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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你一天思考的次数有限吗 ...

  •   傅翊浅浅应了声:“她娘是我的小姑姑,我父亲遭人构陷,全家男丁被杀,女眷贬为庶民,我因是外室所生养在外头没被发现才逃过一劫,六年后我父亲翻案,因念及他曾与丞相有过故交,我才被寄养在丞相家,我也是那时认识的和见。

      而我的小姑姑原先与先帝幼弟定王元顺有婚约,也因此事作废,辗转市井求生,后不知和谁生下了镜月。镜月一岁时就被‘无影’的人带去抚养,我的小姑姑和姑父不知所踪,只为她留下一对傅家儿女从小有的家印玉佩,现在想来他们应当是因故双双死了。”

      林浔蹙眉:“没有爹娘定教人欺负,那无影又是何许人等?”

      “一个死士组织,怀帝年间的国师祢平所立,她师父赵岐通为练邪功收养了一儿一女,也就是镜月和她师兄,他将毕身武功传于二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他们献祭给邪剑“修罗”,助自己成功拔剑。而她若是有一点不顺赵岐通心意,就被打骂虐待。加之赵岐通早年行走江湖招惹诸多仇家,她也被牵连着遭遇暗杀。”傅翊言到深处难掩悲伤, “赵岐通练邪功暴死后,‘修罗’认主了镜月,而她也随她师兄流浪了两年,后来我班师回京,在街头遇见了她,傅家祖上是从訚国迁徙而来,因而同訚国人一样瞳成赤色,我惊疑之下问她何许人也,她找出了自己的玉佩,我才知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便将她带回府中抚养了。”

      林浔后悔自己的多嘴揭了他们伤疤,门外小厮轻声叩门,林浔忙去接过他端来的药,放在桌上轻轻吹温。

      傅翊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她许是觉得亲自和你说了这些是低头卖可怜才绝口不提,绝非提防之意,镜月同你一样心细敏感,你可别叫她伤心。”

      林浔尝了口药,觉着不烫嘴了才送到寒镜月嘴边,不忘反驳:“分明是她每次惹我难过,要我找到机会定要好好报复回去。”

      说着忽然想起上次寒镜月的粗暴喂药法,林浔伸手枕上寒镜月的头,将她轻轻抬起靠在墙上,可碰上她脖子的一瞬对方睫毛轻颤,他忽地又使不上力,最后悻悻地松开,一勺一勺地喂进她嘴里。

      “算了,小人才趁人之危,等她醒了有的是机会。”林浔撇过头不看她,傅翊失笑:“我已吩咐人准备了吃食,趁着空来同我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林浔坐到他对面,二人自觉压低了声音。

      傅翊:“你说叛军使用巫术,倒像訚国军队的作风,可訚国自百年前就已衰落,如今沦为我朝附属,他们的军队均被我朝收编控制,就连王室的继承、嫁娶都要上报朝廷,经济民生更是凋敝,自给都艰难,理应没有叛变的能力。”

      林浔理着思绪:“那会不会不是訚国王室要叛变我朝,而是其他人呢?”

      傅翊挑眉:“阿浔觉得会是谁呢?”

      林浔忖了片刻:“……尚且不知,但会不会那个教主是借胜州饥荒一事的东风来完成另一个目的?镜月在楼内和他对峙时,楼外的百姓告诉我教主之令不可违背,不让我进入木楼,我问他们进去过吗?他们却说那木楼是教主的圣地,不可随意出入,所以我猜测木楼内有不可见人的东西,应当也和訚国有关。”

      傅翊:“你说他缴了你们的剑后没有销毁反而藏了起来,我倒知道訚国有一种巫术名叫‘噬金阵’,通过吸食法器中的灵力来为其他阵法提供强大的维续力,而这‘五魂阵’若被破坏,造成的反噬会让设阵之处方圆五里五日之内无法再立,所以他才用‘噬金阵’去滋养五魂阵,让它无论怎么被破坏,都能立刻补上。”

      “这就难怪了,但他为何设阵暂且不明,只能等镜月醒来再问了。”门外小厮送来吃食,林浔了无兴致地含糊了几口,就去替寒镜月吹粥,忽然一愣,“等等,义父家祖上也是訚国人,那……”

      傅翊叹了口气:“难为你终于想起来了。”

      叛军与訚国巫术有关,叛军的首领又疑似是訚国人,朝廷却派一个訚国后代来镇压,林浔后知后觉一阵发凉:“皇上故意为难我们。”

      “是又如何。虽说到了我这一代几乎已经和訚国没什么牵连了,但朝堂上的人挑起刺来难免还要说闲话。”傅翊心不在焉地夹了几口,“如今看来,太守的消息是假的,招安也不太可能了……皇上到底还是不信任我。”

      林浔:“那我们是非要杀个干净不可了?”

      傅翊没有看他:“那些百姓受他蒙骗,若能主动从良,自然是不杀的。”

      此话一出,林浔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胜州百姓对官家失望透顶,而教主又对他们的所愿所求了如指掌有求必应,恐怕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还有一计。”寒镜月睁开眼,吓得林浔差点从椅子上摔过去:“镜、镜月?你、你醒啦?”

      寒镜月坐起来白了他一眼:“蠢猪。”

      傅翊笑而不语,林浔险险抓住桌子,故作镇定地把粥端起来:“喏,给你留的。自己吃。”

      寒镜月瞥了一眼:“给我加点菜,白粥不好吃。”

      “身子刚好就挑上菜了,活该晕过去。”林浔嘴上说着,还是夹了几道清淡的菜放进去,“吃慢点。”

      寒镜月嘁了声,接过粥边吃边道:“据卢斌和那个教主所言,之前前往的细作没有生还者,而教主又从未亲自和官府的人打过照面,那么叛军和訚国人有关,于是故意派是訚国后代的哥哥来是如何操作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傅翊身上:“两种可能。一,卢斌撒谎了,派去的细作有没被发现的生还者,而且他也根本没和滕州借过兵。我们若能证实,就能让卢斌担一个知情不报、谎报的罪名,小小太守何故与我们作对?那自然就翻他主子的账,届时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参丞相一本,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二。那个教主和朝堂上的人有牵连。这种可能很大,不然他不可能对我们的消息掌握得如此灵通。在街上时他们的人能精准地认出我和林浔的身份,并且第一时间知道朝廷换了派来的官员,除了和官员勾结,不可能有第二种方式能将这些细节知道得如此清楚。”

      傅翊垂眉:“如今看来是二者皆有。朝堂中人勾结教主一事皇上未必不知情,只不过他觉得叛军不成气候,才借此行制衡之术。”

      寒镜月:“皇上觉得胜州的起义始于饥荒,若能安民起义自消,本想派京官前往监督新任太守,待民安则回。季道渠一事尽显相党无能,皇上怕我们将党借机势大,又得知叛军与訚国有所牵连,才派哥哥这个訚国后人前来解决,此事若办得不好,轻则认了将党一样无能,季道渠一事白搭,重则落个勾结外寇的罪名,到时就真任皇上拿捏了。”

      林浔努力跟上他们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那个教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胜州百姓并不一定知道山上的阵法是訚国巫术,而教主又严令禁止他们踏入木楼,很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教主和訚国有关。”

      “他们会死心塌地跟着教主正是因为觉得教主是能带他们食饱穿暖的救世主,但若是被告知自己的教主是个异族人,他们定然会怀疑教主的目的,若真是为了宏伟理想,放着自己那个腐朽的国家不去整治,跑来康国的胜州兴风作浪,很难不被人怀疑另有所图。”寒镜月冷笑,“他如今能据守一山,靠的无非是那巫术阵法和民心,胜州百姓甘愿为他冲锋陷阵,但若是他訚国身份暴露,那就是欺民,没了百姓的支持,他也不过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骗子。”

      林浔:“而且山上的百姓识路,到时想破他的阵法轻而易举。”

      寒镜月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又夹了几道菜:“难得你聪明一回。”

      “你少在这埋汰我,你说了那么多不都建立在那个教主是訚国人的基础上?那如果他不是呢?比如他真的就只是个偶然学会訚国巫术的江湖神棍?”林浔见她吃得高兴,心情也好了不少,杵着脸看她吃。

      寒镜月:“你一天的思考次数有限制吗?超过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林浔愣了半刻:“你又骂我?”

      “夸你呢。”寒镜月弹他脑门,“说回正题,你管他是不是真的訚国人,就凭他会訚国巫术和异族装扮这一点就足以让大家都怀疑他,这怀疑的念头一旦有了,不管怎么解释都是根刺。而且那五魂阵底下写的东西可不简单。”

      林浔揉着眉心,闷闷地对着自己的饭碗扒拉。

      一旁一直围观不语的傅翊笑道:“今日先休息,等会儿我修书给滕州太守借兵,不出意外后天午时就可抵达,卢斌那边我来解决。届时我们直接前往鸣几山,打他个措手不及。”

      林浔犹疑:“镜月你是不是还给它立了血誓?直接反悔会不会被……”

      “拿血写几个字就能把人栓得牢牢的还要脑子和拳头干什么?”寒镜月哂笑,目中尽是得意,“况且,我说的是不让山上的百姓流一滴血,他可不是百姓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你一天思考的次数有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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