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辛紫黎

2、第二章

　　即使门没上锁，淳于良还是乖乖的待在房里。都已经成了事实，要逃也逃不出。而且，难得苏大娘如此‘大方’的不防她。她一定会私下严厉看守这间房。要是她逃出去，那么肯定轻易被抓回，而往后的日子可绝对不好过。至少她得表示自己是信得过地！她一直待在床上，哪怕是一直听到一些不堪入耳地声音，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许久，有人进来了。
　　进来地人是位约十四，五岁地少女。长得一般，穿着朴素，淳于良便猜测此人应该只是用人，而非明月楼的姑娘。
　　“你好，我叫小芙，是苏大娘吩咐我来得。以后紫蕊姑娘就有我伺候着。”这位叫小芙的少女自我介绍道。
　　淳于良见她亲切也便淡淡地朝她微笑着。
　　“姑娘笑容真动人。”小芙被这么一笑反道莫名其妙的对淳于良产生好感。或许是因为自从来了名月楼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对她如此友善的人。一时感到放心也稍微笑了。
　　“会吗？”淳于良无奈道。他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小芙，虽然说不上美，但看上去还是挺亲切的。小芙梳着两个辫子，刘海停留在眉毛之上，眼睛偏小，不过笑起来还是自然的。要不是碰见，淳于良无法想像这样的地方也能出现“亲切”这两个字。在明月楼她感到陌生，这里是她十二年来离生活中最遥远的地方。 “小芙姐姐，你在明月楼待多久了？”
　　“半年吧。”小芙想了想。 “因为家里穷，所以我跟着亲戚来到大城市找工作。后来被介绍到这里了。”
　　“你的亲戚是怎么搞的，介绍你道青楼工作？”淳于良有些惊讶。就算小芙不是什么美女，但怎么说也是年轻女子，在这样的环境工作岂不是很危险？
　　“饭都没得吃了，哪股得了那么多？”小芙无奈道。她瞧着淳于良，让她想起自家弟妹又关心问道：“肚子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得？”
　　被她这么一问淳于良突然感觉到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才想起这些日子根本就没吃什么。也许是心理恐慌，早忘了饿肚子这回事！ 她笑着点头道：“麻烦姐姐了。”
　　“不麻烦了，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走了出去。淳于良见小芙出去后爬下床，仔细看看这房间。房间什么摆设也没有，就是一张床，一个柜子，一架梳妆台，还有房的中间摆了个圆桌，放了三个凳子。圆捉上的蜡烛便是房里唯一的灯光。
　　她又看了看自己，一身桃红衣打扮，头发还绑了发带。或许任谁看都会把她当成小女孩吧。不过也因为这样才能卖高价，她很清楚这点，但刚才听到自己也不过就值二十五两，看来自己的身价也不过如此啊。没一会儿，小芙端了一碗面进来。见淳于良站着便好奇问道：“姑娘怎么下来了？”
　　“没事，活动筋骨。” 淳于良爽朗的笑道。
　　“哦？说真的，你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嘛。新进来明月楼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是哭丧着脸，哪有你这般，笑眯眯的。”小芙又笑着说道。淳于良发觉原来小芙果然是个容易亲近的人，也许以后在明月楼的日子也不难度过。
　　“哭丧着脸也没用啊。哭多了会便丑的。”淳于良理论道。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哭就能让时间逆转，让她回到父母身边，那她肯定会痛苦一场。但是，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哭了也是白哭。浪费精神，浪费泪水。
　　“你还真想的开。”小芙又是微笑，但后来看了看淳于良，年级似乎还很小，个头不高，胸前平坦。看来应该顶多就十来岁，为发育的小女孩，居然能说出这种大道理？怪不得苏大娘肯花那么高的价钱来买个孩子！
　　闻到热腾腾的面条香味的淳于良也不多说便把这面素快吃下去。
　　“小心烫着啦。”小芙笑了笑，不管这个孩子有多么可爱，她的人生注定是悲哀的啊。想道了这点小芙也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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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楼向来是黄昏才开始营业，所以大白天是不作生意的。好不容易淳于良有机会躺在舒服的床便很不愿意起来。此刻小芙又是拿了盆热水，还带了一套新衣物又到了淳于良的房里。她非常亲切的拍了一下淳于良的肩道：“起床了。”
　　“那么快？我才刚睡的⋯⋯” 淳于良郎洋洋地揉了揉眼睛，依依不舍的下了床。
　　“其实不早了。都快中午的。不过苏大娘吩咐，说今天把你介绍给明月楼的每一个人，还特地找了个漂亮的裙子让你换上。”小芙很兴奋的说着，把衣物取出来给淳于良瞧。
　　衣物虽好看，但淳于良有些郁闷了。她从来没穿过那么麻烦的服饰，更不知道怎么穿。 “这看起来还挺复杂的⋯⋯”
　　“复杂？” 小芙看了看手里的衣物明白了淳于良的困扰。这小衣物也确实比较复杂，讲究的是抢眼。而且，明月楼的姑娘经常穿着大胆服饰，一般人不能或不敢穿的，在明月楼必定有人穿。所以连个小女孩的衣物也如此。“没关系，我帮你。” 说完便准备帮淳于良更衣。
　　“啊？我自己来好了。”淳于良立刻把小芙推开，闪的远远地。
　　“怎么了？”小芙不解道。
　　“没关系啦。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我⋯⋯害羞啦。”淳于良满脸通红小声哀道。
　　“哦？原来这样啊。那好吧，我先出去，你自己梳洗一下，好了我在过来。”小芙见状也不想勉强，点了点头便离去。
　　淳于良总算放心，看了看盆里的热水，便出去衣物，好好的享受一番。
　　苏大娘见淳于良这么久了还没道大厅便上来找人。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小芙，还以为她在偷懒，便不客气道：“紫蕊呢？你干嘛一个人站在这里，难不成你还励志想当保镖？”
　　“不是的。姑娘在房里，她说害羞，不要我去服侍⋯⋯”小芙被苏大娘的严肃表情吓了一跳。
　　“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你应该看紧她才是，这丫头有点滑，谁知道是不是出什么花招呢。”苏大娘说完便值冲房里。
　　原本还在研究如何穿戴衣物的淳于良此刻是光着身的。听见有人进来时立即把衣物往身体遮住，但动作已经太迟了。不该看的苏大娘也已经看到了。
　　淳于良心虚的回避苏大娘的视线，不敢做声。
　　“天啊。我要疯了。那不可靠的强盗，居然骗我？那个男孩冒充？！”苏大娘摇头念着。她又看了看淳于良，又想想她已经掏出去的二十五两，不免有些心痛。如果是女孩，那肯定是个很好的交易，但是男孩的话，不管脸蛋有多漂亮，妓女这个行业可是要卖身的。连身子都没的卖，那留他下来岂不是浪费米饭？她心里烦着，见淳于良呆站着不耐烦道：“你还不把衣物穿上？”
　　“我不会穿啊。”淳于良不好意思道。
　　“罢了。我来帮你。”苏大娘不耐烦道。
　　“可是⋯⋯”淳于良有些扭捏。
　　“得了。男人的身体我见的多了，何况只是个小孩子。我苏大娘可没有恋童避！ 我这把年轻可以当你娘了，还害羞什么了？”苏大娘不管那么多，至少先把衣服穿上再做打算！
　　站在外头的小芙并不知房里的内情，继续等着，直到素大娘以及穿好新衣的淳于良走出了房门才回了过头惊讶道：“姑娘这么打扮，简直就成了小仙女嘛。都不敢想日后再过几年一定是迷倒全天下男子的万人迷。”
　　苏大娘听了这番话又打量了穿着女装的淳于良心想：“是啊。他只要穿着女装还不是可以迷死人⋯⋯要不来个卖艺不卖身，只要不用脱衣，那美感自然保存！”
　　淳于良并不知苏大娘的想法，知觉的她的目光微妙，不尽垂下脸，以为自己肯定看起来很奇怪。
　　“你跟我来吧。我会带你介绍一下明月楼的人，反正你是要在这里长住的。所以还是好好与大家和睦相处吧。”苏大娘又道。
　　“你还要留下我？”淳于良疑惑道。
　　“要不然呢？你可是我花了二十五两买回来的姑娘。除非你有钱还我，要不然你自然是留下来任由我差遣。”苏大娘理所当然道。
　　苏大娘先是把‘紫蕊’介绍给明月楼所有人，在一一讲解一些基本规则，这么一来也扯了大半天的。眼看天就快暗了，而明月楼也要开始营业了。
　　“那么，你所谓的琴棋书画到底会几样啊？”苏大娘刚好与淳于两走过了一太被摆放在角落的琴故意问道。性别都能假那才华方面也不指望了。至少这个‘小男孩’也算是个机灵的孩子，日后学艺应该容易上手才是。
　　“我都学过，但是除了琴以外，其他的也不值一提。”淳于良谦虚道。
　　“那好，我那边有个琴，你去拿来弹两手，我要看你的实力。”苏大娘吩咐道。
　　“好的。”淳于良走上前把琴取来，稍微调了音便开始。本来还以为一个十出岁的小孩顶多就是会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但没想到这个‘紫蕊’居然琴艺出乎预料的强，甚至可以说，就算是成年人，能弹出这般境界也算少有的奇才吧。
　　等琴声一停，苏大娘不知绝地鼓掌。她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动人的曲子了。 “紫蕊，你学琴有多久了？”
　　“紫蕊自三岁起便学琴了。”淳于良回道。当时父亲欠债时第一个当掉的也是陪他多念的琴。因为那把琴算是古董，可以卖得好价钱，也算是家中比较值钱，也同时不实用得东西。当时他哭了。因为他真的很喜欢那把琴。他自从三岁开始就一值弹着，而且琴的低下也刻了他的名字。当时年幼的他开始习字时动了玩念，决定把自己的名字刻下来，反正琴本就是他的，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那把琴是到了谁家手也不知道。只希望新主人也是爱琴之人，会好好善待那把琴。
　　“看来琴方面也不必给你找师傅了。反正以你的能力，也未必能找到个能当你师傅的人了。”苏大娘道。 “至于其他的嘛，我会给你安排先生的。让你在过几年成为我们明月楼的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