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屎壳郎城堡

25、布鲁斯一家

　　艾米在这个精神病院待了半年，才被放了出去，起先她流落在街头，她的日子比在精神病院还糟糕，她睡在窑洞里，她跟着人群领取救济的食物。
　　她开始抢东西，当扒手，她也被抓进过警局，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听说过有人被抓到警局，第二天就被枪毙了，她不知道枪毙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人要是被枪毙了就活不了了。
　　幸好她只是被关押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在警察局甚至还有东西吃，又不用睡在街头又冷又脏，她有些跃跃欲试，她想再被抓进去一次。
　　她在街边蹲守着，她看到一个走路有些蹒跚的老头，她在手里握住一块长条的碎玻璃，手持的部分用布条包了起来，她悄悄跟近这个老头，将碎玻璃抵在老头的后腰上。
　　“钱交出来。”
　　老头惊呼一声，纸袋子从手中脱落，面包滚了一地，“不要伤害我，”他说着往口袋里摸了摸，“不过年轻的女士，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老头掏出两个法币递给艾米，艾米刚捏住，一对夫妻在不远处远处走过来，“哦，汉森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艾米连忙收回手，她正准备悄悄溜走，汉森突然一把抓住艾米，笑着对来打招呼的夫妻说道，“您瞧，岁数大了，手也不听使唤了，刚买的面包就掉地上了，幸好这位年轻的女士跑过来说要帮忙。”
　　艾米只好弯腰替汉森捡起了面包，这对夫妻笑着同艾米点点头，接着又和汉森攀谈起来，“我们知道了安迪的事了，真可怜，愿天主保佑他。”
　　汉森叹了口气，“安迪为他的家庭付出了一切，可是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安吉丽娜该怎么办呀，她还有两个孩子呀。”
　　这对夫妻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走了，艾米问道，“不揭穿我为什么？”
　　“我不愿你走上错误的道路，女士。”
　　“报警，不怕你，”艾米扯开汉森的手，“你运气好。”
　　“你为什么要冒着蹲监狱的危险做这种事情呢？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士进监狱可是要受苦头的。”
　　“过得不好，我没饭吃。”
　　汉森举了举面包，“女士，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吃我的面包。”
　　艾米双手插兜，“你儿子生病，”艾米说完转过身，不打算再理会汉森。
　　汉森对着艾米的背影喊了两句，“安吉丽娜需要工作，我的儿子没人照顾，我想我家正好需要一名女佣。”
　　艾米跟着汉森回了家，汉森家一共有五口人，分别是汉森瘫痪的儿子安迪和儿媳妇安吉丽娜，以及安吉丽娜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马克布鲁斯，现在在酒馆工作，小儿子叫路易斯布鲁斯，还在念书。
　　安吉丽娜见到艾米皱了皱眉头，她悄声对汉森说道，“爸爸，我们负担不起一个女佣，安迪完全可以交给路易斯来照顾，我已经跟老师说了，这学期先办休学，刚好可以省掉给路易斯买书和新校服的钱。”
　　汉森说，“艾米只需要有东西吃和有地方住就行了，她之前一直在街上流浪，我想她的要求不会太高的。”
　　“可是，我们哪有地方给她住呢？”
　　“在安迪的房间再搭一个床好了，正好她可以照顾安迪。”
　　安吉丽娜想了想说，“好，就照爸爸说的办。”
　　安吉丽娜找了两块木板，在上面搭好了床铺，她幸福地握着丈夫的手，“爸爸真厉害，他找了个不要钱的女佣照顾你，虽然她看上去没什么经验，但我会教她的。”
　　安吉丽娜说完就拉着艾米进来，“安迪，你看看她就是艾米，以后她会照顾你，帮你翻身，帮你喂东西，你不用饿着肚子等我们回来了。”
　　安迪眨眨眼睛，艾米轻轻捏了捏安迪的手，“你好，安迪。”
　　“艾米还不会说我们的话，不过我让路易斯教她，艾米，我需要你和安迪多说说话，”安吉丽娜附在艾米耳边轻声说道，“安迪能说话，但是他中风之后就不愿意说了。”
　　安吉丽娜作出一副快活的样子，“我希望你们能相处的愉快。”
　　安吉丽娜把自己的旧衣服拿出来，她踩着缝纫机吭呲吭呲响着，她需要把自己的衣服改成艾米合身的大小，艾米在一边不安地搓着手，她来这之后还没遇到人对她这么好。
　　“艾米，我会把你的衣服做得稍微宽松一点，我希望你长点肉，等你胖起来，改衣服有点麻烦，你先这样穿吧。”
　　“谢谢，安吉丽娜。”
　　“我想你该叫我夫人。”
　　“好的，夫人。”
　　安吉丽娜哈哈大笑起来，“我开玩笑的，艾米，你叫我安吉丽娜就好。”
　　门外响起了咚咚声，安吉丽娜说，“去开门，艾米，路易斯回来了。”
　　艾米开了门，看上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头比艾米矮了一点，脸上还长着青春痘，路易斯有些惊讶，“你是谁？”
　　安吉丽娜在里面喊着，“路易斯，快进来，她是艾米，她是来照顾你爸爸的。”
　　“哦，你好艾米，”路易斯和艾米打完招呼走了进来。
　　安吉丽娜又喊着，“艾米，给路易斯拿点东西吃，在烤箱里面，我烤了一个饼。”
　　艾米不知道烤箱是什么，还是路易斯自己戴上了厚手套，把饼拿了出来，他瞅着艾米，“你听不懂我们说话吗？”
　　安吉丽娜插话道，“她是从国外来的，大概是很远的地方，她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总之路易斯，你要教艾米说话，不然我吩咐她做什么事，她就会像现在这样，傻站着。”
　　艾米有些脸红，“我听得懂，夫人。”
　　路易斯笑着纠正艾米的发音，接着他扯下一块饼递给艾米，“你吃吧，我妈妈做的很好吃。”
　　艾米接过去吃了起来，然后她又要了一片，安吉丽娜嘟囔着嘴，“省着点，马克回来也要吃呢。”
　　路易斯满不在乎地大嚼着，“等他回来都凉了，他可不会动手去加热这玩意。”
　　两人吃完之后路易斯就拿出纸和笔开始教艾米认字，安吉丽娜已经做好了艾米的衣服，现在正在做裤子，她看到路易斯这样的教法，不满地说道，“路易斯，她能说话就够了，不需要认字。”
　　“妈妈，别打扰我，我在认真教她，”路易斯让艾米握住笔，然后他握住艾米的手，写下了一个单词，“这就是你的名字，艾米，你先从练习怎么写你的名字开始。”
　　到了晚上，艾米到了安迪的房间睡觉，她的床摆在地上，她能闻到安迪身上的味道。
　　这味道并不好闻，艾米把脸偏向另外一边，她躺在松软的被窝里，很快地睡着了，只是她没睡一会儿，就被一阵刺眼的灯光亮醒，有个陌生男人惊讶地看着艾米，“你是谁？”
　　“我是艾米，女佣。”
　　马克走到安迪面前，摸了摸安迪的头，接着他转身看着艾米，“你是我妈找来的？”
　　艾米点点头，马克看着艾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发和蓝色的大眼睛，“她怎么让你睡这种地方？”
　　“没地方睡。”
　　马克没说什么他关了灯走了出去，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艾米又见到布鲁斯这一家人，但是没有见到马克，她有些疑惑，正好路易斯不满地向安吉丽娜抱怨道，“昨天，马克又很晚才回来，我被他吓了一跳，我真不想跟他住同一个房间。”
　　安吉丽娜切着面包，分给每一个人，“酒馆的工作总是很晚的，路易斯，马克在挣钱，你得体谅他。”
　　路易斯没说什么，他匆匆吃完了面包，和安吉丽娜以及艾米道了别就赶往学校了。
　　安吉丽娜很勤劳，艾米需要忙的事情不多，在给安迪擦完身子喂完饭后，艾米就拿出路易斯留给她的书，一遍一遍大声读了出来。
　　突然有个声音响起，“艾米，别念了。”
　　艾米吓了一跳，从来不讲话的安迪，居然说话了。
　　“对不起，不念了。”
　　安迪看着她，“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跟我说话，比你念书有用。”
　　安迪开始教艾米怎样和别人聊天，怎样描述天空的颜色，怎么样夸人漂亮。
　　艾米看安迪有些累了，让他不要再说话，艾米跑去厨房倒水。
　　艾米回来的时候，安迪裤头处正大敞着，安迪有些囧破，“对不起艾米，我想趁你不在的时候挠一下，现在穿不起来了。”
　　艾米闭着眼睛帮他穿上裤子，只是她似乎碰到了什么地方，艾米马上缩回手。
　　安迪大口呼吸着，“艾米，你能不能帮帮我，求你了。”
　　艾米看他那玩意顶了起来，艾米后退了两步，转身跑了出去。
　　安迪在后面呼唤着艾米的名字，艾米一直跑到门口，她在门口的躺椅上坐下来。
　　她没想到上一秒还很客气的安迪突然会露出这种嘴脸，她觉得很恶心，又觉得很可恶。
　　她曾经用手帮麦克弄过，也用脚帮查尔斯弄过，她当时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艾米现在懂了。
　　汉森看到艾米坐在他常坐的躺椅上，他走了过去，咳嗽了两声，“艾米，你怎么在这里？”
　　艾米站了起来，“对不住，我马上走。”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坐吧，一定是你整天看着安迪，有些累了，我刚刚听到安迪喊了你的名字，你却跑了出来。”
　　“安迪说了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艾米不知道要不要跟汉森说这个，但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安迪让我弄那个。”
　　“哪个？”
　　艾米气鼓鼓的，“就是那个。”
　　汉森听明白了，“那你给他做了吗？我的意思是，你碰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
　　汉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反正他又动不了手，艾米，你就当做没听见好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但我又想，如果你能发点善心，可怜可怜他。”
　　艾米惊讶地看着汉森，“别说这样的话。”
　　艾米说着要走回屋，汉森拉住艾米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三块法币，“艾米，我想你也需要钱对吧。”
　　艾米不可置信地看了汉森一眼，她本以为汉森是个正派人，汉森似乎察觉到艾米的目光，他抱歉地说道，“别误会，这是给你的工钱，虽然安吉丽娜让我不要给你，但我想，你一定需要的，还有我希望你下次可以答应安迪。”
　　艾米生气要走，汉森连忙把钱塞到艾米手里，“你当我没说，但你一定要收下，请不要让孩子们和安吉丽娜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