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搞科研》林语宁

95、诺奖3

　　时间：12月10日下午
　　地点：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厅

　　蓝厅与金厅交相辉映，管风琴的乐声庄重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百年学术荣光的重量，来自全球的顶尖学者、王室成员、政要名流齐聚一堂，男士礼服笔挺，女士裙裾生辉。

　　叶濯缨坐在前排获奖者席位上，身着那身清华老裁缝精心制作的中式礼服，深青色缎面，立领盘扣，衬得他身形挺拔，面容在璀璨灯光下愈发清俊沉静。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前方，偶尔与坐在亲友区的汤睿视线交汇一瞬。汤睿穿着经典的Tom Ford黑色丝绒礼服，嘴角带着一贯的从容笑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颁奖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当轮到物理学奖时，全场响起了格外热烈的掌声。

　　叶濯缨在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面前微微欠身，从这位慈祥的君主手中接过了那枚金质奖章和证书。奖章沉甸甸的，闪耀着跨越世纪的智慧之光。

　　按照流程，他应该发表获奖感言。

　　他调整了一下话筒，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德高望重的面孔，用清晰而冷静的中文开场：
　　“感谢诺贝尔奖委员会对这项工作的认可。探索宇宙的终极规律，是理性之美对人类好奇心的馈赠。”

　　他简要地感谢了清华大学、他的团队，语气是标准的学术致谢，平稳无波。亲友区内，叶濯舟微微颔首，赵文嘉紧张地攥着拳头，程宥文眼眶微湿，叶守拙背脊挺得笔直。

　　感言似乎即将走向尾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年轻的天才将以他一贯的冷静风格结束发言时，叶濯缨的话锋，毫无征兆地，转了。

　　他的目光，越过层层人群，如同精准定位的坐标，牢牢锁定了第一排那个穿着丝绒礼服的男人。

　　“但是，” 他声音依旧平稳，却透过麦克风，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错辨的郑重，“今天，在这里，在这个代表着人类智慧最高荣誉的地方，我想完成一个对我个人而言，更为重要的承诺。”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一种微妙的预感在空气中迅速弥漫。镜头敏锐地捕捉到了汤睿，他脸上的从容笑意微微凝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在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惊愕的目光中，叶濯缨做了一件让整个音乐厅、让所有通过直播观看典礼的观众，永生难忘的事情。

　　他从容地将手中的诺贝尔奖章和证书轻轻放在讲台上。

　　然后，他右手伸向中式礼服的内袋，取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

　　“砰——” 不知是谁的酒杯失手滑落，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叶濯缨面向汤睿的方向，在全世界的注视下，缓缓地、坚定地，单膝跪地。

　　音乐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更深的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连王室成员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打开戒指盒，一枚设计简约至极、却光芒内蕴的铂金戒指静静躺在其中。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望着那个比他大九岁的爱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汤睿，这一路走来，你始终在我身边，守护我，支持我。但我不想永远只做被你庇护在身后的那个人。”

　　“今天，我站在这里，以诺贝尔奖得主的身份，请求你。”

　　“让我作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 “让我作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

　　这句话，如同最精准的数学公式，击碎了所有关于年龄、地位、性别的世俗偏见与藩篱。它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最平等、最赤诚的邀约，是在人类智慧的巅峰之上，对爱情最极致的加冕。

　　镜头死死对准汤睿。

　　那个在商海沉浮中永远冷静从容的亿万富豪，此刻，眼泪瞬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他甚至没有去擦拭，只是怔怔地看着台上那个跪在聚光灯下、捧着戒指的年轻爱人。

　　他没有丝毫犹豫。

　　在满场震惊、茫然、乃至不解的目光中，汤睿站起身。他的步伐很稳，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正经历着如何的惊涛骇浪。他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那个属于他的诺贝尔奖得主，走向那个向他许下一生承诺的男人。

　　他走上台，来到叶濯缨面前。

　　四目相对，万千言语，尽在不言中。

　　汤睿伸出手，从戒指盒中取出那枚戒指。他的手颤抖得如此明显，以至于在将戒指套上叶濯缨左手无名指的那一刻，几乎有些笨拙。但他最终还是成功了，戒指稳稳地戴在了叶濯缨的手指上，尺寸完美。

　　他紧紧握住叶濯缨的手，将他拉起来，然后，在全世界面前，用力地、紧紧地将他的年轻爱人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台下在片刻的死寂后，如同积蓄了太久力量的火山，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掌声，起初带着惊愕，旋即化为动容，最后充满了由衷的祝福。这掌声，不仅献给一位科学巨匠，更献给这份冲破一切藩篱、勇敢而真挚的爱情。

　　叶濯缨在汤睿耳边低声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现在，我们并肩了。”

　　汤睿闭着眼，泪水未干，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在他耳边回应，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
　　“一直如此。”

　　科学的王冠与爱情的戒指在此刻交相辉映，照亮了整个世界的夜空，也成为了诺贝尔奖历史上，最动人心魄、最难以复制的传奇一幕。

　　在亲友区，赵文嘉已经跳起来疯狂鼓掌，叶濯舟紧紧握住顾兆和的手，程宥文靠在叶守拙肩上流泪，而一向严肃的叶父，眼底也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水光。裴行之微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果然是他的风格”。顾维恕则早已红了眼眶，用力地拍着手。

　　这一刻，斯德哥尔摩的冬天，因为这场在至高荣誉殿堂里的求婚，变得无比炽热和永恒。

　　在叶濯缨说出“堂堂正正站在你的身边”时，汤睿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即停止了跳动。

　　世界的声音在瞬间褪去，鎏金大厅的辉煌、周遭惊愕的目光、甚至摄像机刺眼的灯光，都化作一片模糊的背景。他的视野里，只剩下台上那个手握诺贝尔奖章、目光灼灼望着他的年轻人。

　　“让我作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地、与你并肩共度余生。”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汤睿经营多年的、成熟稳重的亿万富豪外壳。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试图压制住那即将冲口而出的哽咽，但滚烫的泪水却背叛了他，迅速盈满眼眶，决堤般涌出，沿着指缝和手背滑落。

　　他不是没有预感。从叶濯缨坚持要他盛装出席，从少年这几天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眼神里，他捕捉到过一丝不寻常。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曾经需要他羽翼庇护的弟弟，会选择在这里，在这一刻，以这样一种方式，完成一场如此石破天惊的告白与求婚。

　　五年前，那个20岁的青年从绑匪手中救出他后，曾在他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用带着少年人气却无比认真的声音说：“汤睿，等我。等我足够强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配站在你身边。”

　　他当时只当是少年人情急之下的誓言，摸摸他的头，说“好”。

　　原来，他一直记得。

　　原来，他一直在用这五年，用一个个震惊世界的奖项，用这顶学术界至高无上的王冠，来铸造他的“聘礼”。

　　这哪里是聘礼？这分明是一个天才倾尽所有、用整个物理宇宙作为背景板，为他写下的最极致的情书。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台上那个身影，那个他深爱着的、骄傲又固执的灵魂。他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那是在面对世界级难题时都未曾有过的情绪。

　　汤睿再也无法抑制。他放下手，任由泪水流淌，在全世界面前，露出了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灿烂的笑容。他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点头，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我愿意。

　　我怎么会不愿意？

　　他看见叶濯缨在看到他的点头后，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比诺贝尔奖章更璀璨的光芒，那紧绷的肩线也几不可查地松弛下来，露出了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夹杂着惊叹和祝福。

　　汤睿在一片喧嚣中站起身，没有理会周遭的一切，径直走向颁奖台。他步伐稳定，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他走上台，在国王、评委和全球目光的注视下，张开双臂，紧紧地、用力地拥抱了他的年轻人。

　　他将下巴搁在叶濯缨的肩上，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却又无比清晰地说：

　　“傻瓜……你早就堂堂正正地站在我心里了。”

　　“以后，我们一起站着。”

　　叶濯缨回抱住他，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

　　那一刻，诺贝尔奖的荣耀归于世界，而这份在巅峰之上坦荡无畏的爱意，只属于他们彼此。汤睿知道，从今往后，他身边的这个位置，将永远由这个用宇宙法则向他求婚的男人，堂堂正正地占据。

　　颁奖典礼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复杂难言的震撼中缓缓落下帷幕。当流程结束，宾客开始有序退场或相互致意时，一幕更为引人注目的情景发生了。
　　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与王后西尔维娅，在礼官的小心引导下，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面带温和而郑重的笑容，径直走向了今晚风暴的中心——叶濯缨与汤睿所在的位置。
　　年轻的诺奖得主已经重新戴好了奖章，手中拿着证书，与汤睿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无名指上同款的铂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含蓄而坚定的光芒。他们正准备与家人汇合，看到国王与王后走来，便停下脚步，微微欠身致意。
　　“尊敬的国王陛下，王后陛下。” 叶濯缨用清晰的英语问候，语气依旧平静，但比在台上时多了一丝对长者和东道主的敬意。
　　国王陛下首先向叶濯缨伸出手，与他紧紧相握。这位见惯世面的君主眼中充满了赞赏与慈祥：“叶教授，再次恭喜你。你的工作，为人类理解宇宙打开了全新的一页。今晚，你让我们所有人都见证了一场思想的盛宴。” 他的目光真诚，带着对顶尖智慧的尊重。
　　“谢谢您，陛下。探索未知是科学家的使命。” 叶濯缨谦逊回应。
　　接着，国王的目光转向了叶濯缨身边的汤睿，他同样郑重地向汤睿伸出手。这一举动，本身就蕴含了超越常规的认可。
　　“汤先生，” 国王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看着汤睿，又看了看他与叶濯缨紧握的手，以及那枚崭新的戒指，微笑道，“请允许我，以及我的夫人，向你们二位表示祝贺。不仅仅是为了诺贝尔奖，更是为了……”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最终选择了那个古老而永恒的词汇，“……为了 Love（爱情）。”
　　王后西尔维娅殿下此时也优雅地上前一步，她身着典雅的晚礼服，笑容温暖而富有感染力。她先对叶濯缨说：“叶教授，你的勇气与你的智慧一样，令人惊叹。” 然后，她亲切地握住汤睿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亲爱的，你此刻的幸福光芒，几乎要盖过斯德哥尔摩的星光了。祝福你们。”
　　汤睿虽然眼眶还带着些许湿润后的微红，但此刻已完全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挚：“非常感谢陛下和殿下的祝福。这对我，对我们，意义非凡。”
　　国王陛下似乎颇为感慨，他看了看眼前这对年龄、领域各异，却因爱与智慧紧紧相连的伴侣，用一种近乎长辈的语气对叶濯缨说：“叶教授，你知道吗？在诺贝尔的历史上，我们见证过太多的智慧闪光，但像今晚这样，将科学的巅峰与人类最真挚的情感如此完美、如此勇敢地结合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你不仅证明了公式，也诠释了人心的力量。”
　　王后也含笑补充：“这会是诺贝尔奖历史上，一段被永远铭记的佳话。爱情与科学，本就是驱动人类世界最美好的两种力量。”
　　短暂的交流充满了温暖与尊重。国王与王后并未过多打扰，在再次表达祝贺并与随后赶来的叶家父母、汤睿的亲友们简短致意后，便在随从的陪同下优雅离去。
　　他们的到来与祝福，如同为今晚这场惊世骇俗的求婚，盖上了来自最高礼仪场合的、充满人性温度的认可印章。
　　望着国王与王后离去的背影，汤睿紧紧回握住叶濯缨的手，低声笑道：“这下好了，连瑞典王室都认证了。”
　　叶濯缨侧头看他，眼底是他熟悉的、带着些许清冷，却唯独对他融化的温柔：“他们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就是——他，叶濯缨，以诺贝尔奖为聘，在全世界面前，为自己和所爱之人，赢得了最无可辩驳的并肩而立的资格与祝福。

　　场景：斯德哥尔摩顶级酒店套房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轻轻合上，将外面世界的喧嚣、闪光灯与雷鸣般的掌声彻底隔绝。

　　套房内只亮着几盏暖黄色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家具的轮廓，窗外是北欧静谧的夜空和城市的点点星光。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同一瞬间，那在领奖台上维持了数小时的、紧绷的、属于“叶教授”和“诺奖得主”的完美外壳，在汤睿面前轰然碎裂。

　　叶濯缨猛地转身，将汤睿用力抵在门板上，动作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急迫，却又在最后关头用手掌垫在了他的脑后。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沉甸甸的诺贝尔奖章，金属的棱角硌在汤睿的腰侧，带来微凉而坚硬的触感。

　　他没有给汤睿任何说话的机会，低头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带着珍视的、温柔的缠绵，而是充满了太多复杂而汹涌的情感——是五年隐忍等待后终于得以宣示的占有，是站在世界之巅却只为一人心潮澎湃的激动，是兑现诺言后的如释重负，更是将全部未来交付出去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吻得又深又重，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刚才在台上无法言说的千言万语，尽数渡入对方的口中、肺腑、灵魂深处。奖章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两人之间，与唇舌间滚烫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汤睿在最初的微怔后，立刻给予了更热烈的回应。他松开一直攥着的、已经有些发皱的西装前襟，双手环上叶濯缨的脖颈，仰头承受着、并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尝到了自己之前留下的咸涩泪水，也尝到了叶濯缨那份不容置疑的爱意和强势。

　　空气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快要耗尽，叶濯缨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却依旧紧紧抵着汤睿的额头。他喘息着，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尚未平息的巨浪。

　　他看着汤睿被吻得殷红湿润的唇瓣，看着他那双平日里沉稳从容、此刻却泛着水光迷离的眼睛，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气息灼热地拂在汤睿脸上，“你，是我的了。”

　　汤睿看着他，看着这个刚刚征服了物理世界、此刻却像个讨要最终确认的孩子般的男人，心尖软得一塌糊涂。他勾起唇角，用指腹轻轻擦过叶濯缨微微肿起的下唇，眼神宠溺而坚定：

　　“嗯，你的。”他低声回应，如同最郑重的誓言，“从来都是。”

　　话音未落，叶濯缨的吻再次落下，比刚才更多了几分失而复得的缠绵与确认。这一次，那枚象征着至高荣誉的奖章，被他随手、却郑重地放在了入口的玄关柜上，与他们的外套放在一起。

　　今夜，它的使命已经圆满完成。而此刻，以及往后余生，他只想紧紧拥抱住他唯一的、真正的奖赏——他怀里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