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你就笑》野花如笑

1、第 1 章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地大。纷纷扬扬的，到处都是白色的影子。一堆少女走在路上，女孩笑颜如花。前面的男孩脸色却铁青。

　　这个聋子，跟着他干嘛。

　　她这个聋子，跟着他干嘛。

　　梁满想着，他嫌恶地看了后面的少女一眼，少女生了一张好看的脸蛋，水葱似的，只可惜听不见声音。

　　连外界的喜怒哀乐都不知道。宁昕扯扯男孩衣角，男孩道，“松开！”

　　宁昕听不到梁满的声音，然而看到梁满凶恶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为什么……他明明是她哥哥，缺也像别人一样，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她……

　　宁昕怯怯道，“哥！”

　　“我不是你哥，你是你妈拖油瓶捡来的，我才不是你哥哥！”

　　“我不是你哥，你是你妈的拖油瓶。我才不是你哥！”

　　宁昕弱弱道，“哥哥，你是我的哥哥。”

　　她小小一个，眼神却执拗，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他哥哥。

　　只是哥哥，似乎不喜欢她。她知道学校里的那些人，都嫌弃自己是个聋子，他们都瞧不上她。

　　可是，他是她的哥哥呀。他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她哥哥。他怎么可以如同别人一样，轻贱她呢？

　　他又不是别人，他是她的哥哥。

　　宁昕道，“哥哥，你上学累不累，我可以帮你背书包。”

　　她怯怯地道。梁满嫌恶地推开她。道，“谁是你哥哥，我不是！臭小孩！”

　　小小的宁昕被推到地上，一个帅气的男生路过，看到是他们学校的聋子，笑着和旁边的男生道，“嘿，这不是我们学校的那个小聋子嘛，她怎么在这里。”

　　宁昕道，“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谦不赞同地看了眼姚阳，道歉道，“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说着，伸出手去。

　　宁昕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手，她忸怩了下，然后道，“你……你的手真好看……”

　　她将手放在上面，少年将宁昕拉起来，宁昕抬头只能看到少年的下巴。

　　他平易近人，比学校里那些欺负她的学生好太多。也比她的哥哥好许多。

　　只是……她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能凭借着感觉，他们的神态，觉得这个男生是温和的。

　　只有他。

　　宁昕抬起头道，“谢谢你。”

　　她看着一群男生远离，逐渐淡出她的视野。直到消失不见。

　　宁昕心中暖暖的，陌生人的善意像是暖流涌过她的心田。

　　她缓缓勾起唇角。

　　叮铃铃。上课了。宁昕匆匆来迟，上课的语文老师看了一眼就嫌恶地道，“出去。”

　　宁昕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她听不懂老师的话，可是语文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字她看懂了。于是离开教室。

　　宁昕站在教室门外。班级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宁昕凑近了听。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先天残疾，从出生起就失聪。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却少了一个世界。

　　宁昕站在教室门外，过了半节课，她走进去，老师罚她站半节课。今天要听写，刚好就是这节课。

　　她拿起本子，在本子上默写段落。

　　她的字迹端正又漂亮。一看就是花了时间练过的。

　　半晌，班级的语文课代表收好本子，然后道，“下节课是数学课。”

　　然后抱着本子走了。

　　宁昕也听不懂，还以为是语文课，她看到一旁的同学换课本觉得奇怪，下节课她记得是语文课来着。

　　她也学着换了课本，她听不见，很多事情都是慢半拍地学着照做。

　　她刚换完课本，一位染着奇怪红头发的男生走进来。宁昕眼带好奇，很快她就知道。这是他们班级新来的转校生。

　　这是他们班级新来的转校生，一头张扬的红发，一头张扬的红发，在空气中飘荡。

　　宁昕闻言好奇地看了过去。他们班级是初中的先进班级，好奇这个男生怎么来的。

　　宁昕好奇的眼光停留在男人脸上，却不想路过的时候被男人狠狠瞪了眼。

　　宁昕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他看起来不好惹。还是算了。

　　顾飞坐在椅子上，一脸不爽。如果不是因为他家老爷子，他才不会来上这个学。

　　他整个人不服管，连头发都是嚣张的红色。

　　坐在课桌椅上，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坏少年。

　　宁昕低头看自己桌上的课本。大佬气势太强，不敢看。

　　少年懒洋洋地倚着凳子，明明只是课桌椅，却被他坐出大佬的气势。

　　明明是课桌椅，宁昕赶紧收回眼神，这么凶。惹不起惹不起。

　　只是自从听不见了之后，其他感官更加灵敏。少年那抹红色就这么闯入宁昕的心扉。

　　她听不见，所以也没有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声。有好事的男同学道，“这就是顾飞吧。”

　　“这就是顾飞吧。听说他杀了人，因为有钱，所以也安然无恙。”

　　“你哪听来的消息，真的吗？”

　　“我好友跟他在同一所中学，听说就是在一所学校出事，所以才不要他的。”

　　“天啊，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种人怎么还来学校上学啊，学校怎么想的。”

　　课桌椅上的顾飞听到这些就像没听到一样。要么是真的，要么是假的。

　　课桌椅上的顾飞听到了也装作没听见。他一头嚣张的红发，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玩手机。

　　宁昕安静地低头写着自己的作业。她听不见别人说什么，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自己的。

　　她听不到老师的话。所以有时候学习难免会吃力些。

　　她正写着自己的作业呢。椅子却传来一阵动静。宁昕往后一看，那个红色头发的少年的笔扔在了自己身上。

　　顾飞道，“同学，笔掉了，捡捡呗。”

　　宁昕听不懂，她睁着无辜的眼神看向顾飞，然后又转了回去。过不多久，顾飞再次拿笔扔宁昕。

　　宁昕道，“你说什么，写下来吧。我听不懂。”

　　顾飞道，“你是聋子啊还要我写下来。”

　　他只是吐槽一声，然后从同桌那里拽过一张白纸，划划划地写下几个字。

　　我的笔掉在你椅子下了。

　　宁昕在椅子下面一下就看到了那支笔，通体漆黑，她指尖捏上，厚重的质感传来。衬得这支笔的造价工艺。

　　宁昕将笔递给男生，顾飞一下拿过来。

　　顾飞耍的拿过来，然后就懒得搭理她了。

　　语文老师是个温和的女老师。

　　语文老师是个温和的女老师。她道，“这节课我们主要复习上节课讲了什么，同学们将书本翻开。”

　　外面有风吹来，宁昕专注地做着笔记，她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但是语文老师乔欣会特意将她讲的内容用手语给她来一遍。

　　宁昕专心致志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她目光专注，好像世界上没有其他可以引起她的注意注意。如果不是宁昕先天有缺陷的话。她绝对会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孩子。

　　顾飞他嚣张得不可一世，他压根没有听讲台上老师在讲什么内容，倒头就睡。鼾声响起来的时候，语文老师那温和的脸却是头一次有了生气的模样。

　　乔欣下台，在讲台上敲敲顾飞的桌子，将顾飞拍醒。顾飞被弄醒了，眼神惺忪，红色的头发还有些呆萌。弄乱几根。

　　顾飞道，“谁啊，吵老子睡觉。”

　　乔欣道，“顾同学，这个时候是上课时间，麻烦你站着听课。”

　　顾飞于是松松垮垮地站起来，他的模样看起来毫不在乎。跨着大步子就往教室门外走去。

　　宁昕诧异的视线跟随着顾飞，这才刚来第一天，就把一向以温柔著称的乔老师弄生气了？

　　也是个人物。看来还是远离为妙。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同学们瞬间变得叽叽喳喳。宁昕的世界却永远安静。顾飞从教室外进来，他脾气不好。一个女生撞到他，他冷声道，“让开。”

　　说着，冷着脸将女生推开，留下站在原地一脸通红的女生。

　　本来拿着本子正准备出门的宁昕默默离顾飞远了些。

　　他好坏。她好怕。

　　宁昕有些害怕，这样的人，还是远离些。她拿着书本，有些自己不能理解的都会跑去找老师。

　　刚才被顾飞冷言的那个女生有些不服自己丢了这样一个大脸。

　　她顿时恶从心生，看到一旁是办理任人欺凌的聋子宁昕，直接将宁昕推倒在地。

　　仿佛这样她就能洗刷刚刚的屈辱似的。

　　宁昕摔倒在地，一个女生看不过眼，将宁昕扶起来。道，“你别理她。”

　　宁昕摇摇头，表示没事。她这样的残疾人。总是会被大家当成出气筒。

　　这个女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是个小太阳。因为知道宁昕是先天耳聋，还特地学习了手语。

　　宁昕被宋恬恬扶起来，她感激地道，“谢谢。”

　　宋恬恬人如其名，道，“你下次小心些，遇到这种事情一个人多避着点。”

　　宁昕点头。她胆子小，然而她有颗好学的心。不管别人怎么轻贱鄙夷她。她都不想放弃。

　　宁昕手臂有些擦伤，她拿着的书本掉了一地，本来说是要拿去问老师知识点的。如今忽然发生这一出。也问不成了。

　　上课铃声响起，匆匆忙忙将书捡起的宁昕踩着铃声坐在椅子上。踩着数学老师

　　踩着数学老师的背影堪堪坐下。

　　铃声响起的时候，宁昕听不见，身体慢了半拍，这一幕被数学老师瞧见了，道，“上课了就安静坐下，课堂纪律都不懂吗？”

　　他转身看到是课堂里的那个小聋子宁昕，眉头狠狠一皱。道，“这次先算了，上课。”

　　其他老师顾及到宁昕天生残疾，她到底不会听到声音，许多事情，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