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书》酒酿皮卡丘

13、第 13 章

　　叶言无力地倒在溪边，冰冷的溪水带走他的体温，他知道自己再不起身离开，就会死在这里。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走不动了。

　　体内的温度飞速流逝，叶言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胳膊的伤口阵阵发疼也不能带回他的理智。

　　他快死了，叶言知道。

　　临死之际，没有走马观花，没有闪现任何美好的画面，甚至连身体的疼痛，寒冷也一起消失不见，叶言愣愣地望着碧蓝天空，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只想到了一件事：

　　阿栀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啪嗒啪嗒”

　　是下雨了吗？

　　——

　　怦怦

　　怦怦

　　血红的心剧烈地鼓动，仿佛下一刻极就要从胸腔跳出。床上原本平静躺着的人儿，猛然坐起身。

　　苏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神色惊惧，仿佛瞧见了不可置信的事物，她一把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踉踉跄跄地跑出门。

　　熟悉的面庞，鲜红的血，真实到她不能分辨的梦境。苏栀的脑海中不断回荡这一切，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外头已然天光大亮，苏栀的赤足粘上尘土，一个劲地往外狂奔。

　　她要去问个清楚，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苏栀推开院门，却看到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一幕。

　　以往军区大院都是一片沉寂，出行的人少得可怜，可如今不知怎的，家家户户兴高采烈，走出门有说有笑，整个街道洋溢着欢欣和喜悦。

　　这是怎么了？

　　苏栀茫然四顾，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穿过重重人群，终于找到了正在和人说笑的苏珊。

　　“苏珊……”苏栀叫她。

　　苏珊转过头，看见是苏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跑到苏栀身边扬起手中的信封，手舞足蹈：“苏栀你知道吗？战争结束了！我丈夫就快回来了！他们快回来了！”苏珊拉着苏栀的手，欢乐地转了两圈。

　　“战争……结束了？”苏栀呆呆地重复苏珊的话。

　　“对！虫母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苏珊蹦跳起来，“你看我还收到我丈夫给我传过来的信呢！”

　　“信……”

　　苏栀松开苏珊的手，突然扭头就跑。

　　“诶！苏栀你去哪？诶！”

　　苏栀顾不上回应苏珊，她拔足狂奔，恨不得下一秒马上出现在家里。

　　“嘭”

　　苏栀推开门，朝和军部连通的信盒的方向扫去，一眼就看见了漂浮在半空的墨绿色信封。

　　看见信，苏栀吊起来的心一下落回肚子里。

　　她一步步朝着信盒的方向走去，来到信盒前伸手抓过信封。

　　她分明不识字，可还是拆了信封看了好几遍，指尖一次又一次抚过熟悉的字体。

　　这是苏栀收到过最长的信，她记得，叶言每次快回来的时候，写给她的信总会长些。

　　苏栀将信封按在心口，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闭上眼，欣喜的泪水划过脸颊，汇聚在下巴处，摇摇欲坠。

　　她走到床边，翻出藏信的铁盒，十分郑重地将最后一封信放进去，墨绿色的信封在众多淡黄信壳里格格不入，苏栀没想太多，她只以为这是战争结束的缘故。

　　叶言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还有好多信要他读给她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