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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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香愣住了，张了张嘴：“公主？”
她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也知道冲撞公主是何等罪过，尤其季家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
她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我……我当时在气头上，没想那么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季鹫摆摆手，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这位灵毓公主是皇上和宸王一母同胞的妹妹，自幼娇宠，性子骄纵，但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她今日吃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但直接告到御前的可能性不大，她更可能自己想办法找回来。”
她顿了顿，看向韩凌香，“你这几日出入小心些，若她真找上门来，我自有应对。或许……这还能成为一个契机。”
“契机？”韩凌香不解。
“嗯。”季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通过她，或许能更自然地接触到宸王府，了解大姐姐在府中的真实情况。而且，这位公主与二姐姐应该还有些交情。”
韩凌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更擅长战场搏杀，对这些后宅朝堂的弯弯绕绕始终觉得头疼。“对了，鹫儿，你急召我回来，是北疆那边有消息了？”
提到正事，季鹫神色一正，示意莫书瑶去门外守着。
“嗯。你离开这段时间，我让阿寻查探北凉皇商裴悬黎的底细，已有眉目。他确实是北凉皇商，但背后支持的，并非当今北凉王盛景，而是其七叔靖王。”
“靖王？”韩凌香在北疆也听过靖王的名头，据说智计超群，容貌绝世，却在盛景登基后远离朝堂，踪迹成谜。
“他不是早就归隐桃源了吗，过神仙日子了吗？”
“我也不知...不过......那位皇商盛家家主盛倾城也姓盛，你说会不会...”季鹫皱着眉头琢磨。
“不会！”韩凌香一口否决，“京城盛家你又不是不知，祖祖辈辈都是我们大晟皇商，怎么可能是那个北凉靖王！”
“说的也是。”季鹫松了口气，但是心中还是有点不安。
“好了好了，一路上可累坏我了，吃不好穿不好的，赶紧给我弄点好吃的！”
韩凌香不满的嘟囔道。
“好好好”季鹫倏然一笑，转身对玉鞘说：“快去叫小厨房备些吃食，我们韩长史最爱吃肉，多弄些荤食来！”
......
翌日，天光微亮，将军府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身着宫中内侍服饰，面容白净，神色却带着几分倨傲，正是灵毓公主萧芙盈身边得力的太监首领。
“季三小姐，公主殿下有请。”太监声音尖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殿下说了，请三小姐务必带上昨日在马肆的那位韩小姐，一同入宫一叙。”
该来的终究来了。季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公公传话。只是韩将军乃朝廷命官，今日需去兵部述职，恐怕不便即刻入宫。待她述职完毕，我自当携她入宫向公主殿下请安。”
那太监眉头一皱，“朝廷命官？”但随即又道：“三小姐，公主殿下召见，乃是恩典，岂能……”
“公公，”季鹫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韩长史身负军职，述职乃分内之事，若是耽误了，兵部追问起来，恐怕公主殿下也不好交代。何况，昨日马肆之事，不过是场误会，何必劳动公主殿下亲自过问？待韩长史事了，我二人定当入宫，向公主殿下解释清楚。”
那太监见季鹫态度不卑不亢，又抬出兵部，心下也有些顾忌，只得悻悻道：“既如此，咱家便回去禀明公主。还望三小姐莫要食言。”说完，拂袖而去。
季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冷。萧芙盈此举，既是报复，也是试探。她若立刻服软带着韩凌香进宫，反而显得季家心虚。稍作拖延，既能全了韩凌香的官身体面，也能看看这位公主后续还有什么手段。
“玉鞘，”她唤道，“去告诉凌香，让她按计划去兵部，不必担心宫里。另外，你亲自去一趟二姐姐那里，将公主召见之事告诉她，问问她与灵毓公主平日交往如何，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季纾在京中闺秀中名声颇佳，与公主小姐都有些来往。
“是，小姐。”
季纾得知消息后，倒是并不意外。她沉吟片刻，对玉鞘道：“回去告诉三妹妹，灵毓公主性子虽骄纵，但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尤其……她颇敬重她三皇兄。昨日之事，凌香确实冲动了些，但公主强抢马匹在先，也算各有不是。三妹妹携凌香入宫时，态度不妨放软些，给公主一个台阶下……”
她顿了顿，低声道，“我备一份小礼，你带给三妹妹，就说是给公主殿下赔罪的。”
季纾准备的是一套新巧的琉璃盏，晶莹剔透，正是萧芙盈素来喜欢的精致玩意儿。
季鹫收到礼物，心中了然。
二姐姐这是在教她，如何将一场可能的冲突，转化为一次有用的接触。
午后，韩凌香从兵部回来，听闻要入宫，倒也没怵，只是嘟囔了一句：“进宫就进宫，还能吃了我不成？”
季鹫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禁失笑：“放心，有我在。记住，进宫后多看少说，一切看我眼色行事。我们不是去打架的，是去……解决问题的。”
两人稍作整理，便带着礼物，递了牌子入宫。
灵毓公主萧芙盈住在瑶华宫。
宫苑精致华丽，随处可见奇花异草，显示着主人受宠的程度。
引路宫女将二人带入正殿，只见萧芙盈正斜倚在软榻上，把玩着一支玉簪，神色慵懒，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未消的怒气。
“臣女季鹫（臣韩凌香），参见公主殿下。”季鹫与韩凌香依礼参拜。
萧芙盈眼皮都未抬，慢悠悠地道：“哟，这不是我们季三小姐和那位‘神射手’韩长史吗？真是让本宫好等啊。”
季鹫不慌不忙，示意玉鞘将礼盒呈上：“殿下息怒。韩长史今日需至兵部述职，不敢怠慢公务，故而来得迟了，还望殿下恕罪。昨日马肆之事，皆因误会而起，韩长史性子直率，冲撞了殿下，臣女代她向殿下赔罪。这是一套新得的琉璃盏，望殿下笑纳。”
萧芙盈瞥了那礼盒一眼，神色稍霁，但仍端着架子：“误会？她昨日那一箭，可是差点吓坏了本宫的车驾！若非车夫技术好，惊了马，后果不堪设想！季三小姐，你们将军府的人，都是这般不懂规矩的吗？”
韩凌香眉头一皱，想要反驳，被季鹫一个眼神制止。
季鹫微微躬身，语气诚恳：“殿下教训的是。韩长史久在边关，习惯了军旅作风，回京不久，对京中礼仪尚有生疏之处，臣女日后定当严加管教。只是昨日那马，确是韩长史先看中，正在与马贩议价，殿下派人以三倍价钱强行买走，韩长史一时情急，才……行事鲁莽了些。还望殿下念在她为国戍边、劳苦功高的份上，宽宥她这一次。”
她这番话，既承认了韩凌香的“错误”，也点明了事情起因在于公主“强买”，更抬出了“戍边功臣”的身份，软中带硬。
萧芙盈被她说得一噎。她自然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但向来骄纵惯了，哪里肯轻易认错。
她哼了一声，目光在季鹫和韩凌香身上转了一圈，忽然道：“罢了，本宫也不是小气之人。既然季三小姐亲自带着人来赔罪，此事便算了。”
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看向季鹫：“说起来，季三小姐，你那个大姐，如今在我皇兄府上，可还习惯？”
季鹫心中一动，来了。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劳殿下挂心。大姐姐前日刚入府，臣女还未曾得见。只是听闻大姐姐身子向来柔弱，如今初入王府，诸事陌生，心中定然惶恐。若有殿下这般身份尊贵又心地善良的皇妹能偶尔关照一二，想必大姐姐也能安心些。”
萧芙盈被季鹫一句心地善良捧得有些受用，又想到季初月那怯懦的样子，撇撇嘴道：“你那大姐，看着确实是个不中用的。皇兄昨日大婚，当晚就去书房歇了，今日一早又入宫议事，把她一个人晾在雪松院。府里那些下人，最是势利眼，见她不得宠，还不知道怎么怠慢呢。”
季鹫心中一沉，果然如此。她脸上忧色更重：“这……还请殿下有机会，能在宸王殿下面前，为大姐姐美言几句。季家感激不尽。”
萧芙盈摆摆手：“皇兄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冷得像块冰，我的话他也未必听。不过……”
她眼珠转了转，看向韩凌香，“本宫可以偶尔去王府走走，看看你那大姐。但是，韩长史昨日惊驾之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韩凌香忍不住开口：“公主还想如何？”
萧芙盈扬起下巴：“本宫那匹小红马受了惊，你得负责把它给本宫驯服了！而且，本宫听说你箭术超群，你得教本宫射箭！”
韩凌香和季鹫皆是一愣，没想到这位公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看向韩凌香，微微点头。
韩凌香虽然不情愿，但见季鹫示意，只得抱拳道：“……臣，遵命。”
萧芙盈这才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那就这么说定了！季三小姐，你也可以常来宫里陪本宫说说话！”
一场风波，暂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平息了。
走出瑶华宫，韩凌香一脸郁闷：“让我教那个娇滴滴的公主射箭？还不如让我去边境巡逻！”
季鹫却若有所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随即她又嘿嘿一笑：”我也倒是很想看看凌香你教灵毓公主射箭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