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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登闻鼓鸣 ...
“咚——咚咚咚”如惊雷滚过寸寸冻土,鼓声直入午门,刚才还在激烈争执的朝堂上骤然一片死寂。
到底是谁在敲登闻鼓?
大周朝敲登闻鼓者少之又少。因前朝敲登闻鼓需先被廷杖责打,且结局大多不尽如人意,甚至有登闻鼓前陈冤者多次血溅三尺的例子。以至于带朝换代十多年来,虽然新朝废了鼓前廷杖,官方鼓励有重大冤情者敲鼓鸣冤,但洛水刑场在前,敢敲鼓者仍是了了。
文昌帝刚才还在听群臣争论邢都指挥佥事的案子,听到登闻鼓响,微微一顿后,直接道:“呈上诉状,带人上殿。”他们还是来了。
两人皆着丧服,白衣入殿。
群臣侧目,满殿皆惊。
是昭灵公主和当年的苏小将军。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朝中争执已久的僵局,今日终要了结个干脆利落了么?
“陛下,臣有冤情上奏。玄岳关之战,战报有误,有指挥失当、徇私舞弊、冒领军功者。递状兵部,迟迟未有答复。求陛下圣鉴。”
“陛下,臣亦有冤情上奏。西南都指挥佥事横行多年,只求陛下看一看这诉状,看一看西南百姓的血泪!”
两人同时叩拜。一个为逝去同袍鸣不平,一个为西南百姓争公理。
段御史因他们进殿而退回列中,此刻神色微松,无声地长舒一口气。
听苏小将军提及兵部二字,刘尚书手中笏板轻颤一下,一息之间恢复稳定。
礼部姚尚书,原本一直在队列中置身事端之外,听后皱眉出列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无妨。”文昌帝心平气和掷下二字,又意味深长地问,“苏将军和昭灵公主这两身丧服,是谓何意?”
“臣为玄岳关间难以瞑目的将士,冒死进谏。”苏墨清敛容肃然道。
“臣为西南枉死百姓的冤魂,为因流离失所而丧命者的在天之灵。”牧晓的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她高举手中书信,“诉状之上字字实情,此处还有受害西南百姓按捺的指印。”
“臣在西南府中,初次听见门外有女子跪于隆冬雪地,凄声哭诉自家失兄、失父、失田、失屋的悲凉经历,叩首恳求公主府为他们主持公道,心神大震,哀其不幸之余,更怒其为何求告无门,为何处处碰壁,为何会携幼妹在朔雪寒风中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那求上臣府门的女子还不到及笄,其幼妹不过总角,在本该与家人围炉闲坐、笑谈细碎趣事的雪夜,为何急叩臣的府门,为何会一腔悲愤与孤勇,顶天席地痛陈冤情?她们本是在家中被视若珍宝的妹妹、女儿,但她们的兄长死于矿难,父亲恰在当年小段将军军中,殒命玄岳关;她们作为将士遗孤,怎能落到抚恤金被克扣、田地被强行分与他人的下场?”
“更令臣触目惊心的是,此番遭遇并非个例。臣本无权管问,但惊心之余,暗暗推己及人、将心比心,实在不忍。”
言及此处,牧晓声音逐渐放低,闭了闭眼,心中告诫自己点到为止。
几息后,她重新开口,高声请命:“求陛下为玄岳关战死将士做主,求陛下为西南百姓做主。”
沉冤狠狠砸在奉天殿中,高台上下一片死寂。
半晌,高台之上传来文昌帝的声音:“是朕之过。”
群臣如潮水般沉默跪地。
“诸事已明,众卿无需再多言。朕与内阁商议后,择日下旨。”文昌帝一锤定音,不再允许群臣争论。
距圣裁下达已是不远。
退朝后,下殿路上,纪公公拦住牧晓:“公主殿下,陛下请二位往偏殿小叙。”
牧晓猛然往奉天殿方向回头,回到一半僵住,强迫自己收回往殿上看的目光道:“有劳公公带路。”
牧晓看到苏墨清暗中指了下身上的丧服,又对纪公公加了一句:“敢问陛下可否容我们换身衣服再去?”
“陛下已在偏殿等着了。殿下还是莫要为难老奴了。”纪公公恭敬答道。
二人无奈对视一眼,转身往偏殿方向走去。
·
偏殿屋内炭火烧得旺,牧晓被风吹得发凉的指节,在进门后开始寸寸回温。
看到屋内的炭盆,牧晓忍不住想,自己现在这一身,要是往里面撒把纸钱,或许会更应景。
“坐。现在没旁人。”牧晞看着奏折,随手往前面两个摆好的凳子上一指。
又是这种态度。牧晓现在每次见她皇兄都如坐针毡。
恰恰因为她儿时与兄长和父母的关系都很亲近,所以在一家人身份转变后,她实在不知怎样调和这种别扭感。特别是得知兄长继位前夕,另外三人几乎拔剑相向的紧张关系后,牧晓着实茫然了一段时间。
他们对她的态度,从牧府到皇宫,似乎一直没有太大改变。她并不是个多么迟钝的人,但有她在的场合,她没太觉察出另外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但实际上,她的父亲、母亲和兄长,已明里暗里在朝堂事、后宫怨中刀光剑影、针锋相对过不知多少回合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们从来构不成威胁吧。牧晓在心里苦笑。也好,她还可以继续试探,试探她皇兄的底线在哪里……
“挺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牧晞的声音随着翻奏折的声音悠悠响起。
牧晓心中惊跳,第一反应是自己刚才所想被皇兄看透了。顷刻间冷静下来,她意识到皇兄大概是说朝堂上的陈词,于是面上展颜一笑:“后悔当年没像皇兄劝导的那样,好好上先生的课,多背几页书。现在让我写正经的请愿书,我是写不出彩的。只能凭自己的所见所感,如实道来。”
“敲登闻鼓,是你们谁想出来的。”牧晞的语气不变,依然随意,“随便聊聊天。保证说什么都赦你们无罪。”
牧晓暗暗磨牙想,既然知道我们放不开,还这么说,倒不如直接兴师问罪来得痛快。
“是我。”她顺嘴应了下来,“皇兄既然这么说,那就算我私自揣测圣意,也赦我无罪?”
“自然。”牧晞颜色不改。
牧晓看不出什么意思倾向,心中叹口气,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适合自己:“我不知道皇兄在等什么。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继续。”
继续什么?和先生训话似的。牧晓心里没底,硬着头皮继续说:“上次见皇兄,皇兄显然面上没想和我关系太好。我想面圣,内廷递请又不能干政,皇兄也不召见,还能有什么法子?”
“继续。”不知道牧晞信没信,但还是这两个字。
到底要说到什么地步。牧晓深吸一口气:“而且我发现议礼之争竟没有完全平息。这点我实在不懂。但我觉得皇兄可能是想广开言路,自然就想到了登闻鼓。有什么比登闻鼓更能体现广开言路四个字呢?我求告无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它。”
“与其坐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且完全不可控的结果,不如上殿看看。”
“我不知道朝中对这件事到底讨论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查到什么新东西,但我依旧坚持我想坚持的。就是被责罚被降罪,我也认了。”牧晓心一横,一口气说道。
“议礼之争是不会停的。”牧晞放下那本奏折,在换奏折的间隙抬眸扫了她一眼,用新奏章指了一下苏墨清:“该你了。你认可她说的?”
“自然。”
牧晞哼笑一声:“要是让你不认可呢?”
“那登闻鼓就是臣想敲的。臣相当有动机。任谁回来都咽不下这口气。”苏墨清觉得,反正说什么都有可能触了这位陛下的霉头,还不如想说什么说什么。两个人一人一身丧服坐在这里,本就是件古怪事。
“那丧服呢?嗯?”牧晞接着问。
苏墨清顺势接上:“自然也是臣想穿的。臣在山林间未曾替父守孝。这点陛下召暮药师来,一问便知。”
一个避重就轻,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邢承远呢?”牧晞不紧不慢问。
“邢将军自然有他的报应。”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说。
牧晓受不了这种既不严肃,又实在不平等的问话氛围。她抬手拍在自己脑门上,闭了闭眼,自行开口问:“邢将军不是在刑部大牢呆着么?问我们有什么用。他要是即将问斩,我这次欣然监斩。”
“陛下,兵部刘尚书求见。说是前来请罪。”纪公公进来通传。
“让他进来。”牧晞漫不经心道。
“是。”
刘尚书进门后发现坐着的两人,脚步一顿,行礼后见文昌帝仍没有让两位出去的意思,还是跪地请罪道:“臣有罪。苏将军的诉状直递兵部,然而玄岳关之战过去已久,多方查证相当艰难,故而迟迟未定结论;邢承远畏罪自焚一事,亦是兵部看管不当。”
“畏罪自焚?”牧晓显得有些惊讶,忍不住不合时宜地插话。
牧晞瞥了她一眼,没管两人说的任何一句话,而是问刘尚书:“这炭火可算暖和?”
刘尚书愣怔后答道:“回陛下,暖和。”
牧晞吩咐纪公公道:“给昭灵公主府和兵部各送去一盆。”
“谢陛下。”“谢陛下赏赐。”两边都在谢恩。
刘尚书冷汗缓缓浸湿后背衣衫。
牧晓倒是坦然得多,笑容满面的样子,看起来还想再讨一盆。
但绑上这盆炭火,她的心狠狠往下坠了坠。
真的能如愿以偿么?
真真假假,下章分辨。
感谢看到此处的每一位读者朋友[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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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登闻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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