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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亦真亦假 ...

  •   入眼秃山土坷垃,与周身几簇野草歪树形成鲜明对比,顽强的生命力呐。

      俩瞎大个儿躲着日晒,靠坐背光处。

      林招招庆幸没有判断错,他是否花粉过敏,综合目前症状,确定无疑就是了。

      虽没有专业医学知识,庆幸穿越前公司同事花粉过敏。每到春暖花开便裹严实,没少听她科普过敏症状。

      再加上回忆陈元丰的异常,显然他是知道自身不能靠近花香附近。

      也或者他顾虑重重,不想这种要命的把柄让别人知道,就说这人精子谨慎过头。

      还好她心善,抓住黄金时段,给他拖出去老远。

      救命之恩,必须要广而告之。

      陈元丰鼻涕喷嚏一直不停,怪有碍观瞻,不过美男就是美男,单纯这样都不让人反感。

      林招招一边给他扒拉衣裳检查,有没有花瓣之类的落在身上,一边嘴里不停叨叨:“知道不,我救了你一命,花粉过敏是要死人的。你可要听清楚,对待救命之人就要以诚相待,还有啊,不许和我耍心眼儿。上天有眼,你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算计重重,会遭报应的。”

      陈元丰缓过窒息的痛苦,这会儿无力又茫然任由她上下摸索,至于扒衣服什么的他都顾不上,整个人脆弱又无力。

      林招招检查完毕,确定没有一片花瓣,对上他那双平静无神的眸子,不由母性稍稍有点泛滥。

      “你该不会经常这样吧?”

      他聚了聚神反问林招招:“是不是身边有人吃了花做的吃食,有病的人也会发病,被活活憋死?”

      林招招虽然耍弄过他,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这我不太清楚,但是亲近的人明知道此人有过敏毛病,如何会用花做吃食嘞。”

      陈元丰眨眨通红的眼,那便是对了,当年母亲就是这般突然发病,跑去请大夫的人还没回来,人便不行了。

      “你在云裳阁做学徒?想必也知道云姨,她很爱吃这个?”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任林招招扯不明白个中缘由,也晓得里面有人命官司。她不想揣测云师傅,也不想陈元丰被错误引导,更不想掺合其中。

      懒得与他打哑谜:“这家店想必是你家的吧,陈元丰你得同我讲实话,不要说三分,留七分,我哪有那么多功夫和你打太极?”

      陈元丰阖眼又睁开,一闪而逝的痛苦瞬间消失,却被林招招抓了个满眼。

      显见由于自己没将他丢下,无意间又解开他心中某份疑惑。

      原本充满防备的人,此时居然去掉以往的凌厉攻势,挂上人味,林招招以为他要讲出什么家庭伦理的事情。

      结果这个脆弱易碎的人,又开始流鼻涕……

      啊,这。

      圣母招招望着无知无觉的精致人,还有他那深深的人中线,以及比以往淡了点颜色的嘴唇。

      吞了吞口水,男色误我!

      压下冒失又色胚的心思,用力搓搓手掌,等到搓热了,便抚上他的额头与后颈。

      她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缓解点,反正自己难受生病的时候,自家亲娘总是这套手法,并且说这样好的快。

      “林妙君,你当初对你哥嫂不管不问,会有抱憾终生的想法吗?”

      林招招回问:“这要看从哪个角度看?要是从你的角度看,作为旁观者觉得我不近人情,冷血又白眼,可以理解。”

      血浓于水嘛,当今朝代以孝治天下不就这样的思想,总的来说就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止对父母,还包括亲人。

      陈元丰怔愣片刻,仔细咂么这句话,从小到大他受的教育便是:孝为天之经,地之义;朝堂选拔官员有:举孝廉,不孝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再有:父子无狱,是非曲直莫伦。

      父亲很是厌恶姓陈,并且厌弃金陵过往多年生活,连带着都不待见母亲。

      而他为子,不敢忤逆。

      可刚才林妙君那句从哪个角度看,让他心里那份对母亲隐隐的愧疚,泛滥成灾。

      其实,他一直很介意母亲的死,更介意母亲善妒名声不好听。

      林招招对上他不在掩饰的纠结表情,再次缓缓开口:“就拿我与哥嫂做例子,他们先对我不仁,要将我卖了。姑且不说我牺牲自己的体力,没日没夜当驴使唤绣活,大半的银钱都供养给他们夫妻,可这两口子贪心不足,依然要陷我于水火。”

      要说当今朝代还是有优点,卖身的奴才少之又少,只要不是穷途末路,很少有主动卖身做奴才的。

      穷苦人家有卖儿鬻女的,大都去了戏班子,做杂耍。长得好看的姑娘,肯定被卖到青楼,一辈子身陷囹圄。

      她又接着话茬吐露心声:“既然他们都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再说了,你那话就有歧义,这不就是道德绑架我么。我也没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没有生出圣母心,去管残废亲哥。换做你试试,至亲威胁你生命,到头来还要你对他进行赡养,要是不如他们的意,就是不仁不义。这种烂名声,反正我不稀罕,谁愿意谁做去,简直愚昧至极。”

      陈元丰看她连挖苦带贬损,无奈扯了扯嘴角:“我没有怪你,也没有觉得你做错,只是想问你感受。”

      林招招对上他的好态度,嗤笑:“切,你可真有意思,作为奸商,连这点认知都没有。感受能是我说说,你就能听的?这种事情见仁见智,我是没有道德枷锁的负担,但是作为你们古……你们道德礼教洗礼下的人,根本就是两码事。”

      “……那你说说,我洗耳恭听。”

      “那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

      好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种交流方式都是他惯用的,如今被她用成了十成十。

      林招招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陈元丰,我和你明说,我不知道你要王婆子什么机密,我骗了你。那么说,是为了离开扬州那个鬼地方。”

      她累了,也懒得四散逃亡,原先还吊着一口穿越不服输的气,但是在青州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人就颓废了。

      更不想坐船,那酸涩感受不想经历二次。

      或许是经历过死亡的人,不想将就,无论身在何地,是何身份,林招招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过完余生。

      陈元丰观察她没了以往的跳脱,此时仿若换了个人,有种淡漠疏离,同时挂上了份高不可攀的神秘感。

      心头没来由生出很重的窥探欲望,她太不同寻常。

      判断即将发火的人,不止平静倾听,还未曾表现出一点震惊。

      居然恢复初见时的假面,又神在在享受她的按摩服务,还舒适轻呼:“手劲儿重了。”

      林招招:……

      放下沉重包袱,踏实不少,无事一身轻,人还是要本本分分的做事。

      “你能跟我说说嘛,到底王婆子有什么秘密啊,说不定我能提供点线索。”林招招觉得陈元丰这人虽然傲气十足,却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加之,她确实利用了人家,离开扬州。趁着心软之际,提供点知情的线索,也不是不行。

      做技术产业的商人,无非就是传家宝之类的手法,或者什么失传的什么花样子啥的。

      陈元丰回:“你当真什么也不知道?你与王婆子在绣坊不是走的最近嘛?”

      林招招心里哔了狗了,这意有所指的还是怀疑她。

      收起好脾气,正气凛然道盯着陈元丰的眼睛:“我在同你讲一遍,也就是最后一遍,没做过的事我不承认。与王婆子走的近要怎么界定,她管理绣娘,我们工钱与她息息相关。打个比方,明知对方是管事头头,作为底层,我们不与之交好,难道和她对着干?”

      说完又朝着陈元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看吧,这就是你作为领导者识人不清,弄个糟心玩意,所有种种,就是你治下不严造成的结果。

      怎么好意思找茬儿别人。

      陈元丰又一次领教她的利嘴,噎的上不来下不去。

      “还有,我只是阴差阳错想离开绣坊,却被你掳了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谁家十八一枝花不说亲找婆家,如今被你害的,我背井离乡。”林招招情绪动容,用袖子擦眼睛,其实酝酿半天情绪,愣是没有眼泪。

      陈元丰完全被她不讲理砸的头疼,怎么现如今这一切都成了他的错。

      假哭半天诉说苦水,越说越生气,便将他胳膊一甩,气哼哼的扭过身体,抱膝倚上树杆。

      陈元丰思索前因始末,照她这套说辞也说得通,可如今她已经卷入其中,且不管有无嫌疑,已然回不到平静生活中去。

      有怨气冲自己发脾气,也能理解。

      陈元丰听到她肚子咕噜,叹了口气,借故寻台阶:“别闹腾,一会儿薛行风便能找来了。”

      林招招懒得理他,挨饿也是他造成的。

      两人正冷战呢,远处一辆马车尘土飞杨,目标明确朝着他们这处背阴的小凹坡赶来。

      应当是走的非常着急,等到人和马车停在跟前,林招招“呸呸”往外吐了几口灰尘。

      打了两次照面的随从,应就是陈元丰一直叨叨的薛行风,或许是见主心切,对方越过林招招,直接蹲在地上,担心望向他:“这……那帮暴民伤了您?”

      陈元丰见了他便安下心,随即反问:“云姨知道我去何处赴宴?”

      薛行风皱眉,诧异抬头老实回答:“知道,接到李家邀约,我便让四喜专门给她送的信,还同她说您今日休沐,省的跑空了。”

      陈元丰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眸隐含戾气:“好好好。”

      他这三个咬牙切齿的好,林招招觉得莫名其妙,好像又和她扯上了一笔烂账呢?同时也忽视了“休沐”二字。

      紧张的回头,四下观察,一眼十里,除非她能起飞,不然还是逃不出人家主仆二人手掌心。

      薛行风将陈元丰扶起来,这才注意旁边这个普普通通的公子,怎么说呢,那张脸扔在人堆里,一眼不见的那种普通。

      不过这小子鼻子长得挺有财运,这项观相技能还是自家爷的好友,崔珩随口教的。

      林招招拉脸,她也不想与喜怒无常的人同坐,干脆搭坐在车帮,两者都自在。

      被扶进车里,还没放下车帘的陈元丰,冲她道:“上来。”

      “不上。”

      薛行风:…… 怎么听音像个二椅子?

      娘们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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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祝大家招财进宝!没有意外情况,保证日更。 走过路过的富婆们,帮作者点点收藏吧!这对作者非常重要!万分感谢! 文章有章节修改,内容并没有改变,只是修正错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