面,像只活泼的小麻雀:“笔记整理好啦?”

      褚卫“嗯”了一声,耳根悄悄泛起薄红,抬手将笔记往她那边推了推,动作刻意放得很慢,嘴上却不饶人:“再晚来几分钟,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把约定忘到后脑勺了。”

      林蔚然闻言,立刻扬起小脸哼了一下,语气带着点娇俏的反驳:“才没有!我可是特意提前出门了,路上被花店的小猫绊住了脚才耽误了会儿~”

      米色活页本放在桌面,边角被他细心得压平整,她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像被细小的电流触到,两人都下意识僵了僵,呼吸都慢了半拍。

      “谢谢呀!”林蔚然率先回过神,抱着笔记低头翻开,看到里面条理清晰的标注,眼睛弯成了月牙,“哇,你还用荧光笔分了重点!这个函数题的提示也太贴心了吧,我上次听老师讲的时候完全没懂!”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褚卫的耳廓。他侧过脸,不敢直视她亮晶晶的眼睛,只盯着窗外倏忽掠过的飞鸟,声音放得很轻:“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真的吗?”林蔚然抬头,眼里迸出惊喜,指尖点在笔记上某一页,“那我现在就来‘骚扰’你啦!”

      褚卫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耳尖的红意蔓延开来,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叠在桌面,笔记本上的字迹在光晕里清晰可见,像悄悄抽芽的心事,细腻又绵长。

      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轻声询问需要点些什么。褚卫没等林蔚然开口,先抬眼看过去,声音平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笃定:“一杯香草拿铁,少糖少冰,再加一份提拉米苏。”

      林蔚然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得更厉害了,转头看向他,语气里满是讶异:“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随口跟同学提过一句,连自己都快忘了,他居然记在了心里。

      褚卫指尖微微蜷了蜷,避开她灼热的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声音轻得像羽毛:“之前……无意间听到的。”耳尖却悄悄爬上一层绯红,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等咖啡和甜品端上来,林蔚然捧着温热的拿铁抿了一口,甜而不腻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心情越发愉悦。她把笔记本推到两人中间,指尖点着那道函数题,眉头轻轻蹙起:“就是这里,定义域和值域总是绕不过来,你讲的‘分步拆解’我还是没太摸清窍门……”

      褚卫闻言,身体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空气中漫开拿铁的奶香和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道。他拿起笔,指尖划过页面上的函数图像,语气带着耐心的引导:“别急,定义域是基础,先找自变量的限制条件,比如根号下的数要大于等于零,分母不能为零,把这些理清楚,值域就好求了。”笔尖轻轻点在纸上,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专注,“你跟着我的思路一步步来,别慌。”

      林蔚然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脑袋不自觉地往他那边偏,额前的碎发偶尔蹭过他的胳膊,如同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她其实有一瞬间没太听清他讲的内容,目光忍不住飘向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睫毛又长又翘,垂下来时像两把安静的小扇子,认真的时候嘴角会微微抿着,下颌线的弧度都变得温柔起来。

      “又走神?”褚卫忽然停住笔,侧头看她,眼底藏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语气却带着点严厉,“我花时间给你讲题,你倒好,魂都飞到哪儿去了?”

      林蔚然猛地回神,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赶紧低下头盯着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页的边缘,声音有些发飘:“没、没有!我在认真听呢!”

      褚卫没戳破她的小慌乱,只是重新拿起笔,刻意放慢了语速,语气依旧带着点毒舌:“再听一遍,这次要是再走神,下次别想我给你讲题。”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帮她把挡在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伸到一半,又悄悄收了回去,转而轻轻敲了敲笔记本上的重点,“这里记死了,下次再错,我可就要罚你抄十遍了。”

      “记、记住了!”林蔚然抬头,刚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又低下头。

      褚卫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指尖摩挲着笔杆,轻哼一声:“记住就好,别回头过两天又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再来找我,可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周围舒缓的音乐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剩下两人之间轻轻的说话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仿佛一首藏在周末午后咖啡店里的小情歌,温柔又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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