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了！我想活着！》岭上浮云

5、看到未来4

　　经过和月月的那次谈话，陈迟默越发觉得月月妈妈身上的猫咪项链是一个重要道具，这两天她一直在找机会拿走这条项链。
　　但月月妈妈一直戴着这条项链，早晚都不离身，连洗澡也不会取下来。
　　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偷走项链啊！
　　她开始频繁地和月月妈妈接触聊天，从月月的学习成绩到平时家庭的生活开支，聊到家人的身体健康话题。
　　“我爸妈一直努力工作供我读书，等到我上大学时，我爸的身体大不如前。好在家里不算太穷，我们都催他去医院治疗，他就去开了一剂中药，每天早晚都喝。”
　　“月月妈妈，你一个人带大月月，真的太辛苦了。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陈迟默一脸关切地看着对方。
　　“呵呵，我可不一样！我从小到大就没有生过病。”
　　“现在有了月月后，我更不会生病了。”“为了月月，我什么都能做，我不会感到累。”月月妈妈的眼神幽幽，目光中却带着决然。
　　“哈，哈。”有点尴尬。
　　“对了，月月妈妈，听月月说你以前养过一只小猫。现在怎么不养啦？”陈迟默将话题引到小猫身上。
　　月月妈妈叹了口气，眼神看向左上方，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我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小黑猫，名字叫小满。”
　　陈迟默暗自叫好，果然小满就是小黑猫。
　　“小满是一只非常有灵性的猫，能听懂人话。”
　　“他从这么小就开始跟着我。”月月妈妈用手比划了大约10厘米的长度，凝视着手中的空气。
　　“那时候妈妈把照顾猫的重任交到我手上，我就负责喊它吃饭、出去玩。每次一喊，小满立刻就会做出对应的事情！”陈迟默惊讶于这只猫灵性。
　　“也因此，小满和我的关系最要好，平时总是跟在我身边。”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月月妈妈把落到脸庞的发丝抚到耳后，整个人温柔极了：
　　“我一直是把小满当做是我的家人的。”
　　随后，月月妈妈的目光逐渐沉下来，声音透露着后悔：
　　“但后来我结婚了，和一个人渣结婚。我和小满一起搬进这个房子。”
　　“月月出生后，那个人渣开始频繁殴打我，小满为了保护我，拼命咬这个人渣。”
　　“有一次，它被那个人渣摔飞到了窗外，它就这样离开了我......”月月妈妈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悔恨，气氛开始变得阴森。
　　陈迟默见状连忙安抚她。
　　虽然月月妈妈并没有接受安慰，但她的状态明显平复了下来。
　　她拿起了桌上用来做手工的剪刀，咔嚓一声，半片纸落在地上。她平静地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月月在奥数选拔赛里考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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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分！”“100分！......”
　　“这100分到底有什么用呢？”
　　陈迟默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月月妈妈经历了“家暴”、“心爱的小猫死去”这么多波澜，人生中最悔恨的事情应该是这些呀？为什么执着于让月月考100分呢？
　　分数只是一个临时成绩，就算考到了一百分，又有什么用呢？
　　日思夜想，陈迟默在补课时，不小心向月月走漏了心中的想法：“就算考不到一百分也没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考一百分呢？”
　　月月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无语地说：“亏你还是老师，连这都不知道。”
　　“奥数选拔赛考100分，可以被划为种子选手，走上奥数选拔的道路！后续经过训练，可以参加世界级别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只要获奖，后续能轻易保送最好的大学！”
　　“我们班就出了一个获奖后保送大学的名人！”一想到她长期以来奋斗的目标，月月非常激动。
　　“嗯？”陈迟默直觉不对，说道：“你们的竞赛选拔不是还没开始吗？这么快就可以出现名人吗？”
　　“难道是别的科目的竞赛？”
　　“不，就是奥数啊！”月月此时也迷茫了，一直以来，她都清楚记得班上有同学在国际奥数上获奖了呀！
　　是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
　　“啊！啊！”月月的头疼极了，她无法控制地尖叫起来，！
　　混乱的记忆和虚假的现实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感到如千万根针扎的剧痛，她不由自主地跪下来，封存的记忆浮上心头，眼前的场景正渐渐消失......
　　陈迟默看着月月捂住脑袋痛苦尖叫，想扶住这个小女孩，但此时她们所在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炸裂，无数的碎片洒落，冲击着两人，陈迟默无法移动，只能在狂啸的风波中护住眼睛。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
　　等到陈迟默把手放下来时，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猜出这大概是一所学校，门口的摆设和她上学时的装潢非常相似。
　　“叮咚。放学时间到了。”一阵铃声后，有学生陆续从学校里出来了。
　　陈迟默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学生末端一个人低头走的女学生。
　　那是月月？
　　女学生看着比小满高一些，但她却非常瘦弱，带补丁的校服显得整个人灰扑扑的，完全没有小满的骄纵健康。
　　陈迟默想接触一下女学生，但没有人能看到她，她向前伸出手，手指却变得透明，直接穿透了女学生的身体。她无法触碰任何人，只能看着女学生继续往前走。
　　在女学生走出校门口时，陈迟默听到了密密麻麻的尖锐声音：
　　“那就是月月，听说她是孤儿.......”
　　“我听说月月妈妈去世了，现在她在亲戚那里讨生活呢......”
　　“每天冷着一张脸，真是装模做样......”
　　......
　　“我知道，她们家亲戚都不愿意接手她，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呢？现在已经是住在第三个亲戚家了。”
　　“那月月不是很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她以前那么嚣张，每天笑得惹人厌烦，活该现在这么狼狈！”
　　“而且她那个成绩，拉低了我们班的平均分，害我们班排名降了好几位呢！”
　　“那也是，我要是她，早就退学了。”
　　......
　　陈迟默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很是心疼月月，但她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她很想抱抱这个小姑娘。
　　月月步行回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房子里。开门的是一个大妈，她一看到月月，便张口指挥月月做家务：“你把早上晒在外面的4条被子收了，然后去切菜做饭，今天家里要吃四菜一汤！”
　　月月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命令语气，她一言不发地出门收被子，麻木地执行大妈的指令。
　　一直到深夜，月月才闲下来。杂物间的门刚刚才被关上，陈迟默就看到月月抱着书包，蹲在床脚旁边哭。陈迟默能感受到她的压抑与悲伤。
　　画面一闪，又来到一间寻常的教室。
　　数学课堂中，老师正在分发试卷，叫到名字的同学纷纷上台拿回试卷。
　　忽然，老师用力拍打桌子，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教室，同学们都心虚地看着他。老师拿起面前的这张试卷，大声喊道：
　　“月月，你给我站起来！”
　　在同学们的嘲笑中，月月低着头站起来，默不作声。
　　“月月，你看看你这次摸底考多少分！”
　　“这道题这么简单你都能错！还有这题，我讲了无数遍！”
　　“你知道你给班级拖了多大的后腿吗！”老师越讲越生气，最后愤怒地把试卷砸到月月的课桌上，气冲冲地回讲台。
　　一整堂课，他再也不看月月一眼，仿佛没有这个学生。月月也罚站了一整节课。
　　下课铃声响起，陈迟默注意到月月看向门外，那个刚刚朝着月月怒吼的老师正在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学生聊天，尽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得出来老师的态度非常和善，他的嘴角上扬，眼角的弧度弯起，透出欣赏的情绪。
　　月月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她的情绪。
　　又是一天，还是这个老师的课堂。
　　这次老师后面跟着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她穿了一件漂亮白色的雪纺纱连衣裙。
　　这次他在课堂上宣布了一件事情：“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未来同学在这次的奥数模拟选拔赛中获得了100分的好成绩，学校决定给我们班级额外加分！”
　　“今后学校准备派她去参加各个级别的奥数比赛，大家给未来同学鼓掌！”
　　同学们异常兴奋：
　　“天啊，奥数都能考100分，未来同学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是奥数100分，是奥数选拔100分，不过这也很棒啦！”
　　“就你话多，奥数选拔100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未来肯定也能在奥数比赛中获得100分！”
　　......
　　“未来就是牛，都可以不用穿校服了，在学校穿裙子！”
　　“你傻不傻，昨天老班就说未来今天会给学校拍宣传海报，这肯定是拍照的衣服！”
　　“未来同学好美，不愧是女神！”
　　......
　　“我妈说奥数比赛获奖，是不用高考的，可以直接上最好的大学！”
　　“天啊，难道未来以后是大佬，我要先抱大腿！”
　　......
　　“提前祝贺未来同学勇闯佳绩，为班级争光！”
　　在同学们的诸多祝福中，未来同学大方自然地做了一个简单的学习分享。
　　此时阳光正好，光穿透玻璃，从侧面照出一道道粗细不均的美丽光晕，把半个讲台都照成灿烂的金色。未来的飘逸的白纱裙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朦胧且梦幻，充满了希望的气息。
　　月月全神贯注地盯着未来的身影，目光铮铮。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