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花》桃汀

4、天使

　　许京然中午都要回家一趟。

　　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许京然刚要下楼，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拽住了手腕。那触感一瞬即逝

　　他回头，对上夏清羽含笑的眼眸。

　　“喂，你要去哪儿？”夏清羽歪着头，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亲昵。他微微前倾，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关你屁事。”许京然别开脸。

　　夏清羽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撑在许京然耳侧的墙上，将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怎么不关我事？”

　　他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许京然的睫毛，“万一有人半路把你拐走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看的同桌去？”

　　“我回家，你要一起去是怎么的？”他试图维持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了。“让开”

　　夏清羽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眼神柔软下来。

　　“今天先放过你。”他轻笑，突然伸手揉了揉许京然的头发，“注意安全哦，美少女。”

　　他看着夏清羽转身离去，那人走到走廊尽头时还回头对他眨了眨眼，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耀眼的轮廓。

　　“呵呵”他无奈的笑笑

　　车停在院子里。许京然刚推开车门，保姆李妈就急急忙忙地迎了过来。

　　“许少爷，您快上去吧！小姐把自己锁在您房间里了，谁叫都不肯出来。”李妈面色焦急。

　　“我妈呢？”许京然皱起眉。

　　“夫人早上和老爷一起出去应酬了，下午才会回来。”

　　许京然长吸一口气，快步进门上楼。

　　李妈紧跟在他身后，他有些烦躁，头也不回地说：“下去。”

　　李妈轻“诶”了一声，不敢多留，匆匆下了楼。

　　许京然走到房门前，叩了叩门，声音放得极轻：“妍妍，哥哥回来了。”

　　门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门锁“啪嗒”一声轻响。许京然立刻推开门。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睡裙，散乱的头发被眼泪粘在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肿得通红，蓄满了泪水。见到许京然，她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放声大哭：“哥哥！”

　　许京然反手关上门，蹲下身，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哭泣的女孩。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一只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

　　他安抚性地释放出大量蝴蝶兰信息素，让女孩把脸紧紧贴在自己肩上。

　　“妍妍不哭，哥哥回来了，哥哥在呢……”他的声音如水般温柔，眼底盛满心疼。

　　蝴蝶兰的甜香渐渐抚平了激烈的情绪，妍妍的哭声慢慢平息下来

　　她抽噎着，委屈地说：“哥哥，我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你，你去哪儿了？”说完，小嘴一扁，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许京然鼻根有些发酸，修长的手指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小脸，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哭红的眼角，一字一句说得郑重：“哥哥要去上学啊。等妍妍长大了，也要去上学的。”

　　女孩垂下眼睛，委屈地摇头：“妍妍要哥哥，哥哥不上学好不好？”

　　许京然认真地看着她，目光温和而坚定：“不行哦。妍妍要听话，你答应过哥哥的，不会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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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妍妍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用力点头，“我听话，我听话。哥哥不要不喜欢我。”

　　听到这话，许京然心口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怜爱地将她抱得更紧。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女孩柔软的发顶，手臂温柔地环住她小小的身子。

　　“哥哥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他细致地拨开女孩脸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指尖轻柔地梳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声音柔得像一阵微风，“你是哥哥的小天使。”

　　妍妍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点头。她拉着许京然的手，把他带到钢琴旁的长凳上，自己爬上去坐好，指着漆黑的钢琴，带着鼻音兴奋地说：“弹，哥哥弹钢琴！”

　　“好。”许京然打开琴盖，露出黑白分明的琴键。他先试了几个音，琴音在空气中震颤出清澈的回响，像是山涧清泉滴落在青石上。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转头看向妍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想听上次那首？”

　　“对！”女孩的大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许京然垂下眼，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那哥哥弹，妍妍唱，好不好？”

　　“好！”女孩欢快地答应着，两条细长的小腿在空中摇晃。
　　。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他浅色的发梢跳跃。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当他的指尖终于落下，第一个音符如同露珠滴落在清晨的叶片上，清脆而空灵。

　　他Omega甜美的信息素——如同清泉与幽兰交织的气息——随着流淌的琴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翩然起舞，仿佛被这美妙的旋律唤醒。

　　琴声时而轻柔如月光洒落，他的手指在高低音区间游走，带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音符，像是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这个房间。

　　空灵的琴声伴着女孩沙哑却甜润的歌声，许京然的心仿佛也陷入了歌声所描绘的、飘渺的云岚之中。

　　“风中的精灵啊……”
　　“吹走云岚雾霾吧……”
　　“沉睡的花朵啊……”
　　“正悄然在盛开啊……”
　　……

　　妍妍眯着眼，白色的睡裙盖到膝盖，双手撑在凳子上，仰着的小脸上恢复了红润。她随着旋律轻轻摇晃，目光紧紧追随着哥哥在琴键上舞动的手指，仿佛在观看一场神奇的魔法。

　　当最后一个音符如羽毛般轻轻落下，许京然的手指缓缓离开琴键，余音仍在阳光中袅袅回荡。他转头看向妍妍，目光柔和得如同春日暖阳

　　发现小女孩正睁着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小脸上写满了崇拜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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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也是在这个房间。

　　妍妍柔软的黑发搭在肩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许京然，像是天上降下的、纯洁无瑕的天使，让人心生怜惜。

　　许京然轻柔地抚了抚妍妍的脸蛋，指腹爱怜地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随后珍重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如同在呵护一件易碎的宝物。“妍妍，”他声音极轻，眼神温柔似水，“好点了吗”

　　“嗯。”妍妍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心的蝴蝶兰花香，她的情绪似乎也悄悄平静下来。“哥哥，这就是你说的信息素吗？好好闻”

　　“是的。”许京然拉开窗帘，从书架上取下一小盒精心侍弄的盆栽，端到妍妍面前，温柔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就是这种花哦”

　　“好可爱！”她由衷地赞美，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那丛丛盛开的、色泽温润的花朵，睁大眼睛问：“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呀？”

　　“蝴蝶兰。”许京然低下头，指尖轻柔地拨了拨怀中那娇小的花瓣，带着温柔的笑意告诉她，“就像我们妍妍一样，漂亮又温柔。”

　　他轻轻握紧妍妍的小手，浅色的眸子里流淌着深深的爱与呵护，目光专注而温暖：

　　“妍妍，你知道吗？蝴蝶兰有一个很美的花语——'无声的守护，永恒的爱'。”

　　他的声音轻柔如羽，却带着沉甸甸的份量，“就像这朵花一样，哥哥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女孩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惊异地看着许京然。

　　“在花语里，蝴蝶兰还代表着'幸福的来临'。”

　　许京然的指尖轻抚过花瓣，目光重新落回妹妹脸上，“从你来到我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就带来了最美的幸福。”

　　他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所以哥哥会像蝴蝶兰守护春天一样，永远守护着你”

　　年幼的女孩开心地笑了，伸手紧紧抱住许京然：“那妍妍也要像蝴蝶兰一样，永远陪着哥哥！”

　　许京然的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光，他温柔地抱紧怀里的小小身体，声音轻得发颤：

　　“嗯，你就是哥哥最珍视的那朵蝴蝶兰，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