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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异于季节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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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西域培育了一种奇药,可以促进花开,这倒不怎么稀奇了。”
宣少久满不在乎地说道,刚来到广尚县的时候他也很吃惊,但是看多之后便疲乏了,都是同一种花,同一个颜色,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看头了。
神长乐脑海中刚产生的疑惑便被宣少久这一席话给打消了。
或许是她多虑了。
“宣司职说一下你知道的与案件有关的事情吧?”
她所知道的就这两个,其中一个还与案件无关。
宣少久在脑海中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这些死者的剑伤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击致命。”
“仵作验尸后发现,尸体颈部右侧斜切,左端的伤痕较浅,由此我们推测他应该是一个左撇子。”
“但还有一个比较疑惑的点,左撇子左手持剑。应该右侧的伤口最多才是,但除了颈部的伤口,其他的伤口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这点他也感到非常奇怪,但这伤口下手果断,并不像刻意遮人眼目故意为之。
“确实奇怪,还有吗宣司职?”
神长乐将宣少久的话完完全全地记录下来。
“还有...”
“咚咚”
宣少久刚开口,门便被人敲响。
“司职,犯人李刚的口供送来了。”
“拿进来。”
供词被放在桌子上供众人观看。
“看来这李刚也是一个有苦衷的人儿啊!”
看完供词,宣少久忍不住摇摇头感叹道。
身世凄苦,家境贫穷,被人坑骗这才上山成匪。
“那他也该死。”“那他也该死。”
两道声音同时在宣少久耳边响起。
神长乐和卜时白相视一眼。
“神娘子,卜郎君何出此言?”
他有点不理解,这李刚不就是一个可怜人儿吗?
看宣少久如此疑惑,难得发言的卜时白又不再说话,神长乐开口说道:“身世凄苦,家境贫穷是他打骂儿女,出去赌导致。”
手指指在供词后面‘创业失败,被妻儿抛弃’的供词上。
大奇国国君思想开明,国家倡导外交,宣扬国民充分发挥才能,国库充盈,商业发展不再受限,除非是什么违法乱纪行为,不然维持生活没有问题。
“而这里,”神长乐的手指移向另外一处:“他在这里所说‘被纺衣坊刘老板坑骗钱财这才上山为匪’也不对。”
“刘老板去我们家药铺看过筋痹之症,当时正好碰到我爹娘来分店视察,爹娘同我讲过,这刘老板一看就是一个经常玩骨牌的人。”
神长乐收回手指:“再加上这李刚为匪期间抢劫杀人无数,强抢民女更甚,所以,他该死。”
随着神长乐话音落下,坐在她身边的卜时白赞同地点点头,跟他想得一样。
倒是另一边的宣少久傻了眼。
这竟然能从这几句话中看出这么多东西,倒是他肤浅了。
“这李刚作恶多端,倒是不少人想要治他于死地。”
供词铺满一整个桌子,密密麻麻列出来不少人。
“不,只需要从这几个入手即可。”
卜时白飞快的指了几处人名。
纺衣坊刘老板,镖局陈镖头,红娘钱娘子,绣坊孟绣娘的夫君,铁铺的老杨。
这几位确实是最可疑的,但是...
神长乐满脸无语的看向铁铺老杨后面放大加粗的‘神长乐家的卜时白’这几个字。
到底是谁让这么写的?什么时候卜时白成她家到了?
“录事在整理口供时会将犯人提到次数最多的人用更明显的标记标记出来。”
宣少久也注意到了后面这过于明显的字,便开口解释道。
“嗯,但还需要加上一个人。”
神长乐没怎么放到心上,反而指向另外一个名字‘香月戏班’。
“为什么要加上它神娘子?”
前面卜时白指的他理解,这几个人都明确说了是左手用剑之人,与被杀之人脖颈上伤口用力成都有相似之处,但这香月戏班倒是为什么?
“季蓝。”
卜时白开口说了个人名,神长乐继续补充道:“不知宣司职是否看过季蓝娘子舞剑。”
“看过怎么了?”
宣少久蒙蒙的点点头,季蓝娘子长得好看,舞剑更是绝美。
“她从舞剑开始到舞剑结束退场,用的虽是右手,但她是刻意改变了自己的惯用手。”
“在退场时,她先伸了左手,却又突然换成了右手。”
宣少久没有说话,毕竟他每次去看,真的只是去看,并不像神长乐一般观察的如此细致。
“其他死亡之人是否同李刚的三弟一样有仇恨之人?”
如果有,这调查范围便大了许多,同样的,可能得到的线索也就多了不少。
如若没有,范围是缩小了不少,同样的,有用线索也少了许多。
“没有。”宣少久回答的非常干脆:“都是一些无辜百姓,除了每日辛勤劳作,就连去听戏都需要赞很久的银两才去的起,哪有精力与人结仇。”
所以这也就是令人痛心的地方,无辜百姓,辛勤劳作,连日常放松的活动都少的可怜,却被贼人如此杀害。
一点都没有吗?
神长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依神娘子看我们该从何处查起呢?”
不知为何,宣少久觉得神长乐说话总有一种莫名让人信服的感觉。
“咚咚”
神长乐张了张嘴,还没有开始说话便再次被敲门声打断,家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子,纺衣坊刘老板前来拜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刘老板,来的正好。
看来她知道从何处查起了。
神长乐站起身,向着宣少久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妾认为李刚是一个很好的入口,宣司职觉得如何呢?”
看来神长乐内心已经有决策了。
“本官也这么认为。”宣少久点点头,有了这句话就相当于允许神长乐按照自己想法办案了。
“司职,妾先告辞了。”
这宣少久不愧是大理寺司职,不用她详细去说,就能理解她的意思。
见神长乐离开,卜时白也拿着剑跟了上去。
“卜郎君,等下见到刘老板还请保护一下妾的安全。”
“嗯。”
言简意赅,神长乐相信卜时白知道她说的什么。
靠近厅堂,一个正方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正方体旁边堆着几个箱子,伴随着众人越走越近正方体露出了他的样子。
“神娘子,好久不见了!”纺衣坊刘老板肥胖的脸上堆砌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见到神长乐来了,便立刻迈开腿艰难的向着她走过来。
“刘老板!”神长乐微微一笑,礼数周全的行了个礼。
她怎么不记得除了年幼时见过的那一次还有别的时候见过。
“神娘子!”
接近走到神长乐面前,刘老板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刘老板伸手想要拉住神长乐,但还没等到他靠近神长乐便被从旁边伸出的一把剑给拦住了去路。
即便剑未出鞘,却还是将刘老板吓了一跳。
“这是...?”
刘老板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他的视线从剑逐渐移动到持剑的卜时白脸上,紧接着又移向神长乐。
“神娘子这是何意?”
“卜郎君,这是自家人,还不退下!”
神长乐佯装生气,示意卜时白将剑收回来。
都有商人之名,可不是‘自家人’,只是与刘老板不同,她只做合法交易罢了。
神长乐内心不屑一笑。
“刘老板,卜郎君刚来家里,不懂这些,还请见谅。”
刘老板见神长乐态度如此之好也不好再发作:“神娘子可得好好管教下人了。”
他怎么看不出来神长乐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一黄毛丫头倒还能真让他怕了不成。
神长乐笑了笑,她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自然不用回话。
“神娘子,这是你在我的店里订的衣服,你查查看,对不对?”
刘老板的侍从在他说完话的瞬间,便将一纸清单给神长乐呈上来。
“不用,”结果清单,神长乐顺手塞给了一旁的芫华:“刘老板都亲自来送了,怎么还能有错不成?”
芫华招呼家丁将衣服运下去送到几个人的房中。
“刘老板此次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我订的衣服吧?”
坐在主位,神长乐端起茶杯又将其放下。
这衣服已经送到了,这茶也喝了,还在这不走,定是等她先说了。
“神娘子料事如神,刘某此次特意前来是为了给神娘子送请柬的。”
刘老板从怀中拿出一封印着花瓣的鎏金请柬,身旁的小厮及时接过递到神长乐面前。
商人聚会,这倒有意思,将请柬合上,随后递给一旁的卜时白。
“神娘子意下如何?”
“此次聚会,我特地邀请了目前广尚最火的舞女季蓝进行演出,神娘子可不能拒绝我的好意啊。”
这次聚会必定要坑这神长乐一笔。
以往的神家,他费尽心思想要合作都没有成功,如今神家原家主都已经没了,就凭着神长乐这黄毛丫头,不成气候。
“是吗,那妾理当前去看看。”
“那妾便在此感谢刘老板了。”
神长乐拿起早已被她把玩的凉透了的茶杯,以茶代酒一口喝掉。
见神长乐如此爽快,刘老板也拿起茶杯,身旁的小厮立马为他添上新茶,一口饮下。
“刘老板,七日后见。”
送走刘老板,屋外的天也完全黑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