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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华山绝顶的岩石上。傅锦萱立在峰顶,衣袂被山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眼中满是焦灼。自从离开终南山,她便一路向西,风餐露宿,只为寻找那个清冷的身影——她的师父。

      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想起古墓中的日子。师父的眉眼如冷月般清寒,却偶尔会露出一丝温柔。可最后,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绝望与心碎。傅锦萱握紧拳头,心中默念:“师父,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嫁给你,你可曾听到?” 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峰顶深处走去。

      就在此时,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蹲在岩石后,聚精会神地烤着一串蜈蚣。那蜈蚣色彩斑斓,剧毒无比。老者见她过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女娃娃,来得正好!老叫花刚烤好的美味,来来来,分你一条!” 说着,将一条烤得焦香的蜈蚣递了过来。

      傅锦萱自幼在古墓中饮食清淡,何曾见过这等场景?可她见老者目光澄澈,笑容豪迈,便接过蜈蚣,闭眼咬了一口。入口焦香酥脆,一股暖流涌入腹中,驱散了寒意。“哈哈哈!好!女娃娃有胆色!” 老者大笑,“我姓洪,行七。你叫什么?跑到这华山绝顶来作甚?”

      “晚辈傅锦萱。” 她恭敬答道,声音低沉,“我来寻人。”

      洪七公咬了一口蜈蚣,含糊道:“看你根骨不错,内力路子也正,可惜运气法门滞涩。若是寻常时候,老叫花倒想跟你过几招玩玩。” 他眼光毒辣,一眼看出傅锦萱身负上乘内功,但运用之间似乎未能完全圆转自如。

      傅锦萱正为寻找小龙女之事烦忧,又感自身武功不足,便虚心求教:“请洪老前辈指点。”

      洪七公本就是随性之人,见她心思纯净,便一边大嚼蜈蚣,一边随口说了几句运气发力的诀窍。他武功已臻化境,所言皆是根本道理,虽非具体招式,却直指核心。傅锦萱听后,心中似有明悟。她按照洪七公的指点,缓缓运气,只觉得内力运行比之前顺畅了许多,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多谢洪老前辈指点!” 傅锦萱拱手道谢,心中充满感激。

      洪七公摆摆手,说道:“老叫花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能悟到便是你的机缘。这华山绝顶,风光虽好,却也寂寞。你若不急着走,不如陪老叫花喝几杯?”

      傅锦萱点头应允。洪七公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递给她。傅锦萱接过,喝了一口,只觉得酒液辛辣,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她从未喝过酒,脸颊很快泛起红晕。

      两人坐在岩石上,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山风席卷着雪粒,猛烈地砸在岩石上,发出一阵阵细碎的声响。傅锦萱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洪七公衣袍那透骨的冰凉——就在刚才,这位总是带着三分戏谑的老前辈突然气息全无,僵卧在地,宛如一具被抽离魂魄的尸身。
      她膝行半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扣进岩缝里的冻土中,剑在掌心灵活地转了个锋利的弧度,剑尖坚定地指向那五个正咧嘴逼近的番僧。

      “藏边五丑”的褐红僧袍在肆虐的风雪中犹如破旧的旗帜,最前面的胖番僧吐着黑舌,奸笑道:“小娘子,让开些,俺们要取这老儿的……”话还没说完,雪雾中骤然劈下一道沙哑怪笑,如破锣般震耳欲聋。

      傅锦萱的脊背猛地绷紧如弓。那声音她非常熟悉,昨日洪七公教她辨识气息时,曾指着西北方向的枯松说道:“那老疯子的声线,如同锈刀刮骨。”此刻,这把“锈刀”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白袍老者从天而降,带起的罡风竟将五名番僧如滚地葫芦般掀翻。

      他须发纠结如乱絮,眼里的血丝密密麻麻交织成网,死死地盯在洪七公的“尸身”上。“段智兴!不!你是洪七!来来来,再与我打过!”傅锦萱的瞳孔骤然紧缩——这老者竟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却依然记得“打”字。

      洪七公的睫毛微微颤动。

      就在欧阳锋的枯爪离他咽喉仅剩三寸之际,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精光暴射如闪电。他腰腹瞬间发力,整个人如同鲤鱼打挺一般弹跳而起,袖袍带起的劲风将傅锦萱的鬓发吹得纷飞凌乱。“老毒物,你终于来了!”他的笑声中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杀气,仿佛方才的“气绝”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掌风骤起时,傅锦萱目睹雪雾被撕开一道丈许长的裂口。洪七公的“逍遥游”身法如同柳絮般飘忽不定,欧阳锋的“灵蛇杖法”却似毒蛇紧紧缠绕树枝,两股强劲的气息相撞之处,碎石四溅,竟然将藏边五丑的僧袍割裂出数十道口子。那五个番僧抱头鼠窜,像极了五只被踩到尾巴的野狗,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雪幕深处。

      风雪愈发猛烈急促。

      傅锦萱紧握着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如纸。她瞧见洪七公的袖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欧阳锋的白袍上则沾满斑斑血迹——她分不清那些血迹是欧阳锋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忽然忆起初见洪七公时,他正蹲在山涧边,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只烧鸡,油腻腻的指尖轻轻点着她的额头,笑着说:“丫头,江湖可不是烧鸡,咬一口就没了。它就像这山风,抓不住,却能冻死人。”

      如今,这股“山风”正疯狂地裹挟着她的衣袂,将她的牵挂与担忧在风雪中撕扯得支离破碎。她缓缓退了半步,脚跟不经意间撞到了洪七公的“尸身”——不,那仍然是一个温热的躯体。她弯腰拾起他掉落的竹杖,杖头上还沾着半块未吃完的烧鸡油——那是洪七公方才“装死”之前,塞进她手中的“零嘴”。

      “洪老前辈……”她的声音被肆虐的风雪瞬间吞没。
      远处,欧阳锋的怪笑声再次响起:“洪七,你这老叫花子,今日可不能再逃了!”
      洪七公则以一记“扫叶腿”回应,腿风扫过之处,雪雾凝成一道白色匹练,直逼欧阳锋的下盘。

      傅锦萱的剑尖微微颤抖不止。她心中这才清楚,这场对决不可能有真正的赢家——洪七公的“假死”是为了引诱欧阳锋现身,而欧阳锋的“疯癫”或许也只是场精心布置的戏。在这个华山之巅,没有人真正疯狂,也没有人真正死去。唯有风雪,是彻骨的寒冷;唯有牵挂,是锥心的疼痛。

      她毅然将竹杖深深插进雪地,紧握剑柄。在狂风暴雪中,她的身影犹如一株倔强的雪莲,坚定地守护着那具“尸身”,也守护着这场无人知晓的巅峰对决。远处,雷声在天际滚滚而过,宛如某种不祥的预兆,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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