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陷落》芋泥酒酿

35、跨年

　　这边散了饭局，鹿以柠犹豫两秒，还是追上前方的林也：“林老师，很感谢你能给我这次舞台的机会，但现在又带我认识你的人脉资源，好处是不是有点太多......”

　　林也倒是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突然问起：“上次抄袭的那件事，节目组有回应了？”

　　“没有，”鹿以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说还在调查。”

　　“那就是了，大概率也不会再有结果。”林也说，“估计后面会跟你说，对方已经淘汰，没有再追究的必要。”
　　“他的经济公司，已经帮他摆平这事了。”

　　“或许是这样。”鹿以柠回道，其实或多或少也能预料的到。

　　“所以，在这条路发展，我并不建议你一直单打独斗，有一个经济公司在你背后运营，处理危机，总是会好一些的。”

　　也不是第一次听过这种话了，鹿以柠慢慢点头：“可能是的，不过现在我想先完成比赛，其他事情等比赛结束再做考虑。”

　　“我之所以会帮助你，也存在我的私心。”林业又把话题绕回最初，“我很欣赏你的实力，希望你能签我的公司，我个人是很想和你一起共事的。”

　　“虽然我的公司是新成立的团队，还比不上其他老牌的娱乐公司，但该有的配置和资源待遇，都不会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offer’，鹿以柠有点惊讶，迟疑开口：“可以让我先考虑下吗，我还没仔细想过签公司的事情。”

　　“当然。”林也说，“你好好想想，这次还是不用着急回复我，等节目录制结束，你告诉我结果就好。”

　　没有再多说，鹿以柠上楼回了酒店房间。

　　今天在外面实实在在耗了一整天，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了机，鹿以柠放在桌上充电，转身进了浴室。

　　热水淋漓而下，水蒸气瞬间升腾，蔓延上透明玻璃的推拉门，阻隔了内外视线。

　　鹿以柠将沐浴露搓出绵密泡沫，在身上擦涂，脑子里还在想方才林也说的，签公司的事情。如果到后面不得不签一家公司，那么这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已经算是熟悉，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林也也是一位挺靠谱的导师，自身实力也很强。

　　不过那都是比赛结束之后的后话了，现在最该想的是后面几期的节目作品，以及，怎么跟家里交代。

　　一想到爸妈那边...鹿以柠暗叹一口气，算了，先不想那么多，等过年回去...找机会说清楚吧。

　　半小时后，她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桌上的手机已经开了机，屏幕弹出几条未读消息。

　　这才想起当时正在跟苏禹洐发微信，后面忘记再回。

　　果然有好几条都是他后面发的。

　　苏禹洐：【教练说要带我们出去吃饭，姐姐吃了么？】

　　苏禹洐：【还在排练？】

　　又隔了半个小时。

　　苏禹洐：【我上次说海鲜过敏，陆元这次还选了一家海鲜餐厅，点完菜才想起来，他这脑子...】

　　再就是五分钟前，又发了一条。

　　苏禹洐：【姐姐，你住的酒店叫什么？】

　　不疑有他，鹿以柠随手将酒店定位发了过去。

　　本是想直接给他打去电话，怕他已经睡下。但这么久不回消息又怕他担心，想了片刻，还是发去几条语音消息。

　　记得他平时都有开静音的习惯，若要真的睡着应该也不会被吵醒。

　　鹿以柠：“抱歉啊，前面在忙，手机也没电关机了，这会儿回酒店充上电，才看到消息。”

　　鹿以柠：“这下他们看你吃完好好的，海鲜过敏的借口得暴露啦。”

　　鹿以柠：“这家酒店环境挺不错的，外面就是海景，很好看。”

　　说完站在落地窗前，拍了一段海边夜景的视频发送过去。此时已经快过凌晨两点，但海边仍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拍出来十分好看。

　　鹿以柠：“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来。”

　　结果不到一分钟，消息便回过来。

　　苏禹洐：【这么晚才回酒店，很忙吗】

　　鹿以柠：【是啊，今天还能有时间回来睡会觉，明天得练一个通宵。/哭脸。】

　　懒得再打字，想了想，鹿以柠干脆打去视频通话，等那边接通后，将摄像头后置，对准窗外的风景。

　　“看看，很不错吧？这次时间太紧张，也没时间出去逛逛，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玩。”

　　那边苏禹洐也打开了摄像头，不过对准的是他自己。

　　昏暗的卧室灯光，看样子大概是半坐在床上，睡衣松松垮垮的，最上面两颗扣子没系，露出锁骨和部分胸肌。

　　他微低着头，认真看向屏幕，似是不知道他这幅样子有多撩人。

　　鹿以柠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脸颊有些发热，此时对解说窗外夜景也失去了兴趣，轻咳一声：“快睡吧，很晚了。”

　　“想你了，想看看你再睡。”苏禹洐突然开口。

　　终究是拒绝不了他，鹿以柠将摄像头转过来，对准自己：“这下好了吧？快睡，睡几小时我还得早起。”

　　“姐姐，”苏禹洐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深沉开口，“你穿成这样，是故意的？”

　　后知后觉，鹿以柠才想起自己只裹了一身浴袍，带子没有系紧，领口很是松散。

　　“啪”！一把将手机倒扣在桌上，鹿以柠只感觉脸上在蹭蹭往外冒热气，手忙脚乱跑去一边换衣服。

　　最后视频通话还是没有挂断。

　　鹿以柠拿来多余的枕头作为支撑，让手机横着立在自己面前，隔着屏幕，与苏禹洐面对面侧躺着，看着对方入睡。

　　等鹿以柠早晨醒来时，视频还没有被挂断，心里感叹一句现在的手机续航能力真心不错。

　　看着屏幕里面苏禹洐还在睡着，睡觉习惯还很好，同昨晚入睡前姿势没有太大变化，碎发刘海盖在眼睛上面一点的位置，嘴唇轻轻抿着，很乖的睡颜。

　　她笑了笑，挂断视频，发去两条消息。

　　鹿以柠：【早安。】

　　鹿以柠：【我先去忙啦。醒来记得好好吃饭。】

　　随后便起床去收拾，准备开始一整天的忙碌彩排。

　　经历这一天一夜的高强度排演，鹿以柠只感觉累到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了，到后面，已经疲惫到麻木的程度，人机似的跟着流程走台、过场、试音。

　　手下在肌肉记忆般的重复动作，灵魂其实早就抽离出来，不知道去哪放空了。

　　这厢对比下来，节目录制时的压力真的算是不值一提。

　　等到三十一号这天晚上，鹿以柠做好舞台妆造，在一旁候场，她有点累到低血糖，头晕眼花的，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迷：“终于知道这种演出为什么不会紧张，感觉所有情绪都被累到耗尽了，哪还有紧张的力气。”

　　林也笑笑，递给她一块巧克力：“这才哪到哪，你得适应这样的节奏，以后要是个人演出，演唱会，那更是要忙得连轴转。”

　　说完示意她将巧克力吃了：“还有过来人的经验，一定要随身备一些巧克力糖这样的高热量零食，补充能量，防止低血糖晕倒。”

　　鹿以柠撕开包装纸，拈入口中，头晕的感觉是好了一些。

　　随着场馆外大时钟指向11.30。

　　“走吧，该准备上场了。”

　　主持人在那边已经做完接下来的曲目介绍，灯光变黑，林也和鹿以柠分别在不同的升降台上场。

　　林也站在舞台中间，如排演那般先开始独唱，台下粉丝沸腾，呼声相当热烈。

　　鹿以柠站的地方是主舞台的右面，高出一层的台子上，此刻还在暗处，没人能注意到。

　　稍稍调整下控制台，做好准备。看着台下不同于彩排时的空位，如今已经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无数灯牌灯光闪动。

　　鹿以柠小吐一口气，此时此刻，紧张确实是没有的，只多出一种热血沸腾的灼热感。

　　听着林也前半段歌曲即将唱完，她推下按钮，突然音乐开始卡顿，扭曲，像是出现意外故障。

　　接着一束灯光打到鹿以柠所站的位置，她俯身，做出一个极其帅气的推子动作，破开故障音效，引出改编后的合作曲。

　　像是在夜空发射出一枚响亮的音浪火炮，本该昏昏欲睡的时间点，却是让人再次亢奋起来。

　　随着林也走去鹿以柠的边上，加入演出，现场粉丝又是一波热烈欢呼。

　　一个身穿白色华丽礼服，一个是酷黑色反光材质的表演服。一边是抒情歌曲，一边却是快节奏炸弹。

　　明明不是一个领域的东西，却意外地产生新奇的化学反应。

　　此刻直播间弹幕也是沸腾。

　　【天！这就是真正的跨界合作吧！】

　　【泪目！我们电音圈女神终于要出圈了！！】

　　甚至是立马冲上热搜：#林也Risen师生同台#，#跨年晚会最炸裂舞台#。

　　进入最终Drop，鹿以柠与林也的剪影相对而立，随后全场灯光聚焦，身后迸发炽热焰火，完美落幕。

　　鹿以柠慢慢平复心里不断涌出的热意，那是从未曾有过的满足感。

　　表演结束，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

　　鹿以柠换下演出服，简单卸了妆，便去到外场凑热闹。此刻大时钟底下人群熙攘，都是来等着参与跨年倒计时的。

　　场面热闹，很有过节的感觉。

　　鹿以柠拿出手机，想拍下来发给苏禹洐。

　　却是先看到他发过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一样的拥挤人群，以及，一样的大钟。

　　鹿以柠心跳蓦地加快，一边踮着脚到处看，一边打去电话。

　　“你在哪里？”刚一接通，她就急急开口问。

　　“时钟正下方的台阶这边。”

　　鹿以柠费力穿过人群，往那个方向跑去。

　　终于，视野前方出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挺拔身影。

　　对方也看到她，抬步往这边走来。

　　二人走到近前，面对面，四目相望。

　　与此同时，时钟走向零点。

　　“嘭”。

　　随着人群欢呼，无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