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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因果妒忌 ...


  •   因怕打草惊蛇,加之林妙君如今身份敏感,陈元丰生生按捺住飞出去捉人的心思,只招手薛行风,贴耳吩咐几句,速速逮住那个滑不溜手的泥鳅。

      薛行风心头先是一震,难不成事是自家主子茶饭不思的绣娘,沦落至风尘?

      人多也不好多嘴过问,因此悄悄退下,先将人找到,在问价赎人去。

      陈元丰焦灼不已之时,旁边儿的妖娆舞姬身子恨不得贴他身上,耍贱发嗲非要给他酒杯斟酒。

      如今紧要关头之际,加之他从不愈在这等场合喝酒买醉,故而手掌覆上酒杯,冲着舞姬摆手,示意退下去。

      酥酥感受到这位不动如山的俏公子并无旖旎心思,头牌这么久,她还是头一遭被这般对待,故而一脸委屈。

      难道今日这衣裳不引人注目?此人为何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酥酥红唇一撅,悻悻然一步三回头,娇娇滴滴,以袖半遮掩面,退至舞台中央决定用舞姿征服他。

      将这幕看了个满眼的李栋伯诧异:陈怀周居然是个清心寡欲的,那么今日攒局此处,便是没安排妥当。

      在一瞧搂着舞姬被喂酒水的高丘阔与宋琏,心头生了怨怼,显然今日又被不靠谱的连襟摆了一道。

      要说起来吃了多次闷亏,已经对宋琏的脾性十分了解,断然不会上当受骗。

      这次真不怪他大意,原本近几日山中矿区,传来几次暴民斗殴致人伤亡事件,他正与族长处理此事之际,惹事精的族叔突然上门。

      说什么要李家族里为他讨个公道,当时在场的几位族长以及族叔们,纷纷面色一凛。

      不怪众人这种反应,实在是这个族叔简直惹是生非的根子,他的话要反着听。

      讨公道,证明他没占到便宜,并且对方是个高位,却有自家倾族之力可以制衡的人。

      果然,他一讲完事情始末,族长正襟危坐,安排自己出面,交好赔罪。

      并且一点脸面没给这位族叔留,当着自己这个小辈的面,将他重重斥责,还给关在祠堂面对祖宗牌位忏悔。

      正当他头疼之际,自家夫人的表妹夫,携友登门拜访。

      本就不喜宋琏此人,就命管家出面应酬一二,谁知在一咂嚒刚才那句京城高家公子,那不正是他想赔罪的陈怀周的表哥嘛。

      早几年略有所闻,武功侯生的一副好相貌,未发迹时娶了养家妹妹,说难听点就是上门女婿,这位糟糠粗鄙又不识大体还善妒。

      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想建功立业,便投军从小小兵卒开始。

      机缘巧合便与先皇一起征战北伐,频频立功救驾,得了个武功侯爵位,并在糟糠过世后又得了一门好姻缘。

      娶了当时的礼部尚书,现如今是吏部尚书高峻的庶女,婚后这位陈夫人善待继子,尊重武功侯本家的亲人。

      最重要的是传闻夫妻二人鹣鲽情深,为京畿一段佳话。

      武功侯更是被誉为重情义之人,不光没有改回本家姓氏,依然随着岳父姓陈。

      这也足以说明,吏部尚书高峻是个宽容待人的好官,毕竟有本事的女婿,还姓前老丈人姓氏,心窄的难免会有,高自家一头的嫌疑。

      有这么一个为人宽厚的父亲,儿子必然不会太差,加之两家亲戚关系,正好解了找不到牵线人的麻烦。

      再三思索,决定与这位高家少爷高丘阔见上一见,谁知这一见,让他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此人眼睛有病灶,说是斗鸡眼吧,又不像。正常交流一点也瞧不出有什么问题,可不消半刻,那俩眼珠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弄的三人在厅堂见面,落座之后,他一直跟着那两只眼珠走,等到拍板定下晚上狎妓的主意,他才醒觉,已经答应了也不能反悔不是嘛。

      这二人说的头头是道,说什么陈怀周还是个童子鸡,必然欣喜有姑娘的去处。他一想也是,正值壮年又没有家室,怎么也得出来尝尝鲜不是嘛。

      单说他也是毛头小子过来的,壮年之际还收了两房美妾呢,食色性也都是男人的通病。只是今日再一看,真有那洁身自好的。

      场内依旧歌声笑语,乐声悠扬,却闻一番吵闹打杂之音,由远至近。

      陈元丰听到,便坐直了身体,盯着外头。

      心头跟着一跳,不好,忘记安排薛行风,小心行事。那林妙君脾气霸道的很,怎么会轻易等着被捉。

      “——duang”的一声。

      雅室门板直接歪斜挂在门框,晃晃荡荡要掉不掉的样子,脆弱又不堪。

      几个壮汉打头冲进来,后面陆续出现被婆子围在中间的两位发髻梳成婚后妇人的女子。

      这二人同个动作,先是撸起袖子,眉头一立,冲着他们坐着的位置奔来。

      那副泼妇捉奸的模样,都不用猜,便是在座李、宋二人的家眷。

      明摆着的,陈元丰与高丘阔都未曾成婚。

      果然被惊呆的宋琏与李栋伯二人均是一愣,想来他们都没想到,来此处狎妓败漏了。

      可吃醋闹事也得分场合,从没见过如此彪悍行事的夫人,他二人瞪着眼珠,甚至怀中斟酒的美姬都忘了推开。

      只见那两位妇人动作极其麻利又一致,上去薅住舞姬头发,一拖一拽便滚到了舞台中间。

      尤其那位宋琏的家眷,一手一个揪住不放,战斗力堪比话本中描写的精怪夜叉。

      陈元丰先是一愣,分辨完此刻情景,倒是安静下来,饶有趣味欣赏此等大戏。

      他原本也是借坡下驴,探探李家的底,毕竟是号称青州世家之一。

      谁知,还能碰上这么场戏,当真是开了眼界。

      同这二位夜叉一比,林妙君的少教简直是好到天上了,最多也就是闹脾气的孩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不对,因何拿林妙君与这二人做比较。

      当真是被她气糊涂了。

      李栋伯先反应过来,大声一吼:“都是死人呐,给我拉开。”

      宋琏早就吓得躲到桌子底下,被这么一吼也反应过来,爬出来,猫在李栋伯身后,跟着骂起了家中护院:“拉开,给我拉开。”

      而两家护院仿若聋了,金刚护法上身似的,盯着自家姑娘,生怕被舞姬占了便宜。

      高丘阔一脸皱眉嫌弃,并且丝毫没有顾及兄弟面子,直接开口:“成何体统,妇德到哪里去了,居然敢在此处闹事,回去便休了你们。”

      这话一出可了不得,滚成一团的正房夫人与舞姬,纷纷停下薅头发动作。

      其中一个剑眉立目,颧骨高出半截的妇人,冲着高丘阔啐了一口唾沫,直接怒怼:“我呸,你个王八羔子,我家夫君从不来此处,如今你个下三滥一来青州,便上下蹿腾。你们京畿妓子都死光了,让你猴急管不住下半身,下作成这样。”

      骂人的正是宋琏的夫人,她娘家正是京畿礼部尚书庶女张含碧,张尚书颇为宠信妾室所生女儿,为她取此名,大意是温润内敛,不露锋芒。

      可并未如张尚书愿呢,张含碧不光性子暴戾,还是个醋坛子,因未出阁便与父亲新收房的小妾大打出手,闹的人尽皆知。

      故而原本要升官做了礼部尚书的张与维,被弹劾治家不严,不光没升官,又给降了。

      张与维还是有两把刷子,蛰伏期间,便将张含碧远远外嫁,许给了宋首辅远在青州旁枝的侄子。

      官场里都夸张与维这人聪明,即与上司搭了个儿女亲家,也未曾因为名声不好听选夫低嫁。

      不光全了个好名声,还将麻烦甩了出去,真是两全其美。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缘故,就是高峻早年为儿子高丘阔求娶过张含碧。

      可令高峻没想到的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女居然拒绝了这门亲事,说什么她最多就是名声不好听,高丘阔却是下流又残疾。

      尤其那双乱滚的眼珠,就是下流的报应,有个当官的爹怎么了?高丘阔又不能进朝廷做官,嫁过去要不了几年也是行那下贱商贾的营生。

      被骂了一脸的高丘阔脸红脖子粗,他本就因为双眼不能聚焦的毛病,因着张含碧的贱嘴,一传扬在京中更是不好结亲。

      张含碧的无脑传话,在京畿闹的沸沸扬扬,高爹暗恨此女少教。

      当初张与维被弹劾就是他牵头的,从那之后与张与维政见不合。

      明里暗里抓主对方小辫子,互相扎小刀,都巴不得对方赶紧被罢免回家种地。

      高丘阔这次来青州,免不了想给张与维添膈应,你给我老子穿小鞋,我折腾你闺女过不好日子。

      也不能说他今日拉上宋琏喝花酒,没有在夫妻二人中间下蛆的想法。

      这不是赶巧了嘛,他与陈怀舟表兄弟,虽然小时候嫉妒他长得好,将他骗至冰窟窿处,想推他下水淹死这个小白脸。

      结果陈怀舟不止聪明看穿,还反踹他一脚,最后二人都滚进冰窟窿,虽然救的及时,却都落了病根儿。

      喝点凉气就倒气,咳嗽的停不下时就想死一死。

      越是难受他就越恨,巴不得全都别活了,大家伙儿统统下地狱。

      正好他在多年前与宋琏在京中狎妓,本就臭味相投,再一深交,又得知他是张含碧的窝囊夫君,于是开始耍起近乎,膈应张家父女。

      这次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那李栋伯与宋琏也是表亲连襟,虽说一表三千里,禁不住有这层关系。

      打听完他夫人同是醋坛子,干脆将来此狎妓的打算,通过侯在院外的小厮说漏嘴,不小心被同样爱吃醋的李夫人得知。

      毕竟宋琏说过两个表姐妹恨不得一天到晚吃住一处,就算不及时打上门也没事x他是打算青州这段时日,一直蹿腾逛勾栏青楼。

      早晚会打破头,最好拉上陈怀舟那个披着正人君子皮的小白脸。

      他也是吃准了,宋琏被这个夜叉河东狮给闹腾烦了。

      这年头谁家后宅里,容个泼妇三天两头闹脾气,到时候闹腾大了,休了了事。

      谁知这个泼妇不怕,还骂了自己。而宋琏那个孬货,只会躲在李栋伯身后瑟瑟发抖。

      他心头窝了一团火,却也不能打骂兄弟的媳妇。故而,一甩酒杯,愤愤离去。

      李栋伯瞪了一眼妻子,只是心里安慰不已,都是表姐妹,也要看二人之间过分程度。

      与宋琏的媳妇比,他夫人最多打了舞姬,没有骂兄弟,也算给他留了份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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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祝大家招财进宝!没有意外情况,保证日更。 走过路过的富婆们,帮作者点点收藏吧!这对作者非常重要!万分感谢! 文章有章节修改,内容并没有改变,只是修正错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