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来了，我弟残了》Mono老六

21、苍南艺校

　　四面墙上都挂着木偶，有几个都有成年人那么高，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木偶搬到舞台去。
　　教室中间的桌子上，一个正在制作，还没有按上头的木偶，放在桌子上，旁边摆着几把雕刻的刀具，四周都是木屑，像是这几天还有人在制作木偶。
　　“只有中间的桌子是红色的诶。”两人走到教室中间，林渺看了看其他的桌子面前的这张桌子，颜色不一样。
　　教室四周的桌子都是黄木色的，虽然摆满了东西，也被各种颜色的燃料涂得乱七八糟的，但能看得出来原本的颜色。
　　只有中间这张，桌面几乎是深红色了，个别的地方深的发黑，像是反反复复刷了一遍又一遍的红燃料，已经干涸很久了。
　　若是正常的校园，那确实是红燃料了，但这里是副本世界，这件事就不可能简单，两人都很清楚。
　　叶凛道：“这应该是血。”
　　林渺点点头，赞同叶凛的观点，指着桌面上的木偶：“虽然还没有制作完成，但是它是白色的原木诶，应该不是它留下的，你说有没有可能——”
　　林渺故作玄虚的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周围，凑近叶凛道：“前天夜里那女鬼，就是宋清辞，好久之前死在了这里。”
　　关于宋清辞的传闻，在之前的副本里几乎没有信息，这栋楼是新加载出来的DLC，一切都有可能。
　　叶凛忽然想起来，昨天下午之后，陈启就没有与他们一起，应该是来了这里，他们昨天一直在校园内的各个地方晃悠，唯独没有来这栋楼。
　　而根据替身卡的机制，陈启受到了攻击，伤害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那昨天胳膊上的伤，应当是陈启遇到了这屋子里的女鬼，与其交手所致。
　　说道隔壁上的伤，叶凛早上起床时就发现了，只一晚上的功夫，胳膊上的伤已经结痂脱落，几乎快好了，这不是副本的影响，副本不会加速伤口的愈合，只能解释为是再生药剂强化了他的身体。
　　陈启独自来过这间教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晚他们三人在练舞室时，杜诗红只攻击陈启，而不理睬她和林渺。
　　只是，为什么呢？
　　“让一让，别在这儿杵着。”
　　当他想把这疑惑，跟林渺沟通时，搬木偶的工作人员，嫌弃两人碍事，把他们赶出了教室。
　　礼堂也被人围着进不去，然而在这么热闹的时刻，却不见胡光军，看起来舞会开始前的流程就是这些了，两人最后决定先回会客室。
　　会客室内，江寒正慢悠悠的啃着面包，正是他刚从食堂带回来的，叶凛也认出来了，心里更烦躁了，烦躁于同样是处于副本内，但江寒明显比他惬意很多。
　　叶凛越想证明自己，也是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他转身回到内室，躺着床上回想着这两天的线索。
　　同样的，林渺在外室跟江寒分享了这两天的线索，也算是一个简单的复盘，但江寒只听着，并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
　　还没有听到陈启穿女装时的反应大：“啧，真辣眼睛。”
　　林渺又拿出来在404宿舍取下的海报，研究起来，目前几乎可以梳理出来，杜诗红因为违规拍摄压死的野猫，正巧被采风的宋清辞拍摄到，但直到宋清辞跟杜诗红摊牌，中间经历了5个月的时间，这副海报就是在这5个月期间创作的。
　　是发生了什么，宋清辞才会找她摊牌。
　　江寒坐在林渺的侧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海报上的文字又变回了，‘你永远找不到’。
　　“你说这个内存卡是在海报背面发现的？”
　　“嗯。”林渺应了一声。
　　“找不到内存卡，所以杀了宋清辞灭口？”江寒像是疑问，又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猜测。
　　“有可能。”
　　这也是林渺和叶凛当时猜测的结果，但林渺现在又有一些怀疑，回想404宿舍，整齐的床铺和书桌，太干净了，完全不像翻找过的样子，而且，就算他们推理出来，杜诗红杀害了宋清辞，但是没有找到任何一处适合作案的地方，不管怎么着，总得留下点痕迹吧。
　　巧了，内室的叶凛也是这么想的。
　　这是疑点，还有一个没搞清楚的点，就是昨夜里，杜诗红一直重复的话，‘怎么就跳不对呢’，又是什么意思。
　　副本还在继续，很快就到了下午5点，毕业舞会开始的时间。
　　前来观看演出的人很多，胡光军正在入口处招呼前来捧场的观众入场，叶凛三人也入场后寻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叶凛不想和江寒坐一起，林渺便识趣的坐在中间。
　　这里毕竟是副本世界，这些观众也都是副本里的NPC，全场的演出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交流，自然也没有什么信息传递，这个氛围，江寒不陌生，在叶凛生病的一年里，这个副本也是他经常刷积分的一个本，足够的安全。
　　很快演出就开始了，身着民国时期舞蹈服的杜诗红走向舞台，没有过多的自我介绍，像台下鞠了一躬，落落大方。
　　很难让人把她和昨晚镜子里的女鬼联系在一起。
　　啪，礼堂的灯瞬间全灭了，下一秒，舞台上红色的灯光亮起，缓缓拉开帷幕，邀请函上不清晰的舞台，此时也全部展露出来。
　　全是各式各样的木偶，挂在空中的，坐在地上的，整个造景也像极了中世纪残破的马戏团，搭配着红色的灯光，气氛阴森到极致。
　　吱嘎吱嘎——
　　随着发条的声音传来，灯光聚焦于舞台最左侧的，一个挂着钢琴的木偶，机械式的用手敲击着钢琴，叮叮咚咚的前奏响起，聚光灯扩大，钢琴木偶的身后站着一个五个木偶组成的乐团，胸前均挂着木质的乐器。
　　它们便是本次舞台，负责弹奏的乐团，木质乐器的声音不算华丽，但很入耳，因为木质的乐器，声音倒是别具一格。
　　“这木偶厉害呀，还能演奏。”林渺由衷的赞叹道，确实能雕刻出一支木偶乐团，可见雕刻者的功底还是相当了不起的。
　　舞台的灯光回到杜诗红身上，她就在这简单的音节里翩翩起舞，一如昨天在练舞室的一般，舞蹈的动作相对简单。
　　“不过这舞台，没见过啊，你见过没？”林渺看着江寒嘀咕道。
　　他和江寒都不是第一次下这个副本，之前的舞台空空的，压根没什么造景。
　　江寒也想到：“没，应该跟新刷新的11号楼有关。”
　　叶凛没什么经验，只能从两人对话里获取信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舞台上的杜诗红已经跳完了一支舞，虽然水平一般，但也算是一支正常的舞蹈。
　　水平一般……
　　叶凛默默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对，问题就出现在这儿，他再不懂舞蹈，也看得出来，舞台上这支舞蹈，和杜诗红发布在网上视频里的舞蹈比起来，水平差远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叶凛疑惑时，杜诗红已经接着跳起了下一支舞蹈。
　　她在传统舞蹈的基础上，加上了互动环节，和舞台上的每一个木偶互动，昏暗的聚光灯跟随者杜诗红，在每一个木偶前驻足，她痴恋的看着木偶，抚摸着它们的脸，像是用心的欣赏一件件艺术品。
　　舞台最C位的木偶，看起来是个女生，穿着白色的长裙，全身和四肢都挂着红色提线，吊在半空中，头看不清，只看见戴着一顶假发，低着头，遮住了脸。
　　现场没有掌声，一片昏暗，唯一的光亮只有舞台上照耀着杜诗红的那束聚光灯，这已经不像是舞台了，更像是她的独角戏。
　　她已经忘乎所以，世界里只剩下她和她的木偶。
　　叶凛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疑惑，舞台上的人，根本不是杜诗红，而是宋清辞。
　　他没有声张，静静地等着演出的结束。
　　这演出也很短，不到一个小时，观众就陆续散场了，杜诗红依然在舞台上和木偶互动着，并没有理台下的观众。
　　直到观众都退场了，林渺才想起来，自己进副本前兑换了两朵小红花。
　　“送完小红书，我们也该出去了吧？”她从口袋里拿出小红花，就准备上台。
　　“给我吧。”叶凛从她手里接过小红花，就往舞台走去。
　　林渺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和叶凛的背影，显然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叶凛几乎已经走到台下，台上的杜诗红依偎在一个木偶的怀里，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觉察到有人靠近。
　　他一步跨行舞台，将两朵小红花随便贴在了一个木偶身上，也没有看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杜诗红，而是目光依次扫过舞台上的木偶，道：“这两票，我投给宋清辞。”
　　杜诗红终于从游离的状态回过神，她缓缓站起来，看向叶凛。
　　听到这话，江寒和林渺也明白，应当是叶凛发现了什么，他们迅速赶到叶凛的身边，江寒盯着杜诗红的一举一动，右手已经握上腰间的匕首。
　　杜诗红莞尔一笑：“这位同学，本次演出人员没有宋清辞哦，你投错票了。”
　　叶凛异常坚定：“你就是宋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