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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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沐前几天和成莫和时离约着出去玩，打了几次台球，听说他们票都买好了，要去别的城市。
他们拎着礼物站在门口。
江沐上前轻轻揽了下两人的肩，顾千淮忍着不爽终究没说什么。
顾千淮二人世界被突然打断心里不舒服，但看到江沐惊喜的样子，不想惹他不快，还是礼貌地把人请进家门坐。
“我和时离决定留在本地合伙开酒吧，这不是还缺投资人。”
成莫开门见山，说完看向顾千淮。
时离跟着点头，但明显不好意思：“千淮创业期间积累了不少人脉，所以我们还想……”
明显不悦的顾千淮敷衍说会好好考虑。
气氛异常尴尬。
江沐起来打圆场：“你们想喝点什么？”
“不是说要去买菜？”顾千淮懒得忍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某人全程冷脸，成莫和时离脸上挂不住，借口先离开。
“我送你们。”江沐跟了出去。
电梯里三人互相开了玩笑，气氛一下子缓和很多。
“你和千淮现在关系这么好啦？”成莫压在心里的疑惑终于问了出来。
“我在他宠咖上班，一来二去就熟了。”
江沐和公司解约的事，成莫和时离通过上网早就知道，跟江沐打球时又得知他沦落到给顾千淮打工的地步，猜测他肯定没钱，因此也没开口请他帮忙。
然而念旧情的江沐却在此时主动开口：“投资的事我可以帮忙。”
时离摆手：“你帮我多和千淮说说好话就行。”
江沐不再多说什么。
把两人送走，他站在小区门口转身看到顾千淮正朝自己走来。
走到他身边想牵手时被江沐打掉了手。
刚才顾千淮对待朋友的冷漠态度让他还在气头上，现在完全不想理他。
顾千淮几步跟上他的脚步：“我们非要因为外人闹不愉快吗？至于吗？”
“你的意思是我小题大做了？”江沐更气了，踩着满地金黄银杏叶快步往前走。
顾千淮不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甚至认为江沐太袒护外人：“难道不是吗？我对他们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你指故意给朋友难堪？”江沐简直要被顾千淮气死。
顾千淮想到之前他们对自己做的事，此刻又从江沐口中听到“朋友”，顿时觉得讽刺，原来江沐把他们当朋友。
一冲动什么话都往外冒：“他们是你朋友，又不是我的，凭什么要求我对他们客气？我今天还不够客气吗？”
江沐停下脚步，一时哑口无言。
顾千淮说的对，是他先入为主不自觉就把顾千淮当成亲近的人。
以为自己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江沐突然间意识到，那些暧昧调情的话，那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那些体贴和关心，他们的关系看似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突飞猛进，其实不过都是表象，是自己的错觉。
换句话说，除了彼此喜欢和对方身体接触外，他们没有任何感情。
在这种情况下，刚才他对顾千淮的指责就属于越界行为。
看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攻心之前还是要和顾千淮保持适当距离，免得自己又越界和他闹矛盾。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顾千淮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和他们之前——”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江沐态度缓和下来，轻声打断他的话，“不说这个了，走吧。”
顾千淮刚才的话太刺耳，江沐即便越界在先，此时也不愿和他低头把话说开，只是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真的不气了？”顾千淮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江沐没坑声，继续往前走。
到了超市，顾千淮推着购物车走在后面，江沐挑薯片时才主动跟他说话：“你吃哪个口味？”
顾千淮以为他终于原谅自己了，按耐住心里的开心没去牵他的手：“都行。”
挑选土豆时两人靠得很近，江沐指着大小不一的土豆问他怎么挑，顾千淮很有耐心教他：“选大小和纹路均匀……”
江沐跟着他挑了几个土豆后，想把刚才吵架的气给撒了，故意拿起一个表面全是坑洼的举到他面前：“这种不能要是吧？”
“对，可能水分少，口感不佳。”顾千淮认真解释。
“嗯，”江沐表示赞同，“像你。”
顾千淮脸立刻绿了。
买完蔬菜，他们又买了一些肉和水果就回去了。
顾千淮一手拎东西，另一只手刻意往江沐那边摆。
某人的小动作太明显，江沐直接把手抄羽绒服口袋了。
“小江！”不远处经纪人王知雪从车窗里探出头跟他打招呼。
“我去打个招呼。”江沐和顾千淮说了声，然后朝王知雪走去。
又是朋友么？
顾千淮手插/进口袋里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聊天。
前面有卖花的，他走过去蹲下身挑选。
“小伙子是送女朋友的吗？”大叔问道。
“不是，送……暧昧对象。”
他很想说送男朋友，但现在还没有资格。
五彩斑斓的花束被放到地上堆在一起，老板热情地推荐：“粉玫瑰，小雏菊，茉莉都可以送。”
顾千淮的目光落在一束小巧的粉色郁金香上面，里面扎了五枝小花，搭配得错落有致。
“这个寓意怎么样？”
“它含义很多哒，比如爱的告白，比起玫瑰的热烈直白，更含蓄温柔，你送暧昧对象的话，一定会打动对方的。”
“那我买这束。”
老板乐呵呵地帮他重新打包了一束新鲜的，顾千淮又挑了个大束苏格兰绿玫瑰，买好后回到原地安静站着等江沐聊完。
“王姐，再见。”
看到江沐挥手，顾千淮这才走过去找他，把手里的两束花递给他：“我……随便挑的。”
“随便挑都这么好看啊！花商很高。”江沐冲他竖起大拇指，情绪价值给满，但没去接。
他在犹豫。
花很美，他也很喜欢，但刚刚才下决心要和他保持距离。
算了，江沐不想看顾千淮失望，还是把两束花接过去了。
“不喜欢吗？”顾千淮见他犹豫了几秒，问道。
江沐实话实话：“没有，挺漂亮的。”
他们沿着小道散步回家，顾千淮在聊天时不经意问道：“刚才那个人是——”
“经纪人。”
“哦。”
到家后两人开始进厨房忙活，江沐嚷嚷着要做自己的拿手菜板栗炖鸡，还要做青菜煎豆腐，顾千淮正在水龙头洗莲藕，听到他这么兴奋的声音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年，在宿舍他最讨厌江沐说话咋咋呼呼打扰他看书，如今却觉得这份开朗完全就是另一种可爱。
顾千淮怀疑当时的自己是不是眼瞎心盲，完全不能共情自己为什么要处处跟江沐作对，和他吵架惹他不开心。
饭菜做好打包送医院，小姨笑得合不拢嘴，边吃边称赞。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顾千淮问他中午想吃什么，江沐没有回答。
不对劲。
顾千淮跟着很快沉默。
直到两人走到空荡荡的停车场时，江沐才主动开口，说出的话却显得有些无情：“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要去找小野。”
昨天因为顾千淮手受伤，他的车还在停车场。
顾千淮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莫名感到委屈：“我不能坐你车了吗？中午不能一起吃饭吗？”
“我有事。”江沐叹了口气。
顾千淮将他一把拽进怀里：“不想分开。”
江沐推开他：“别这样。”
他不太明白江沐为什么对自己，强硬地把人揽到怀里故作低头去吻他，想试探他是不是抗拒自己，江沐果然躲开了。
“你并没有消气对吗？”顾千淮搂着人不放，恼自己太迟钝，刚才吵架根本就没把人哄好。
江沐不说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开车门进驾驶座，顾千淮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厚着脸皮跟着进了副驾驶。
“对不起，那会儿我说的话确实伤人，是我太冲动了，你别不理我好吗？”顾千淮卑微恳求，模样可怜。
江沐看不得他这个样子，让人心疼。
心一横还是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倒了出来：“对，你说的话确实有些难听，但你真的不需要道歉。
说到底是我越界了，下意识觉得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所以才没忍住发脾气和你吵架，指责你。是我越界了，一时没看清我们的关系。我们只是喜欢对方的身体而已，关系还没亲近到要求对方尊重自己的朋友。”
顾千淮越听心越凉，他知道江沐不开窍，然而亲耳听到这些不开窍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跟自己心里明白的感受又是完全不同的。
后者只是微微苦涩，只要他麻痹自己不去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前者却像一把尖刀狠狠戳向他的心，刺痛感袭来，顾千淮感到难以呼吸。
他眼眶立刻红了，艰难开口询问：“那在你眼里，我们这一天的相处算什么？”
江沐以为他还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换了更直白的措辞解释：“之前是我一直黏你，你不是。你是在我们做了之后突然开始黏我的，这还不明显吗？我不否认喜欢和你做，但我们确实没有感情对不对？”
说完这些，同时不忘达到让顾千淮彻底爱上自己的目的，言语引诱：“你可以试着慢慢喜欢我，而不是只想和我做。”
顾千淮越听心越凉：“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一天的种种行为都是因为喜欢和你做？”
“难道不是吗？”江沐用一双清澈却又残忍的眼睛看着他说，语气无比笃定。
“是，你说的对。”
顾千淮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江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还是说“你误会了，其实我早就动心了”。
又不开窍，说这些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把人吓跑。
顾千淮强忍住眼泪，违心地丢下一句“我会考虑试着喜欢你”后推开车门大步离开。
听到这句话的江沐本应该很开心，但没有，看着顾千淮离开的背影，他莫名感到胸口堵闷，心里一阵难过。
刚才顾千淮眼睛红了，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戳破事实吗？
“哥，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李林远没想到自己早上刚被人抓回去酒醒后还被狠狠按在床上教训了一顿，下午又因为他哥不得不偷摸再跑到这里。
“嫂子不要你了？”
顾千淮本来就难受，听到这话一滴眼泪滚落下来，委屈得不行。
“呃……不是吧，你俩真分手了啊。”李林远没想到自己会真猜中，赶紧抽了张纸帮人擦眼泪安慰。
“哎呀分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再把人追回来就是了对不对？小沐哥肯定喜欢你。”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
面包店里，程照野一脸严肃地看着江沐。
“我……我感觉只是喜欢和他做……而已。”江沐红着脸说。
程照野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环顾四周，庆幸他们坐的位置在最角落里，隐私性不错。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江沐认真思考了下：“主动追人吧，他今天答应我会考虑试着喜欢我，我总得做点什么，哎，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我永远恢复不了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顾千淮闹不开心的缘故，留在心里的那点阴霾怎么都散不去，江沐开始往消极方向想问题，连带着心里因为欺骗顾千淮而产生的愧疚也一并和程照野说了。
“我家江江性格这么好，善良可爱长的又帅，浑身上下都是魅力，你要相信自己，愧疚的话就想想你得恢复啊，对不对？也是迫不得已，假设顾千淮得知这个荒唐的真相，他也一定会理解你的。”
江沐心里好受很多，转而去关心程照景，他这个人一向行踪不定，独来独往惯了，这次突然回来很可能是为了李林远。
“小野，我还想八卦一下……”
江沐想到今早的场面，忍不住听程照景和李林远的故事。
程照野面无表情：“你看我像是了解的样子吗，我只知道自己被小远耍了，什么网恋面基，都是他们情侣闹矛盾的一种情趣，亏我还好心陪他。不过他们现在又和好了，十一点多我亲眼看到我哥把人从房间抱下楼吃饭。总之我狗粮吃饱了，真是受不了你们这群男同。”
江沐低下头，这话自己是直男时好像也这么说过，如今真是打脸。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搬出去住，你要先收留我一阵儿了，江江。”
江沐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看到手机显示顾千淮的消息提示时开始后悔：他要是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吃醋吧。
“我怎么可能会吃醋？他跟谁在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喜欢我。”
一瓶酒下肚，顾千淮已经完全醉了，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正常，不像喝醉。
李林远劝他好好追人，万一嫂子和别人在一起怎么办，顾千淮也不听，只是不停喝酒，被人上手夺了就发脾气。
“你让我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可你看，都五分钟过去了，他还不回。”
顾千淮把手机递给李林远看，声音听起来万分委屈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