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给唐僧当侍从》挠人胖虎不知愁

17、第 17 章

　　那怪大声道：“休打休打，我乃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案酒。你是哪里来的和尚，敢擅动兵器伤我？”
　　八戒骂道：“拿凡夫做案酒？好个孽畜，竟敢在此伤人害命！我乃东土大唐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方拜佛求经者。今日不除了你我老猪再不配做师父的徒弟，更不配每天吃罗师兄八百斤大米！且吃我一耙！”说着便举起钉耙狠狠筑将过去。
　　罗侯握拳抵唇干咳了一下。
　　猴子和熊一个杵着棒子一个杵着枪，忍笑看他们三师弟表衷心挣表现。
　　那怪手中没有兵器，只掉头就跑。
　　八戒紧追不舍。
　　“老熊看好师父，我去援一援八戒。”悟空说完就追了上去。
　　罗侯拿出一个蒲团扶了唐僧坐下，道：“法师坐下暂歇，等等猴哥和八戒。”
　　唐僧只得静坐等候。
　　罗侯则催动精神力跟了过去，看着那怪被猴哥和八戒暴打，看着那怪再次扒皮戏耍猴哥和八戒，看着那怪化作妖风朝这边卷了过来。
　　来得好！
　　罗侯绰起点银枪，抢上前去直往风眼处狠狠一抽，把那怪横着抽飞出去，再追上一枪往空中一挑，趁人飞高落下时猛地跳起双手握枪狠狠往他腰间用力一砸。
　　清晰的骨骼断裂声伴随着重物落地声，那虎妖硬生生把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躺在坑底不知死活。
　　罗侯站在坑边拿枪尖戳戳那妖怪，问：“我问你，你说拿几个凡夫做案酒，是你自己主张拿凡夫还是你大王让你拿凡夫？做案酒又是怎么个做法？是把那凡夫清蒸了炙烤了红烧了还是直接生吃了？”
　　那怪伤重，金蝉脱壳神通用不出来，只躺在坑底一言不发。
　　罗侯又问：“还是说那凡夫是庖厨，料理牛羊獐鹿？”
　　那怪这次有了动静，艰难点头：“是，是庖厨。大王本命我巡山拿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是我想着找几个凡夫庖厨料理了好好孝敬上去。”
　　罗侯笑了：“我敢说你还真敢接呀，真是傻得可爱。”
　　“小弟小心！”黑熊精突然出声，绰了黑缨枪飞身迎风而走。
　　罗侯迅速退到唐僧身侧，精神力全开，却撞上了一阵铺天盖地压过来的黄风，便连忙收回精神力拢住自己和唐僧，在两人身前勉力支起一个护盾。
　　糟糕了，这个技能耗蓝又多又快，他现在顶不住啊。罗侯暗暗叫苦。
　　黄风来得快停得也快。风停了，罗侯就见被他打得陷进坑中的虎妖正被一妖夹在腋下。
　　那妖皱眉看着唐僧和罗侯，把两人都摄走了。
　　远远地，罗侯只听到隐隐约约的一句：“大师兄，师父和小弟被妖精抓走了！”
　　罗侯表示不是很喜欢这个略显熟悉的句型。

　　且说那黄风怪，原本正在洞中安坐，却被一股极其平和的神识扫过，怕是哪方大能路过，便赶紧出门察看。这一看不要紧，就见一早被他派出去巡山的虎先锋正被一人族修士暴打。他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发现是因着“拿凡夫做案酒”。黄风怪很生气，只因他早就明令底下不许随意掠吃人类。但他的虎先锋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人族手中，当即他便施展了一点神通引走了那个更能打的熊脸和尚，救下虎先锋之后又把两个人族给一并摄了过来。
　　把人摄了过来，黄风怪就有点犯愁怎么处置，当即吩咐底下小妖：“把这二人绑到后园定风桩上。”
　　几个小妖便要动作。
　　罗侯却笑了：“大王，这活计须得你亲自动手，不然你这手下加一起都不够我打的，到时你就只能做光杆大王了。”
　　说完罗侯扶了唐僧在石桌旁坐好，安抚道：“法师莫慌，这大王看着是个讲理的，咱们先辩一辩。便是辩不明白，外头不还有猴哥熊哥和八戒呢吗！”
　　黄风怪怒道：“好个放肆的人族修士，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伤我虎先锋在先，藐视于我在后。且先说说为何伤我虎先锋。”
　　罗侯微笑：“距我百二十丈远的两块大石中间，你不都听到了吗？”竟然化成原形小鼠鼠，可爱机灵样让他完全没意识到那是山大王黄风怪，还想着打完怪能不能找着可爱小鼠鼠撸几把过过茸毛瘾。
　　黄风怪语塞。
　　罗侯这才端正一礼，道：“大唐钦差长安侯罗侯，奉陛下旨护送钦差御弟三藏法师前往西方求取真经，路经宝地，叨扰大王了。”
　　黄风怪更加无语。

　　这时，有小妖撞入洞里，报道：“大王，外头来了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吵着让还他师父和小弟呢！”
　　罗侯接话道：“这便是法师那大徒弟孙行者了，五百年前大闹天宫那位，不知大王可有耳闻。”
　　对黄风怪罗侯并不担心。灵山得道的鼠鼠，偷吃了灯油才跑路，落跑为妖多年身上血气也并不重，如果不是本性不坏就是灵吉菩萨看得严，倒也没必要打生打死。
　　黄风怪听了罗侯的话却一时坐立难安起来。他当然知道那猴子厉害，更知道取经是佛门大事不容破坏。他只恨虎先锋惹事拖他下水，这次弄不好只怕他就没了以后。
　　这时又有小妖来报：“大王，虎先锋伤重捱不住，死了。”
　　死了先锋大将偏又当着底下一众小妖，黄风怪没了选择，只得咬牙道：“小的们，取我披挂！”
　　罗侯忍不住赞道：“大王好威武！”
　　金盔金甲金毛毛，一身金灿灿像极了当年西湖小黄鸡，真真让人梦回少年时。

　　黄风怪披挂起来，绰一杆三股钢叉，转身瞪着罗侯二人看了片刻，取了绳子就往罗侯身上绑。
　　罗侯没反抗，任黄风怪把他推到后园绑在定风桩上，道：“大王不必捆绑法师，你捆我的时候只需多打几个死结，法师手无缚鸡之力解不开的。还请在我旁边给法师安排个座位，我和法师必会安坐等大王出征归来。”
　　黄风怪：“……”
　　黄风怪沉默着照做，完了叮嘱小妖：“且先如此放着，等我回来处置，不许伤他们性命。”
　　说完绰起三股钢叉气势汹汹出门打猴子。

　　见罗侯被绑，周遭小妖来来去去，唐僧担忧极了。
　　罗侯笑着安抚：“法师莫要担心，我看黄风大王不是那种胆大滥杀的妖，不然早在一开始就可以对我们下手了。”
　　而且黄风怪知他手段，竟只派了十几个小妖看管，而且那句“不许伤他们性命”怎么看都更像是说给他听的。

　　罗侯两指一搓，搓出几把细细的精神力小刀，催动小刀切断绳子，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黄风怪出门打猴子，却掉这个最厉害的，剩下的小妖他就可以轻轻松松打一打了。
　　见罗侯挣脱了绳索，负责看守的小妖大惊，纷纷绰起刀枪棍棒把两人团团围住。
　　不多时，地上就滚了一圈被打回原形唉唉叫唤呼痛的小妖怪。
　　唐僧连声念起阿弥陀佛。
　　这时罗侯却听到一阵清晰的腹中嗡鸣，知道是过了饭点唐僧饿了，于是笑道：“法师，我腹中饥饿，那黄风大王不知何时返回，不如我二人先吃些东西打发打发肚子？”
　　唐僧只想早早离了这里，却又怕如安饥饿体力不支碰上厉害的妖物打不过，想着这里暂且还算安全，便只得点了头。
　　早上烙的饼还算软和，此时天热也无需加热。再配上昨日从镇上买来的油炸花生米和腌萝卜，两人便卷了饼就着一壶凉开水吃将起来。

　　正吃着，罗侯突然抬头笑道：“大王回来了呀？是把我猴哥熊哥打跑了还是被我猴哥熊哥打回来了呀？”
　　黄风怪僵立半晌，道：“自是我打赢了。”心里却在暗骂，这两个人族居然没有趁机逃跑，还在他这里吃上了！亏他还在外头多磨蹭了一刻才回来！
　　黄风怪恨不得抽死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把这两人摄回来的自己。
　　底下小妖不知大王心里苦，得意洋洋把大王神通三昧神风狠狠吹嘘了一通。

　　罗侯先赞了一番大王神武，又道：“大王用过午膳了没？过来一起用些呀。这花生米炸得火候极好，酥脆喷香。腌萝卜也甚是爽口。”
　　黄风怪不知道这人族修士打什么主意，也不拒绝，当即就大步走过去坐了小妖临时搬过来的椅子，抄了筷子直奔人族口中酥脆喷香的花生米去了。
　　就知道鼠鼠都爱吃这个！罗侯笑着把整盘子花生米都给挪了过去。
　　唐僧沉默着看了罗侯一眼。
　　罗侯安抚地在唐僧腿上拍了拍，突然说道：“大王，我观你骨骼清奇神通广大，能在此地遇上必定是大王与法师的大缘分。不知大王是否愿意拜法师为师，保法师前往西方求取真经修得正果？”
　　唐僧：“……”
　　黄风怪：“……”

　　黄风怪小眼一转心底火热起来。他在灵山得道，偷听如来讲经多年，最后忍不住嘴馋偷吃了灯油畏罪逃跑，却被灵吉菩萨拿住拘在此间。这许多年他都战战兢兢，连手下小妖都拘束着不敢教他们随意伤人，但也总有虎先锋那样的本性使然拘不住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拜法师为师去西方求取真经修正果，这是他苦熬多年换来的果报吗！黄风怪激动地浑身哆嗦。
　　罗侯左手托腮，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笑眯眯看着面前正在剧烈思想斗争的鼠鼠。
　　黄风怪猛地吸了一口气。
　　罗侯瞬间戒备，左手收回桌下迅速搓出一个小小的精神力球准备偷袭。
　　黄风怪猛地站起身，踢开椅子，后退三步，哐一声跪倒在地，梆梆梆就磕了三个响的，高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黄风大王一拜！”
　　唐僧：“……”
　　见唐僧仍在犹豫，罗侯劝道：“法师，黄风大王本领心性都不差，收了不亏，考虑考虑？”
　　黄风怪见师父犹豫，连忙道：“师父，弟子真身乃黄毛貂鼠，在灵山脚下得道，因嘴馋偷吃灯油畏罪逃跑，被灵吉菩萨拿住拘在此间教化。若得师父垂怜，便是弟子一生的造化。”
　　说着，黄风怪竟化为原形，小小一只鼠鼠跪在地上，两只前爪抱在一起，小小的眼中竟滚下泪来。
　　唐僧看得不忍，只好道：“既如此，那我便收你为徒。只如今行李不在，待取回行李拿了戒刀我便与你剃度。那我便先为你取个法名，就叫悟真。”
　　唐僧话音刚落，就见罗侯嗖一下窜了过去，双手伸出将小小的鼠鼠掐着腋下抱了起来放入臂弯，一手从鼠鼠头顶心直撸到尾巴尖。
　　唐僧：“……”
　　黄风怪：“……”
　　黄风怪小小一只鼠顽强地从罗侯手中站直身体，踩着罗侯的手臂再次抱起两只前爪，道：“弟子悟真谢师父成全！”

　　黄风怪惭愧道：“师父，师兄，悟真伤了大师兄，另外两位师兄也被风吹走。弟子这便去找回三位师兄，与三位师兄赔礼请罪可好？”
　　唐僧急道：“悟空伤得如何了？”
　　黄风怪道：“应是狠狠迷了眼。”
　　罗侯皱眉：“猴哥眼睛早前在老君炼丹炉里熏坏了，最是怕烟。还是我去找吧，猴哥性子急，恐怕见了你就得先动手。
　　这时只听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不用找了，大师兄和三师弟在一起，在护法伽蓝那里治眼睛。”
　　罗侯喜道：“真不愧是我熊哥，好厉害好厉害的！不声不响就摸进鼠鼠的地盘了！”
　　黑熊精眼睛只看得见被小弟抱在怀中的鼠，怒道：“好你个偏心罗小弟，往常心里眼里就只有大师兄，现在又来个不要大妖脸面拿真身装可爱的小师弟，你眼里哪里还装得下我一只熊！”
　　小鼠鼠黑豆眼转转，有了计较，忙往罗侯怀里扎了扎，声音细细弱弱：“二师兄不要怪哥哥，都是悟真的错，是悟真爬到哥哥身上要抱抱的。”
　　罗侯目光微微下移，死死盯在怀中的小鼠鼠身上，脸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竟然是个绿茶。
　　好可爱的。

　　黑熊精气结，不再管罗小弟，只去师父面前嘘寒问暖。
　　唐僧这才彻底安下心来，仔细问询悟空伤情。
　　黑熊精一边细细回复师父一边斜眼看小弟给那只讨厌的鼠妖梳毛抓背挠下巴。
　　罗侯给鼠鼠梳毛，道：“大师兄孙悟空又名孙行者。二师兄熊悟风，不知俗名。三师兄猪悟能，俗名猪刚鬣。小师弟就是你了，不知我们悟真俗家姓什么，又该怎么称呼。是叫黄悟真风悟真还是鼠悟真呢？”
　　鼠鼠两只前爪抓抓，失落道：“我没有俗家名字，以前在灵山一直躲躲藏藏，与任何人都没有来往。后来在这里做了妖王，大家因我神通叫我黄风大王，这里也因此被叫做黄风岭。”
　　罗侯再次将小鼠鼠一撸到底，心道你个小东西怪会装可怜的简直太可爱了，但我也不能给你取个俗家姓啊，于是微笑道：“好吧可怜的鼠鼠，晚上想吃什么？我这里有昨天新买的松子榛子山核桃，剥些加糖炒了给你攒个干果盘如何？”
　　黄风怪眼睛亮亮的。做案酒，真的就得凡夫。
　　糖炒松子榛子山核桃！原本还想去找大师兄报平安信的黑熊精顿时决定先不急着走了，反正两厢无事都很安全。今天他一定要吃到小弟做的干果盘！绝对不能比鼠妖的少！

　　以为已经报了平安信，罗侯和唐僧安心在妖精洞住了下来，只等来日天明一起上路。
　　黄风怪则忙着去安顿底下小妖，让他们不至于在自己走后没了着落。
　　清早，罗侯搜罗了些鼠鼠家的素菜干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又另外做了一锅榛果松子酥饼，捡品相好的装了一盒子预备留给法师。
　　唐僧正在念叨怎得悟空还不来，就觉一阵地动山摇，随着一个熟悉的吼声：“妖怪，还我师父小弟来也！”
　　罗侯心知必定是哪里出了岔子，赶紧冲了出去，只吩咐道：“熊哥保护法师！”
　　到得洞口，罗侯就见空中飞下一物，化作一条八爪金龙，猛地抓起正要笑着招呼的黄风怪脑袋狠狠摔在山石崖上，三两下就把他摔出了原型。
　　罗侯崩溃大喊：“啊啊啊我的鼠鼠！”
　　正举棒要打的猴子：“……”
　　罗侯抖着手把鼠鼠抱了起来。
　　鼠鼠伸出一只小爪子松松地抓着罗侯衣襟，气息微弱：“哥哥，疼。”
　　罗侯在鼠鼠头上摸摸，语气幽幽：“猴哥，他是法师新收的徒弟悟真，你的小师弟呀！”
　　鼠鼠气息更加微弱：“哥哥，不怪大师兄，都是悟真说话太慢了。”
　　猴子：“……”
　　灵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