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⑩+②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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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骨擦了擦头上沁出的汗水，看着被她投入水中的少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如此耀眼的灵魂，害的她都忍不住起了收藏的想法。也罢，如果他承受不住腐尸之毒就将他的灵魂拘起来锁进她的亡灵城堡吧。
她转头，对着一个黑发黑眼的孩子开始发号施令：“你，去楼下把开有绿色花朵的几株植物搬上来，皮肤千万不要触碰到它的根茎叶。”否则腐蚀成了残废她上哪再找个打杂的？
伊路米很平静地转身下楼，还顺手带上门，表现地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劫持的更像是她训练有素的尸妖仆灵……咳，当然，长得养眼多了，但怎么说看着这张和她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就是有些别扭。
再次看了躺在水池中的少年一眼，她认命般地叹了一气，从腰间系着的携物型腰带上摸出一只窄口瓶，滴了几滴到水中。原本清澈的水一下子变黑，还散发出一股无法言明的气味，感觉像是无数鲜花盛开时发出的香味，又像是这些过于浓郁的花香组合成一种令人烦躁的臭气。
“难闻确实难闻了些，不过效果还是挺不错的……”残骨低声喃喃自语了几句，像是给水中的少年解释着。
手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掀起若不可闻的水声。
伸出手，蘸了少许黑水，她开始细细地描摹起少年线条秀美的脸蛋，动作轻柔。
在他人眼中看来，这就是一副无比美好的吃豆腐图；但水中状似已经重伤昏迷的少年却感到一阵阵的寒气从对方的手指处传来，一直蔓延到全身。水下的身体像是不再受自己掌控一般的几乎完全没有知觉，大脑唯一接受到的信号就只有脸上的触感和寒意，以及不受这股寒意影响的听觉而已。
“嗯……是生还是死呢？似乎挺成问题的……”女孩略带苦恼的清冷声线静静地传入耳中，其中被掩埋的冷酷他却是一点也不落地听见了。
切。他很想以这个字来回应对方那种令他气恼的态度，但无奈身不由己。
“不过，脏兮兮的样子更成问题……”手指一顿，从他的脸上移开。
已经恢复成黑色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水中的少年，周身的“气”，也就是念力紧密地缠绕在身上。竖起食指在两眉之间，在漫不经心地看着指上的黑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时，她突然感到一点异样，轻笑一声将些许念力集中到眼部。整双眼睛一下子被渲染上她自己念力的颜色。
丝丝缕缕的紫色气流从少年身上流淌出来，虽然很少，但也足够引起她的注意了。撤掉“凝”，她一爪子拍到对方脏兮兮的头发上，顺便狠狠地揉了一把。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觉醒的东西，给我控制好了。虽说如果就这样放任几天也没关系，不过以后你的体质怎样我可就不好说了。”
这倒是残骨忽略了，也不能怪她。这种药物她只在以往的任务中用过，那个时候她压根都不知道念能力这回事，怎么清楚这种药酒还能激发人自身生命力的溢出。
那是什么……略有所觉的飞坦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再次以失败告终。似乎有种东西从身上流走了，就像水流一样……不，水还是向低处流的，但他可以感觉到这种气流一样的东西是向着周围四散开去。勉强睁开眼，就只看到自己被扒拉干净的身子泡在一池不知是何物的黑水里。
哼。这种无力的样子还真是厌恶。
着迷般地追寻着他眼中的金色，那种美丽的色彩果然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嗯，也对啊，自己本质里就是一个喜欢生魂的变态家伙（-_-你这家伙完全不能把自己剖析全面……），不然也不会在亡灵城堡里圈禁些美丽的灵魂了。
只是，有些东西，是那些灵魂绝对不具备的……美则美矣，却只能做个摆设的东西她当然不会浪费资源。
所以总的来说，这小子比较走运吗？嗯，应该不是。她只是做些潜力股的投资罢了。
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残骨却在转身的瞬间囧了一下。
粉嫩粉嫩的猫眼小盆友一脸平静不过的表情，托了托快要掉下头顶的盆栽。但他的左右手上都端放着一个不小的花盆，左臂上更是借用地势优越的条件，硬是塞了两三个直径有三十厘米的盆子。右手臂上也放着一盆。
她忍住自己的表情不抽搐，连忙转过身去。同时，肩膀开始一耸一耸的颤动，连带着声音也不怎么平稳。
“嗯……你把他们放下吧。”听到几声砖瓦碰撞似的声音之后，残骨才使劲地憋住笑意，看向身后没几步远的伊路米。
他的脸上还沾了点泥土，估计是在她的小菜地里弄上去的。
残骨也没多想，直接伸手抹去了那点，倒是伊路米的身体在和她接触的刹那瞬间紧绷起来，一股杀气锁定在她身上。她挑眉，小小年纪的，杀气倒是不错。大概和身世有关吧，揍敌客家？
没听说过。
不过呢……
她拉开良善过头的笑容，手指一用力，扯了扯对方白嫩的面皮。“来来来，帮姐做件事今天就放过你如何？”
“……”没有回答，是绝对的。
废话，你刚才都自顾自的开始指使人了到现在才询问人家的意愿？！再说就算人家不愿意你也会让他愿意的……
“呐，把那小子给我好好洗干净了，不然不给晚饭！”
…………
死寂。她才不管这些呢，自顾自地抱起地上的几盆花草跑到一边去了。“好好洗，一会我弄完这些就过来验收成果。”
……
突然觉得她像是在演木偶戏，三个大活人却只有她一个自言自语的……呵，不过木偶戏得要有傀儡线才能说好玩啊。可惜的是这里不会有那个即使是在战斗也可以美得像艺术的天才傀儡师了。
突然之间有些疲惫，她无端地开始烦闷起来。以往的转世自己的记忆都会被那场必须跨越的时空风暴碾碎大半，因此每次“重生”之后，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过着新的生活，接受新的观念。即使有些无法忘却的烙印，她也可以继续她的生活……
可是……
偏偏是这一次。
就是这一次，一个人（半只魂？）成为她在时空风暴中的替代品，以残魂的彻底碎裂换来她的一个改变……尽管他一再对自己强调这个改变至关重要，但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喂…和尚仙人，虽然总是喊你该死的六道狗血的轮回……可是身后没有你这么个背后灵，还真的有点，无聊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回忆起很久之前的自己。
【脖子上戴着奇怪勾玉项圈（？！）的年轻魂魄飘到她的身后，一扑，挂到她的背上，头上突起的两颗齿状物体看上起其实更加近似于狐狸的耳朵，风过之时还会有种一抖一抖的错觉。‘nei，辉夜……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们呢？我觉得你们会变成很好的同伴的啊。’
额上有着朱砂点缀的少女只是用玩世不恭却又冷漠至极的轻笑回答。
‘……同伴？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看到对方略有泄气的表情，少女补充，‘你又不是不知道，尸骨脉有多少人想要得到。’
‘可是，如果只有我陪着你的话，以后我走了你不又是一个人了吗？’……拿着骨刀的白发少女只是沉默。‘……’】
现在想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忍者的始祖，用伊邪那岐创造了忍术的第一人，几乎可以算是整个世界的第一人了……这样的家伙，在那个世界里天天趴在自己背上当背后灵？！
而她，辉夜残骨，在那个世界的观念便是，除了自己和死人（……），便无所可信！
但是……在那里的世界观，在这里未必行得通。
她没变，但是世界变了。
在忍者世界坚持的一切都放下之后，她到底该如何定义自己……
真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人格分裂？残骨丝毫没有危机感地自我嘲讽着。
她歪着头，一边想着诸如此类的深奥问题，一边拿了支长短适中的木棍去拨弄盆栽中的植物，偶尔也抬头监督伊路米的工作。
嗯嗯，搓背啊……不错，就是那里……再用力些……
= =喂，想歪的，全部给她拖出去扔进垃圾堆熏三天！
用着手中的木棍，把那些植物扎根的土层都翻了个遍，残骨这才搓着手上的泥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就在伊路米的大业即将竣工之时，残骨挖开了六盆植物中较为瘦弱的两株植物，绿色的汁水一下子溅到地板上，发出嘶嘶的腐蚀声音，不一会就穿透了二楼、三楼间的地砖和天花板。
她咬破了两手的食指，并且同时就着手指上破开的口子直接将手指伸入被挖开的两朵植物花朵上，不，或者说是将手伸进了花蕾中央。
一阵血肉翻搅和咀嚼的声音传来，残骨面不改色地抽出手指，赫然各有一条肥大的绿色虫子正附在伤口上吸食着那根纤长的手指，一边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一边还努力地向上爬。她抖抖手指，虫子毫无抵抗力地掉进了另外四盆中营养稍稍欠缺的两株。
盆中的泥土仿佛有生命般地，正疯狂地吞吐着两条拼命挣扎的虫子。只是在那些异质的泥土努力吞噬的时候，那两株植物的花朵也是开的越加茂盛了。
觉察到两道目光，她偏头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魔药师啊。”不想再隐瞒，或许说出来会更好些吧……因为什么都不说的话，就得要她一个人背负这些了。反正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无所谓得与失，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着那个死仙人的建议——寻找一些同伴？
嘛，似乎也不是很难的样子。这个地方，流星街，就是一个很适合的地方来着。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以防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她耸耸肩，自己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吧。
“……魔药？”不知何时已经靠在门框上的黑发黑眼的男孩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饶有兴味地看着残骨，“应该是和毒药有很大区别的东西吧，残骨呐，我一直都想问你这个问题哦~你做出来的那些药，药理我完全搞不明白，就算看了很多有关这方面的书也还是不懂，就连你种着的那些植物，也多是图鉴上没有的。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已经是另一个领域的知识了。”
哎？残骨睁大了眼，“洛洛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都没发现……
走过去，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库洛洛再次将残骨的头发揉乱，心情很好地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脸。“残骨，帮我缓解一下让我几乎控制不住的好奇心吧。”
她瞪大眼，一把拍开库洛洛放在她头上作孽的手，哼了一声：“管你！我忙着呢。”
库洛洛也不在意，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天真地笑道，“呐，忙完之后能告诉我吗？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能不和同伴分享呢？”
用力地撇过头，“随你。”哼，知道就知道了，怕你啊，魔药这种东西可不是有了材料和配方就能做的小孩玩意。不过……同伴吗？在库洛洛看不到的一侧，她的唇角掀起微小的弧度。
库洛洛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态度的改变，眼中的笑意加深。你将是我承认的第一个同伴……今后，我们彼此的一切都将会被对方影响。
“喂哎，一边待着去！别妨碍我做事情。”她挥挥手，赶走一片名为库洛洛的浮云。
库洛洛故做伤感地做西施捧心状，“呜，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扔下我~”
十字路口爬上额头，残骨忍不住一脚踹去：“啊退散！”
早有准备的库洛洛自然不会待在原地供她踹，身手敏捷地跳到一旁，天真无邪地微笑欣赏着对方有些恼怒的表情。
一番小打小闹之后，她一转头，发现那两株植物已然完全长好，于是彻底将库洛洛撇在一边。
指指伊路米，再指指水中的少年：“你，别看了就是你，剽窃我脸的家伙，”听见库洛洛的闷笑，她更是郁卒，“去去，把那小子抬到水池旁边的台子上，顺便把他擦干了。别碰到他的伤口就好。”
……伊路米毫无想法地走过去，将可怜的少年从水中拎起。喂，难道你不觉得其实他更可怜一些吗？！堂堂揍敌客家大少，居然被一个比自己还矮的小鬼（误！人家比你大一岁！）使唤来使唤去……估计没人比她使唤自己更顺手顺口更顺心的人了，就连神经质的妈妈也不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爸爸他们看到她，应该会很满意吧，把她带出流星街也不是不可能。嗯，看她实力也不错，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对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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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那一改之前的不正经，正色道：“大概就是这些了。这件事牵扯到的实在太多，现在就连长老院的高层也开始对此下了禁口，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多了。请你们务必要保密。”
桀诺的小眼睛中迸出锐利的光，语气却是祥和无比：“好，你不必担心，揍敌客家的信用世人皆知。”
内地里一囧，帕斯那其实一直觉得揍敌客家的信用和爱财是分不开的……
“好了，就此别过吧。”桀诺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席巴跟随其后。“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八字胡脸转了过来，看向帕斯那。“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跑哪去了？刚才还传来信号说被一个难缠的人妖绊住了，怎么来的时候没见他呢？”
他耸耸肩，“他啊，扯了个流星街的孩子当垫背的，自己跑了。挺聪明的一个孩子，你这老头太谦虚了。”突然想起刚才二人五六分相似的面容，帕斯那一下子来了兴趣。
“哎，桀诺老头儿，”他开口喊住正欲离去的二人，两道视线纷纷向他投来，“你们有没有后代是在流星街的？刚才那个小孩长得和你家的人挺像的。而且能力不错，我居然也因为一时轻视，让他们逃走了。”
席巴皱眉，看向自己的父亲。桀诺倒是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一个人。
两道目光交汇，桀诺有些迟疑地开口：“难道是……她？”
席巴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只是他的拳已然攥紧。
“不，或许是她的后代。我收集到的资料显示……她最后的出没地就是在流星街……不过也可能只是巧合。”
帕斯那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如果，那孩子还是银发的呢？”
“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⑩+②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