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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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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打了个照面便匆匆离去，没时间仔细瞧瞧这些人，早晨那会儿更是须得全神贯注，用尽全力的驱动精神异能，根本没空注意下边儿都坐了些什么人，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将这些人看进了眼里。
因为能够挨着她坐而暗自窃喜的赵姨娘，频频好奇偷看她的秦绛珠，故意露着早上磕青的额头装可怜的田姨娘，埋着头用力戳碗里一块肉的秦朝煦，两个不知事的小孩子，和像个蛇精一样，整个人都快贴到秦老爷身上的柳姨娘。
素月撇了撇唇角。
没什么挑战性嘛！本来就只有这几个人，真正对她有敌意的，却只有一个秦朝煦，没意思。
田姨娘频频抬手，轻抚额上的青紫，眼中也始终雾蒙蒙的含着泪花。她好几次装作不经意的抬眼，我见犹怜的看向秦正荣，却每一次都失望的看见，秦正荣在和柳姨娘那个贱人卿卿我我。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怎么办！钱青颖那女人，多半已经知道是我害了钱紫菀，如今按兵不动，恐怕是还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等她找到确凿证据了，一定马上就会报复我！
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看到朝腾考取功，名扬名立万，朝煦又这么小，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了秦正荣一眼，却正好看见柳姨娘媚眼如丝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喂进秦正荣嘴里。
“老爷，今儿这鳜鱼细嫩鲜甜，您尝尝！”
秦正荣笑着偏头吃下鱼肉，连眼角都不曾向田姨娘的方向斜上一点。
紧握的拳头里，指尖扎进了掌心，田姨娘却根本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疼痛。
若不是为了秦正荣，她又怎么会铤而走险，去暗害钱紫菀！
明明我才是先嫁进秦府的！明明老爷也曾经与我恩爱缠绵！老爷娶钱紫菀，只是为了钱家的银子而已，对她的好都只是在逢场作戏！就算她是正妻，老爷也根本不爱她，老爷说过他的心里只有我！
我以为，只要钱紫菀死了，我就会成为正妻，我的孩子，我的朝腾和朝煦，就能作为秦府嫡子，从此堂堂正正的长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算钱紫菀死了，老爷也不愿扶我为正妻！为什么明明已经有我了，还要将这些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娶进门！
她的眼中泛起血丝，执念在心中翻涌。
秦素月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姨姥姥怎么没杀了她，反而让她活着回来了？
怎么办，钱青颖绝对不会放过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计算着自己的筹码，期望能够找到破局之法。
“田氏怎么不吃啊？柳氏不是说这鱼肉好吃吗？田氏也尝尝啊！”
钱青颖身边奉菜的疏桐立刻心领神会，绕桌子转过半圈到田姨娘身边，专挑鳜鱼身上刺最多的地方，给她夹了大大一筷子。
田姨娘不敢拒绝，声音颤抖，委委屈屈的谢过钱青颖，又抬眼看了看秦老爷，却正好看见秦正荣漠然从她额上收回的目光。
她心中瞬间一片冰凉。
是了，老爷怎么会关心她呢？
她不过是低贱的青楼女子，若非在十五岁还未登台时，便有幸被秦正荣赎身带了回来，还不知要过上什么样沦落风尘，身不由己的日子。
如今朝腾都十三岁了，转眼，她便已经是年近三十的半老徐娘。
眼角渐渐爬上了细纹，容颜早就远不如往昔，哪里比得上年方二十，正是容颜极盛，花容月貌之时的柳姨娘！
她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的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
不敢再哭丧着脸，害怕触了秦正荣的霉头。如今情况本就对自己极度不利，若是惹恼了秦正荣，可能的助力又会少一分了。
呃！
光顾着走神盘算，一根鱼刺一不留神，狠狠的扎进了田姨娘的喉咙，她痛得一哆嗦。
是刚刚疏桐那贱婢给她夹的鱼肉里的！
但她却丝毫不敢声张，只能咬牙咽下饭团，以期望它能自己下去。
这一切素月都暗暗看在眼里，她勾着嘴角，慢条斯理的品尝佳肴。
不急，不急！日子还长着！
仇人就这么一个，一下子玩死了以后该多无聊啊！
用过晚膳，钱青颖带着素月在府里散步，叫她认了认地方。
临安府知府的宅子自然不小，四进的院子整个逛上一圈，花了半个多时辰。
钱青颖是当家主母，故而住的是三进西南边的汀兰院，三进的主院是西北边的松竹院，是秦正荣的住处，给素月的院子则是东南边的馨蕊院。
至于剩下的姨娘和庶出子女等，则都住在四进的院子里。
田姨娘住在东南边的含芳院，她的两个孩子年纪都大了，故而是单独住在自己的院子里。长子秦朝腾住在东边的致学院，女儿秦朝煦住西边绮梦院。
赵姨娘住在南边中间的清芳园，她的独女秦绛珠也到了自己住的年纪，跟秦朝煦做了邻居，住在西边的逸梦院。
柳姨娘住在西南边的琼芳苑，她的一双儿女都还小，故而暂时和她住在一起，直到八岁才会择一院子自己住。
素月磨磨蹭蹭的，跟在钱青颖身后问东问西，指望着多拖一会儿，她就能忘了今晚来给自己涂祛疤药的事儿。
但她显然是在做梦。
介绍的差不多了，钱青颖拽着她风风火火的回了自己的汀兰院。
她不仅要给素月擦药，擦药之前，她还得亲自给素月洗个澡，看看这小妮子推三阻四的，究竟是想藏住些什么秘密！
一把拽下素月的衣服，钱青颖彻底愣在当场。
密密麻麻的伤疤从脖颈开始，一直延绵蔓延到全身，除了脸和一双手，没有一块皮肤是干净平整的。
她愣愣的站着，眼泪无知无觉的，顺着脸颊滴滴落下。
她之前就看到过素月手臂上的伤疤，料想她身上可能也有一些，故而才不肯让她看见。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伤疤竟然如此繁多，如此密集。
那些毒虫啃咬她时，该是多么痛苦啊！
她疼痛难忍时，是否会哭着渴望亲人来救她逃离魔窟？
才仅仅六岁的孩子，才刚刚开始记事的孩子，便要遭受这等非人的折磨。
那女人！田氏那个阴狠的毒妇！她势必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见她又开始哭了，素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连忙自己跳进洗澡桶，让热水遮挡住自己的满身伤疤。
其实她自己没觉得这些疤有什么问题，毕竟之前在无限空间执行任务时，断胳膊短腿也是常有的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些伤疤会让真心疼爱自己的亲人伤心难过。
“小姨，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只要坚持擦去疤药，这些都会好的！”
只要她找到柔柔姐，这些马上就会好了。她的治疗术初始等级就非常高，就算穿越到了这古代世界，治好这点伤疤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钱青颖擦干眼泪，吸了一下鼻涕，默不作声的上前给素月擦背。
任何关怀的、安慰的、心疼的话，此时再说都己经是枉然，素月所受到的伤害早就已成定局。她只能将心中没有早些找到素月的愧疚，都转变成了，以后一定要加倍疼宠素月的信念。
泛着淡淡药香的油润药膏，在钱青颖的按揉下，渐渐渗透进素月凹凸不平的皮肤，两人都静静的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时光。
钱青颖涂好药膏，又将大丫鬟疏桐留给素月守夜，温柔的道过晚安离开了，出门时还嘱咐素月早些休息。
等到帮素月关好房门，她脸上的神色瞬间冷如冰霜。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沉思片刻，提笔给钱老爷写下一封密信。
信中除了要钱老爷再增加些寻找白大夫的人手之外，还要钱老爷高价收购能够祛疤的药材和方子，并特别注明了只要外用的。
她又另起了一张纸，开始安排别的事。
田氏，她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的！
她吩咐另一个侍女疏雨，将两封信件送到秦府侧门，那里有康乐商行的伙计常年值守，是专门为她传递消息的。
又过了几日，素月的院子全都布置好了，她终于从钱青颖的汀兰院搬进了自己的馨蕊院。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素月的喜好布置的，房间里的一应家具摆设，用的都是康乐商行弄来的最好的，院子里也应素月的要求移植了满园的鲜花，那些花刚移植过来还略显稀疏，便又摆上了许多开的花团锦簇的盆栽。
靠着她的窗边还种上了一颗蓝花楹，院子里为紫藤搭了个小凉棚，凉棚下还装着一个精巧漂亮的藤编秋千。虽然这些植物都还只是刚移栽过来的，但只要过上一年半载，就会长的郁郁葱葱。
小姨还给她配了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永安，一个叫永乐，既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做她的玩伴
永安瞧着大上几岁，已经很有些少女的玲珑曲线，约莫十四五的样子，永乐则稍小一些，眼神活泼灵动，欣喜的偷偷打量素月。
素月挑眉。
这两个婢女…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呢？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终于锁定了永安的桃花眼和永乐的微笑唇。
永安见她似乎已经发现了，便微笑着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礼。
“大小姐，我们都曾是被人牙子拐卖的孩子。那人牙子明知我们不是您，仍是将我们带到康乐钱庄，试图浑水摸鱼。就算骗不到那一千两的赏银，带去一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孩，也能多得到五两银子。”
“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有很多，夫人见我们可怜，便将我们都买了下来。能记得自己家在哪儿，找的着家人的都送了回去，若是被家人卖了的，或者流离失所的，便都集中在一起统一培养。”
“有些女孩手脚麻利，做了康乐商行旗下店铺的女使，有些女孩手艺学的好，也可能被派去做了酿酒，刺绣等活计，我们二人还算机灵，才有幸被选来做您的贴身丫鬟！”
永乐也嘻嘻笑着道：“我们可是比赢了三十多个人，才抢到的名额！”
素月惊讶捂嘴，对外公和小姨的用心很是感动。
素月带着永安永乐一起欣赏着自己的小院，正高兴呢，却听见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