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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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脚相向间。
隔岸观火的头目不安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那个人，那个人。
“呐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上你吗？”手里拿着棉花糖，还在笑意晏晏咀嚼着的人丢出了莫名意味的话。
我怎么知道？真是个奇怪的人。面露古怪的神色不想再理会，所以打算默默绕行过去。
背后的声音念诵着，如同魔鬼在低语，“出生于贫瘠的乡下，样貌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也不会被发现。四肢不发达行动也笨拙。永远过不去的体测成绩全在平均之下，垫底，落后是标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脚步不由顿住。
“得益于有着还算聪明的头脑。总算找到了自己人生唯一擅长的东西。所以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样拼命努力学习，在成绩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全身上下勉强拿出手的地方。嘛～终于是，有了能被老师和亲人夸奖的地方。”没有理会，还是在自顾自地说下去。
怎么回事？脊背上攀附着被精准猜中的凉意，还有揭开的赤裸裸存在于世的无所遁形。这个人？
“然而，升入中学后，这一切都变了。”他顿了顿，从袋子里掏出新的一块，放在手里打量。
只是包装袋里一块普通的，甚至可能还是因为工作人员操作不当切割的比起均值还要小的，一块普通的棉花糖。
“越来越重的课业压的你喘不过气。和小学里同台竞争的那些笨蛋不一样，勤奋只是扣开大门的入场券，在这里——更看中的是无与伦比的天赋。”
不许，不许再说下去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被抛弃了啊！”
心房里一瞬重击。
模样俊朗的人紫色的眼底露出了仅仅浮在表面的，伪装出来的感同身受般的怜悯，“好可怜。”
每个徘徊的午夜里，趴伏在课业间被淹没在呜咽中的挣扎，那些白费的努力。曾经引以为傲的自豪成为了击溃自己的迎头痛击。
只有不断下滑的血淋淋的排名，往日里老师欣赏的目光，也变成痛心疾首的劝告。然后投向另一个珍贵的孺子可教也的孩子。被放弃了啊！父母的脸庞也在骤然改变的态度里变得扭曲，好痛苦，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帮你，重新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来～只需要简单跨出一步。”
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屏住了呼吸。此刻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平路，而是悬在空中的钢丝上，一个稍加不注意就会跌落，摔的粉碎。
“为什么我一定就要相信你呢！”
“……”不语，只是温和地注视着。
心情躁动着，答应他吧，答应他吧，有个声音一直在心底催促，就算最坏也只是回归到初始点，没有比这还要更糟糕的了。
就像是黑夜里举着灯油以血为祭与恶魔交易那些人，忍耐不住诱惑，投注出一切，轻而易举地倾注所有。
“那么，代价呢？”
吃着甜食的青年弯起了嘴角，顺理成章的如愿以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无法完成的事情，他没有直面回答，“你会知道的。”
“而现在，我会慢慢向你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并且有效的，”他的瞳孔里看不到盛起的情绪，就像是雨水滴过，自然消散在大地，不留一丝痕迹。
“这是信任的第一步。”
在那之后，黑曜中学多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如同约定好的那样得到了好处，再次拥抱失而复得的一切。所有的关怀和瞩目吻了上来。他又变成了从前骄傲，那个揣有光环的自己。
洋洋得意的背后，是逐渐生出的恐惧。那位的全知全能，真的是人吗？不不，是神啊！
好不容易盼来的恩赐，一定要牢牢抓住。
第一次接收的命令，就是向其宣誓忠诚最好的机遇。
接起电话的那头相隔着一层薄雾的失真，有些轻快愉悦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在餐厅里点单说着午餐吃些什么的随意，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既然是游戏……队伍是必不可少的吧！”
“队伍？”盲目地追崇自动忽视了前言中的游戏，
“这样才有意思啊。”
黑曜中学的话，每次路过后门，他只能想到以打架出名的那些最爱扎堆在一起的小混混们。抱着信任的态度，所以把想法完全说了出来。
“诶……你是这样认为啊，不，”低低的笑声传来了，对方转换了姿势，声音变得清亮起来，“不，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做吧！那似乎会变得非常有趣。”
在那位的指示下，他迅速收拢起了一群小弟。好学生就算做了什么都是能够被原谅的。所以，他倚靠在巷子口，听着里面求饶和在这日渐膨胀的趋向于暴力的团体。惶惶不安的心得到了异样的抚慰。
在几乎是要被抛弃了的错觉当中，心里乱七八糟地想到了很多。今日的辉煌，和恍如隔日的被踩在谷底的深深绝望，不断地在眼前闪来闪去。
不要，不要抛下我。不想再回到那种苟延残喘的生活了。无论是需要做些什么，请尽情地利用我吧！
神又降下了梵音，稳定住了倾倒的心弦，“莫西莫西，有人在吗？”
“……我在！我在。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我来效劳的。”迫切想要证明什么。
“并盛中学的山本武，”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语气非常耐人寻味，“稍微制造出一点点动静吧。”
第一次，在那位的口中听到了别人。
好奇心胜过了一切，所以便多嘴地问了出来，“山本武？第一次听您提起。他是您计划里非常重要的棋子吗？”
“他啊……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语气突然生冷起来，然后像是找到了新的逗趣的玩具一样，又变得活跃起来，“非常稀奇啊～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
“……不，不敢。”
“切～真是没劲～”
仅仅如此，这么简单。
明明只是普通人，头目坐落于后方。
本该占取人数优势的他们，在面对上山本武一个人，却被戏耍的团团转。冲着卖出的破绽一拥而上，就像是狩猎时包围住猎物的狮群一样。
结果一块大肉也没有吃到，一个不注意还失去了控场的机会。原以为自己是猎手，结果发现被狩猎的动物竟是伪装成的猎手黑吃黑，身份逆转。上当了，受骗了，技不如人。气势便被冲垮了。
一群乌合之众。
上一个被揪出来的倒霉蛋，在人群中簇拥着准备找寻机会表现自己，结果刚要上脚踹去，就被伸过来的手狠狠地拽住了衣领，脖子一下子被收紧的空间绞住呼吸，脸色霎时间一白。比起攻击，还是防守起来。本能地用指尖抠挖捆在颈间焊的死死的手，解救被控制住的身体自由。
喘不过气了。放，放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明明看起来你连打架都不会。”浅色眼睛的人在耳边低语，完全没有等待回答。
随后就是一股巨大的向上掀起的力量，把整个人向后摔了过去。
翻飞的视角变化里，这个过程并没有很漫长，只是眼睛一花的功夫，然后背后就重重接触到地面，像是被一大块铁板砸在了身体上。地心重力穿过皮肤血肉透进每一根骨头缝隙里。
咔嚓。清晰的一声响。
落地后躺在地面上的人小幅度地挣扎了一番，然后就像是烤熟的虾蜷缩着身体不再剧烈动弹了，嘴巴里一边“呜呜呜”地小声哭着。
“但凡有了伤害他人的念头，就要做好被反击的觉悟。”山本武没有朝着地上的伤员再动手。只是那种脸上总是轻飘飘的，让人心生靠近的笑意荡然无存。
转过来的脸上，蓬松的头发浅浅盖住额头，上挑的眼尾透漏凉薄的寒意，瞳仁还在随着窥视的人群转动起来观察，像是大型猫科动物一样评估着进攻的轨迹和最省力的方式，嘴角因不悦而下撇着。
那种完全是作弊一样的感知力，在察觉到视线的死角有活人的靠近，下一秒，就是条件反射的回击。
手握成拳招呼在脆弱的面部，小臂就是天然的格挡物。在对方惊诧于接触时的硬度触感，骗人的吧！以及扭打在一起时短暂的视线交汇。山本武那不动如山的狠厉，仿佛失去了为人的五感。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受到伤，
被偷袭的一拳打在嘴边，绷紧的犬齿不慎咬破唇边软肉，血液在嘴角流出一道长线。也只是在力的作用下微微侧过头，
回首的瞬间比先出现在嘴角青紫伤痕的是，闪电般挥出去的在空气中迸发出闷声的拳头。
仗着人多势众，或者说长久以来都是如此，只需要围着孤零零的受害人，毫无章法的将暴雨般密集的伤害，照猫画虎的全部倾泻出去。恶意被放大，就会迎来象征着胜利的弱者嘶鸣。
有了发泄的存在，并加入其中，就不必心忧哪天沦落至此。于是，挥刀抽向更弱小的人。
向来肆意习惯了，就连躲避都已经忘记。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来横祸，面部接了一拳脑子里瞬间一白，然后人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这时候山本武脸上的表情还是淡然的，只是随着打斗的越演越烈，眼底逐渐升起了一丝危险的兴奋。
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就不再有犹豫不决的假动作，一切目的都是为了高效的击倒敌人。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
山本武舌尖抵着上颚，稳住神经的清明，让喘息在可控的范围内。他一定要夺得头冠。
惨叫声还在继续，能动的人还在前仆后继加入战斗。
头目彻底冷静不下来了，普通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扑通，扑通。
心脏仿佛在恐惧着失去珍贵的宝物，后怕的剧烈地跳个不停。
“呜哇～呜哇～”急促的警笛声突然在这片因为人数的骤然增多，而显现有些狭隘逼人的地方炸响。听着声音还在靠近。
栗山小百合突然出现折返回来，她仿佛是跑了许久，终于能够停下来换口气息。
她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喘过一大口粗气，然后用着最大的音量朝着还在搏斗的人吼着，“我已经报警了，警车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应该都听到了。”
尽力维持着脸色上的镇定，不让看过来的十几双眼睛发现破绽，“如果不想有牢狱之灾的话，想跑的时间就只有趁现在了。”
“你们身上穿的都是校服，应该不会想让家人知道这些吧！”怕份量还是不够，她又补上一句。
“小百合？”山本武看了过来，略显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似在说着你怎么回来了。
只是身边躺了一地的人，怎么都说不上无辜。
“……”
……
“哼，我们走。”
躺倒装死的人，有的浑水摸鱼起身就跑，有的踉踉跄跄地扶着格外疼痛的身子骨，远远地跟在后面。还有实诚的一直在正面被爆打的人，则被熟悉的人扛起就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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