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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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全力发动禁锢力场准备给“斯巴达克斯”致命一击的海牙尼迪，突然察觉到机甲核心传来极其突兀的细微震颤。
这震颤放大了平衡陀螺仪校准系统里，那无法被消除的千万分之三固有偏差。
此时此刻，这千万分之三的偏差被放大了一个小数点位，直接导致关键能量回路节点出现滞涩，同时引发连锁反应。
禁锢力场莫名其妙产生了一个无法被仪器检测到的、转瞬即逝的漏洞。
对于毕加索这样的顶级军雌，这已经足够。
毕加索敏锐的战场直觉捕捉到了这昙花一现的机会。
“斯巴达克斯”动力全开，机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近乎违背物理规律的小角度扭动，像是游鱼般从力场最薄弱的那一丝缝隙中滑了出去。
同时，他将因此产生的所有势能集中于腿部推进器，一记凶狠无比的蹬踏，重重踹在“赫拉克勒斯”因为修正偏差而暴露出的腹部能量管。
“砰——喀啦！”
清晰的金属断裂声在真空环境下通过机甲本体传导入驾驶舱。
“赫拉克勒斯”庞大身躯被踹得向右侧歪斜翻滚出去，划出一道狼狈的直线轨迹。
巨大的共振嗡鸣让海牙尼迪不得不虫化部分躯体以保护听觉感受器官。
毕加索没有乘胜追击，他停止扩大战果，指挥“斯巴达克斯”迅速回撤，企图撑开生态盾堵上指挥舱右侧出现的漏洞，以保证脆弱雄虫的生命安全。
真空生态向指挥舱渗透，环境压力远超雄虫负荷，厄比斯走向舰外的步伐却没有停止。
察觉到毕加索的意图，厄比斯侧头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毕加索了然了厄比斯的指令，尽管这与他“保护雄虫生命安全”的首要原则相悖，尽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是厄比斯的指令就是直接而深刻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停下动作，撤销自己的行动。
“斯巴达克斯”停在乌埃特号右侧不远处，一动不动。
毕加索任由厄比斯走出指挥舱，走进太空。
真空之中，寂静无声，时间的流速都好像变得滞涩，时光仿佛被拉长。
厄比斯踏出舰体。
没有防护服，没有外置呼吸装置，也没有和高阶雌虫一般抵抗短时间真空环境激发出的生物能量场微光。
厄比斯就那样，穿着白色毛绒套头衫与长裤，黑发在真空中不受重力约束微微浮动，如生长在水中的古老藻类植物。
她脚下没有任何可见的支撑平台或力场波纹，仿佛现行宇宙的物理法则在她身上都放宽了条件。
她闲庭信步般，踏出乌埃特号那因她一言而气化消失的舱壁边缘，立于两尊黑色巨兽之间。
“斯巴达克斯”由攻击转为绝对的防御姿态，他要在一切可能存在的突发状况下，保证面前雄虫的生命安全。
海牙尼迪控制住“赫拉克勒斯”的翻滚，迅速调整状态。机甲腹部能量管的损伤警报声在驾驶舱内回荡，他暂时屏蔽了那些刺耳的声音。
海牙尼迪一头暗紫色短发略显凌乱，被发梢遮挡的琥珀色眼瞳因为愤怒变换为淡蓝色，瞳孔闭成一道横线，他透过“赫拉克勒斯”的视觉，死死锁定着那道白色身影。
黑色机械巨兽之间，那身影渺小得如同尘埃，却又以无法言明、不可忽视的绝对存在感，成为了此时此刻这片虚空的“中心”。
只是看到的第一眼，海牙尼迪就确认这就是他此行的目标——那位被圣堂流放却又以坚决的态度期望召回的雄虫。
雄虫微微抬头，目光穿过真空、穿过“赫拉克勒斯”厚重的金属躯壳，精准地“找到了”海牙尼迪。
视线交织的瞬间，海牙尼迪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他的骨血、他的每一个细胞、组成他遗传物质的每一个分子都在那道目光的笼罩下剧烈颤抖着。
“靠近他！靠近他！”无法遏制的欲望在脑海叫嚣，海牙尼迪躯体出现非主动虫化，他在坠向失控。
凭借规避危险的肌肉记忆，他操纵“赫拉克勒斯”抬起右臂，校准武器，重型中子炮黑黢黢的炮口朝向令他失控的源头。
重型中子炮蓄能就在呼吸间，“斯巴达克斯”挡在厄比斯身前。
厄比斯的嘴唇微动，真空中没有声音的传播介质，但她的话语却清晰无误地直接于毕加索和海牙尼迪的意识深处响起。
“此地，禁止一切攻击。”
“赫拉克勒斯”刚刚凝聚的炮口光芒，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海牙尼迪感受到一阵奇异的“空荡”感。他的战斗意志伴随攻击本身被消解。
此时星网直播间的弹幕一片哗然。
【从旁边舰艇上走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雄虫阁下？】
【怎么可能？？？高级雌虫都不一定能抗住的真空环境怎么可能有雄虫阁下？？？】
【这是怪物吧……这一定是怪物！听说有些深渊种会拟态为雄虫……】
【要是深渊种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会有两台黑色涂装出现在这儿。】
【但是拜托，你没看到其中一台黑色涂装一直是保护姿势么？而且明显做出攻击动作的另一台黑色涂装也熄火了？】
【深渊种这么强？能控制高阶雌虫？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宁可相信是深渊种都不信是雄虫阁下？】
【@啊对对对 对，宁可相信是深渊种都不信是雄虫阁下！】
【兄弟们，网管好像没了哎，你们发现没？讨论雄虫阁下这种限制级话题竟然都没封号！】
【流量太大被挤掉线了——来自内部消息。】
【报！我刚对着创生之眼门户网站上公开的照片一个个看了，没有阁下长这样！】
【我就说是深渊种！】
【@不想爬楼 有没有可能是未成年雄虫阁下？】
【@啊对对对 宁愿相信是未成年雄虫阁下都不相信是深渊种？】
突然，直播间画面出现了不正常抖动。
【等等，那个深渊种是不是……扭头看向我们了？】
【不是为啥这么清晰，我记得直播间架的镜头在庞贝星对地轨道上吧，那不挺远的么？怎么被发现的。】
【假的吧！】
【@不想爬楼 你痴呆吧，这都感受不到，那眼神出来我后背虫纹直接炸了！】
【我滴个深渊，我差点跪了！】
【差点跪+1】
【差点跪+2】
【差点跪了+3】
……
复制党还在跟风，直播间却骤然漆黑一片。
【？？？？？？】
【断了？信号呢？还是我卡了？】
【不是卡了，我切了三个备用节点都是全黑。】
【@虫网监察组 这位大爷刚才突然显示上线，应该是最高权限强制断流】
【不就是个深渊种，有啥不能看的？】
【@不想爬楼 你脑子里是水么？都这样了还信是深渊种？】
【这种级别的强制断流，怕不真是雄虫阁下？？？】
【呵呵！】
【弱弱问，有虫录屏么？想看回放。】
【想要录屏】+1
【想要录屏】+2
【想要录屏】+3
……
【想要录屏】+9999
【……录不了，我刚才试了，录制文件里只有一片噪波。】
【……】
在长达三分钟黑屏与弹幕混乱刷屏后，直播间画面突然恢复，但出现的并非先前的战斗画面，而是一篇行文严肃、带有虫网监察组徽记的官方通告，以机械合成音朗读：
【虫网监察组全域公告】
致所有星网用户：
您刚才所目睹的，是由军方特别战术研究局与星网娱乐部联合制作的“深空危机应对”全沉浸式演习节目的一部分。该节目旨在测试公众对突发深空事件的舆论，并展示最新全息投影与战场环境模拟技术。
节目中出现的所有生物个体、机甲、物理现象等均由最新全息模拟技术呈现，并非真实。请广大用户理性看待，勿要恐慌，不信谣，不传谣。
对于在直播期间持续发布限制级话题、制造恐慌、传播不实信息的用户账号，监察组已进行全程记录，并依据《星网安全法》与《雄虫信息保护特别条例》进行溯源处理，处罚结果将于三个工作日后公示。
望广大用户自觉遵守网络秩序，共同维护清朗空间。
——虫网监察组
公告出现的同时，直播间被更汹涌的弹幕浪潮淹没。
【哈？？？？节目效果？？？？】
【我特爹基因链的震颤也是节目效果？？我精神海的共鸣也是特效？？？】
【最新全息投影技术能隔着屏幕让我差点跪下？】
【军方特别战术研究局？你报一下毕加索军上将和海牙尼迪上将的军籍号？他俩同意当演员了吗？】
【什么叫联合制作？断流的时候怎么不说？信号被看没了也是剧本？】
【还记录还处罚呢？来啊！我把刚才的感受写一万字报告上交议会！你们先解释一下“赫拉克勒斯”的损伤模拟为什么那么逼真？！】
【三个工作日后公示啊……是打算连夜制造演习证据了吧！】
【我不信！那个存在的感觉绝对是真的！技术模拟不出那种触及本质的感觉！】
【呸呸呸，公告越描越黑】
【散了散了，官方定调了，再讨论真要喝茶了。但咱已经录了脑波感应实况，留着自己回味】
【哇，楼上你真的又猥琐又变态，有这种操作怎么不提前说！】
……
【虫网监察组：用户@不想爬楼 因涉嫌多次传播不实信息，已被永久禁言。】
【虫网监察组：用户@啊对对对 因涉嫌煽动性言论，已被永久禁言。】
……
大量发表过限制级词汇的用户ID快速消失
……
【虫网监察组强制管控提示：本直播间涉及内容已超出演习公示范围，为避免不必要的误解与恐慌，现根据《战时信息管制条例》第七条，立即关闭。所有用户将被强制退出。】
【等等，战时信息——】
【看个直播你动用战时——】
……
直播间彻底消失，所有用户连接被强制切断，原先的直播链接点开均显示“该频道不存在或您无权访问”。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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