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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府爷娶亲 ...

  •   叶逢阑和何征被他嘱咐守在楼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鬼新娘摄取容貌变化出来。
      法师不管这人是谁,但他显然在楼下见过何征,这时隔空收紧手指:“别装神弄鬼,放人!”
      长着何征脸的新娘似乎被薅的痛,又似乎尊严受损有些生气:“小爷地盘,擅闯者死!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想再走。”
      随着鬼新娘的话尸血浸染的小楼突然簌簌剥落,露出里面数不清的鬼尸遗骨。
      能把死去的鬼的阴煞气都榨干,布阵的人和被镇压的人都很不简单。
      法师手指再次收紧,另一手隔空一弹指,似是弹在什么金属之上,只听“嗡”的一声,叶盛夕头脑都跟着一晕,就听法师喝道:“醒来!”
      少年大叫一声,戴在新娘头上的发钗当即脱落两支,嗖嗖只向法师双目而去,同时小楼剧烈地摇晃起来。
      而在这一楼密密麻麻的鬼尸摇动中,一直盯着鬼新娘脸的叶盛夕清楚的看到那张何征的脸竟然又变成了叶逢阑,手里竟然也有一把尺子,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捏在六寸之尾、害至灾死寸处。
      他头皮一阵发麻,大喝一声,在楼板陷落中手中石子猝然间拉长,笃地一声钉入楼椽,他借力纵起,因为所钉之处符咒突然炸开,脚下反而又下沉几许,这时一道冰冷黑气卷过他脚下,将他猛地向上一托,抛了上去。
      叶盛夕身在半空时回头一瞥,正看见法师压着那个鬼新娘越坠越远。他心急两个孩子,并未依照法师的意思留在搂上,而是空中一个拧身手中三才石越拉越长,直追着二人而去。
      面前昏黑迷蒙不知深有几许,下坠一段时间后似乎终于踩到实地,耳边骤然传来一片唢呐欢快起伏的吹打之声。
      叶盛夕抹开眼前的黑气,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正站在一条繁华街市之上,身边来来往往穿梭入目的竟然都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哎呀,郎君你原来在这里,快,快上轿,千万别误了吉时。”
      旁边一个胖胖的涂着两团红脸蛋的喜娘不由分说就来拉叶盛夕。
      即便隔着袖子叶盛夕也能感觉到握在腕上的手阴冷如冰,还是在鬼界之中。
      满大街原来都是在娶新娘子,叶盛夕不躲不闪将脸倾向喜婆:“大娘,我是男的。”
      喜婆红帕子甩在他脸上:“先生自然是男的,郎君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府爷娶亲不论男女,只要是新死的就行。”
      “……”
      “以郎君的模样,怕是一般小娘子都比不上,是男是女都无妨无妨。嘻嘻……”喜婆一边说着一边兜头罩过来一方喜帕,催促旁边的轿夫:“快扶新娘子上轿。”
      叶盛夕还要挣扎一下,却在喜帕铺下来的间隙瞥见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广袖道袍,正在弯腰上另一顶轿子,他心念一转当即也顺从地坐了进去。
      喜娘立刻眉开眼笑,想着如此人才府爷必定极其满意,她今次拔得头筹,往后的罪没准也能少受些,脚步轻快起来,竟然赶在了第一个到达娶亲之地。
      叶盛夕从轿帘里望出去,眼看着喜娘引着一行人又回到了那座小楼前,只是这里是府爷真正的盘踞之所,小楼是被圈在中间,经过两道内门才到了面前。
      叶盛夕蒙着盖头被牵出来,身上已经换了衣服,修身的西式燕尾小礼服,衬得他腰身修长,眉眼也越发冷峻出挑。
      才一离开轿子他就掀开了盖头,回头见后边一溜七八个新娘都跟着走出了轿子,不过都盖着盖头,身形有高有矮,衣服制式虽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喜服,他只能猜想最高的那个是法师,其余的一时却分不出哪个是叶逢阑哪个是何征。
      这位府爷不愧是此处鬼界的土皇帝,刚来他地盘的都得“嫁”给他过一遍。
      “哎呀,不能掀不能掀。”喜娘看着他的脸欢喜的眉开眼笑,连责备都不忍,只敢小声在他耳边劝说嘀咕,赶忙给他罩起来推进了喜堂。
      再次踏进小楼,除了新娘们其他鬼都被关在了门外,少了喜娘的催促,叶盛夕方才故意将脚步缓下来退到后面,再次取下喜帕时,正与也取下喜帕的另一人四目相对。
      那人也是一身男子燕尾喜服,身材修长高挑悦目,只不过脸上还带着面具,仍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法师看到叶盛夕似乎并不意外,他扫了一眼其余的新娘,哑着嗓子问:“里面有你的弟弟们吗?”
      “我还没来的及看……”叶盛夕一边回答一边走上前伸指去掀他旁边一人的盖头,在将将触及红布时突然身后万千黑气细丝喷涌而至,眼看便要缠在他手指之上。他还没有何动作,就觉另一只手蓦地一沉,转瞬间已被法师拉近怀里。
      再次接触到法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叶盛夕感觉他不像第一次那么冷了,便也没有急着推开他。因为他察觉法师的气很奇怪,不是纯粹的鬼气,而是和他在小混混梦境里见过的黑煞气类似,但又不同于他探到的这里府爷的煞气。
      除非法师也是这个阵里被镇压的灵,否则不会带有这种气,但若果如此,这位跋扈乱娶亲的“府爷”在自己的地盘能容得下另一个对手?
      随着黑线的牵引,除了叶盛夕和法师,其余的新娘们都向着府爷那个方向聚拢而去,黑线的尽头,一个稍显单薄的少年身影已经站在那里。
      少年也穿着喜服,同是黑色西式礼服,领结漂亮的盘在喉咙处,礼服从腰部开始有一段收紧的弧线平滑的过度到后面,将少年挺拔的身形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
      “逢阑……”
      法师听见叶盛夕的喃喃,附在他耳边悄声道:“稍安勿躁。”
      叶盛夕也知道这位府爷借用了叶逢阑的躯体,若贸然打破他的美梦,恐会伤及他附身的人,只好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叶逢阑”手指动了动,新娘们的盖头便被一阵风掀起在头顶,他眼睛懒洋洋地划过底下一众新娘,对站在后面的叶盛夕和法师一扫而过,却凝在了他们前面一人脸上。
      府爷顶着叶逢阑的脸缓缓走下来,眼内是从没有过的惊喜与深情,他手指轻轻触碰在“新娘”侧颊下巴上,几近耳语:“终于等到你了吗?”
      “新娘”自然没有反应。
      看背影府爷对面木然而站的应该也是位郎君,燕尾式西装礼服,背影高挑但明显能看出还有少年人的单薄消瘦,这下叶盛夕不用看脸就能猜到是何征,他手里的石子悄悄缠上空中的黑线用力一拽,就这么将何征带了过来。
      府爷毫无防备被叶盛夕一招得手,不由愣了愣:“你,你别走。”他手里突然出现一把扇子拦腰一斩就把崩的紧直的石子线斩断了。
      叶盛夕手中猛地一松,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被法师长臂拦腰托住。
      少年府爷随即伸手一把拉回何征,他望着黑气后面的叶盛夕面色惨白,“连你也要拦我?你不是最支持我的吗!……”
      叶盛夕莫名,他所有的力气都在抵御少年的黑线压迫,闻言侧头询问法师:“他是在和你说话吗?”
      法师慢慢向叶盛夕侧头,“虽然咱们都是他的新娘,但他现在是你弟弟,论亲疏应该是问你。”
      叶盛夕:“…….”
      无人回应,对面少年已经愤而发狂:“回答我!为什么浩然长日不能照我,为什么知音旧约百年难偿!”
      他似乎疯了,他的话叶盛夕一点不懂,或者是府爷被永不能再实现的执念逼疯,对着谁都是这样的质问。
      所以他说完后也并不期望会得到什么回应,反而是周围符落后露出的枯鬼之气又开始压向少年,旁边那些新娘子因为新死煞气更浓,源源不断地冲向少年。
      强壮点的鬼还能勉强站住,虚弱的就直接萎靡倒地。
      吸入阴殃气后的府爷眼眸渐渐变红,面容也越来越扭曲痛苦,似乎对这些煞气极其排斥却又不得不挨刀似的接收,好像不是他吸收煞气而是煞气扑向他。
      “他被阵法符咒束缚,虽然只是一缕执念,但因为常年被阴煞气浸润才修得实体。因为本体不全极易让他陷入混乱,清醒只能维持一瞬间…..”
      一缕执念便能修为如此,还能借人还魂,这位府爷天赋实在很高。
      “若他总是吸收浸润这些煞气,会不会势力大涨,连法师你也制不住他?”
      “不会。”法师的声音含着一丝讥诮:“这些阴煞气只是拿他过滤一下,连容器都算不上。那一点点聚集的灵力只够他成个虚形,其他什么作用也没有。真正掌控的是他背后的黑气。”
      那这个聚气转气的埋龙倒煞阵困的到底是谁?多年来的阴煞气又去了哪里?
      但这些叶盛夕没再问出口。他不确定法师会不会知道,或者知道会不会对他说实话。
      他看着少年那张叶逢阑脸上痛苦的表情,担心由此下去弟弟的身体阴阳失衡会被损害,着急之下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软:“怎么办?这个埋龙困煞局出奇的厉害,你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法师挨的他极近,闻言侧头时目光灼灼,鼻息缭绕向叶盛夕,吐出来的话也气息蒸腾,“有,但需要你帮忙。”
      明明是极冷的一个人这一刻偏偏让叶盛夕感觉到了炽热,这热很快蔓延到整张脸,他扭头,不觉间就说了一个字:“好。”
      法师的剑早在上轿时便不知所踪,指尖不知什么时候扣了一黑一白两枚棋子,他摊开手,向叶盛夕伸出:“阴阳互补、三才合一,伸手!”
      叶盛夕的手连同掌心的三才石一并被法师握在手里,两人十指相扣,他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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