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直女翻身变总攻》垆边人似月

9、我们认识得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早

　　“蒋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说。”
　　“你之前。。。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是谁啊？”
　　蒋年睁大眼睛望向她向她挑了挑眉，示意说的是她。
　　“我？”这回到于乐佳睁大眼睛了，“不可能啊，我们那天就第一次见面，我还没美到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
　　听完蒋年有些失落地回道：“见过的，不过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我们见过好多次。”
　　“什么时候？在哪？我就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于乐佳身体倾到蒋年胸前，抬头望着他，细细凝视，像是要唤醒起自己某段记忆，盯得蒋年呼吸急促。
　　“你童年时就没有你喜欢或者记忆深刻的伙伴吗？”
　　“有啊，黄娟不就是吗。”
　　蒋年看着她有些气急地说：“再往小时候呢？比如小学四五年级时在乡下，有个经常被人追着打的小孩？”

　　顺着他的话，于乐佳开始在自己的记忆里进行穿梭，她隐约看到了那个夏天发生的事——那年于乐佳刚上四年级，因为这年她实在太调皮，被她老妈在暑假的时候带回乡下的外婆家开展变形记，她刚来村子里的那天就被外婆安排在院子里掰玉米，忽然听到院墙外有一堆小孩的咒骂声，言辞肮脏龌蹉，于乐佳猫在门口往外看，只见一堆小孩像个人墙一样围成一圈，指着中间什么东西骂。

　　直到中间那个东西站起来往人墙上撞，于乐佳才看清他们围着的是一个比他们都还要矮小的男孩，刚撞上那帮人又把他推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骂着：“没人要的野种，还说你有爹妈，我们怎么都没见过。”
　　另一个小孩说：“我妈说当年他妈在外面乱搞，觉得丢人就把孩子丢下跑外头去了。”
　　“他肯定是遗传了他妈的德行，现在也是勾人。打死也活该。”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全刺向那个小孩，于乐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院子里。那一圈人情绪越说越激动，话语如同利刃反复插入胸口又拔出，这时不知是谁在那小孩腰上踢了一脚，同时也踢碎了胆小的桎梏，第二脚第三脚接踵而至，像雨点般落下，受害者只得抱着头缩成一团，腰背传来的绞痛让他感觉从胸口到喉咙部分有些发紧。
　　此刻，如天降神兵一般，院子围墙外响起一个稚嫩但又底气十足的吼叫声，义正言辞：“一群人打一个人算什么英雄！一群狗东西！”
　　冰雹般落下的暴捶戛然而止，生理性痛苦跟灰尘一样缓缓飘落归于平静，睫毛上的灰尘让他缓缓睁开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从那些“狗东西”站着的缝隙里隐约看到一个披着红布的女孩手里举着根木棍指向这群人。
　　那群人上下打量于乐佳，其中一人问道：“她谁啊？”
　　“不清楚，估计是城里来的。”，几人互相看了对方几眼没搭理于乐佳，转身准备进行刚才的“正义之举”，于乐佳赶忙冲过去站在小孩面前挥舞着木棍让那些人后退，
　　“你们干什么打人！都给我离远点！”小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别人听没听出来，但是她自己能明显感受到，她虽然调皮但顶多是不听家长话，到处乱跑而已，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还是打架，她是有点怂的，万一他们连她一起打怎么办。
　　人群中较高的那个小孩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木棍扯下来丢在地上，“Md逞什么英雄，刚刚不打你是给你个面子，给脸不要脸！”
　　往地上啐了口痰，抬手就要打，于乐佳见势赶忙抱起头蹲下准备受刑，这时那头目另一边的小孩拉住他说：“这次还是算了吧，我上回瞧见她爸妈是开车送她来的这，光鲜亮丽的，这种我们要是打了，她爸妈指定会跑到我们家里算账。”
　　那头目小孩有些顾虑地看了说话那人和地上的二人一眼，手头的劲逐渐卸去，但貌似又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踢了一脚才走人——但踢的是被打的那个小孩。
　　“狗仗人势的东西！”确定他们走远后，于乐佳跳起来朝他们方向吼骂，然后赶忙扶起地上的小男孩问：“你没事吧，我看他们打了你很多下。”
　　男孩一时胸口紧得说不出话，身体也因为疼痛站不直，嘴里一直发出呃呃呃的声音，于乐佳掀开他那脏的要命还破了几个小孔的衣服看——腰背部的淤青“星罗棋布”的，看得她头皮有些发麻，
　　“他们一直都这样打你吗？”
　　男孩皱着眉微微点头，
　　“你家里都没有人管你，帮你撑腰的吗？”
　　男孩吃着痛说：“。。。。没有，我妈走了，留我跟我外婆一起住，但是我。。。。”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我外婆身体不好，以前外婆。。。还会帮我骂他们，赶跑他们，现在。。。”说到这时已经哭了起来，“现在外婆已经没有力气了。”说完完全放声哭了出来。
　　于乐佳听得鼻子也酸酸的，红着眼睛安慰他，“你别哭，先去我家擦擦药，我看他们不敢欺负我，以后你跟我一起走。”她说完就握着小男孩的手往前走去，那一整个假期他俩每天都在一起玩，一有人要动手，于乐佳马上牵着破碎男孩就走。
　　暑假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于乐佳的父母又开车回到了乡下，准备第二天接她回家，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快速地跑向了小阿年家，小阿年是那个小男孩告诉她的名字，
　　“小阿年！小阿年！”
　　几声后小阿年从屋里跑出来，“于乐佳，什么事这么急啊？”
　　于乐佳弯腰喘气说：“我要开学了，明天就回去了，我是来给你告别的。”
　　于乐佳低头撑着膝盖喘气，听对面没回应疑惑抬头——她感觉小阿年又要哭了，眼睛红了一圈，整个下巴推着下嘴唇向外，委屈巴巴的样子，她急忙拍背安慰他，
　　“没事的，等寒假我再叫我妈带我回来，这样几个月后我们又能见面了。”
　　“真的吗？”
　　“嗯，真的！”看着他的情绪好转，她也露出笑容，说话带有童真的喜悦，他们在一起玩了一整天，天快黑的时候，小阿年从树上摘了片叶子给她吹了首送别，
　　“你居然还会用叶子吹，好厉害啊！”
　　“嗯。”
　　“真好，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一个会乐器的男朋友，这样他就可以每天给我弹唱了！”于乐佳双手轻握贴在自己的左脸上开始幻想，笑容越放越大，
　　“我可以给你吹。”小阿年突然小声嘟哝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微风吹动田野间的麦穗沙沙作响，远处的夕阳像一颗正在融化的琥珀，田埂上两个小小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交织在身后的小路上，于乐佳那时感觉这是她见过最美的黄昏。

　　思绪随着时间飘回到于乐佳脑中，她的眉眼舒展开来，眼睛倏地亮了，激动地指着蒋年说：“你是小阿年？！”
　　蒋年欣慰地点了点头，“你终于想起我了。”
　　“啊——真的是你！”于乐佳欣喜若狂尖叫起来，忽然意识到有些失态，连忙捂住嘴降低分贝，又问道：“你。。。你外婆后来怎么样了？”
　　蒋年先是一阵沉默，声音有些疲惫地缓缓道出：“你走后没多久，外婆病情太严重就去世了，她生前一直挂念的儿女在最后的几天终于肯回来见他了，我也。。。见到了我妈。”
　　“抱歉，勾起你不太好的回忆。”
　　“没事，都过去了。”
　　“后来那些人还有欺负你吗？”
　　“没有，外婆走之后我妈就把我接到了省城读书。”
　　“原来是这样。没事，你以后一定都会顺顺利利的，电视剧里拥有破碎童年和成长经历的主角总是会有美好的结局。”她豁达地拍拍蒋年肩膀，蒋年也得到些许安慰。

　　吃完零食的于乐佳有些许晕碳，迷迷糊糊地靠着窗就睡了，长时间的右靠让她的脖子有些难受，捂着脖子慢慢换到了另一边凑合着，忽然她感受到蒋年的手有些试探性的轻轻压在她的鬓边，于乐佳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嘴角无法控制上扬，顺着蒋年的手缓缓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心照不宣是他们此刻最大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