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烬余生

7、绣骨新生

　　星野第一次握住弩箭时，金属的寒意顺着指骨爬满脊背。
　　林烬从身后覆上来，带着硝烟味的手掌包裹住他颤抖的指尖，将弩机分解成七个部件摊在毡布上。
　　"记住顺序。"青年的呼吸扫过他耳廓，"错一步会卡壳。"
　　孩子盯着弹簧片上的锈迹："这个...杀过多少人？"
　　"它只救人。"林烬扣动扳机，空弩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十七米外击碎过变异犬的颈椎，从尸群里带出过抗生素。"
　　星野在组装第三遍时终于将击发装置嵌合到位。
　　抬头却看见林烬正将□□拆解保养，银色零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个也教我吗？"
　　"等你学会在黑暗中装弩。"青年突然将盲fold布罩在他眼前，"现在，蒙眼练习。"
　　当星野在第五次尝试中成功挂上弩弦时，防雨布外传来鸟类扑翼的异响。
　　他下意识要扯眼罩，却被林烬按住肩膀。
　　"继续。"青年的声音纹丝不动，"是信鸽，左翼带伤——自己人。"
　　孩子顺着声源转头："哥哥的...朋友？"
　　"交易对象。"
　　林烬掀开布罩，指尖弹出一枚弹壳。
　　窗外灰鸽精准衔住，抛下缠着绿线的胶卷筒。
　　"东区情报。"他展开字条，眉头渐渐拧紧，"清道夫在找医生。"
　　星野凑近看胶卷上模糊的人影："他们在救伤员？"
　　"在制造变异体。"林烬烧掉字条，灰烬落进装冷却液的铁罐，"用活人试药。"
　　深夜的物资清点变成战前准备。
　　星野负责分装爆破物，看着林烬往战术腰封里塞进三倍剂量的止血粉。
　　"明天..."
　　"照常训练。"青年打断他，却将新打磨的匕首插进他腰带，"考核内容变更——守住穹顶，等我信号。"
　　孩子突然抓住他正在装填的弹夹："小知姐姐...也是被试药的吗？"
　　装配声戛然而止。
　　林烬的指节在弹药箱边缘压出白痕，某个被铁链锁住的过往正在瞳孔深处翻涌。
　　"她死于心源性休克。"最终他松开弹夹，金属砸地的声响惊起窗外的鸽子，"在我试完新药之后。"
　　星野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组装弩箭。
　　当最后个零件归位，他听见林烬在身后说："合格。"
　　晨光刺破云层时，孩子看着青年消失在废墟间的背影，将那张从笔记本飘落的照片小心塞回基座缝隙。
　　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字迹：「哥，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