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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和“系统”都不正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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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有请，‘年度最佳奉献奖’得主——李卫东，上台领奖！”
震耳欲聋的掌声和煽情的音乐中——
顶着一头熬夜加班催生的“聪明绝顶”发型、挂着浓重黑眼圈的李卫东，被同事半推半哄地弄上了公司年会的舞台。
聚光灯打在他因长期不见日光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冷的、造型奇特的奖杯——一个抽象化的、正在拉磨的驴。
台下，领导正唾沫横飞地念着颁奖词：
“……李卫东同志，充分发扬了吃苦耐劳、无私奉献的驴……啊不，是老黄牛精神！连续三年加班时长全公司第一，为我们‘福报科技’的宏伟蓝图，立下了汗马功劳！”
掌声稀稀拉拉，同事们眼神里多半是“同情”和“庆幸”。
李卫东站在公司十周年庆典的舞台上，感觉自己像个人形立牌。
捧着那沉甸甸的“驴奖杯”，脸上挤出一个标准的、带着“七分麻木，三分谄媚”的职业假笑。
聚光灯打得他满头是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演吐烟圈。
他努力瞪大那双熬了三个通宵、黑眼圈浓重到能被误认为熊猫的眼睛，盯着平板上的PPT。
这份被他改了十八遍的演讲稿，现在读起来就像在念某种神秘的咒语：
“感谢公司，感谢领导……我将进一步深化协同，打通生态闭环，赋能业务增长，构建价值共同体，共创辉……”
台下的领导面带标准的“我很满意”微笑，眼神却已飘向远处的甜品台。
后排的同事们更是各显神通——小王在刷购物网站，小李在峡谷里奋勇杀敌，张会计甚至已经在悄悄计算自己的退休金还有多少年。
就在李卫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念出“共创辉煌”这四个字的瞬间，一阵仿佛指甲刮黑板混合猫叫春的刺耳声音从天而降。
“嘎——吱——”
他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造价不菲的水晶吊灯连同一大块天花板应声而碎。
一个燃烧着诡异绿火、拳头大小的玩意儿，正以精准制导的姿态直冲他而来。
“好家伙，”
李卫东的脑子在加班过度的状态下居然还能吐槽。
“这该不会是行政部搞的新环节？沉浸式体验‘天降祥瑞’？”
那块“陨石”可不管他在想什么，毫不客气地亲吻了他的额头。
“咚！！”
一声闷响，李卫东应声倒地。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
“完了！！”
“这个月的全勤奖……泡汤了。”
台下终于响起了今晚最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以为这是精心设计的压轴节目呢。
毕竟谁能想得到，有人运气能……这么背？
公司演讲，都能被陨石砸死……
……
再一睁眼，眼前是晃动的金纱罗帐，鼻尖萦绕着甜腻的暖香。
李卫东感觉自己被温香软玉包围着，几位身着薄纱、身段窈窕的古装美人正娇笑着往他怀里钻。
“陛下，再饮一杯嘛~”
“陛下，您瞧这舞跳得可好？”
他脑子一片混沌，记忆还停留在公司年会上，那块穿透穹顶、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陨石”。
……等等，陛下？
李卫东猛地低头，看见自己一身明黄龙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触感光滑，绝非他那张因长期熬夜而粗糙的脸。
【呜……检测到稳定宿主！终于……终于连接上了！】
一个带着哭腔、但依旧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炸开。
【本系统乃是纵横无数小世界的宫斗冠军系统，不知为何流落至此！宿主，让我们携手，先在这后宫杀出一条血路，宠冠六宫！】
李卫东：“……”
宫斗系统？弄错了吧？
还迷路了？这穿越套餐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新手任务发布：初绽锋芒！】
【任务内容：掌掴眼前位份最高的妃子（锁定：贵妃苏氏），并宣告：“贱人，安敢狐媚惑主！”】
【任务奖励：宫斗积分100点，“眼波流转”技能碎片*1。】
【任务失败：电击惩罚（初级）。】
与此同时，那位穿着最华贵、容貌最明艳的女子，恰好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唇边，眼波娇媚：
“陛下，您今日怎么总是走神呀？”
——目标确认，贵妃苏氏。
李卫东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又感受了一下脑海里滋滋作响的电击警告，内心是崩溃的。
他试图沟通：“系统，你冷静点。你看看环境，我是皇帝，是男的！‘宠冠六宫’、‘母仪天下’这词儿它不对啊！”
【……诶？】系统似乎这才开始全面扫描，机械音透出几分茫然。
【数据库混乱……时空坐标错误……核心程序受损……但、但是！】它突然又强硬起来。
【宫斗是本职，争宠是本能！宿主，听我的，打她！打了就能立威，就能解锁技能，就能……】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地跪倒：
“陛、陛下！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好了！！”
“镇北王……镇北王，他回京了！！！”
“此刻！已到宫门外，说要即刻面圣！”
“哗啦——”贵妃手中的玉杯落地粉碎。
整个大殿瞬间死寂，所有妃嫔脸上都写满了惊惧。
李卫东心里咯噔一下。光听这封号，感受这氛围，就知道来者绝非善茬。
看着脚下抖如筛糠、梨花带雨的美人，再看看殿外那仿佛已弥漫进来的无形煞气。
李卫东的社畜灵魂在燃烧——这是逼他往死路上走啊！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吓傻的太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镇北王劳苦功高，回京第一时间就来见朕，忠勇可嘉！速请他去御书房……嗯，再把户部、兵部的尚书都给朕叫来。”
系统却瞬间亢奋起来，任务面板疯狂闪烁，仿佛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警告！检测到超高难度目标“镇北王”接近！高危人物！】
【宿主，快，立刻前往御花园，完成攻略任务！】
【这是危机，也是确立您后宫霸主地位的绝佳机会！】
【奖励翻倍！】
看着脑海里系统【快去打他！立威！争宠！】的尖叫和那滋滋作响的电击警告预览，再想想门外那位“高危人物”。
李卫东的社畜灵魂在燃烧——这是逼他往死路上走啊！
“让我一个九尺男儿，去攻略那个青面獠牙，虎背熊腰的镇北王吗？？？”
去，可能是被镇北王当场打死。
不去，立刻就要被系统电击。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悲壮心态，跟着引路太监，走向御花园。
远远地，他便看到一个高大挺拔、身着玄色蟒袍的身影背对着他，立于百花之中。
那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和若有若无的血腥煞气，就几乎让周围的空气凝固，娇艳的花朵都为之失色。
虽然和想象中的虎背熊腰大相径庭。
但李卫东毫不怀疑，对方真的能一拳打死老虎。
【目标锁定！宿主，冲！上去！】系统在他脑海里摇旗呐喊。
李卫东看着镇北王那宽阔的背脊和看起来就十分坚硬的臂骨，感觉自己这只手扇上去，断掉的肯定是自己的手腕。
他咬紧后槽牙，脸上迅速调整出一个属于资本家的、和蔼又带着点压榨意味的、极其复杂的笑容，大步走了过去。
在萧寒渊闻声，缓缓转过身，那双鹰隼般锐利、仿佛蕴藏着无尽风雪的眼眸看向他的瞬间——
李卫东自然而然地抬起手，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手臂划破空气……
却越过了“掌掴”应有的轨迹，最终落点，却是对方那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的手臂。
他像好哥们一样，用力拍了拍萧寒渊结实的小臂，用尽毕生职场糊弄学的功力，摆出一副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表情，脱口而出：
“爱卿，公务虽忙，也要注意身体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聊聊‘996福报’和股权激励？”
“……”
整个御花园，万籁俱寂。
萧寒渊那万年冰封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名为“愕然”的裂痕。
脑海里，宫斗系统的警报声和乱码声，响成了一片。
……
时间仿佛凝固了。
萧寒渊深邃的眼眸中，那抹愕然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涟漪尚未荡开，便被更深的审视与凛冽所取代。
他并未抽回手臂，任由李卫东那只属于“昏君”的、略显苍白的手掌搭在他覆着薄茧、蕴含着爆发力的玄色衣料上。
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连蝉鸣都噤了声。
【警报！警报！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任务轨道！判定为任务失败！电击惩罚准备……滋滋……】
脑海里的系统发出尖锐的鸣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执行家法。
李卫东心头一紧，感觉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已经开始在四肢百骸窜动，带来阵阵酸麻。
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头发根根竖起的滑稽模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福至心灵，放在萧寒渊手臂上的手非但没收回，反而又用力拍了拍。
脸上那资本家般的笑容愈发“真挚”，对着空气朗声道，语气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欣慰：
“系统啊系统，你的格局要打开！镇北王乃是国之柱石，朕的肱股之臣！对他岂能用‘掌掴’这等粗鄙手段？”
“那叫‘亲密互动’，是领导对优秀员工表达赏识与关怀的最高形式！是凝聚团队向心力的必要举措！”
“你看，爱卿这不是被朕的诚意打动，没有立刻拔剑砍了朕吗？这说明我们的‘团队建设’方向是对的！KPI考核里，团队凝聚力可是重要指标！”
他语速极快，一番歪理邪说夹杂着现代职场黑话，掷地有声。
【……？？？】
系统被这一连串的“格局”、“团队建设”、“向心力”、“KPI”砸得晕头转向，运算逻辑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亲密互动……表达赏识……凝聚团队……KPI……数据库比对中……无此行为模式记录……滋滋……权限不足，无法判定宿主言论真伪……惩罚程序……暂……暂停执行。】
那要命的电击感消失了。
李卫东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湿。
好险，总算糊弄过去了这第一次危机。这系统，看来吃“画大饼”和“职场黑话”这一套！
而此刻，萧寒渊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久经沙场的沙哑与冰冷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凌敲击：
“陛下。”
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再次落在李卫东那只胆大包天的手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九九六福报’……臣略有耳闻，似乎是某种……工坊劳作之制？而这‘股权激励’……又是何种新奇兵法或驭下权术？”
他刻意忽略了“团队建设”和“KPI”这些更令人费解的词汇。
李卫东精神一振！
不怕你问。
就怕你不问！
只要肯交流，就有机会把“饼”画圆！
他从容地收回手，负于身后，努力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社畜脊梁，试图撑起几分帝王威仪。
尽管在萧寒渊那身经百战、挺拔如松的气势对比下，效果甚微。
“福报者，乃是一种……先进的工作理念与奉献精神。”
李卫东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将前世资本家的画饼技巧发挥到极致。
“意指每日从早九点工作至晚九点，每周工作六天，将个人价值与朝廷的发展紧密绑定，以此收获巨大的成长与……嗯，福报。”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主要是老板的福报。
萧寒渊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眼神仿佛在说“还有这种好事？”。
“至于股权激励嘛，”李卫东踱了一步，故作高深，仿佛在阐述什么绝世谋略，“便是将朝廷的产业，视作一个庞大的‘公司’。”
“爱卿这样的功臣，不仅能领取俸禄，更能获得一定的‘股份’，也就是未来的分红权。朝廷越强盛，收益越高，爱卿所能分到的‘红利’便越多。”
“如此一来，爱卿守护的便不再是冰冷的疆土，而是自家不断增值的产业，这动力……岂是寻常封赏可比？这叫绑定核心利益，激发内生动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萧寒渊的反应。
只见这位镇北王冰山般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深处，却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
兴味？
甚至还有一丝了然，仿佛在说“原来是想空手套白狼”。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萧寒渊”对宿主言论产生持续兴趣！未知能量波动……正在分析……】
【警告！分析失败！目标人物危险等级过高，逻辑模型无法解析！建议宿主优先完成“立威”任务以自保！】
【重复：建议掌掴！建议掌掴！高风险高回报！】
李卫东无视了脑海里系统的再次聒噪和不合时宜的建议，趁热打铁，对萧寒渊发出了正式邀请：
“此间并非议事之所。爱卿，随朕去御书房详谈如何？”
“关于北伐蛮族的具体‘项目规划’与‘第一阶段OKR’，朕正好有些初步构想，需要与爱卿这等专业人士……共同探讨，明确一下关键节点和交付物。”
虽然听不懂“OKR”、“交付物”是什么，但“北伐”、“项目规划”这些词，显然精准地戳中了萧寒渊的核心关切。
他沉默地看了李卫东片刻，那目光仿佛要穿透这具皮囊，看清里面究竟换了个什么样的魂魄。
眼前的皇帝，言行举止透着古怪，但提出的东西……却隐隐指向一种他从未想过，却似乎更具掌控力的权力与利益分配方式。
最终，他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臣，遵旨。”
李卫东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第一步，总算是在剑走偏锋中，踉踉跄跄地迈出去了。
至少，暂时不用被电击，也不用被当场打死了。
他转身，努力维持着镇定，在前引路。脑海中，系统仍在喋喋不休地试图将他拉回“宫斗正道”，而身边，是气场强大、心思难测的镇北王。
前朝是虎视眈眈的权臣，后宫是状况外的宫斗系统。
李卫东在心里苦笑：
这皇帝当的，简直比同时应付十个甲方爸爸、还要完成离谱KPI还要刺激。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福报，他算是体会到了。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御书房的那场“项目研讨会”，还不知道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