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总裁当网管》简之初

14、第 14 章

　　婚礼的余波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薇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好几天都没能完全平静。
　　抱着捧花从顾言深车上下来的那个画面，和他那句“不想看你真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放。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工作，尤其是新业务孵化小组那边。
　　“职场健康”方向经过几次迭代，方案逐渐清晰，但涉及到底层算法模型的部分，始终是她的知识盲区，和负责技术的王工沟通起来总感觉隔了一层。
　　这天下午，小组内部又因为一个技术实现路径争论起来。
　　王工坚持要用一种更复杂但理论上更精准的算法，而林薇和市场部的李经理则认为初期应该采用更轻量、更快速的方案，先验证市场。
　　“王工，您说的算法精度是高，但开发周期太长，成本也上去了，不利于我们快速试错。”林薇试图解释。
　　“技术上的事情不能将就，基础不牢，后面的用户体验都是空中楼阁。”王工推了推眼镜，语气固执。
　　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林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是顾言深发来的微信。
　　【来我办公室一趟。】
　　言简意赅，一如既往。
　　林薇心里一紧。
　　难道是因为他们小组进度慢了？
　　还是她刚才的争论被他知道了？
　　她赶紧对组员们说了声“顾总找我”，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顶层总裁办公室，苏琪看到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直接进去。
　　林薇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顾言深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背对着她，身姿挺拔。
　　他用的似乎是德语，语速很快，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林薇安静地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宽阔的背上。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片刻后，他结束通话，转过身来。
　　看到林薇，他没什么意外，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顾总，您找我？”林薇主动开口。
　　顾言深没回答，而是从旁边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硬壳笔记本，递到她面前。
　　林薇疑惑地接过来。笔记本很厚，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经常被翻看。
　　“打开看看。”顾言深示意。
　　林薇翻开笔记本，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复杂的数学公式、架构图。
　　字迹工整有力，条理清晰。
　　她仔细看了几页，呼吸渐渐屏住——这上面记录的，竟然是关于健康监测和预测性算法早期的一些核心思路和推导过程！
　　虽然有些地方她看不太懂，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深厚功力和创新思维。
　　“这是……？”她惊讶地抬头看向顾言深。
　　“我读博期间的研究笔记。”顾言深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里面有一些关于轻量级算法和用户体验平衡的思考，可能对你们现在的讨论有帮助。”
　　林薇彻底愣住了。
　　他……他竟然把自己学生时代的研究笔记给她看？
　　这里面涉及的可都是他个人的、甚至是带有一定前瞻性的智慧结晶！
　　“顾总，这……这太珍贵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知识只有在使用中才有价值。”顾言深看着她，目光深邃，“技术是为商业目标服务的，这一点，王工需要明白。但你也要理解，技术底层的扎实，决定了产品能走多远。”
　　他点了点那份笔记：“这里面有些思路，或许可以帮你们找到一个平衡点。具体怎么用，你自己把握。”
　　林薇抱着那份沉甸甸的笔记本，感觉心里也沉甸甸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动和……一种被信任的暖流。
　　他不仅注意到了他们小组的争论，还给出了如此具体、如此毫无保留的帮助。
　　“谢谢您，顾总！我一定认真看！”林薇郑重地说。
　　“嗯。”顾言深应了一声，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似乎准备开始工作。
　　林薇知道该告辞了，她抱着笔记本，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时，顾言深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很轻，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朵：
　　“不用谢。下次遇到难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林薇动作一顿，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好”，然后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小组会议室，争论还在继续。
　　林薇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深蓝色的笔记本放在桌上。
　　“王工，李经理，我们换个思路看看。”她翻开笔记，找到顾言深标注过的几页，“关于轻量级算法，这里有一些早期的设想，或许我们可以借鉴一下，在不牺牲核心准确度的前提下，优化计算路径，缩短开发周期……”
　　王工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严谨的公式和清晰的架构图上时，眼神渐渐变了。
　　他拿起笔记本，仔细翻看起来，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和惊讶。
　　“这……这是哪位大牛的手稿？思路太清晰了！”王工忍不住问道。
　　林薇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是一位前辈的笔记，我觉得对我们有启发。”
　　李经理也凑过来看，虽然看不懂技术细节，但能感觉到这份笔记的分量。
　　有了这份笔记作为桥梁和佐证，接下来的讨论顺畅了许多。
　　王工不再固执己见，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将笔记中的思路与现有技术结合。
　　李经理和林薇也更能理解技术实现的某些边界。
　　一个看似无解的僵局，因为一份意外的“外援”，出现了转机。
　　会议结束时，初步达成了一致。王工甚至主动对林薇说：“林薇，这份笔记……能不能借我复印一下？我想再仔细研究研究。”
　　林薇有些为难，这是顾言深的私人物品。
　　“我问问那位前辈吧。”她谨慎地回答。
　　下班后，林薇没有立刻回家。
　　她抱着那份笔记本，再次上了顶层。苏琪已经下班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关着。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进。”
　　顾言深还在办公，抬头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
　　“顾总，笔记本……还给您。”林薇将笔记本轻轻放在他桌上，“今天多亏了它，我们小组的讨论有了突破性进展。王工想复印一份研究，我没敢直接答应……”
　　顾言深看了一眼那本笔记，淡淡道：“你留着吧。”
　　林薇惊讶地睁大眼睛。
　　“有些东西，放我这里也只是积灰。”顾言深语气平静，“在你手里，或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林薇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谢谢顾总……”她除了道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顾言深看着她有些无措的样子，转移了话题：“问题解决了？”
　　“嗯！基本达成共识了！”林薇连忙点头，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轻松的笑意，“王工他们已经开始着手修改技术方案了。”
　　“那就好。”顾言深点了点头，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好的，顾总再见。”
　　林薇抱着那本失而复得（或者说，被赠予）的笔记本，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她抚摸着笔记本磨损的边角，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