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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先前贺景山一系列行为并未对温延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温延并不讨厌他,甚至觉得打工人能做到这程度也算精神可嘉。

      但他哄抬分成,损人不利己,差点就让温延已经钓上来的鱼给脱了钩,那这就应该让他尝一尝自己行为的反噬了。

      灵宝集银钱管事是吧,温延要薅的就是银钱管事。不仅要耗用户侧的灵石补贴,还要薅灵宝集对银庄的补贴。

      温延准备待会就让符修再加一道符箓。照着灵宝集的规则狂刷,刷到他们肉疼。

      出府的一路上温延都在忙着与符修制定薅羊毛计划,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这一路上裴宿异常沉默。

      气氛不对,虽然平时裴宿也不爱说话,对什么都是兴致缺缺,但今天的裴宿似乎没有一点捉弄人的想法,实在反常。

      “重光,怎么了?”温延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有明知故问的嫌疑。

      他糊弄凌庄主时说的话不妥当,动了裴宿那边的利益,解释又不及时,哪个合作伙伴都会不高兴。

      温延软了话解释,“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你看他那样那么贪,怎可能做得比醉霄宫的门路来得好?到时候说在哪些地方选哪家银庄做主推还不是我说了算。”

      他笑得有些抱歉,下意识又开始扮得温顺。他知道裴宿对顺从的人态度会好些。

      只是裴宿没有反应,温延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裴宿平日里脾气大,睚眦必报,怎么今天这么沉默呢。

      往常那样刻薄的嘲讽呢?

      他设想中裴宿睚眦必报,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拉扯上三百回合,最后他会被迫给裴宿让利以作为赔罪。但这些都没发生。

      温延准备好的辩解没了用处,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温延耳边只有集市上热闹的人声,卖糖串的小贩刚从他们身边走过,远处汤饼的吆喝声与讨价还价的人声混在一起,很嘈杂。

      他们两个站在热闹的街心,相顾无言,裴宿很安静很安静。

      裴宿只是看着他,让温延的这些准备全都落了空。

      半晌,裴宿抬手捋过温延的头发,嘴角虽带着笑,但眼中的凉意让人无法忽视,“装得真乖,早都算计好了吧。”

      “你很笃定他们做得不会好。”裴宿看着不远处的摊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讨喜的笑,迎来送往,和某人脸上经常出现的表情如出一辙。

      “如果凌云银庄真是更好的选择,你有什么理由不选他们。”裴宿伸手抚上温延的脸颊,拇指摩挲。

      但在瞥见温延眼中的惊愕的时候他的手又放了下来。

      是了,过分的亲近是额外的价钱。

      这是在昭洲,风气保守,两位修士行为如此亲近,已经有人频频侧目了。

      温延被旁人的目光盯得脸热,“找家酒楼或客栈谈好不好?是我理亏,没有先与你商量。重光仙君说怎么赔偿你的损失,我赔给你。”

      “客栈?赔?”裴宿冷笑一声,攥紧了拳头,关节发白,“我说了,不做交易。温延,第三回了,再三试探没有意思。”

      温延呆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裴宿这样失态。

      裴宿的话里时常带刺,逗弄着人玩,但平时他显露出来的情绪只是为了影响别人,今日不同,现在的情绪像是从他内心里透出来的。

      裴宿很不开心,眼睛里藏着无法发泄的情绪,整个人不知所措。

      似乎裴宿几次情绪上的异常都是因为他,真实的情绪往往与真心相连,裴宿真对他有真心么。

      温延心口像被捶了一下。

      如果滥用别人的真心为自己牟利,那不就与骗子老登没有两样了吗。

      抛开灵网商城,抛开别的一切不谈,温延问自己,是否动心了呢,又是否足够心动到足够他去冒险呢。

      这个问题像是把热水锅盖揭开,心里头的情感正在滚滚冒泡,热气上升。

      妈的,栽了。

      无可救药,甚至连理智和算计都得靠边站。

      只要裴宿一个表情,他的心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无法自控地愧疚。

      这感情完全不讲道理,裴宿显然是个混蛋,但确实一个很吸引他的混蛋。

      一个比温延自己真实、坦诚得多的混蛋。

      明晃晃的恶劣,不要面子,自由自在,是温延一直渴望的那种样子。

      飞蛾扑火是天性,温延亦被天性操纵。

      所以,如果骗子温延抛去所有计较、只问问自己的心,答案会是什么呢?

      他可以给出一份有保质期的真心,到他脱离这个世界为止。

      “不是要还。”温延不管别人的目光了,什么昭洲的老封建,不爱看就别看。

      他伸手拉住裴宿的衣角,“就不能是我自己愿意吗?”

      “这次没有说谎。”温延诚恳道。

      或许对任务也没有什么影响,裴宿的眼神里也能看出真情,真情总比兴趣能持久,总能支撑到他完成系统任务之后吧。

      温延不害怕了,挺直了背,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客栈,去不去。”

      既然没有多少时间了,那加快一些又何妨。

      裴宿脸上的表情凝固住,眼睛里出现了温延从未见过的茫然与空白。

      逗得温延不自觉地笑出来,他突然觉得这大魔头好单纯。

      但哪可能呢,炼虚期应当得几百岁了吧,既然喜欢男子那总不能没实践过,不能不知道去客栈是什么意思吧。

      温延就这么一路拉着裴宿,在街面上买了些东西,又挑了家外观看得过眼的客栈,一路把楞着神的裴宿给带到房间里。

      然后温延开始亲吻他。

      身量上的差距让温延要略为踮起脚尖才能加深这个吻。

      裴宿木讷地回应很快变成反扑,甚至更像一场交锋、一场攻城,唇齿略带粗鲁地相碰,欲望纠缠。

      外袍衣带在混乱中解不开,那就撕碎,仙剑与佩刀碰撞在一起,又因为碍事被解下扔在一边。

      仙剑与伏吟刀灵气震荡,嗡嗡直叫,两柄神兵都很不满自己收到的待遇,但器灵的抱怨产生不了一点阻挠的效果。

      吻从嘴唇游到颈边,从未有过的感觉激得温延发抖,呼吸的气声里透着可怜,想躲却无处可逃。

      裴宿抱起他实在很轻松,几乎像是可以把他随意搬弄,让温延以为自己是一具空心的灵偶。

      落在耳边的吻又像牵动了灵偶里的某根丝线,温延的腿开始发抖,脚趾无法克制地缩起来。

      他整个人像一只过分紧张的蚌,在被一点一点吻开。

      清微剑宗的腰牌连同他的里衣被一起丢出去,好像他的身份也被剥了下来,就像他从来就与原主没有关系,躺在这里的只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温延,与任务、与奖励都无关。

      临门一脚时温延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缺乏经验,只交代一句,“轻一些,别弄伤我。”

      “还会弄伤?”裴宿正在拆温延身上最后一件装饰——发冠。

      发冠被远远地丢在一边,叮当两声,与裴宿的话同时落地,温延心里头一紧,警铃大作,暧昧的气息被这么个反问驱散了大半。

      不知道会弄伤??

      不会这么巧吧,几百年没开过荤的让他给见着了?还是说这家伙以前未曾跟男人一起……

      温延往下一看,吓得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不想年纪轻轻就半身不遂。

      温延把裴宿猛地一推,连滚带爬下床,同时在脑内呼叫系统看看能不能买点现代用品,温延现在管不了会不会让系统露馅了,小命要紧。

      然而系统遵守绿色上网条约,早已下线。

      温延抱着衣服,捂着额头,背后某人又开始森森冒冷气了,明显是觉得受了戏弄。

      “想跑?”一道声音悠悠响起。

      温延进退两难,横竖都是要死。

      他绝望地从乾坤袋里寻摸出来一份合欢散,视死如归地回了头,“没想跑,我来教你。”

      天意弄人,他自己竟然成为了这二十斤玩意的第一个主顾。

      温延正要把药往嘴里送,求个壮胆,就被人从后脑勺一拍,药粉全撒了。

      他回头对裴宿怒目而视。一份合欢散在昭洲可卖到千金之数,温延怎么能不心疼。

      裴宿显然并不在意那份药粉,揪着温延先前的话不放,“我不会,但你为什么会?”

      裴宿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用拇指抹去温延嘴边残余的药粉,在鼻尖嗅了嗅,“合欢散?”

      “温行止,又在骗我?你到底愿不愿意。”裴宿声音里的怒意完全显露。

      温延被突然一吓,火气也上来了。再加上衣不蔽体的尴尬场面,更显屈辱。

      温延忍不了了,“你嚷嚷什么!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愿意!”不知是气的还是如何,他在不住地发抖,怒火攻心给了裴宿一拳。

      裴宿竟没有躲,生生挨了。

      他舔了舔嘴角,舌尖闪过一丝血痕,忽然轻笑一声,怒意云销雨霁。

      一个更重的、带着血腥味的亲吻落在温延嘴唇上,还有一个紧实的拥抱。

      那些被误解、被羞辱的愤怒顷刻间化为乌有,好像都不重要了。

      温延后知后觉,他好像被发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死穴,好像只要被拥抱一下,他的所有坏脾气和情绪都可以被化解。

      “……我只是看过功法,也不太会,你也不会的话我们两个都可能受伤。”温延磕磕绊绊地说出了真相。

      裴宿低低答应了一声,态度很认真。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却又与设想不符。

      温延作为一个领路人完全是半吊子,教人只教一半自己就已经陷了进去,神志模糊,只在快乐和痛楚间低声呢喃,话都说不清又谈何教人。

      但一切没有温延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得到了很多很多亲吻,温柔的,蛮横的,到最后哄诱带着祈求的。只要拥有足够的亲吻和拥抱温延可以接受任何对待,吃的那点苦头全然没有留下一点心理阴影,反倒成了一种特殊的调剂。

      连疼痛都让温延很喜欢。

      笼罩在温延人格上的尖刺被一点一点抚平,他像一只露出了柔软肚皮的刺猬,变成了任人摆布的东西。

      就算这时候有人拿刀架在温延脖子上,他也不会有气力反抗。

      太过分了。温延心想,凭什么这个人能这样牵动他的情绪呢。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安心走了,到时候会不会舍不得呢。

      亲吻实在太多太多了,爱也是。

      温延心里头又生出恐惧来,还有一个荒唐的念头,他现在祈祷裴宿会骗他,这样他就可以抛下一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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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为防盗文会不定时改封面和名字,点点收藏不迷路mua!改为隔日更啦~ (如果看完还对我写的故事感兴趣的话,我还有美校预收哟,下本就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