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鹰红|有生之年》arty

44、第四十四章

　　带着眼镜的男人脸上挂着斯文的笑意坐在轮椅里，悠闲地看着被自己拿住了一角的生命卡努力的向斜下方挣扎着。男人的另一只手随意的捏着一只金怀表的链子轻轻摇荡着，耐心极好的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伯斯先生……”一旁的年轻赏金猎人小F有些小心的看着自己的首领。
　　“什么事？”男人转了一下轮椅，回过头来温声的发问。

　　“要是鹰眼在空气耗尽前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山洞，我们就得不到他的尸体了……”
　　“那就不要了。”被叫做伯斯先生的人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语气依旧温和，“不过是几亿贝利。如果他要得到那把刀的信念比我还决绝，那也真是个可敬的痴人。”

　　小F觉得老板脸上的微笑略有些高深的味道。不久前出门“打猎”的同行们灰溜溜的回到岛上并带来了红发海贼团与鹰眼结伴而来的消息，名为领袖却并不常干预猎杀海贼生意的老板就忽然下达了指示，要求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搜集了这两位用剑的海贼的相关讯息，并在仔细阅读它们后定下了一套绝对可以称之为大费周章的狩猎计划。

　　“要去日月岛的人是鹰眼，红发不会同行。”翻看了所有关于这两颗海贼新星的报道的老板十分笃定的下了判断。
　　小F既不明白老板为何得到了这个结论，也同样想不出这个结论的用处。他有些茫然的遵照吩咐去老板引以为傲、用祖先的名字命名的帕林迪工厂递交了某份特殊容器的制造图纸，而后又陪同着老板一起伪装成自家旗下潜水用品商店的员工。

　　小F曾以为伯斯先生这样守株待兔的方式也许并不可行。毕竟红发与鹰眼是两个谁也不了解的大海贼，海贼们向来想法古怪，最讨厌按规矩办事，心思肯定要比老板更加不好揣度。然而他发现老板每次接过电话听了授命跟踪海贼的同行们的汇报后，脸上的笑意都会加深一点，似乎一切都在股掌之内的样子。

　　当那两个传说中的海贼终于步入了小F与老板守了三四天的潜水器材店时，年轻的赏金猎人觉得自己惊恐的心情简直无以名状。他无法分辨那种战栗到底是因为面对了两个出名的海贼，抑或只是针对老板那测算无遗的缜密方案。

　　而目前他正身处在潜入水下九十米之深的潜艇内，负责在这狩猎计划的最后关头帮助伯斯先生传达指令。其时正是鹰眼的第一次下潜，小F眼睁睁看着两张紧贴在潜水艇上舱壁上的生命卡之一开始缓缓降落，直至被老板捏住了一角，也仍然兢兢业业的指向前方并逐渐增加着向下倾斜的坡度。

　　小F知道两海里以外的鹰眼正背着一个帕林迪工厂特制的潜水气瓶进入某个伯斯先生很了解的狭长洞穴——己方的潜艇正逗留在事先计算好的，与山洞入口一齐的深度上，而老板手里的生命卡的另一半正嵌在鹰眼背上的潜水气瓶里，它将信息完美的传达到了不可能被猎物察觉的两海里外的空间里，让老板可以对鹰眼此时的处境了如指掌。

　　小F瞥了一眼安置在一边等待粉碎的两个俱荣木树根，只要毁掉这两个东西，那么鹰眼带走的两个潜水气瓶就会在同一时刻发生爆炸。这个工艺不过是把自动加热便携速食的装置与普通潜水气瓶结合后稍加改变，它对于本来就制造相关产品的帕林迪工厂而言再容易不过了。
　　想到老板这正在步步走向成功的计划，F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如果说这样精细而动员了不少人力的行动最终能取下一颗赏金过亿的人头，那么毫无疑问一切都是值得的。

　　“外来客打听日月岛就是在挑战伯斯先生，那无异于找死。”
　　在跟随在伯斯先生身边的第三个年头里，赏金猎人小F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联想到某个在皮蒂镇上不是秘密的说法，偷偷用目光扫了一眼那搁置在轮椅上触目惊心的残缺的双腿。

　　便在此时，他注意到老板手中的生命卡微微翘起了两个角，随着老板的手指松开，那张薄薄的白纸开始明显的向上移动。F明白这正是鹰眼离开月岛下危险的洞穴，回归到广阔的海水中开始正常上浮的标志。

　　这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年轻的赏金猎人兴奋的预见到不久后他们就将在月岛下方的碎石里捞出某具值钱的尸体。
　　然而他对着两块至关重要的木头摩拳擦掌了许久，却始终未曾等到老板要求动手的命令。

　　“伯斯先生，恐怕等鹰眼浮上水面之后，我们的机关对他就起不到那么大的作用了啊！”心情迫切的赏金猎人出言提醒道。
　　然而他的老板却只是提起手中的怀表结束了自鹰眼进入山洞起的短暂计时，“是用尽了空气才上浮……”
　　“伯斯先生？”
　　小F看到斯文的男人轻轻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语气里一派胸有成竹，“鹰眼没找到东西，他必然还会再下潜一回，等他被海水伤得更重些后我们再动手。”

　　“……万一鹰眼放弃了呢？”F有些担忧的嘟囔道。
　　“他不会。”伯斯轻笑了一声，“如此轻易就放弃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个入口？”
　　多少知道月岛下方错综复杂的洞穴的危险性的年轻原住民对这句话多少持有怀疑的态度。如果说外地人下潜一次只是因为无知，那么在了解了深水水压的威力和脆弱危险的山洞内部环境之后，还会有哪个傻瓜孜孜不倦的想要去送命呢？

　　皮蒂镇上一直都传说着曾经的大航海士恩里克曾在日月岛上藏下了世界无双的大宝藏，可是即使在百年前海水还没有这么深的时候，敢于下潜进入那些山穴的祖先们也都被突如其来的漩涡卷走，从此杳无音讯了。
　　没有人不爱宝藏，可是终身以打捞它们为生的原住民们也有着自祖辈传承下来的名言——只能捞到一根筷子的寻宝者也比抓着黄金死去的蠢货优秀得多。

　　小F惋惜的看着那片紧紧贴回了上船舱的生命卡，难过的想到自己大概已经与几亿贝利擦肩而过了。
　　然而他的老板却依旧自信的微笑着，并未下达任何离开的指令。
　　年轻的赏金猎人自夜半启程就维持着兴奋状态的神经终于在此时因失望而松懈了下来，他无精打采的勉强撑着下坠的上眼皮，准备在帮助老板传达过撤退的讯息后就美美的睡上一觉。

　　就在F连这最后的清醒也即将保持不住的时候，他听到老板带着笑意的声音：“来了。”
　　F猛然睁开眼，果然看到一直贴着上船舱的另一片生命卡开始缓缓下落，他惊诧的看着面色平静的老板，最终怀着些失而复得的窃喜之情摇着头偷偷嘲笑了鹰眼自己找死的白痴行径。

　　“我们在这里抓好时机控制炸弹，叫另一艘潜艇上的朋友们去月岛待命吧。”伯斯再次提起了手中的怀表，从容的看着规则移动的秒针，“十五分钟后如果鹰眼还有余力浮上水面，那么谁砍下了他的头，谁就可以分走这个超新星赏金的一半。”

　　随着年轻手下兴奋的脚步声远去，一直维持着从容态度的男人忽然用力捏住了手里那一片薄薄的生命卡。
　　“不会有活着的人比我付出的代价更多了，”伯斯对着依旧尽职的指向斜下方的生命卡喃喃自语，“如果我都没有握住那把刀的资格，那么谁还会拥有呢？”

　　传令归来的小F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在了老板手里那不紧不慢走着的怀表上。一如此时身在洞穴中陷入了困境的剑客，置身于两海里外某个潜艇舱中的两个人也同样被等待的时间所煎熬着。
　　伯斯眼里从容的笑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最后慢慢锁紧了眉。怀表的指针声在过于静谧的船舱里清晰的响着，轻轻敲打着人紧绷的神经。时间已经超过了极限，可是他手里的生命卡依旧一动不动的指向斜下方。

　　两分钟后，小F看到他的老板抛掉了怀表，同时松开了手指，任由那一方的白纸缓缓的向着地面降落下去。
　　伯斯先生的语气里含着些年轻人所不能理解的情绪，像是叹息，也像是嘲笑，“大概是死在里面了吧。”
　　小F忽然觉得本应沮丧于无法取出山洞中那具值钱的尸体的自己竟然有点钦佩起那个敢于寻死的海贼了。

　　“回家吧。”恢复了从容状态的男人闭起眼意兴阑珊的发出了指示，然而却听到了手下的一声惊呼。
　　他立刻转过头，随即看到那片被自己弃掉的生命卡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升起来。一瞬间意外的惊诧后，男人把双手轻轻搁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露出一个讥诮的微笑——如此急切的上浮是为了在失败后争取到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机会么……

　　伯斯平静的推了推眼镜，“动手吧。”
　　他手下的年轻人高兴的答应了一声，迅速把两块俱荣木丢尽了一直在工作状态下的粉碎机里。
　　两海里外的爆炸冲击显然并不可能传递到此处，可是皮蒂镇的赏金猎人领袖不认为那个两度去探索红石堆奥秘的年轻海贼再经此劫后还有什么存活的可能性。
　　“去月岛打捞我们的赏金吧。”男人温和的向着雀跃的年轻人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很滞涩，我知道一定会有更好更清晰的表述方式，然而自己删删改改怎么都不顺眼，也不知道读者们是否看懂了我在说什么。
一言概括起来就是鹰叔在第二次下水之后被BOSS君暗算啦……气瓶爆炸啦……（总之是个不可思议的气瓶啊【cos白痴三人组状）
我在写文的时候死理科生钻牛角尖的毛病犯了，总是在想这么个遥控的□□在现实世界里的理论可行性，最后发现其实用高中的物化知识就足以搞出这种东西了OTZ
下面这张图就是爆炸的原理，算是我自high的产物，其实和正文和读者们都没啥大关系，可以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