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真相只有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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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闻言问道：“是什么样的酒？”
在一旁和门季吹嘘的毛利小五郎，收敛了夸张的表情，变得格外专注。
斋藤理惠把清理工和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也许只是我疑神疑鬼了，只是毒混过酒精，休息室刚好消失了一瓶酒，总觉得很巧。”
她加快了搅拌奶油的动作，思绪翻涌：
“如果她真是蓄意杀人的话，那为什么她非得要把毒去兑酒精呢，搞得那么复杂？
就算要报复，为了保险起见的话，还不如慢性下毒，让他看起来像病发死掉，就能完美犯罪了。尤其是乌.头.碱毒发的死亡症状，和他的病完美适配。”
“一开始验尸官不就认为是病发死的吗？如若死者和大江先生没有发生冲突，就不会报警了，也就不会查出是毒杀。”一色都都丸分析道，“试想一下，如果死者是正常在家里昏死过去的，那最多就叫个救护车，不会叫警察，那样不就完美犯罪了吗？”
“这就是她的计划也说不定。”鸭乃桥论看向斋藤理惠，冷不丁开口：“你说那瓶酒放那里半年了，他的身体，不也是这半年出问题的吗？”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一阵电流在脊梁神经刺啦而过，斋藤理惠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搅拌器：
“你是想说，她半年前就开始在酒里投毒吗？”
她思绪翻涌，冷静分析：
“但这不可能，乌.头.碱微量致死。而他喝过不止一口，怎么可能现在才毒发身亡。而且尸检报告没显示死者生前有饮酒行为，手表上的毒就是致死原因。”
“不。”鸭乃桥论轻摇头：“我只是想证明她是蓄意杀人。如果那瓶消失的酒里面有能导致死者心脏出问题的东西的话，就能支撑我的论点了。”
说完，鸭乃桥论突然俯身，视线与陷入沉思的柯南平齐：“对吧，柯南君？”
柯南被突如其来凑过来的脸吓得连退两步，干笑两声，慌乱解释：“啊、啊哈哈~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啦~”
“真的吗？”鸭乃桥论视线在柯南身上顿了几秒，伸手摸了摸柯南的头：“我还以为你会和我想的一样呢——”
拉长的尾调让柯南心脏猛地紧缩，全身汗毛竖起，他发现什么了吗？为什么要问一个小孩对案件的看法？
斋藤理惠注意到柯南脸上勉强的笑容，她捂住唇偷笑，笑眼完成可爱的月牙状，替他解围道：
“鸭乃桥先生，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居然拉帮结派拉到小朋友头上了吗?”
鸭乃桥论迅速直起腰，自信满满道：“我的推论是正确的。”
见鸭乃桥论的注意力被转移，柯南松了一口气。
斋藤理惠轻轻耸肩：
“但是没有证据支持，现在那瓶酒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如果已经清理掉了的话，那你的纠结也没什么意义了。”
“一起去找吧！”鸭乃桥论双指拨动额前刘海，露出水蓝色的双眼，仿佛看透一切般坚定：“东西不会凭空消失，只可能是隐藏起来了。”
斋藤理惠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掌心向外，做出停止的手势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想去。”
鸭乃桥论向斋藤理惠迈步，歪着头盯着她平静的脸发问：
“理惠酱，为什么明明发现了疑点，刚才却没有当面质问坂本夫人呢？如果是你的话，跟她多番对峙，一定能套到不少话吧。”
“她当时都认罪了，现在人在警局。”斋藤理惠双手一摊，正面对上鸭乃桥论的试探：“至于后续法官怎么判，那是法官的事情了。”
“凶手是找到了。”鸭乃桥论声音低沉了几分：“但是，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的刑罚完全不一样。”
他水蓝色的眼睛像大海里的神秘漩涡，染上几分充满蛊惑意味的进攻性：“理惠酱真是个有趣的警察，之前合作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旦发现死者人品很差的话，你对真相的探寻就变得不那么热情了。”
他嘴角含笑，声音像风一样轻飘而过，却在斋藤理惠的心里留下重重一击：
“就好像，比起完整的真相与警察的职责。你仿佛更支持以恶制恶那一套去维护你认为的正义。”
斋藤理惠心里万千情绪翻涌，脸上礼貌的笑意却不断加深，她扣着手指不语，这是她一贯紧张的表达模式。
“我才没有。”斋藤理惠小声嘀咕道。
“你有！”鸭乃桥论确认道。
斋藤理惠心里默念了好遍“我不生气”，腮帮子却被充了气似的鼓起，她扭过头：“哼！”
一生气，就变得无礼，良好的教养不翼而飞，斋藤理惠不服气地喋喋不休起来：
“当做出杀人举动的时候，就要预料到自己也会有被杀害的一天！”
“我不可以觉得他自作自受吗？”
“如果是意外的话，只能说明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被反杀了，也只能怪他自己智不如人，坂本结香只是把他想做的事还到他自己身上了而已！”
“如果坂本先生的计划成功了，那么他吃了绝户，又害了大江先生，还可以和情人双宿双飞。”
“渣男！心思歹毒的坏蛋！”
“他还算运气好的，碰到了名侦探在场，最后人也被抓了，已经给他一个公道了吧！”
“坂本结香又不是没被抓，只是刑罚多少的问题而已。”
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斋藤理惠肺活量用光，上气不接下气，脸因缺氧微微泛红，看上去像气得不轻。
柯南双眼缩成豆豆眼，心里腹诽：喂喂！亏他一直猜测她为什么发现了线索老是不说，以为对方高深莫测，这位警官，原来是这种性格吗？如果她自己管辖的案子也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渎职了吧！
“嘶~”一色都都丸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拿小饼干往斋藤理惠嘴里塞，小声道：“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发表这样的言论吧，你可是警察啊！”
被捂嘴的斋藤理惠突然被塞了一口小饼干，因愤怒而瞪大的眼睛在尝到饼干的奶香味后，轻轻眯起，所有的恼羞成怒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毛利小五郎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对后辈谆谆教诲道：“正义感是好事，但是你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过于情绪化是当不好警察的。不管怎么说，用犯罪惩罚犯罪一定是错误的。”
众人都认可地点点头。
看到鸭乃桥论一脸“我果然是对的”的表情，听着警校传奇前辈的劝诫，斋藤理惠咬紧了唇，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对着鸭乃桥论坦率承认：“我承认你猜的没错。”
她眼里多了几分悲伤：“可是，这世界有很多隐形的恶造成的悲剧，警察与法律有时根本来不及伸张正义，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让人惋惜的犯罪发生了。当然，我并不是说犯罪是对的。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极端的选择是能理解的，甚至会让我想要轻轻放过。”
一色都都丸担忧地看了一眼斋藤理惠，她果然受那个案子影响得太严重了，甚至动摇了作为警察的初心。
“可是，像坂本太太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说的一样，遇到侵害应该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毛利兰敏锐察觉到斋藤理惠情绪不佳，宽慰道：“这说明，至少她就不是会以犯罪惩罚犯罪的人啊！”
“希望如此吧。”斋藤理惠轻叹道，心情复杂：“但如果她明知道报警是最好的方式，却仍然选了犯罪，那就说明，心里的怨恨已经不是依靠法律的途径能消解的了……”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坂本太太是故意的呢？”门季千可里不解道，她本能地相信他们的判断能力，但心里也确实觉得坂本太太的自辩很有道理。
“她太游刃有余了。”斋藤理惠解释道，“一种直觉吧，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的，但根据经验，一个人在面对自己从未设想遇到的意外，且这个意外是造成了严重后果的时候，通常是非常慌乱的。”
“你们记得大江先生和芥川红子在被认为害死了坂本健太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吗？大江先生先是不能接受而激动反驳，有些崩溃、最后懊悔痛哭。芥川红子在被质疑毒杀坂本健太时，也显得慌乱，情绪难自控。然而掩饰柜子里乌头粉的用途时，条理却非常清晰，能一一反驳警方的话语，因为温泉下毒的事她提前预设过被发现，心里有思想准备，所以虽慌乱，却能快速冷静下来。
而坂本结香，你们觉得是哪一种反应？是不是更像芥川红子掩盖乌头粉的真实用途时的反应？”
在斋藤理惠的描述下，众人回忆起之前的情景，纷纷点头认同。
“确实！”门季惊道：“条理特别清晰，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但没证据，得找那瓶酒。”一色都都丸说道。
一旁沉默的毛利小五郎突然抛下重磅消息：“盯着大江信介吧，大概率他知道些什么信息。”
柯南惊讶地看向毛利小五郎，拉着他衣角说道：“为什么？”
“吵死了！”毛利小五郎把柯南提溜起来，不耐烦地解释道：“在餐厅我们推论凶手是谁的时候，我发现大江信介一句话不说，然后见他在角落里站着，表情很挣扎的样子，就留了个心眼。解散后，你们都去上杉会馆了，大江信介说要去处理一下工作，但是等我吃完早餐出来，只看到他在门口一直用手机发短信，表情很焦躁的样子。”
“这应该就能验证你们的推测，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时候给坂本结香发的信息。”毛利小五郎郑重告诫柯南：“你不要好奇心太重乱去打探，不需要你来调查。我会告诉山村操，让警察去处理。”
斋藤理惠狐疑地看了眼毛利小五郎，她严重怀疑对《名柯》的印象有误，毛利小五郎真有那么愚钝吗？
毛利小五郎的告诫，柯南自然没有放在心上。手作活动结束后，他和鸭乃桥论格外默契，一个去翻垃圾桶，一个搞跟踪，就差把大江温泉店翻了个底朝天，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那个酒瓶子。
所有瓶子里面，唯独这个有被冲洗的痕迹，而且上面没有任何生产批号。
那是个透明的玻璃瓶，被擦得干干净净地丢在垃圾桶。里面曾盛装过的酒水是否含有毒成分，也已经不得而知了。
唯有一件事，让鸭乃桥论很在意。
瓶子底部的凹陷处，底部歪歪扭扭地烙印着一只鸟，显然是瓶身自带的，旁边有一个“M”字符的记号笔涂鸦盖在上面。
“这是什么牌子的酒瓶？”柯南疑惑道，他仔细观察图案，“这只鸟，有点像……乌鸦。”
他突然想起黄金会馆杯子上的乌鸦，跟这个十分相似。柯南攥紧了瓶身，难道是……
“是他们！”鸭乃桥论藏在刘海下的那双水蓝色的眼，像被冷凝的冰川，他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一色都都丸：“都都，是M家族，又出现了！”
“M家族？”柯南转过头，蹲下的鸭乃桥论左侧脖子上带有「9/6」字样鲜红的伤痕映入眼帘。
“不用太好奇，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斋藤理惠淡淡地总结道。
不久以后，柯南遇到了一桩有史以来最骇人听闻的案件。
遇到的犯人似乎失去了人性般残忍。在柯南的人生里，破获的所有案件背后都藏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总反应了人的爱、恨、嗔、痴、欲，哪怕连穷凶极恶的黑衣组织，似乎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犯罪原因。
唯独这一个案件，生命的逝去轻飘飘的像一场游戏。
柯南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的“恶”意，可以是一场没有任何理由的狂欢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真相只有一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