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四章 切肤之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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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切肤之痛
接下来的确没有路德的事情了，各种颜色的咒语开始飞速穿过他的身子，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路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闯入了一段记忆里。
就在路德思考的时候，那个脾气火爆的男孩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路德吃惊的看着自己年轻的爷爷，那模样不过十六七岁，和自己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男孩相似极了。
路德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正在生气，他手握着魔杖，一脸的怒火和轻蔑。他只要动动魔杖，躺在草地上的男孩就痛苦的尖叫起来。路德对这种疼痛再熟悉不过了，那种恐惧慢慢占据了路德的心，他猛的跌倒了草地上，呆呆地望着自己从未谋面的爷爷。
盖勒特·格林德沃漂亮的蓝眼睛里透着残忍的光，他慢慢开口了，连声音都和路德很像。
“愚蠢的孩子，这点教训应该能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傻事了。”盖勒特·格林德沃抱着胸，“你这是在破坏我和阿不思的伟大计划！我和他联手，就可以改变整个巫师界。我们两人注定就要一起站在顶端，别用你的傻妹妹做他的绊脚石，他还有更伟大的利益要去追求——直到我们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彻彻底底地进行伟大的变革！”
路德感觉他爷爷的马靴就要狠狠地踏过来了，黑色的马裤让他脸上冷酷无情的味道更浓了。
“别这样，盖勒特！”一旁突然冲出个比盖勒特·格林德沃稍稍高一些的少年，他一脸痛苦，拉着盖勒特的手，“阿不福思说的没错……我们的事可能要缓缓。别这样，别对我的弟弟使用不可饶恕咒……”
路德呆坐在草地上，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那个赤褐色头发的显然就是阿不思爷爷，只是他的鼻子还没有歪。路德觉得自己的心抽痛——爷爷从没有告诉他这些往事，他根本不晓得阿不思爷爷早就认识了自己的爷爷，更不知道爷爷后来的恐怖行动根本就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起策划的……
那为什么邓布利多最后又会打败爷爷呢？
可惜正在争吵中的几个少年们看不到无助的路德，被阿不思拉住的盖勒特犹豫了起来，他停止了那个可怕的魔咒，正准备向阿不思说些什么。
可阿不福思没给他机会，他一有力气站起来，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他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狠狠地推开了想要劝阻自己的阿不思。
“你做梦都在想着和格林德沃离开这个鬼地方，是不是？”阿不福思吼了起来，“别假惺惺地说你要照顾阿利安娜！你既然根本不想管她，那就跟这个德国佬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一心想着夺取权势的哥哥！”
结果可想而知，阿不思也被迫掏出了魔杖。他既不想和弟弟闹得更僵，也不想让亲爱的盖勒特生气。
山谷里还是蓝天白云，可这场混战却开始了。
路德慌张地跑出了他们的战斗圈子，才发现不远处小屋的门突然开了。路德定定地看着那个从小屋里跑出来的女孩，她头戴花环，穿着不合身的长裙子，她纯真的脸上满是困惑，一个劲的想上前把她最爱的阿不福思哥哥拉开。
可是昏了头的三人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女孩的到来，五颜六色的光还是继续从魔杖尖发出，迸出了一个个漂亮的火花。
路德猛然想起了猪头酒吧里挂着的女孩画像，才知道阿利安娜就是阿不思爷爷的小妹妹。
“别过去，阿利安娜！”路德觉得钻心的疼，他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染血的阿利安娜，因为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正在慢慢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记忆里的画面忽然扭曲了，路德感受到了来自拥有记忆者的强烈痛苦。等画面恢复平静时，路德看见的就只有倒下的阿利安娜和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的邓布利多兄弟，他家爷爷已经不知所踪了。
路德感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就像蒙上了白色的雾气，接着他就从记忆里抽离了出来，回到了静静的校长办公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路德抱着头，觉得冷极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简单的问题：
为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要骗他？
路德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终于能理解阿不福思为什么会这么厌恶阿不思爷爷，但他无法相信阿利安娜的死会是这么回事。
原来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好的朋友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路德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他觉得这么活着很糟糕，周围的人都在骗他，连阿不思爷爷都在骗他。他扶着墙想往后退，一个踉跄又不小心撞翻了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路德这才被拉回了现实，颤抖着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羊皮纸。
路德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路德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疯了，可他却抗拒不了这种诱惑，一口气就把信封撕碎了。
里面露出来的是一小块发霉了的羊皮纸，墨水颜色淡淡的，字迹也有些潦草。路德把那张羊皮纸抽了出来，根本没有勇气端详。
“亲爱的阿不思——
你在上次来信中提到了路德维希的事，我对他遭受到痛苦感到悲伤，哎呀，千万不要怀疑这种悲伤的持久性，我是一直都很在意我家小孙子的。
可如果你要怪罪我在他身上用了黑魔法，我就要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在这么多年的安逸环境中退化了。你可没有资格抱怨我做了什么，我们都应该为我们所造成的罪恶忏悔。你欺骗了他，别否认这点。你为了你高贵的伟大形象欺骗了他，可你别忘记被掩藏的真相会偷偷爬上来的，我有些期待它造成的影响，真相永远都是甜美的毒药。
路德维希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也许他现在还有些叛逆，可我们都曾经叛逆过，那些残酷的梦想说不定比他现在的情况还更糟，我已经不想再提那些事了，你也不要一再激怒我，阿不思。路德维希越是渴望真相，他就越是会与你的想法背道而驰，我深深的了解他——这是个可爱的秘密。
他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你尽管一边吮着太妃糖一边嘲笑我吧。
你忠诚的，
盖勒特·格林德沃”
路德晕乎乎地扫过整张羊皮纸，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起身站起来，快速的翻着办公桌上的各类文件，一个劲的想找到其他的信件。他觉得这不仅是欺骗，连自己的人生都已经被他们操控好了。他忍不住抽泣起来，昏沉得怎么都抬不起头。
校长办公室再一次被打开了，那个老人愉快地走了进来，连长胡子上的奶油都没有擦干净。
“如果是找我的话，你可来得太早啦，我还想再吃几颗滋滋蜂蜜糖呢。”邓布利多轻轻把目光往路德身上移，“如果我晚来几步，估计你就要对我的私人抽屉用几个阿拉霍洞开了吧？不过我要幸灾乐祸地告诉你这个咒语不会管用，路德。”
屋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冷，只能听到路德的抽泣声。
“我……”路德吸了吸鼻子，还在喘着气，“阿利……阿利安娜……是谁杀了阿利安娜？”
“为什么要骗我！我们……我们第一天在孤儿院见面的时候……您说您不熟悉我爷爷……可他其实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路德大声地吼了起来，眼圈红红的，蓝色的眼睛里全部都是仇恨。
“每一天我都要忍受痛苦……我以为你会救我……可你一直和我爷爷站在一边……”路德摇着头，“有什么是你们两个不能牺牲的呢？阿利安娜被你们害死了！我也会被你们害死的！”
“不冷静下来，又怎么看到真实？”邓布利多稳稳地站在路德面前，眼里全部是坚定，“你憎恨我，这是人性的一部分——我当然可以欣然接受。路德，你和我们不同，你不需要忍受很多痛苦……你当然可以继续恨我，但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如果你站在其他角度看这些事的话——”
“你一直都这么卑鄙吗？邓布利多！你既然是圣人，又为什么要继续和我爷爷通信呢？你们又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怒火一直在烧，路德看着邓布利多那张温和的脸就觉得疼，“我不是圣人，我也不要再看到你们这些骗子！”
邓布利多突然不想看路德的那张脸，有什么东西和盖勒特身上的特质重合了，不论怎样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现实，它就是发生了。
真相会自己爬上来。
路德没有犹豫，他抽出了魔杖，狠狠地指着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爷爷！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这个混蛋！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可实际上你一直在骗我！我身上的黑魔法根本不可能治愈，是不是？是我爷爷对我干的，是不是？”路德哭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握着这根白杨木魔杖，阿不思爷爷帮他买的魔杖。
“你不可能这么做的，你没法对着一个人作恶的，孩子。”邓布利多继续维持着冷静，淡淡地开了口，“这把剑是爱你的人给你的，你无法用它来伤人，因为你是爱着我的。”
“可我是恨你的！”路德维希被老头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相信你的鬼话了！因为你是个连自己都可以欺骗的家伙，我不要原谅你们，你们骗我！你们这么做会害我下地狱！”路德又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疼，他捂着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强迫着他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路德维希，你害怕死亡吗？”
“你该问问你自己，邓布利多！”路德维希的眼里闪着无情的光，冷峻的脸上透着他爷爷的影子。
“阿瓦达索命！”
绿色的光直直的从路德的魔杖尖射了出来，墙上画像里都是一阵阵惊呼。
这时福克斯扑着火红的羽毛护在了邓布利多身前，它被那道阴森绿光击中了。连尖叫都发不出，福克斯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路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话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除你武器！”邓布利多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失时机地夺过了路德的魔杖，这根本不算是决斗，双方实力可差远了。
邓布利多轻轻拎起了掉在地板上的小福克斯，慢慢朝路德逼了过来。
路德已经无法直视邓布利多的目光了，他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眼里全是恐惧。邓布利多先把小福克斯好好地安放在了栖木上，又把目光转向了路德，眼镜背后是说不出的悲伤。
“好孩子，现在你发现了。杀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你觉得痛苦，因为没有人有权利去结果他人的性命。”这回邓布利多嗓音里透着的是浓浓的关切，“你明白我有多爱你，赶紧去医疗翼休息休息，我不希望哪天我亲自把你送到阿兹卡班。听着，路德，我会想办法帮你解除你身上的咒语，你会幸福的活着——和我们不一样。”
路德根本听不进邓布利多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不停地往后退，不知弄坏了多少精密的魔法仪器。
“您应该把我送到阿兹卡班去的，这总比在这里受苦强……”路德不住的摇着头，泪水和汗水沾湿了他额前的金发，“您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们！”
那种黑色的仇恨充斥着路德的胸膛，他的蓝眼睛变得恶毒了起来，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
“我会杀了你的！我会杀了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路德想到了去年在密室里汤姆·里德尔对他说过的话，才明白当时里德尔为什么要嘲笑他，路德终于下定了决心，赌博似的大声念出了那个咒语，
“幻影移形！”
路德忽然从校长办公室里消失了，只留下邓布利多落寞的身影。
老校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步步往前走着，低头拾起了那张发霉的羊皮纸。他冷冷的坐在了办公桌前，把头埋进了自己又长又乱的银胡子里。
他看着桌前小路德的照片，心里发酸。
那是他刚刚把路德领回霍格沃兹时帮他照的相片，相框里的孩子还在天真地笑着呢。
“盖勒特，他说他会杀了我的……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人显得疲惫不堪，轻轻扯出一张羊皮纸，却什么东西都写不出来。
他家小孙子连药都没有带就离家出走，如果病发了可怎么办呢？
邓布利多想着，夜已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四章 切肤之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