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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师徒二人对饮间,温延的玉简上灵光闪个不停,连楚行风都注意到了,替温延找了个借口,放他先行离开。

      温延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掏出玉简一看,灵网商城那位配送员一直在给他发消息,催他来提货。

      温延无奈,不是早跟他说过放着就好吗,怎么就不听呢。

      既然人还在现场,温延打算过去说他一通,灵网商城的配送员如果是这样做事那要引起用户投诉的。

      可人刚到山门前,温延脚底抹油就想走。

      他在夜色中看到一抹金色反光,来自某人的发冠。

      又是裴宿,逍洲魔修竟然大摇大摆跑到昭洲来了。

      因为在在昭洲地界,裴宿穿得是收敛了些,但因为清微剑修普遍都穿得朴素,裴宿那一身打扮还是显得格外突出,在夜色中只靠一个轮廓温延都能认出他来。

      温延强装镇定,不敢跑太快,生怕行动诡异引起裴宿主意,脚步甚至都放轻了,想装作一个路过的剑修弟子。

      他打定主意就当作没看到消息,正常剑修半夜都要打坐修行的,不看玉简实在是太合理了。

      而且有护山大阵在,裴宿也不可能硬闯。护山大阵是清微祖师爷亲手所立,裴宿如果要真能无伤闯进来那他早该飞升了。

      “温延。”清朗的声音顺着晚风抚上温延的耳畔。

      温延一个激灵,尴尬得脚趾扣地。被发现了。

      他僵着身子,慢慢转过身来,面对裴宿时脸上已经挂好了完美的笑容,“重光仙君,您亲自来送货啊?”

      躲不过了。

      温延慢慢走上前去,装出一副很贴心的样子提醒,“清微剑宗护山大阵是认修为的,重光仙君的修为太高,恐怕会有人出来探查,压制些修为吧。”

      “哦?你还是个怕事的?”裴宿也在笑,但他的笑容从不和善,更多的是种阴森意味。

      他唇角露出一点牙尖,抱着手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修为自然也没压制,明晃晃的炼虚期气势摆着,似乎真动了念头想要招惹出人来,拉着温延一块闯祸。

      温延开始紧张了,扭头四下张望,软了态度,“是我让你久等了,是我不对,仙君先压制修为一番,好不好?”

      见裴宿不为所动,温延凑得更近了,几乎是在求,“我带仙君去附近昌平城下榻好不好?更深露重的,仙君在醉霄宫住得妥帖,有人照顾,你到了昭洲地界我总得尽地主之谊。”

      裴宿盯着温延的眼睛,品味着他眼神里的焦急,像是看够了,才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一柄裹着白绸的长剑,递给温延,“这么急着送我走做什么,我又不可能无事去招惹你们宗门的修士,惹事生非对我无益。”

      某人似乎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裴宿是温延这辈子见过的最爱惹是生非的人,偏偏温延还制不住他,反而会莫名其妙听他的话。

      但温延又不敢说出来,又委委屈屈接了剑,怕再说什么又惹裴宿不高兴,生怕他在清微剑宗山门口安营扎寨了。裴宿是真做得出。

      一旦面对裴宿,温延先前他对裴宿出卖商城主意的不满、对裴宿行是诡谲的抱怨,全都抛在脑后。只要裴宿一出现在他面前,温延整个人就像耗子见了猫,被他全盘控制。

      他实在是玩不过裴宿这种不讲规矩的。

      温延接了剑,但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表情煎熬得简直像是在受刑。

      “打开看看。”裴宿说得像在命令,他自然看出了温延的不情愿,但却满不在乎。他偏要温延收下。

      温延撇了撇嘴,心里头不大乐意,但还是揭开了白绸。

      只一眼,温延愣在当场。

      白绸裹着的是一柄通体雪白的仙剑,碧玉剑柄手感透骨清冽,触手如甘泉,与温延的水灵根相互补益,似乎天生契合。

      灵剑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温延赤手握上仙剑时,剑鞘里头隐隐传来了轻微的灵波,透着一种轻快的欢欣。仙剑已生剑灵,显然对温延这么个新主人很满意。

      可温延却后怕起来了。

      剑修的仙剑多是陪着剑修一点点进阶,等到剑修修为有成,得了机缘后灵剑或许也能得一缕天地精华产生灵智,是为先天剑灵,但这只是昭洲最常见的路子。

      逍洲的路子则邪门得多,以生灵融入刀剑,称为后天赋灵。

      这柄仙剑对新主人并无不满,显然不是先前有个主人,有极大的可能是走了邪路来的。

      不顾仙剑的挽留,温延用白绸把仙剑又包了回去,递还给裴宿,“这礼太重,我收不起。”

      他神色凝重,不敢看裴宿,低头盯着裴宿的鞋尖。他知道裴宿不喜欢别人拒绝他,却没法不拒绝,这样的东西他实在不能拿。

      灵剑横在他与裴宿之间,就好像隔阂的具象化,裴宿这人无论是作为合作对象,或是朋友,都太过危险了。

      哪怕裴宿如今又来向他示好,温延也不能不警惕。

      他只觉得裴宿心思深沉,实在让人猜不透,而猜不透就意味着危险。

      或许哪天,他也会成为某个器物里的器灵,裴宿可轻易将他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在怕什么。”裴宿半强迫地捉住温延的下巴,硬生生抬起温延的脸,紧盯着温延的眼睛。

      “温仙君有话就说,笨嘴拙舌可不像你。”

      这动作欺辱的意味明显,温延的火气窜了上来,但又为了小命只能隐忍不发,气得眼眶发红,可谈吐间却还是强压着脾气,言谈周全,“清微剑宗的慈念心法要修士不得滥杀生灵。”

      “这剑杀孽太重,我收不了,但仙君的好意我心领了。”

      裴宿轻笑两声,松开了温延的下巴,态度又温和下来,“原来如此,是你误会了。”

      “世上还有一种路子可生先天剑灵,用已生灵智的天材地宝铸剑。”

      “你手里的剑以浮山刚玉所铸,不算杀生。”

      裴宿微微抬起下巴,“我送礼给你自然要考虑你们昭洲修士规矩多,够不够周全?”

      “倒是你不辞而别,有失礼节。”裴宿话锋一转,又把温延摆到了被动的道德低点。

      温延这下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这剑他今天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可转念一想,是否能以感谢裴宿的理由把他给支走。逍洲魔修站在清微剑宗门口实在不像话。

      恰在此时,山门里头有灵力波动,有人来了。

      温延猛地抬头,来不及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让裴宿压修为裴宿不听,还在门口装大头蒜,现在惹出祸来了。温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与裴宿一起受罚。走为上策,省得弄自己一身脏。

      温延拔腿就跑,转身想跑回山门里头。

      他离护山大阵边界不远,只要他跑得够快,裴宿就追不上他,外加里头有清微剑宗弟子,有人看着,裴宿肯定也不会放肆,否则以裴宿的毛病,放他在这站着回头肯定得寸进尺,说不定还要进来清微剑宗参观,这温延可满足不了。

      可刚跑没两步,温延看清了山门里头的人。

      沈宁,沈子安。

      也就是先前执律堂要罚他的那位沈子安仙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在山门外头,堵他来了。

      前有狼后有虎,温延把心一横,继续往山门里头跑。

      山门里头是个元婴期,要真打起来两个人都死不了,可山门外头那个可是炼虚期,他拔腿就跑显然已经惹怒了裴宿,权衡之下,招惹元婴期还是比招惹炼虚期危险系数小。

      沈宁见温延朝他跑来,手上还拿着白绸包的长棍,又看见外头站着一位面色不善的人,在温延离大阵边界还有一步之遥时,一把将温延给推了出去。

      沈宁喝道:“温行止你怎么还抢人家东西?”

      只差一步,就能进山门了。温延抬起一双绝望的眼睛。

      一转头,裴宿的眼神像在宣判温延的死期。

      而面前的沈宁正冷眼看着他,像是对现在的情形已经有了猜想,随时预备着搬出宗门律法给温延上刑。

      两个温延不想见的人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但奇怪的是,裴宿见此,竟然乖乖听话,压了修为。

      而沈宁的注意力全被温延吸引,也没注意到裴宿的修为悄然压制至元婴境界,温延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躲过一劫。

      温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剑,对沈宁解释道,“自然不是抢人家的东西,这是……”

      这是什么,好难解释。

      “这是我送他的。”裴宿的声音透着夜露的凉,“我道侣不过是急着回去取东西给我,这位仙君为何对他如此粗鲁呢。”

      这厮演戏还演上瘾了。不过勉强算个理由,逻辑上不至于太可疑。

      温延正拿着人家给的剑,确实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剑对于剑修来说是极其珍重的东西,若非自己寻来,就是师傅或道侣相赠,从没听说过有朋友之间没事就送两把剑的。

      沈宁上下打量着裴宿,又看了看温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拧,“他有道侣这事还未回宗落档,你如今算不得他的道侣,宗门规矩,暂时无法给仙君探访腰牌,劳烦仙君归去。”

      见裴宿站在山门外,沈宁自然以为裴宿是想要进宗门探访,倒也解释了裴宿站在这里的原因,消解了裴宿行为的可疑性。

      可沈宁仍旧摆明一副拒绝裴宿入内的样子,哪怕温延就在他面前,问当事人就可以确认身份,但他就要认规矩上的死理,不允裴宿入内。

      “阿延何时给我探访腰牌呢。”裴宿闻言,又把矛头对准了温延。

      温延悄悄翻了个白眼。魔头的戏瘾实在很大。

      但温延现在对裴宿也算有所了解,他要的东西无论是否合理,要就得得到。

      更何况温延刚刚做了件蠢事,在裴宿眼皮子底下逃跑,还没逃掉,想要少吃苦头那就得让裴宿满意。

      温延是无论如何都得给他弄来一个探访腰牌了。

      名声与性命相比,那也确实不太重要。

      “我明日就去登记,我先领你去昌平城下榻,附近没有什么可落脚的地方,只有昌平的客栈还过得去。”

      温延暗自想,可以借着把裴宿送走的借口从沈宁眼皮子底下溜掉。

      他看见沈宁腰上还别了条鞭子,估计是憋着一口气要让他受鞭刑一百呢。

      “敢问仙君,师从哪位修士?”沈宁细细观察着裴宿,“法衣配饰皆非昭洲大宗弟子所用,仙君是位散修?”

      昭洲很是看重修士出身。

      包括清微剑宗在内的五大宗门相当于重点学府,小宗门相当于普通院校,而散修则有点没有学历的意味。

      按道理来说,以裴宿显露的元婴期修为,沈宁早不该问他的师承,有实力才是硬道理,就像获得了一定成功之后学历只是一张纸。

      但沈宁就是问了,是有些不尊重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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