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四个人，就我是直男！》栖理

15、舞会结束了

　　“有一根弦断了。”徐图之低声道。

　　“啊？”罗璟三人都愣住了。

　　“早上出门前检查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徐图之蹙眉道。

　　“琴包一直桌子上，会不会被人碰到了？”罗璟道。

　　“能接上吗？或者有备用弦吗？”李俊阳问。
　　“接起来需要时间，而且不一定能调到最佳音色。我没带备用弦。”徐图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女生们已经沾到了舞池中央，只等他这个“伴奏”了。

　　“没关系，可以先表演其他节目。”何夕一副从容之色。他向主持人打了个手势，主持人忙过来问怎么了。

　　“先表演其他节目吧，二胡弦断了。”何夕语气平静，在主持人听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主持人反应很快，立刻拿起话筒走到舞池中央，笑容不改：“同学们稍安勿躁，我们的小小艺术家遇到了一点技术调整。为了保证最佳演出效果，我们先欣赏下一个节目——由机车学院带来的相声《与你共舞》，大家掌声欢迎！”

　　外院的女生们退下，相声演员们上前。

　　片刻的骚动后，相声演员开始了他们的表演，笑声重新响起，但仍有不少目光好奇地投向正在检查二胡的徐图之。

　　徐图之正想尝试将断弦接起，何夕忽然低声道：“别接了，我车里有一把二胡。”

　　徐图之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旁边的罗璟和李俊阳也都听见了。罗璟一愣，嘴巴微张，看看何夕，又看看徐图之——师兄的车里怎么会刚好有二胡？这也太巧了吧？

　　而且……怎么感觉师兄在图图的事情上，总是出现得这么“及时”？

　　李俊阳倒是立刻笑了：“那真是太好了！图图，快跟师兄去拿吧，别耽误了后面的节目。” 他轻轻推了徐图之一下。

　　徐图之还处在惊讶中，愣愣地看着何夕。

　　何夕解释道：“上次陪我妈妈逛乐器行，她看中了一把，我觉得音色不错，想起第一次听你拉二胡，就顺带买了一把。”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徐图之，“觉得应该适合你。”

　　这……
　　徐图之心头涌起一丝异样之感。但被他很快强压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节目。同学们辛苦排练了那么久，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表演不了。

　　他点点头：“谢谢师兄。”

　　“走吧。”何夕示意他。徐图之将断了弦的二胡交给李俊阳，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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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阳，”罗璟瞅着二人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觉不觉得……师兄对图图太好了，好得过分？”

　　“有吗？师兄对我们两个也挺好的呀！”李俊阳看着手里的二胡笑道。

　　“嗯……”罗璟咂咂嘴，“我觉得……不太对劲！”

　　李俊阳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何夕和徐图之一前一后走出喧闹的会场，步入相对安静的图书馆楼梯间。灯光是声控的，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亮起，又很快暗下去。

　　何夕放慢脚步，徐图之和他并排。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一下，又一下。这个距离，何夕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似乎也扩大了，混合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一个劲儿往徐图之鼻子里钻。

　　徐图之忍不住扭头看他，白色中山装挺直，肩线利落。灯光明明灭灭，在他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彼此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空气仿佛变了味儿，夹杂着一种微妙的东西。

　　“马上到了。”何夕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显得格外清晰。

　　“嗯。”徐图之低低应了一声。

　　二人走到停车场，何夕从后座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二胡包递给徐图之。包是深蓝色的丝绒材质，触手温润，上面用银线绣着简洁的云纹。

　　徐图之接过来，打开琴包。里面躺着一把紫檀木二胡，琴筒光滑油亮，琴杆笔直，蟒皮纹路清晰均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指尖拂过琴弦，试了试音准——竟然分毫不差，音色清亮圆润，跟他原来那把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e

　　“这……”徐图之抬眼看向何夕，“这琴……太贵重了。”

　　“喜欢吗？”何夕柔柔笑问。他的目光落在徐图之琥珀色的瞳孔里，似乎在期待从那里能迸发出某种他期待的情绪，譬如——欢喜。

　　“嗯。”徐图之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又拨了一下弦。他确实是喜欢的，作为一个拉二胡的人，很难不对这样一把好琴心动。

　　但随即……那份异样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师兄真的只是“顺带”买的吗？

　　“时间不多了，先回去吧。”何夕语气如常地提醒道，“表演要紧。”

　　徐图之定了定神，将琴仔细收好：“好。”

　　回去的路上，气氛似乎比来时更微妙。两人并肩而行，距离依旧很近，但谁都没再说话。徐图之抱着琴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丝绒的纹路，脑子里有点乱。何夕则脸上带笑，目视前方。

　　走到会场入口处时，何夕忽然停下了脚步。徐图之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向他。

　　“图图，”何夕转过头，声控灯恰在此时亮起，清晰地照见他眼中近乎直白的专注，“待会儿好好表演。”

　　他语气平静，带着惯常的温和，但那双眼睛里的温柔，让徐图之心头的那丝异样之感又浮了上来。

　　“我会的。”徐图之听到自己这样说。

　　何夕弯了一下嘴角，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会场。徐图之跟在他身后，抱着琴包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此时，相声节目刚好进入尾声。看到徐图之抱着新的琴包回来，主持人立刻会意，在相声结束后无缝衔接地报幕：“感谢同学们的精彩表演！现在，让我们再次期待——古典舞《采薇》，伴奏：徐图之！”

　　灯光暗下，又缓缓亮起，聚焦在舞池中央。几位外院的女生已摆好起势，衣裙如云。徐图之在侧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琴筒置于腿上。

　　徐图之凝神静气，手腕一沉，琴弓稳稳搭上琴弦。

　　第一个音符流泻而出，清越悠长，如初春融化的第一缕溪水，瞬间将整个会场带入了《诗经》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意境。

　　舞蹈随着乐声翩然展开，而徐图之的演奏，前所未有的投入与流畅。那把陌生的琴在他手中，仿佛早已有了默契，每一个揉弦、每一次运弓，都精准地传递着曲中的情思。

　　琴声渐急，舞蹈也随之飞扬。徐图之闭了闭眼，将所有杂念抛开，只余指尖与琴弦的对话。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收止，余韵袅袅。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女生们谢幕，徐图之也起身致意。他的目光扫向场边的三人，他们正随着众人重重鼓掌。何夕的笑容里，似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接下来，是第二轮舞蹈时间。在“three, two, 恰恰, one”的节拍中，同学们越来越放松。这轮舞蹈结束，有不少人已经加上了微信。

　　当然，“F4”加的微信最多。

　　再接下来，又是两个院轮流表演节目。他们四人的串烧表演直接将现场的气氛推到顶峰。

　　恰在此时，欧院长和韦老师来了。他们特意选在舞会进入尾声的时候来，就是怕他们来了让学生们拘束。他们悄悄站在外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看着外院的“四只大熊猫”又唱又跳。

　　舞池中央，正是“F4”串烧表演的高潮部分。罗璟的街舞炸翻全场，李俊阳和何夕接续的深情演唱引来阵阵尖叫，徐图之似乎也疯狂了，一把二胡在他手里奏出了花。

　　当时排练的时候，罗璟说让他做一个甩琴弓的动作，他当时还不以为然地拒绝了，没想到此时竟情不自禁，琴弓在他手中狂野地舞动着。

　　……最后的收尾，四人重新站定，随着音乐节拍做出一个干净利落的齐舞动作，定格在灯光下。

　　掌声、欢呼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这帮小子，还真行！”欧院长忍不住赞道，眼里满是骄傲。韦老师也频频点头。

　　表演结束，主持人激动地再次上前，正要宣布下一个环节，眼尖地瞥见了后方的两位老师，连忙拿起话筒：“同学们，请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欧院长和韦老师！”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了过去，掌声更加热烈起来，还夹杂着善意的起哄声。欧院长笑着摆摆手，和韦老师一起走到了前面。

　　“同学们玩得开心吗？”欧院长接过话筒，声音洪亮而亲切。

　　“开心！”众人齐声回应。

　　“看到大家这么有活力，这么融洽，我和韦老师都特别高兴。”欧院长笑道，“今天这个舞会办得好，不仅展示了我们两院同学的风采，更促进了大家的交流。”

　　韦老师在一旁补充道：“刚才的表演我们都看到了，非常精彩！机车学院的同学个个英挺轩昂，骨子里透着担当与锐气。当然，我们外院的女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尤其是我们学院的‘F4’，表现得很棒！大家把掌声再次送给他们！”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和掌声，罗璟在一旁夸张地鞠躬，李俊阳笑着挥手，何夕和徐图之则相对内敛地点头致意。

　　欧院长接着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和韦老师就不多耽误大家。最后，祝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友谊长存，学业进步，继续展现我们年轻人的风采！舞会继续！”

　　随后是最后一段自由舞时间，音乐变得更加轻快浪漫。许多刚刚结识的舞伴再次步入舞池，大胆的同学直接去邀请心仪的对象。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躁动。

　　“F4”周围当然不乏邀约者，但他们四人默契地聚到了一起，暂时谢绝了邀请，拿起饮料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

　　“院长和韦老师居然来了，还好我们没掉链子。”罗璟灌了一口奶茶，长出一口气。

　　“你今天跳得那么卖力，能掉链子吗？”李俊阳揶揄他。

　　“那必须的！”罗璟挑眉，随即又看向何夕和徐图之，“不过幸好师兄准备了备用二胡，否则图图就掉大链子了！”

　　何夕笑了笑，看向徐图之：“主要还是图图临危不乱。”

　　徐图之摇摇头：“是师兄未雨绸缪。” 他手里还抱着那把紫檀二胡，指腹轻轻摩挲着琴筒边缘。

　　何夕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又移开，笑了笑，看向舞池中旋转的灯影。

　　罗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碰了碰李俊阳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李俊阳只是笑笑，吸了一大口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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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会进入尾声，主持人宣布了最后一个集体舞环节，并提醒大家别忘了活动结束后，学生会的采访。

　　音乐再次响起，是一首活泼的音乐，集体跳兔子舞。后面的人搭着前面人的肩膀，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

　　徐图之前面是罗璟，后面是何夕。何夕的手掌温暖，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衣料，徐图之能感受那掌心的温热，一点一点地往他的身体里渗……

　　音乐渐弱。舞会正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