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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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的阳光，斜斜的铺满了<微糖>落地玻璃窗。
空气里浮动着黄油，面粉，与新鲜牛奶烘焙之后暖洋洋的甜香，几乎凝成实质。
江雨柔半倚着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咖啡机，指尖捏着一块洁白的软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一只骨瓷咖啡杯的边缘。
杯壁薄的透光，映着她沉静侧脸。
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之后沉淀下来的平静。
门楣上悬挂着风铃，没有征兆的响了起来，清脆锐利。
一行三人推门而入，带着一身与这蜜糖罐子般空间格格不入的冷冽气场。
走最前面的男人身材挺拔，肩线绷的笔直，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制服，颜色低调沉闷。
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人同样装束，年轻的脸上是努力模范领头人的沉稳，眼神却像是初入陌生领地的小兽，紧张的扫视店里的一切。
精巧的甜品展示柜，柜台后那个过分从容淡定的女人。
店里零星几个专注甜点和咖啡的顾客，
被这突兀的闯入者惊动，纷纷抬眼，而后又很快在对方的无形威势下低头。
江雨柔擦拭杯子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只有面前的玻璃柜台，映出她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牵了一下。
“欢迎光临微糖。”
她的声音如同柜台里的奶油泡芙，松软无害，带着恰到好处的甜暖。
“想试试我店招牌可颂么？”
“刚出炉三分钟。”
领头的男人径直走到了柜台前面。
目光锐利的刮过江雨柔的脸，捕捉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男人什么都没有点，只是从自己身上制服的内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轻薄信封。
信封被推过光洁的木质台面，停在江雨柔刚刚放在咖啡杯的位置。
“江女士！”
男人开口，声音不算大，带着穿透力，盖过了店铺里慵懒的音乐。
“关于昨天傍晚发生在七贤路地铁站A出口附近的，怀表时间凝滞异常事件，这是我们初步的内部观察报告复本。”
男人微微停顿。
原因是江雨柔骤然变得幽深的眼睛。
“我们希望能用这份报告，换取贵店一份特色甜品。”
“局里的同志最近加班频繁，需要一点……”
“嗯，一点提神的东西。”
柜台后面，江雨柔放在了手里的软布。
她没有去碰那封信，反而伸手两根手指，捏住了信封的边缘。
她抬眼，终于在男人进入店铺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向对方。
眼中的慵懒瞬间褪去，只余下沉静和洞悉的锐利。
“提神？”
江雨柔歪了歪头，松散的碎发滑落到脸颊，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
“异端控制及收容管理行动七队新上任的刘威队长……”
“带着两个刚过了实习期的新队员。”
江雨柔的指尖在信封上点了点，而后又指向了刘威制服左胸前襟一个十分隐蔽，几乎跟布料一个颜色的微微凸起轮廓。
“需要跑到我这个小小的甜品店来找提神的东西？”
“你们后勤暴涨，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刘威身后的那个年轻的女队员猛地到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左胸的位置，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她旁边的男队员，身体也一瞬间紧绷，进入了备战状态。
刘威的眼角抽出了一下。
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轻易的点破了他们可以隐藏的身份。
甚至能够精准的说出队伍相关的信息。
来之前只是对这个店主有点在传闻之中的了解。
看来还是小看了对方。
“看来传言不虚。”
刘威压下了心中的震撼，声音更沉了几分。
“江女士消息灵通，有过人之处。”
“正说明我们没有来错。”
“这份报告，记载了怀表持有者瞬间消失前后三分钟之内，周唯超过四十个独立个体的时间感知集体错落的确凿数据。”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异常时间的范畴。”
“我们想知道，除了这份报告，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您这里真正的特色甜品?”
刘威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扫过柜台里那些造型精致的点心和小蛋糕。
“代价啊？”
江雨柔重复着这两个字，忽而笑了。
那个笑容如春日薄冰，清澈，却深不见底。
她终于伸出了手，却不是去拿那个信封。
而是探向了柜台下方一个独立的小型恒温展示柜。
柜门无声滑开，露出了里面仅有的三个甜点。
圆润小巧，呈现出一种极其诱人的蓝莓紫色，边缘镶嵌着一圈细腻精致的奶油色蕾丝裙边。
“精力马卡龙。”
“新品试做，仅此一份。”
江雨柔动作优雅的拈起一枚，放在柜台上倚仗印着店铺logo的素净纸托上，推向刘威。
“原料难得。”
“成本高昂。”
“不过……”
她点了点那份灰色的信封。
“看在这份诚意的份上，算了。”
小小的紫色马卡龙安镜的躺在柜台中央，散发着甜美诱惑力。
刘威的眼睛闪了闪，视线却落在了那个小小的紫色点心上。
空气里浓郁的甜香，似乎带着某种无声的催促。
他身后的女队员喉咙下意识的吞咽，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点心。
“新人！”
刘威的声音响起，目光仍然锁定在马卡龙上，并没有回头。
“你来试。”
“啊？”
“我么？”
女队员猛地回神，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丁点血色，诧异的看向自己对长后背。
她不过是刚结束基础培训的新人啊。
连正式收容记录都没得及看完整几份啊。
男队员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开口阻拦。
“对长，这可是直接入口的，是不是太冒险了？”
“按照条例应该……”
刘威微微侧过头。
“条例？”
开口打断男队员，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面对江女士，这位能够在深渊回廊里退休的“欺诈师”出品的东西，靠条例能给我们答案吗？”
刘威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那枚小小的紫色马卡龙上。
“机会就只有一次。”
“李丹，拿起来吃了。这命令。”
刘威需要一个最直接，最真实的反馈。
而一个对未知力量一无所知的新人，是最好的选择。
命令两个字让李丹身体一抖。
她看向那枚精致的小点心，就好像在看一个造型精美的炸弹。
店里其他的顾客也早已察觉这个角落里不寻常的对峙，纷纷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凝望过来。
江雨柔依旧倚着咖啡机，指尖闲适的在柜台上轻轻敲击。
李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全是豁出去。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了柜台上的马卡龙，直接就整个塞进了嘴里。
牙齿咬破薄脆外壳的瞬间，一股强劲的清甜，猛地在她口腔里炸开。
那感觉完全不同于普通甜点的腻人，更像是一股充满了生机的激流，从舌尖直接钻到眉心。
李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瞳孔急剧收缩。
短短几个呼吸的瞬间，她脸上所有的疲惫，紧张，甚至之前连着熬夜留下的苍白和眼下的淡淡黑眼圈，瞬间消失了。
一种惊人的，熔岩课件的鲜活红晕迅速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
她原本有些塌地的肩膀也猛地笔直，要被拔的笔直，眼神亮的惊人。
就像是被人注入了无限的活力。
她甚至还无意识的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舒展的筋骨发出一连串轻微的轻响。
“队……队……长……”
李丹的声音完全变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活力。
“我感觉……”
“太好了。”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就好像是睡饱了，又冲了个冷水澡，喝了红犄角，脑子特别清楚，浑身都是劲。”
李丹激动的看向刘威，眼睛里全是狂热，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的回味刚刚瞬间在嘴里爆炸的甜美。
男队员也惊愕的看着瞬间几乎可以说是焕然一新的队友，嘴巴长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威紧盯着李丹，将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收入眼底，眉头锁的更紧。
这个效果太过显著，太直接，反而让人因为这种诡异不安。
“具体感受？”
“有没有什么异常？”
“有什么哪里不舒服？”
“没有！”
“哪里都没有不舒服。”
李丹用力摇头。
斩钉截铁十分激动。
“甜。”
“太甜了。”
“太好吃了。”
“我……”
李丹眼睛里闪着精光，下意识的瞟向柜台里剩下的两个紫色马卡龙，身体下意识的往前倾，双手都已经无意识的撑住了柜台边缘，指尖微微蜷缩。
那是一个近乎本能的渴望，身体发出来的信号。
江雨柔就在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直到此刻，她才轻轻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咖啡。
杯底落在柜台上。
打破了李丹的亢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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