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她的唯一爱宠》草不黄

5、第 5 章

　　许朴沉默了，二人此时已经走进店里，却看见黑猫坐在柜台上，正与鹦鹉对骂。
　　“坏蛋！”这是球球。
　　“喵喵！”这是莫莫。
　　一猫一鸟骂的一来一回，但是猫语显然不够看。
　　“汪汪！”这是逗逗。
　　眼见黑猫落了下风，一直没精打采的逗逗也燃起斗志，为朝夕相处的好兄弟球球助威。

　　许朴面色一紧，使劲咳嗽一声，试图阻止自家主子：再这么任性，人家都要把你给请走了。
　　却见沈清许来到越狱的黑猫面前，笑眯眯地说：“莫莫，自己回笼子，还是我‘请’你回去？刚缝好的线，崩开了可没有小鱼干哦。”
　　黑猫莫轩碧瞳一眯，这个人类，在威胁他？
　　瞧见莫莫一脸倔强的表情，沈清许揉了揉它的脑袋：“小猫咪，脾气可真大。”
　　眼看着莫莫虽然有些脾气，但是相当友善，她心中的忧虑也放下了。
　　而且，看起来店里多来些小动物，球球的精神状态也会好转。

　　“沈小姐，看起来您不必担心了。”许朴笑着说道。
　　“我从没见过如此有灵性的猫，许先生究竟是怎么养的？”沈清许忍不住问道，从一开始遇见莫莫，她就觉得这猫有些特别。
　　莫莫眯着眼，愈发习惯起沈清许的抚摸来，甚至情不自禁地打起呼噜来。
　　“秘密，秘密。”许朴看着这一幕，嘿嘿一笑，将莫莫的“猫饭”放下：“那沈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清许送走许朴，打开莫莫的食盒一看，好家伙，里面都是些三文鱼之类的高档货，怪不得许朴专门说‘我家莫莫不吃普通猫粮’。
　　店里来的小猫是少爷怎么办？
　　沈清许邪笑一声：当然是狠狠把玩，揉捏，叫它尝尝平民小女孩的撸猫手法。

　　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一条白蛇阴暗爬行。

　　“等急了吧，小白？”沈清许打开抽屉，就见白蛇安安静静地盘在那里，淡金色的蛇瞳在光线微弱的抽屉里闪着细碎的光。
　　见沈清许过来，它缓慢地游动出来，冰凉的鳞片蹭过沈清许的手指，带着一种无声的依赖。
　　沈清许心下一软，将小白捧在手心里，小蛇顺势缠绕上她的手腕，像一枚精致的玉镯，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虎口处，信子偶尔吐出，触感微凉。
　　她准备好检查工具，将小白小心地放置在铺着无菌垫的诊疗台上，动作格外轻柔。

　　“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哦。”她一边低声安抚，一边用蘸了双氧水的棉签轻轻擦拭它身上那两处鳞片脱落的地方。
　　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但幸运的是没有感染迹象。
　　小白在她手下异常温顺，甚至在她触碰伤口时，身体也只是极轻微地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始终追随着她的动作。
　　这种全然的信任让沈清许有些动容。

　　“一条小蛇怎么受的伤？”沈清许自言自语，颇有些亲昵地抱怨：“学长看起来很细心的人，结果把你养得好糙。”
　　检查完一切，沈清许甚至有心情逗弄小蛇，用食指轻点对方的脑袋：“说，作为学长的爱宠，你一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快告诉我。”
　　沈清许觉得自己像个痴汉，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惦记着高岭之花的学长：“唉，暗恋可真是一件难事啊。”
　　随着沈清许的话语，白蛇的身体愈发僵硬。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沈清许丝毫不清楚自己的话对白蛇造成了多大的杀伤力：“小白，你是我最喜欢的蛇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赞美，小白微微歪了歪头，分叉的蛇信快速吐出，轻轻扫过她的指尖。
　　而这一切，都被玻璃柜里那双碧绿的眼睛尽收眼底。
　　莫莫看着下方人与蛇之间那近乎亲昵的互动，喉咙里发出极其低沉、压抑的呼噜声，尾巴尖危险地轻轻甩动。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嘶嘶”作响。

　　沈清许医院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两个人正在附近晃悠，神态鬼鬼祟祟的。
　　“二哥，那死猫就在这店里。”先说话的这个顶着一头黄毛，瘦瘦巴巴的，穿着露脐装，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它受了伤，还敢在外面晃悠。”接话的这个稍微高壮一点，深褐色头发，穿着也是寻常的T恤夹克，耳朵上打满了耳钉。
　　“我们今晚……”瘦黄毛眼神阴狠，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夹克男沉思片刻，正要开口，突然警觉地看向身后：“这里不安全，走！”
　　说完，便转身离开，一眨眼就消失了身形。

　　而在二人离开后，一个男人从对面的店铺里走出来，朝着沈清许医院的招牌打量良久。
　　这人五官硬朗而粗狂，浓眉大眼，体型高大健壮，是一种带着浓重男性荷尔蒙的帅气。
　　只见他鼻子奇怪地抽动着，随即戴上口罩。

　　已是傍晚，沈清许刚刚忙完，正准备点个外卖，就有人推门进来。
　　她原以为对方是客户，可他的手提箱里，看起来装的却不是宠物。
　　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气质沉稳冷峻，像一座沉默的山峰。
　　戴着口罩，只能看清一双有神的眉眼。

　　“请问是沈清许小姐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瞬间吸引了沈清许的注意。

　　“我是，您是？”沈清许站起身，有些疑惑。
　　“我是守庭私房菜的送餐员，许先生在我们店里点了一份餐品，说是送给沈小姐。”
　　“许朴？”沈清许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不过是治疗了一只小猫，这许朴未免有些大费周章。

　　可饭都送来了，沈清许却只好收下，免得为难送餐员。
　　送餐员放下食盒，却没有立刻离开。
　　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扫过整个诊所，目光在存放白蛇的抽屉和黑猫的玻璃柜上各有片刻的停留。

　　“沈小姐的店里，很‘热闹’。”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还好吧。”沈清许不知对方从何说起，虽然平日里几个小动物经常打嘴仗，可现在可全都很安静。
　　逗逗哼哼唧唧地摇着尾巴，显得尤其兴奋。
　　而此时，莫莫已经趁机从玻璃柜里出来，状若无意地用爪子勾着送餐员的鞋带，以至于原本打结的鞋带长长地拖在地上。

　　送餐员挪开脚，蹲下身，系鞋带。
　　沈清许这才注意到莫莫干了什么，她赶紧道歉：“哎呀不好意思。”
　　起身后，送餐员朝着沈清许笑道：“这只猫，很调皮啊，绝育了吗？”
　　沈清许忙道：“过几天，过几天一定给它噶蛋。”
　　这完全是个为了缓解尴尬的说辞，莫莫是有钱人家的猫，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决定要不要噶蛋。

　　莫莫：？？？
　　球球：好耶好耶！

　　送餐员无所谓地笑笑，与眼含怒意的黑猫对视一眼，走了。
　　门外停着一辆重型机车，送餐员一双大长腿跨坐在上面，看了眼清许宠物医院的招牌，才若有所思地离开。
　　作为送餐员来说，他的座驾有些过于拉风了。

　　莫莫瞪完送餐员又瞪沈清许：你刚才在说什么？
　　沈清许也看到小猫的臭脸，冲上去抱起它，却被小猫躲开了，躲开了。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人家鞋带解开干什么？”这小猫真是反了天了。
　　沈清许开始了老母亲式碎碎念：“我要不这么说，人家揍你怎么办？你说，要是人家是个坏人怎么办？”
　　莫莫依旧生气：他敢！
　　可气归气，这会沈清许再抱它，却是乖乖的，很受用。

　　街道上，送餐员骑着机车风驰电掣之际，胸前的通讯器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情况如何？”
　　“那群猴子今天又出现了。”扮作送餐员卫守庭回道。
　　“他们最近怎么这么活跃？”女声带着几分困惑。
　　“我还是觉得他们就是之前酒吧凶杀案的凶手。”送餐员说出这句的时候，心里有几分不甘，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凶杀案的证据。

　　“那两位‘大人物’安分吗？”女声岔开了这个话题。
　　“那位莫大少爷，正老老实实蹲在玻璃柜里当他的‘小猫咪’，装得挺像。”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那女声轻笑道：“这还是那个脾气出了名差的莫轩吗？”
　　随即她的语气又变得凝重：“妖界最近动作频繁，莫轩也因此受伤，这家医院可能会受牵连。”

　　“我会定期在这片区域巡逻，”卫守庭降低车速，视线朝街道两侧扫过：“只是这白斯音……”
　　“他的身份太敏感了，这人一向很守规矩，怎么这一次也？”女声有些疑惑。
　　“我倒是能猜到点什么。”卫守庭回忆起那张清丽淡雅的脸，确实很吸引人。
　　“哦？”
　　卫守庭的余光扫过暗巷里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停下了自己的机车：“不聊了，来活了。”

　　巷子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卫守庭，抱着一个包裹迅速消失在黑暗里，最后消失的，是一条又长又细的尾巴，正掠过肮脏的墙根。
　　“鼠妖吗？”卫守庭将机车停在路边，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这可是送上门的业绩。

　　宠物医院里，沈清许试图在电话里拒绝许朴这无底线的投喂行为：“您不能总给我送吃的，我不能收。”
　　“沈小姐，这不算什么的，您就安心收下。”许朴也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地劝。
　　两个人隔着手机，较起劲来。
　　“我不管，这没名头的事我不做，你要是再这么送，就把莫莫带走。”沈清许下了最后通牒。
　　她只是个寻常的医生，无功不受禄，这每日山珍海味的，她心里不踏实。

　　听到她这么说，医院里正互相较劲的小动物们都虎躯一震，除了紧张的莫莫，全都是幸灾乐祸的做派。
　　尤其是球球：“走咯，走咯。”
　　电话那头的许朴更是软乎下来：“听您的，我不送就是了。”
　　许朴心里苦啊，他就是想讨好未来老板娘，要是搞砸了，少爷不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把今天的饭钱转你，总共多少钱？”沈清许说着就要打开手机。
　　许朴语气有些无奈：“3888元。”
　　沈清许：……
　　吹过的牛皮可以收回吗？
　　忍痛转账3888元后，沈清许怀着一种“让我看看什么饭这么贵”的心情，打开了餐盒。

　　餐盒是质感极佳的木盒，分有三层。
　　刚一开启，一股复合而诱人的香气便扑面而来，不是浓油赤酱的蛮横，而是一种清雅醇厚、层次分明的交响。

　　里面的菜品造型别致，光看品相就叫人食欲大开，沈清许看着眼前这如同艺术品般的一餐，瞬间觉得那3888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感觉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进行一场味觉上的朝圣。
　　刚吃完一口，沈清许的眼睛就猛然一亮：好好吃！
　　这些食物不仅不是须有名头的以滥充好，也不是昂贵食材的堆砌，每一样都用最合适的烹饪方式做出最理想的味道。

　　作为前菜的鱼子酱配奶油脆塔，两枚小巧的脆塔。她轻轻咬下，塔壳在齿间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应声而碎，浓郁的奶香瞬间充盈口腔。顶部的鲟鱼子酱随之在舌尖被碾破，咸鲜的汁水“啵”地爆开，如同海浪拍岸般猛烈，随即又被底下微凉细腻的奶油温柔包裹，形成一种极致的反差享受。

　　这还只是前菜，主菜更是不同寻常。

　　沈清许吃得眼睛发亮，感觉自己每一个味蕾都在欢呼雀跃。她终于理解了“此物只应天上有”的含义。
　　她越吃越嗨，忍不住脱口而出：“好想知道出自哪位大厨之手，我要娶他回家！”

　　这么好吃的食物自己这辈子可能只能吃上一回，真是遗憾的人生啊。
　　黑猫冷眼看着沈清许这不值钱的模样：没出息。
　　白蛇满心都是对于不能让沈清许过上奢靡生活的歉意：对不起。

　　刚刚抓住盗窃犯的卫守庭：阿嚏！

　　夜晚，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沈清许的窗外。
　　路灯的光晕将人影透过窗帘照进来，延伸到沈清许的床上。
　　床上的沈清许闭着眼，睡得很沉。

　　那人试图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从里面反锁住了。
　　“哥，窗户锁住了。”其中一个瘦影子低声说道。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指尖轻点，就见窗户上的锁竟然凭空解开。
　　二人进了屋，站在沈清许床前。
　　原来，这俩人就是白天在附近踩点的黄毛和夹克男。

　　“哥，我们抓这个女人有什么用？”黄毛继续低声问。
　　那夹克男忍不住翻了白眼：叔叔死后，自己和这种蠢货表弟混在一起，简直太被悲惨了。
　　“嘘——”夹克男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正要上前，脚步突然顿住，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一道轻微的流水声。
　　是那只臭猫吗？
　　正想着，一道银灰色的身影闪进来，朝着他的面门突然袭来。
　　三人打作一团。
　　而床上的沈清许，依旧睡得安稳。
　　仔细看，就看到一个折射着五彩光晕的泡泡罩着她的床铺。
　　那泡泡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以至于沈清许根本听不到屋内的激烈打斗动静。

　　但是这动静唤不醒沈清许，却能招来其他人，黑猫和白蛇都已经赶了过来。
　　眼见着三只妖守在沈清许家中，夹克男深知不是对手，大喝道：“快走！”
　　那黄毛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却是个手脚灵便的，仗着瘦小一溜烟钻窗户逃跑了。
　　反倒是夹克男被那不知来历的男人纠缠住，又有黑猫追击，竟脱不开身来。
　　而白蛇看着床上的沈清许，身形竟然暴涨至十几米，将整个床缠绕住，用身体护住沈清许。

　　就在夹克男即将被抓住的当口，却见他身形一缩，变作一只猴子从那神秘男人手下溜走。
　　一个猛子扎出窗外，就这么要逃之夭夭之际，却被一只大手擒住。
　　窗户下方，正有卫守庭在守株待兔。

　　而这边，黑猫和白蛇一同盯着那个神秘男人：这家伙，想做什么？
　　根据对沈清许的观察，这家伙，最近几年应该一直潜伏在沈清许身边。
　　就在几人僵持之际，床上的沈清许传来了动静。

　　几个大妖纷纷闪退，除了拉开的窗帘，再没有任何异常。
　　沈清许感受着吹进来的凉风，疑惑道：“唉？我没关窗户吗？”
　　她的脚伸到床边的拖鞋，一步一步走向窗前，低头朝窗外看去，一切都很正常。
　　关好窗户，沈清许心里犯了嘀咕：总感觉，梦里好像自己的卧室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