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你就笑》野花如笑

3、第 3 章

　　顾飞眼见着宁昕也要像那些人一样害怕地离开，正想眉头轻蹙。紧接着下一秒女生轻而易举地闯入顾飞的眼帘。

　　对顾飞轻声谢道。“谢谢你。”

　　顾飞挑眉，却懒得理会。他本就是随意过来。

　　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被欺负的她。

　　宁昕道，“谢谢你。”

　　顾飞诧异地挑眉，道，“谢我？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逃离吗？”

　　顾飞诧异地挑眉，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逃离吗？”

　　宁昕诚实地摇摇头。

　　他的视线在宁昕眼中一步步走近，然后清晰地扼住宁昕的脖子，道，“因为，我杀过人啊。”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顾飞说着，他以为女孩会露出和其他人一样嫌恶的表情，然而宁昕却问道，“你是吗？”

　　顾飞只得道，“其他人都这么说。别人都这么以为。”

　　“所以，你真的杀人了吗？”

　　顾飞诚实地答道，“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

　　宁昕这么回答。他的回答实属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像其他人这么避开他。起码也会有点惧怕。

　　而不是问一句。“你杀人了吗？”

　　这两者话的含义截然不同。

　　顾飞道，“我没有。”

　　她不怕吗？

　　宁昕道，“那就得了。”

　　她又没有亲眼见到。不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没有亲眼见到。他就不是。顾飞有些意想不到，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杀了人。

　　她……只有她。

　　只有……她一个人。

　　顾飞一言不发，然后掉头就走。她也不过是个聋子，他何必在意她的感受。

　　顾飞掉头就走。只是……胸腔里似乎什么东西已经在动摇。

　　这天快接近春节。班里张灯结彩的。上次的比赛宁昕也得了个好名次。

　　上次的比赛宁昕也得了个好名次。一些班级里的学生也为宁昕喝彩。虽然他们仍然背地里有些瞧不起这个聋子。

　　她又听不到声音，她家里人叫她出来学习做什么呢？

　　她又听不到声音，她家里人叫她出来学习

　　她又听不到声音，她家里人叫她学习什么呢。

　　这天宁昕下完一天的晚课准备往宿舍走。不想草丛里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她听不见，于是就走过去，没想到看到学校的学生在打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飞打架。

　　男人打架起来劲儿很狠，嘴角上一丝血丝。早听说过这男生杀过人。宁昕如今才见识到这一面。

　　惹不过的宁昕打算绕道走。男人却不肯放过她。“过来。”

　　宁昕抓紧了书包袋子，以为自己会被打，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顾飞却看了宁昕两眼，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离开了。

　　没有要对宁昕动手的模样。

　　宁昕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对方会动手来着，然而却没有……

　　她略略有些放松下来，然而肩膀还没有完全放松，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顾飞的眼神光从头到脚地将宁昕打量一遍，道，“你真的听不见？”

　　宁昕一脸茫然。见此，顾飞才真正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宁昕刚刚听到他问她是否听得见松了口气。

　　因为，她真的听得见。虽然很小声，但是有时候，她是听得见的。

　　幸好，没有被他发现，否则……后果真的会很惨。

　　回了宿舍后，宁昕就躺在宿舍休息。

　　她躺在床上，翻开一本书，正思考着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就听到宿舍同学传来窃窃私语声，“你们知道吗？二十二班的顾飞听说有前科！”

　　“是啊，真不知道这种人学校到底是怎么入学的，学校也真是的。改天我一定要到学校那里去投诉，这是置我们学生的安危于不顾。”

　　宁昕听着，手里的书不动。半晌一个舍友发消息给宁昕，“昕昕，你的书页好久没动。”

　　宁昕愣了下，她片刻后低头。刚刚……她又听见了。

　　虽然他们说的声音很小。

　　宁昕掩饰道，“没什么，看入神了。”

　　舍友半是狐疑地看着宁昕，可是不是这样，

　　可是不是这样，难不成宁昕是听见了不成？怎么可能，见鬼啦。

　　难不成宁昕听见了，怎么可能？见鬼啦。

　　宁昕刚才听见他们谈话，那个人竟然这么可怕。她不由得想起刚刚碰见的那一幕，冷冷地打了个哆嗦。

　　舍友还以为宁昕感冒了，连忙嘱咐她多休息。

　　天气转凉，宁昕还真的感冒了。她带上口罩。免得传染。路过走廊的时候，和顾飞转角擦过。

　　宁昕低头匆匆，顾飞道，“跑这么快，小聋子。”

　　她抬头，她本来就是班上大家都不起眼的同学。他这样的人不是她可以惹得起的。

　　顾飞威胁道，“那天的事情别说出去，否则……”

　　顾飞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宁昕吓得瞪大双眼。她点点头。

　　可是……那些躺在地上的同学……

　　顾飞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

　　宁昕连连点头，做了个脸上拉链闭嘴的动作，顾飞这才作罢。

　　回了教室门外，意外撞入一个怀抱，宁昕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许久没听到声音，对方将散落的书本捡起来，道，“不怪你。我也没看路。”

　　语声叮咚，仿若小溪潺潺。

　　宁昕抬头，是班长，只有他才会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宁昕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不一样。

　　他不会因为她有残缺，就不尊重她。她喜欢这样干净的人。

　　宁昕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不怪我。他们虽然都同我讲话。但是心里都瞧不上我。”

　　姜淮道，“那我先走了。”

　　宁昕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他是真正的天上月，而她是地上泥。

　　宁昕转身回教室，同桌见到宁昕，神色挤眉弄眼的，递给宁昕一张纸条，“你和姜淮搭上话了？”

　　齐乐乐道，“天呐，班上多少女同学他都爱答不理，对你这样和善！”

　　宁昕道，“可能他看我是个残疾的人，所以对我格外和善吧。”

　　齐乐乐点头道，“也是，不然谁会喜欢一个聋子啊，还听不见声音。”

　　她小声道。宁昕听不见，低头自顾自地翻书了。

　　这一日，宁昕放学回宿舍，没成想她刚走到宿舍楼下，一群带着耳钉的男生走过来。宁昕拔腿就跑。

　　然而她跑不过男生，一个男生拦住宁昕，嗤笑道，“岚哥，哎哟我去，这个小聋子还不傻，知道跑呀。”

　　宁昕道，“你们……你们别过来……”

　　她知道校园里有人坏。她努力避免，然而……

　　宁昕下意识闭上眼睛，她的手颤抖地抱住脑袋。然而意料之外的拳脚并没有落下，一道温和却有力的声音道，“欺负同学，是要告诉老师的。”

　　“你是谁，也来管我们的闲事？”

　　宁昕抬头看向忽然出现的人，姜淮。他……为什么要来淌这趟浑水……

　　那问话的人见自己被无视，给了同伴一个眼神，道，“这小子，无视咱们，上！”

　　岚哥，也就是为首的老大，道，“走。”

　　“老大？！”

　　岚哥道，“s市三好学生，不是你们招惹得起的。”

　　话落，一帮人退去。有小混混不甘，然而惧怕老大的威风。

　　那帮不良少年走后，宁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宁昕道，“谢谢你救了我。”

　　姜淮道，“你怎么招惹到他们了？”

　　宁昕低下头，“我不知道。”

　　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姜淮道，“既然如此，我送你到寝室门口吧。”

　　宁昕略微茫然地看着姜淮。

　　宁昕惶恐道，“不……不必了。”

　　姜淮主动拉起宁昕的手，她像只小白兔一样，惴惴不安。

　　姜淮心里升起一股保护欲，道，“走。”

　　宁昕回到宿舍，就开始温书。却不自觉地，回想今日。

　　一颗从未悸动的少女心砰砰砰地跳得热烈。天啊，姜淮，英雄救美。

　　她……怎能如此幸运？

　　嘴角不禁漾起一丝丝微笑。像是吃了蜂蜜般千言万语地甜。

　　她低下头看书，往日字迹工整的句子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宁昕低头写下，“姜淮，十月二十一日。”

　　“卫生老师查寝啦，赶紧熄灯！”

　　寝室楼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就像夜里的星子一个个消散。逐渐地，寝室楼里的声音也随着被掩藏进去。

　　寝室楼里的声音也被掩埋。月光柔和地洒在地上，一抹身影在地上匆匆行走着。

　　那是生活老师巡逻的影子。

　　宁昕起身的时候，宿舍还没有开灯。她抹黑刷牙，只开了阳台的一盏小灯。

　　泡沫在嘴里越来越多，宁昕将牙杯摆放整齐，拎着书包就去教室。

　　她一如往常般将书包拜访在书桌上，只是路过班长交作业时，多给了一个早餐。

　　宁昕写下道，“昨天多谢出手相助，这是我早上吃早餐时买的牛奶，请你喝。”

　　姜淮拒绝，道，“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宁昕失落地转身，姜淮道，“牛奶我收下了。”

　　宁昕以为幻听，姜淮拆开吸管，道，“味道不错。”

　　宁昕笑了，眼睛弯弯的。像个小月亮。他品格高尚，助人为乐却不计较。是难得的品学兼优。无外乎这么多老师同学喜欢他。

　　一眼望去万里无云。天上的白云铺满整个云层。宁昕站在楼下操场。

　　广播站播放着，“同学们，早晨明媚的午后……”

　　宁昕个子小，在队伍的最前排。她个子小小的，站在队伍的最前排。

　　她扎着一个马尾辫。风一吹，她身后的马尾就一蹦一蹦的。可惜，她听不见声。

　　宁昕有些用力地跑着，这年她身高不到一米六，就是个小短腿，扑哧着也跑不快。

　　很快宁昕就被落在后面，她体力不支，正想放弃，一道声音道，“宁昕，别放弃！”

　　是姜淮。他看到宁昕落在后头。所以加油打气。

　　宁昕苦着一张脸道，“我……我跑不动了。”

　　姜淮跑到宁昕的身边，没说什么，而是和她一起放慢速度。明明他可以不等她的。

　　然而他却为了宁昕停下了步伐。

　　她这一刻，忽然没有这么累了。有人陪着你的感觉，真好。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上课后，一个班主任忽然进来，她看起来神色有些复杂。

　　她走着，走到了宁昕面前，道，“宁同学，有同学说你目睹了顾飞打人一事。”

　　全班同学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打人？说明顾飞之前杀人确有其事了？

　　宁昕道，“啊……”

　　她看了下后面顾飞的位置，果然，他不在位置上。

　　这不是她主动说的，可是……

　　宁昕道，“没有，我去的时候，那个同学就躺在地上了。我并没有看到顾同学动手。”

　　“这还用说吗，如果不是顾飞，受害者怎么会躺在地上……”

　　“早说了学校不该把这种人招进来，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

　　“得了吧，人家和校长认识，你小声点。”

　　她被带到办公室，宁昕一进门。少年狠厉的目光就向宁昕看来，

　　看什么看，她可不怕他。宁昕心里想。

　　还看，宁昕立马瞪回去。班主任见人都到了，道，“宁昕，你说下经过。”

　　宁昕道，“那天，我放学回宿舍，然后看到顾飞同学和一群陌生的同学打架。”

　　班主任道，“顾飞，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人家。”

　　顾飞道，“老师，人打都打了，还需要原因吗？”

　　李老师气得眉头一皱，“顾飞，你！”

　　顾飞拽了吧唧的，说打个人，好像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李老师被气得火冒三丈，“顾飞，写个检讨，停课一周。”

　　顾飞眉头挑了挑，不见半点异样神色。宁昕见此略微皱眉。

　　回到教室，同学们还保持着刚才的热闹。班主任眼睛一环绕，那些同学的声音才渐渐停止。

　　宁昕专心地翻开课本。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她也无心学习了。

　　然而……她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那拨被打的同学……

　　那拨被打的同学……他们好像在哪见过……

　　正胡思乱想着，头顶一阵清脆的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宁昕抬头，就见到刚刚还在办公室邪挑着眼神出门的顾飞走到宁昕身前，道，“宁同学，不守信用啊……”

　　宁昕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飞意味深长地道，“小骗子。”

　　这人……有病吧……明明是人家被打的同学告到老师那了，关她什么事情……

　　宁昕有些委屈，关她什么事情，而且……犯错的人是他好吗？还来威胁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顾飞一步两步，往教室门外走去。同学们都似炸开了锅似的。

　　“天啊，真是和人打架了呀。好可怕。”

　　“哎呀，你们这些人，好好学习了，八卦别人做什么，又不是打的你。”

　　“不愧是有前科的人，这一刚转校就把人给打了，了不起牛逼牛逼。”

　　第二日，宁昕确实是没有看见顾飞了。她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因为马上要期中考试了。

　　二十二班的同学好似都没有发生过昨天的事情似的，齐乎乎地开始将动作投入到学习中……

　　比如说……

　　“江同学，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呗。李老师上课讲过一遍，但我还是没听懂……”

　　“收作业收作业啦，别忙了，交出昨天的数学作业！”然后忙着背单词的同学赶紧摸出一张数学卷子。

　　组长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不愧是学委！字迹工整，连最后的大题都一丝不落地写完了！”

　　宁昕跟不上，愁得她头发都白了几根。因为一些数学题不会写。后面的数学卷子甚至是空白。宁昕早就习惯了她的学习情况。只是仍旧感到自卑。

　　她……本来就和常人所不同……凭什么和他们步调一致地学习，还是放弃算了。

　　这时组长来到宁昕的桌子面前，公事公办道，“数学作业。”

　　她有些委屈地将数学试卷递给赵良。她也不知道这股情绪哪来的。

　　赵良接过宁昕的试卷，顿了顿。

　　他是不是看错了，平时一贯沉默寡言的宁昕，竟然也会有情绪。想了想，摇了头，笑了。继续嘻嘻哈哈地收另一桌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