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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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色黝黑的年轻男人有一条断眉，左眼瞎了。
亲人去世，女友甩了自己，生病住院没一个人关心他。他不幸福，却刚好撞见别人的幸福。
满腔的嫉妒此刻转为愤怒。
他悄悄回病房收拾背包，戴好口罩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尖锐的水果刀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江沐和顾千淮在耐心等电梯。
电梯口人很多，身后的男人不敢轻举妄动。
“程阿姨平时都爱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爱吃什么，男人内心仇恨的火苗燃烧得更加疯狂。
他摸向口袋。
“顾千淮，人好多我不想等了。”
“嗯，走楼梯。”
男人放在口袋里的人突然不动了。
这里是七楼，楼层太高几乎没有人走楼梯。江沐和顾千淮并肩下楼，男人尾随其后。
身后几米远处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太对劲，时轻时重，明显是在跟踪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男人面露凶光，缓缓从口袋里拿出刀子朝两人扑去。
下面的几层楼梯由于在维修，早就暂时封锁住了，他们逃不掉了。
两人同时转头皆是一身冷汗。
顾千淮眼疾手快地把江沐护在身前，两人匆匆下楼。
然而很快发现路被堵死了，楼梯口的灯闪了几下很快熄灭，男人在黑暗中哈哈大笑，拿着刀子胡乱在空中捅了几下。
只能硬上了。
男人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人被逼至狭小的角落。
他们在黑暗中默契地勾了下对方的手指，顾千淮猛地打开手机灯对准断眉男，而后两人迅速地同时出脚，狠狠踢向他。
断眉男摔倒后很快爬起来。
顾千淮拉起江沐往楼上跑，断眉男在后面叫骂着紧追不舍。
“你妈的靠敢报警！”
断眉男看到江沐报警后彻底失去理智。
“江沐，快躲！”
断眉男换了一把更尖锐的小刀，朝他们身后直直地扔了过来。
顾千淮飞快揽过江沐的肩膀往左/倾/身，锋利的刀子滑过他的右手心，然后狠狠插/在墙面上。
血喷涌而出，滴在地上。
“你受伤了！”
身后的断眉男还在张牙舞爪，江沐又狠狠踢了他几脚，将他踹下了楼梯。
医务室内。
江沐坐在顾千淮身旁看护士包扎伤口，心有余悸：“下次别这样护我了，万一你伤的不是手呢？”
顾千淮冷漠地瞪了他一眼。
意识到说错话，江沐赶紧“呸呸呸”：“没有下次了，碰到这样的事纯属倒霉。”
断眉男被抓上车时已经完全疯了，目眦欲裂，不断咆哮着“他们凭什么比我过得好”。
江沐看了监控才知道，断眉男在病房区的走廊就已经盯上他们了。
晦气。
护士看他比受伤的人还要紧张，安慰道：“你男朋友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按时监督他上药就行。”
反正身边人也一直在误会他们的关系，江沐早就习以为常，认真地点点头。
反倒顾千淮听了后有些不自在，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他胃也不舒服，麻烦您帮他看看吧。”
顾千淮一句话也不说，江沐并不在意，只是问他伤口疼不疼。
抓完药两人走出医院，江沐还在关心他的伤势：“你千万注意别碰水，还有，要是有哪里不方便记得给我打电话，需要什么我去给你买。”
“嗯。”
顾千淮默默将他关心的话记在心里，已经背了下来。
江沐从后车厢拿出自己的备用黑色羽绒服披在顾千淮身上：“先凑合穿吧。”
“嗯。”
顾千淮快幸福晕了，觉得很不真实。
“你要回家还是去宠咖？我一个人买菜做饭就可以了。”
车子缓缓发动。
“嗯。”
江沐：“？？？”
看了眼顾千淮缠着绷带的手，确定他今天伤的是手不是脑子。
他换了车道在路边停下车，双手交叉握在胸前静静地看着顾千淮。
顾千淮：“嗯？”
车内空调温度有些高，他脱了外套放在腿上。
江沐歪了下头，眼神问他今天还打算“嗯”到什么时候。
顾千淮这才反应过来。
怕江沐生气，他上前一步靠近解释：“我……就是被你关心，有点高兴。”
顾千淮左手抓着他的胳膊，两人距离太近，江沐能清晰地看到他下巴上的小痣，鬼使神差地伸手触摸，顾千淮有些别扭地动了下，江沐的手就触上了他的唇。
好想亲一下。
反正车窗有隐私膜，别人什么也看不到。
他无法控制地拽着顾千淮的衣领轻轻吻了上去。
顾千淮瞪大眼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左手按着江沐的后颈加深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不是说普通朋友吗？为什么要主动亲他？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顾千淮贪恋地吸/吮着他的唇舌，恨不得立刻将江沐占为己有，吃干抹净。
普通朋友。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唔……顾千淮……别……”
江沐被顾千淮扶着下巴肆意掠夺，身体早已软绵。
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顾千淮终于肯松开他：“换气。”
江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几秒后江沐又被他掐着下巴轻轻啄吻，电流穿过两人的身体，喘息/声在车内响起，他们都有些失控。
“唔……”
“你说实话，那晚的事是不是想起来了？”
顾千淮单手捧着他的脸问，与他鼻尖相抵。
江沐脸早红了，害羞嘴硬：“才没有，而且我今天也不是关心你，正常照顾朋友而已。”
“是吗？那为什么亲我？也会这么对程照野吗？”
江沐脸彻底红透了：“关……关他什么事啊……我亲你只是……只是感谢你……我真的没想起来……”
表情跟他家小猫一样傲娇。
他确定江沐断片后都记起来了。
顾千淮有意逗他：“一次不够，多感谢几次吧。”
说完又朝他亲了下去。
江沐不想一直如此被动，反正亲都亲了，顾千淮逗他玩，他要报复回去。
他轻轻咬了下他的舌尖，趁他想要缠/过来时又去咬他的唇。
被这么一撩，顾千淮单手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按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乖的小猫就要接受惩罚。
一场激烈的吻过后，江沐额前的碎发已经湿了，胳膊环绕在他脖子上，伏在顾千淮肩上大口喘气。
“江沐。”
“嗯。”
“现在我还是你的普通朋友吗？”
江沐有些生气：“普通朋友让你这么亲？我嘴唇都破了。”
“我都亲耳听到了。”
“那你听不出来我是在敷衍？”江沐没好气地说。
顾千淮想了一下确实如此，是自己太敏感误会了。
“对不起，误会你了。”
“哼。”
江沐不接受。
顾千淮把人抱怀里哄了一会儿，又问：“所以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江沐理所当然地答：“朋友啊。”
朋友，又是朋友，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人。
顾千淮气得真想直接把人锁家里算了。
“江沐，今天是你主动亲我的。”
“可那天是你主动亲我的，所以我们扯平了。”
顾千淮无言以对，忍不住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作为惩罚。
江沐吃痛地闷哼一声，被顾千淮捂住嘴巴又教训了一下。
“几点了？再不买菜就晚了。”
江沐想从顾千淮腿上下来，但失败了。
“时间够。”顾千淮捏了捏他的耳朵。
“那你放我下来，我们去超市。”
“不放，你跟程照野的话我还没忘。”
江沐不知道要怎么哄他，车内温热暧昧的气息还没散去，干脆用行动哄好了。
他轻轻啄下了顾千淮的唇角。
“十下。”顾千淮得寸进尺，抚摸着他的唇说。
江沐想赶紧结束这场没来由的暧昧，于是乖乖照做。
温热的触感让两人皆是一颤。
江沐每亲一下，顾千淮内心的答案就越来越清晰。
那些莫名的吃醋和占有欲，不是因为自己介意江沐只把他当一般朋友，而是他喜欢江沐。
他喜欢江沐。
好喜欢。
想天天和江沐黏在一起，牵他的手，跟他拥抱亲吻。
想跟江沐一起做很多事情，看电影，逛街，玩雪，旅行，做什么都可以。或者什么也不做，就看着他就行。
只想跟他待在一起。
江沐亲完最后一下等人放开，却被顾千淮反身压在座椅上亲了下去。
这个吻最开始温柔克制，只是蜻蜓点水般触碰，但后来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有些暴躁，江沐呼吸仿佛停止了，不断发出闷/哼声。
江沐有些绝望地想，他今天还能走出这辆车吗？
受伤的顾千淮丝毫不受影响，单手就把他完全禁锢住了。
只是一个吻就如此凶狠，江沐突然有些害怕真正做到最后是什么样子。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吻被迫终止。
“去接……一下。”江沐提醒顾千淮。
小姨听说顾千淮受伤了，表示不用他们做饭了，自己已经去医院餐厅买了。
“小沐在你旁边吗？”
顾千淮将电话放到他耳边。
“小姨，我们明天给你做。”江沐声音沙哑，那边的人只是随口一问，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扰到别人，赶紧将电话挂断了。
“那我……送你回家。”江沐有点不敢看顾千淮的眼睛。
顾千淮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好。
江沐非常后悔把他送到楼上，这里的一切他虽然早就熟悉，但那都是变成小猫时。刚才两人在车里那么亲了一通，现在又跑到他家里，江沐总感觉是羊入虎口。
他承认自己控制不住对顾千淮有生理性喜欢，可这喜欢里多多少少都掺杂了一些要掰弯他的念头。
江沐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喜欢，两人还是当朋友比较好。
顾千淮忽然扶着他的腰将玻璃杯递到他嘴边：“润润。”
江沐这会儿口渴得厉害，就着杯口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又亲眼看着顾千淮将剩下半杯一饮而尽。
江沐：“……”
间接接吻。
顾千淮还真是。
中午江沐进厨房随便炒了几道清淡的家常菜，两人吃完饭顾千淮主动去刷了碗，江沐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了：“我来。”
“那你注意别让右手碰水。”江沐在一旁嘱咐。
看着顾千淮刷完碗，江沐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靠在中岛前喝柠檬水。
江沐又嘱咐了些别的，末了又说：“记得你之前承诺我的几个要求吧，打雪仗那次也算，现在把我说的都记住，照顾好自己，就当你都完成了。”
“你要回去了吗？”顾千淮根本舍不得他走，上前把他揽到怀里。
“我要回去看剧本，还有几天就进组了。”
“好吧，”他有些失望，突然很想用什么东西让他们之间仍然有牵连，于是试探问，“宠咖你可以入股吗？我们一起经营。”
“为什么？”
“小动物们很喜欢你。”
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江沐确实对宠咖有感情，点头同意了，又跟顾千淮开玩笑：“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决定权？”
“都给你。”
这话说得很认真，倒让江沐没法接了。
“我……我走了。”
顾千淮不让：“我手还是有点疼，你能留下来陪我一晚吗？主卧你睡。”
江沐又想起那晚的经历，怕重蹈覆辙，于是委婉拒绝了：“剧本不能不看的。”
“那你走之前奖励我一个吻。”
江沐：“……”
他怀疑顾千淮刚才在车里根本就没亲尽兴。
见怀里的人无动于衷，顾千淮继续装可怜：“很痛。”
他只是想让江沐多留一会儿。
江沐踮脚覆上了他的唇，亲了一下似乎不太满足，又尝试主动去tian他的唇缝，顾千淮被撩得难以忍受，将他抱上岛台亲了下去。
家里开着暖气，两人都穿的比较薄，吻着吻着就全身开始发烫，江沐轻哼一声勾上了他的脖子。
相比上次酒精给他们带来的眩晕和不真实感，这次清醒状态下的愉悦感似乎更让人难以把持。
江沐往后躲了下顾千淮，不小心碰到台上的茶杯，“啪”地碎了。
“顾千淮……这里太亮了……我们去卧室好吗？”
他将人带到昏暗的卧室，发现江沐比他更难耐，上手去解他的皮带。
“我们什么关系？”
顾千淮按住他的手制止，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太想从江沐这里要一个身份，以至于差点忘记，江沐根本就不开窍，况且他们之间还缺少了走到这个身份的很多步。
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
没有互相明确心意。
没有表白。
说到底，他对江沐还不够好，还没有资格做他的男朋友。
面前的人眼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助。
顾千淮不禁愧疚，是他太心急了。
他亲了亲江沐的脸，自己抽走了皮带。
江沐感到天旋地转，顾千淮的吻肆无忌惮，铺天盖地的亲吻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柠檬味儿的吻逐渐被血腥味儿代替，丝丝腥甜在口腔蔓延，混合着房间里淡淡的茉莉香氛，顾千淮牵住江沐的手，让他放松。
……
江沐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顾千淮已经去厨房做晚饭了。
说好的回家看剧本，结果他还是留了下来。
好堕落。
美色误人。
不过，掰弯计划倒是进行得十分顺利，顾千淮现在已经对他产生生理依赖了，非常好。
他坐在客厅里给程照野发消息，说了今天上午遇险的事。
程照野：【你没受伤吧】
江沐：【顾千淮帮我挡了一下】
程照野：【他进医院了？】
江沐：【手被刀子划伤了】
程照野：【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我以后尽量对他敌意少一点】
劝和目的达成，江沐丢下手机跑去厨房看顾千淮做饭。
系着围裙的顾千淮从锅里盛了一碗青菜虾仁粥递给他：“先垫肚子。”
“谢谢。”
江沐捧过碗轻轻吹起，然后抿了一小口，冲他竖起大拇指：“手艺不错啊，好喝。”
被伺候得开心，江沐见色忘友地把程照野出卖了，举着手机给顾千淮看：“所以你俩以后不要一见面就恨不得打起来，跟我们大学那会儿一样。”
顾千淮不怎么乐意：“别拿我们那时候的关系比。”
江沐就不说话了，坐在岛台前边喝粥边看他炒菜。
顾千淮跟自己一样，目前对他只是生理性喜欢吧。
因为不是真正的喜欢，所以保持现在的亲密朋友关系就很好。
两人这次似乎都心知肚明，做完以后彼此连尴尬的情绪都默契得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消失了。
该思考下一步的掰弯计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