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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是白月光的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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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c国美术史时,我只觉得她肖像我那高中时期心中的白月光——c国史。作为c国史的姊妹,她比起c国史那周身大家闺秀的涵养,她多了几分飘逸空灵的气质。
c国史啊,那个我高中时期不敢肖想的人,我曾灰头土脸周身狼狈只为博她一笑;我曾奋战几夜兢兢业业只为让她满意。
然而,年少难以自持的爱换来的,是她在最大约会场所——高考考场上的背叛。
“你很好,可是我们终究有缘无分。”她说,然后挽着身边文科第一的手与我擦肩而过。
文科第一努力又怎么样?我付出的可是真心啊!
那个物质的女人,终究还是与我分道扬镳了。
所以第一眼见到c国美术史时,那与中国史相似的眉眼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或许年少时的白月光是可以再捡起的……?
她的喜好也确实与她的姐姐c国史有几分相似。
当我们畅谈顾恺之与《洛神赋图》时,她无话不说;
当我们提起高172厘米的三星堆铜立人像时,她侃侃而谈;
当我们异口同声说出c国四大名窟,比如龙门石窟、比如麦积山石窟时,她展颜一笑。
在外貌、性格等方面,她确实与c国史有几分像,不过她比c国史更好打动,也更好追。
不过是凭借着追c国史的经验,她便和我发展成无话不说的密友。
很快,我们确立了关系。
不过终究她还是不如c国史。太好追的爱情太廉价;而我高冷的白月光也不会像她这样频频对我露出笑容,太扎眼了,扎眼得让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她不过是替身而已,愧疚和不安不过是怕给c国史造成影响。
我是个混账,我知道。
于是我之后频频翘掉与她的约会,转而不着痕迹地打探她姐姐的消息。
她也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分享美术史知识点”为由把我单独约了出来——她知道我向来是拒绝不了这些的。
但到了地点,她却面露怀念地和我追忆往昔,提起什么红山文化,又说起什么蛋壳陶。
眼看她要把美术史都给我过一遍,我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只要考点,快告诉我明天要考的具体内容!”
她眉头微皱,担忧地看着我:“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应该靠你自己……”
我啧了声,攥住她的领子紧紧相逼:“就一句话,说,还是不说?别像个大老爷们一样磨磨唧唧的,她可不会像你这样……”
自觉失言,我赶紧闭上嘴,凶狠地看着c国美术史。
她眼眶通红:“好……我说,我说……”
带着c国美术史的识相,我自信地考完试。
我也自觉那天做得不太对,于是像过家家一样哄着她,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伴侣。
她相信了我的诚恳认错,于是我们似乎和好如初。
但在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温情的泡沫尽数破碎。
我一脚踹开她的房门,她转身面带笑容:“你知道吗?我……”
换来的是我拿着卷子质问她:“凭什么‘谢赫六法’不给我分!是我对你不够仁至义尽吗,让你这样背叛我?!”
她怔怔地看着我,颤抖着摇了摇头:“你‘骨法用笔’没写,‘传移模写’你写成了‘转移模型’……”
“还不是你说话有口音!还不是你不说清楚!拿不到绩点我们也别过了!”我一巴掌下去,她摔倒在地。
“就说你比不上你姐姐哪怕一点,连捞你都不努力捞我!”我急火攻心、口不择言。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姐姐!”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这么多天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之后她便离开了我的身边,不知所踪。
被一个替身甩了,无论何时,都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所以我没让任何人知道。
狐朋狗友们以为我金屋藏娇,说我这回补考美术史稳了。
我干了杯苦啤:“嗯……等我回去缠着她给我说重点……”
于是在一片“南陈北崔”“《韩熙载夜宴图》”中优雅离场。
“呵,她有什么了不起,重点什么的翻翻还翻不出来吗?”我在她的房间翻找着复习重点。
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全是“宁静典雅”“蕴藉风流”“水墨精神”“民间题材”,翻找得脑热也找不出五代时期c国工笔人物画的艺术特征。
哗啦声中,一片纸页从她的笔记中飘出。
是一张身体检测报告。
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一行行,我才后知后觉:她怀孕了。
怀了c国美术史的知识重点。
“哈哈。”我扶额苦笑,难怪那些知识重点我遍寻不到,难怪那些核心内容我寻千百度,原来都被她带走了啊,连同我脑中所有美术史知识。
她总知道怎样做会让我追悔莫及。
我翻出一行号码,拨打了过去,电话嘟了很就终于接通:“喂?”
“我知道你怀孕了,回来吧,求求你,这次考试真的很重要,我补考没重点不行!我会挂科重修的!”
“你还是丝毫没有长进。”她在另一头挂了电话。
我红了眼睛:不就是想要我追妻火葬场吗?我奉陪到底!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走,带我去这附近最近的火葬场。”
火葬场上,我果然看到了孕肚初显的她,她冷冷看着我,嘴唇紧紧抿着。
我只贪婪盯着她的孕肚——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或者说,是我拿到绩点的关键。
她缓缓开口:“清初四僧?”
我们分开太久,已经没有那种问之即答的默契,我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八大山人、朱耷、文徵明、倪瓒。”
她吐出一口浊气,胸膛起伏:“八大山人和朱耷是同一个人,文徵明是吴门四家的,倪瓒是元季四家的。你倒是越学越杂了啊……”
我失口否认:“要不是你把知识点都带走了,我也不至于什么都记不上……!”
“你就算把课都上了,你也不至于脑袋空空!这一学期以来,我就没见过你去去过美术史课!”
“你都走了,我还怎么上你!”
“你就是走两步去趟教室,也不至于看不到我一眼!”她胸膛剧烈起伏。
可是是她先甩了我!她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我闷了一肚子气,正要发火,余光又瞟到她的孕肚,一瞬间哑了火。
我承认我猪狗不如,但是就算是猪狗也起码会爱护幼崽吧?
我又抬腿正要拦下一辆出租车。
但是我忘了,大学不是高中,我的裤子也不比校裤有反光条。
我被撞飞了。最后的视线中,她的身影逐渐模糊,重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