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鹰红|有生之年》arty

2、第二章

　　当太阳渐渐被库莱加那岛西处奇形怪状的山峰遮住时，米霍克才明白了原来日常的习惯忽然的改变绝对不仅是让人略感不适那么简单。

　　比如此刻的米霍克正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与此同时想到下一次小丫头带着罗罗诺亚出去采购时要记得嘱咐他们买酒。转而才忽然醒悟过来，嗜酒的罗罗诺亚已经离开了，而柜子里的库存对于自己一个而言，着实还够喝很久。
　　米霍克有些庆幸自己反应的算及时，否则再如中午一般随手做了三人份的午餐才更麻烦。

　　无须惊疑，两年前当索隆与佩罗纳对峙着推脱做饭职责之时，米霍克看着吵得热闹的两个孩子，一个袖手看天“我们船上有专门的厨子”，一个盈盈欲泣嘟囔着“库马西我好想你”，只好无声的走进了厨房系好围裙，一会端了碗碟若干出来。
　　两个年轻人顿时目瞪口呆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世界第一大剑豪，索隆还不小心注意到这个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击败的男人围着和自家厨子很像的粉红色围裙，一时间似乎有某种东西瞬间破碎掉的声音在空气中缤纷的响起来。

　　“鹰鹰鹰眼会做饭？？？”佩罗纳抓着雨伞上下在空中飘着，音声比适才哀悼库马西时拔高了好几度。
　　米霍克坦然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拿起面前的刀叉并未招呼面前的两个被熊公拍至此处的不速之客，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句巴索罗米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事实上一个一直独居独行的人如果不会做饭才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吧？米霍克并不介意顺带多做点吃的，房子足够大也并非是不能多容下两个人，他只是很不期待自己宁静的古堡在以后的两年都要如此喧闹。

　　然而当两年光阴如斯飞逝，寄居之客真的离开了准备奔向各自曾经的伙伴后，米霍克却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愿意承认……独自一人的家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冷清。
　　宁静和冷清是不同的，比如当米霍克感受到前者的时候他会乐于披上件袍子在库莱加那岛上随意的散步，靴子踏在荒凉的废墟上不规则的声音会让同在岛上的战斗狒狒知趣的对这个绝对的强者远远回避，米霍克听得到那些悉悉索索的撤退之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享受宁静的心情。
　　当然啦……这也要指两年前，自打罗罗诺亚上了岛之后，米霍克便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时常听得到罗罗诺亚正在与战斗狒狒们交手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这还是件让交战双方都很兴奋的事情，随着时间渐渐推移，战斗狒狒们眼中的罗罗诺亚也变成了和米霍克一般需要退避的角色。
　　米霍克曾对于罗罗诺亚永远能准确找到战斗狒狒这样的洞察力和追踪速度暗自赞赏，可是经历过几次罗罗诺亚自告奋勇独自出门采办生活用品，最后数日无归，需要幽灵小丫头到附近海域疯狂寻找的事件之后，米霍克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答应教导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令人吃惊的对方向的独特见解，恐怕他这种时时刻刻不按常理的行走路线是连狒狒们都没办法理解和揣度的……所以也自然永远躲不开啦。

　　趣闻过后，话归前言。而当此时此刻，我们的大剑豪忽地萌生出一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冷清的情绪之时，他所喜欢的便也并不是散步了。米霍克随意的做了个决定：“明天出海去转转吧。”
　　“出海转转”这四个字的分量对于一般的海贼而言再寻常不过，但如果前面的主语是闻名世界的米霍克，那则意味着若干天后的各大报纸必然出现大张旗鼓连篇累牍的关于“王下七武海之一，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只身覆灭ＸＸＸ海贼团为民除害”之类的报道了。

　　所以成为王下七武海这件事对于米霍克本人而言没有任何的不利之处，无论何时他砍船的举动并不会为谁改变，成为七武海就意味着他可以尽情的悠闲地顺水漂，不会像年轻时那般有海军的海鸥旗一直跟在他身后急吼吼的炮击，以至于他没有砍船的心情时也非砍不可——当年另一位七武海，一向表情夸张的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曾几番刨根问底的探究鹰眼这种性格的人何以会接受协议听从政府，不愿被再烦下去的米霍克一脸理所当然的给出了这个原因。
　　他和唐吉诃德莫利亚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无需向政府缴纳任何黑吃黑的税金，偶尔“出海转转”也就算帮世界政府维护这片海了。

　　当然这也不会是件永远互利双赢的事，比如偶尔那个名为鹰眼的男人在海上漂了很多天也没有一艘像样的大船值得拿来祭剑之时，他也可能一时兴起砍一砍不幸路过的海军军舰，这种时候政府和海军也就只好暗自咒骂的默默容忍了，毕竟对于海贼出身的人本来也是不可能指望太多并且完全约束的。
　　其实那些海贼抑或海军绝望的愤怒的吼叫对于米霍克而言都没什么意义，他只是想打发掉觉得无聊的时间，这样即使回到家里，精神自然而然处在最松懈的状态下也不会有一种隐约的冷清如影随形。这也并不是说明米霍克真的有多么害怕冷清，一个有所畏惧的男人是永远不可能站在世界巅峰成为公认的最强的。

　　只是在害怕之外另有一个词叫做不喜欢，在世界第一大剑豪米霍克眼里，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无论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拔刀宣战或者是世界政府派来的人用一脸戒备的表情传话，无论是玩心大起要学习做饭的佩罗纳烧了厨房还是没有品位的罗罗诺亚把上好的红酒当成廉价的朗姆酒一样大口瞎灌。
　　甚至连冷清无聊的本身对于米霍克而言本来也是无所谓的，只是很久之前他便发现当人有些孤独感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去追忆些什么，而追忆又常常演变成以“如果当初……”这样的句式对那些在自己人生中曾经放弃掉的选择和道路的总结，这样的联想未尝不带着点遗憾后悔的感伤，而遗憾后悔却正是米霍克唯一所不喜欢的东西。

　　决定了第二天出海转转的米霍克把出发前这个晚上的时间耗在了练剑上，古堡外已经黑了天，他依然手持着黑刀•夜站在海滩边，调整着呼吸对着远处一刀刀有节奏的斩击下去。黑暗中看不到远处，米霍克集中精力感知着自己的刀风怎样斩开了海浪，而被击破的浪花又是怎样在头顶飞溅落下，他微微调整着脚下的步伐，虽然站在海边浪波四散，却一直未曾有任何一滴海水落在身上。
　　对于一个剑士而言，练习的时候务必集中全力，自然也无暇顾及什么冷清追忆云云的情绪，米霍克一直练习到呼吸终于开始紊乱，才决定停下手来，去沐浴就寝。

　　这是个过得很充实的晚上，然而我们的世界第一大剑豪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他所不喜欢的追忆还一直像小丫头恶作剧用的消极幽灵一样，总是在角落里偷偷地盯着他的破绽之处，总是无聊的希望他也中招一次——当然那些消极幽灵毫无疑问是一次也没成功过。
　　那个夜里，通常会好眠直到天亮的米霍克难得的做了个梦，在梦里他看见一顶随风飞起来的草帽飘飘然落下，在到达地面之前被一只手熟练地抓住，而后他的目光随着帽子一路移动，最后看到的是某个人歪歪的扣上帽子，面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开朗至极的笑容，米霍克发现自己的手正轻轻地伸出去，帮助那个人把草帽摆正，遮去了他在阳光下很是耀眼的红发。
　　米霍克忽然有些不愿意醒来，即使身在梦中他依然清晰地知道，这样帮助对方扣帽子的举动，其实自己从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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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没有大纲真不行……终于把话题扯到香克斯身上了……太辛苦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