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5.08.14 - 林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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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由远及近，钟烃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想法，最终化为一个念头。
不能被发现。
他急忙转身，先是把堆好的东西全都放乱了，几个箱子被他打开，里面的东西胡乱地被他抓出来。紧接着他又抓起几根方才落下的鸡毛，极其显眼地摆放在箱子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待门外那脚步声停下时，钟烃已经成功嫁祸一只路过的无辜雉科动物，只待林遇真相信了。
钟烃屏住了呼吸，却没等来门开。
难道是听错了？他心下惴惴，正思考是否要复原一切时，那扇会嘎吱响的木门终于开了。
来人看到门内的景象时略有些错愕，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开口：“这是谁干的？”
钟烃没有马上就回答，他转过身假装四处看风景：“这事说来话长……”
林遇真环起双臂：“那就长话短说。”
“事情是这样的。”钟烃清了清嗓子。
“当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昨天我们吃西瓜时路过我们的那只大公鸡突然又路过了这间房间。非常巧是不是！然后它可能被发光的小机器人吸引了，扑着翅膀就要啄！我没来得及阻止它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钟烃连珠炮似地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我为了保护你的东西，不得不与他进行了一番搏斗，你看！那就是他留下来的作案证据。”他手一指那根鸡毛。
“为了赶走他，我不小心碰到了这小家伙的开关，你看它现在红的这么厉害一定是因为被吓到了……”
林遇真半信半疑：“我等会看，所以你是半点东西都没收吗？”
钟烃用力点头。
林遇真凑上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室内，那双杏眼眯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钟烃，试图从他的双眼中找出些破绽。
“所以，这就是你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还半件正事没干的理由？”
钟烃只觉得被那视线扫过的地方微微发烫，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千真万确……”
林遇真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红灯，他当然知道这个软体机器人没有情绪模块，红灯只代表接触者的生理指标异常。
只能推测出方才这人的心率很快。
半晌后他收回那探究的目光，开口，“行吧，那我们估计今天也没法出发了。”
“也不碍着什么！晚一天走等路修好了说不定安全系数还高一点……”
林遇真甩过来一个眼刀，钟烃非常适时地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闭上嘴去乖乖收拾那个他亲手制造的烂摊子。
见室内乱成这样，林遇真挑挑拣拣，抱着些脏衣服就转身洗衣服去了。
前脚门刚带上，钟烃的手机就像安了监控一样震动了起来，他眼疾手快接通，在对面吭声前就开口，“我不得不编造了一个搭上了我名誉的故事！”
“今年年底前我都不回去了。”他看着那个还没完全收好的行李箱，压低声音。
“在追到我老婆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电话被他瞬间挂断，他根本没给赵新瀚八卦的机会，还顺手打开了勿扰模式。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把那个还在闪着红光的机器人放回箱子里，轻声警告道，“你也给我老实点。”
……
两人又花了一下午收东西，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收好了东西。
这一夜过得格外安宁，疾风骤雨带走了燥热，老宅的瓦片偶尔滴落几滴还残留着的雨水，雨水顺着圆弧滑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衬得屋内格外静谧。
许是昨天深夜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两人没有再过多的进行交流，那两张拼在一起的床是一个临时的避风塘，他们在漆黑的夜里各自占据一隅，在黑暗中慢慢同步了呼吸。
第二天清晨，两人被小鸟讨论天气的声音惊醒，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钟烃简单的冲了冲刚沾上的泥点子，“车况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林遇真点点头，两人默契地把东西都归置到位。
钥匙拧动，引擎发出一声轰鸣，钟烃挂上挡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副驾上的人。
车子很快就驶上了福银高速，一路朝北疾驰而去。
台风留下了万里无云的蓝天，世界被雨水洗刷成全新的样式，视野也好得惊人，远处的山峦不再是雾蒙蒙的水墨画了，反而是变成了仿若高清喷绘的纪实摄影。
“前面隧道很多，可能会有些吵。”钟烃随手调大了音响的音量。
小号和钢琴的声音中和了风噪。
闽省的地势多山，无论是公路还是铁路几乎都是要跨越一重重的隧道，人们从山间穿过总会短暂的脱离一会现代世界，被迫断网听着风从耳边穿过。
林遇真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将目光投向窗外即将切换成水泥墙壁的景色。
武夷山脉两侧的竹子极多，竹海静静地立在山间，无波无澜。
车子进入第一个隧道，世界安静了一瞬，随后呼啸的风声填上了这一秒的静谧。
橙黄色的隧道灯像是节拍一样掠过车窗，一道道快速后退的光斑投在两人的脸上。
就像在播放一部观众只有两个人的旧电影。
黑暗好像让封闭的一方空间变得更加私密了，林遇真借着着昏暗的灯开始偷偷打量身旁的人。
钟烃正单手扶着方向盘，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光影在他的侧脸上跳跃着，在明暗闪烁之间，那双本就多情的眼变得格外深邃，他平日里那股不正经的劲都收敛了。
林遇真其实也对钟烃现在的情况有些猜测。
这几天下来，他没有真的信这人真的会把自己搞到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钟烃给出的那个理由……可能他真的和家里闹翻了。
最后那个电话林遇真其实也有听到半句，一想到这个他的耳根就有些泛红，但被昏暗的灯藏好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在看我？”耳边响起了钟烃的声音，他没有转头，“这里太暗了，出去了你再看个够。”
林遇真淡定地收回眼神，他看见了钟烃有些上扬的嘴角。
他推了推眼镜冷淡地应道：“我在看表盘。”
车子冲出隧道，刺眼的白光在那一刹那格外晃眼，钟烃看向前方的眼睛微眯，藏住了眼底那得逞的得意。
暧昧的暗流无处遁形，只好又躲藏进心中。
两侧的景色与方才格外相似，但跨过一座山风致总有不同，这里许是在迎风坡，风一吹，那漫山遍野的绿意就仿若海浪般起伏着。
车没开多久，眼前就又出现了限速80的牌子，车又一头扎进隧道，天光又被黑暗吞没。
这条隧道比方才的更漫长，昏黄的光像是老式电影的胶卷在倒带。
林遇真状似随意的开口，“刚才你接电话了？”
钟烃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是有个骚扰电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在撒谎，骚扰电话哪里需要用那种语气。
“是吗。”林遇真抿了抿唇，隧道里的空气好像比外面浑浊一些，需要格外努力才能获取足够的氧气。
他顿了顿，那难以启齿的字眼在他舌尖滚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能吐出来。
林遇真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温度。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先开口，直到温暖的阳光重新落回两人身上，所有的暧昧又躲回来小角落。
钟烃在适应强光的同时飞快地扫了一眼副驾上那人，只见林遇真那张向来冷静的脸上却染着一层薄红，连脖颈都透着粉。
“你有些脸红，看来隧道里的氧气含量确实不太够。”某人指指后视镜。
林遇真恼羞成怒地拉下遮阳板，挡住那张有些发烫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25.08.14 - 林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