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流苏49

7、第七章

　　解决完食人魔，辛西娅瘫坐在地恢复精神和体力。她看向棉花糖询问“还有吃的吗？”
　　棉花糖指向满地的人类尸体，不解“这你还吃得下？”
　　“换一种吧，有别的吗？”
　　“桃花饼，你要吗？”
　　“我要。”
　　只见棉花糖不知又从哪掏出一个饼来，掰作两半，递给辛西娅一半，另一半自己三下五除二吞完了。
　　“你不是吃不下吗？”辛西娅不解。
　　“没啊，我没说。快点吃了过来帮着一起收敛，免得之后搁这变骷髅兵了。”
　　安葬完毕亡者，收好铭牌，三人开始为亡者祈祷。
　　这时一阵突兀的心跳声在这无声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谁的心跳？”
　　“不是我的。”
　　“更不是我的。”
　　“尸体会有心跳不？”
　　“你见过尸体有心跳？你确定刚刚检查的时候没活人了吧？”
　　“我确定。我怎么总觉得这心跳听着……是那个无头尸的呢？”
　　随着棉花糖一起，三人缓缓转头看向那具食人魔的尸体，随着尸体中的心跳声不断鼓动，三人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心跳不由加快将血液输送向大脑。尸体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共同构筑成一首诡异的协奏曲。
　　辛西娅率先发声“我试试。”
　　【调取】发动，这次的技能是——【生命】。
　　还不待辛西娅疑惑这又是什么奇怪技能，尸体的心跳已然完全沉寂。
　　几人上前确认尸体真的再无任何异常，才由小小释放魔法将其埋入地底。为防万一，也给食尸鬼草草做了一套祈祷流程，可别再起来了。
　　暴力打开小小之前发现的暗室，内部所示的事物饶是她们几人也感到一阵反胃。
　　人类与怪物的畸形产物沉于各种大大小小的玻璃培养皿，摆满了整个空间。隔着玻璃，能够感受到内部生物的生命律动。
　　收整好心态，现在她们知道那些奇怪的哥布林来自何处了，面前的玻璃瓶里就泡着一只差不多的，只是长相比起外面的哥布林更为接近人类了。
　　来着肠胃的不适感再次出现，只需略微思考便可以知此处是怎么回事。有人选择了突破人类的底线，进行非人的人体实验。
　　随着逐步深入，所见生物的畸形也愈加升级，奇怪造型的肉瘤持续刺激着神经，一时分不清情绪里更多的是恶心还是怜悯。显然这些应该是所谓的早期产物，大多也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行过培养异形生物的区域，面前还有多个不同的房间。
　　其中一间摆满了各种材料，有草药、有魔物素材……和胚胎。
　　不同种族的胚胎被整齐陈列摆放，一瞬间一个让辛西娅自己都感到惊恐的念头一闪而过。没有种族隔阂，大家都是一样而平等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这甚至让辛西娅产生了一种宁静的祥和，转瞬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危险，这不是勇者应该想的事情。
　　工作台上干净整洁，看得出是个讲究人。无用之物被规整入桶，强大的生命力驱动桶内物质仍在蠕动。
　　他们本该死亡，他们本该活着；他们本该不曾存在，他们本该感受阳光。
　　少女们没有拯救的能力，她们只能尽己所能结束这种蠕动，因为她们无法确认桶中存在是否还“活着”，而这种为其“解放”的行为不过是为良心求得一丝慰藉。
　　好消息是在此棉花糖找到了此行最初的目标，一株巨大的曼德拉草静静躺在盒子里，倒是省下了她们采摘要经历的麻烦。
　　“你们说，如果我戳一下它，它会不会被吵醒然后表演一个尖叫？”棉花糖兴奋展示之余，凑近二人悄声提议，随后又在眼神威慑下悻悻收回手指。
　　收集能用上的素材，可那些胚胎让她们犯起了难。
　　与桶中存在不同，他们还有生命；与门外生物不同，他们还未改变，他们还有希望。
　　“带回去吧，应该还有救。”
　　辛西娅不愿放弃这些生命，她是勇者，本应救世。她想说他们的坚持应有结果，他们可以长大、可以活下来，变成门外怪物的模样不应该是他们的命运。
　　“嗯，去其他房间看看有没有适合运输的工具。”
　　查看了其他房间，有摆满了用处不明的奇怪器械的，有陈设简单的居住区域。
　　直到此时棉花糖才抱着双臂问出了横梗几人心间的疑问“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都走了吧。”辛西娅和小小默契对视，感到有点新奇，棉花糖这反应难不成是怕鬼？
　　此处摆设规整，可又覆有薄灰。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了，看起来离开并不是很仓促，但为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
　　“不对，不是没有带走。最重要的实验资料不在，全部被带走了。”
　　只带走最重要的资料，会是因为实验完成了吗？那完成品呢？是外面那不死的怪物，还是被带走了？
　　仔细回顾一路以来的细节，路过的玻璃瓶没有空置的，实验日志……
　　不待辛西娅回忆继续回忆当时草草翻阅的日志，面前敞开的房间便吸引了三人的全部注意。
　　本应在村里等她们回去的马医生正借着一盏煤油灯仔细阅读手上的资料，而在他的身侧趴着一白色身影，半个身子隐于阴影，看不清模样。
　　黑色皮手套仔细划过纸上文字，形似乌鸦的面具被烛火覆上一层暖色，却无法照至皮下的灵魂，质地怪异的手杖被随手放置一旁，怪异的气息正如它的主人。
　　在这场无声中，马医生似有所感，抬头看见三位来者，合上资料打起招呼。
　　“下午好，三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