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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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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非给孙成预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却无论如何都不接,最后还干脆关了机。
闻时非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气得工作都没法专心了。
看一会文件起身转一转,不是去看看可乐,就是去喝水,每次都不经意从门口经过。
每次从猫眼往外看时,都能看见有人在门口蹲着,一动也不动,看得人心慌意乱。
好不容易对方消失了,闻时非顿时松了一口气。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明天一定把孙成预提溜过来解决这个麻烦。
又去赶了两份文件,再次经过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闻时非又凑了过去,然后就看见门口被人铺了一张纸箱壳子,那个叫付小雅的就躺在上边,睡了。
睡了?
闻时非麻爪。
这是……赖上自己了?
一口气从心里迸出来,连体面都顾不上,他气冲冲的打开门,开口就是质问:“我都说了,这是个误会,你到底要怎样?”
付小雅慢慢从纸壳子上坐起来,两只手捂着肚子,看着高高在上的闻时非,一字一句:“履行合同义务。”
“不!可!能!”
付小雅:“合同里签订的工作地点是这里,我待在这里合情合理。”
闻时非额头上青筋乱跳,“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听不懂话呢,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事跟我没关系,谁跟你签的合同你找谁去。”
付小雅掏出手机,点开聊天界面给对方看,“喏。”
细看上面的聊天记录,见都是孙成预劝付小雅进去住,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之类的话,闻时非简直气笑了。
面对付小雅死赖到底的样子,他自己也是不怕的,干脆大敞开了门,摆出一副“你想进便进,我倒要看你如何”的样子。
付小雅进去后,闻时非却并没有多为难她,而是为难了自己一番后,拿出一床毯子扔在付小雅身上,“你睡沙发,一会天亮了我去找人解决这个该死的合同。”
他咬牙切齿的强调了“该死的”三个字,临走时还放狠话,“不该想的不要多想,不该做的不要多做,我可不是什么善人!”
放完狠话,他怒气冲冲的进屋,呯的一声把门关上,摔的震天响。
付小雅站在原地半晌,按了按疼到几乎要抽搐的肚子,慢吞吞的爬到沙发上躺下,团成一个团儿,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闻时非早早的睁开眼,还没醒过神就想起家里的那一尊大佛,赶忙架起眼镜走出房间,却见客厅里静悄悄,一床毯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搁在沙发上。
正想回忆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噩梦,就见付小雅推着拖把从隔壁转了出来。
她扎着丸子头,打扮的伶伶俐俐,却看得闻时非心生厌恶,连开口讽刺几句的心情都没有了。
气冲冲的换了衣服,刚走出家门又转回来,不知收拾了些什么,最后拎着一个大公文包离开,临走时门又摔的震天响,把熟睡中的狗子吓了一跳。
付小雅见人离开,赶紧放下拖把,拍拍被惊吓到的小心脏。
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有点不地道,但已势成骑虎,无法安全落地,更何况后面还有一大堆尚未欠下的债催命似的催,她只能硬着头皮死赖到底。
想到刚才闻时非离开时的样子,付小雅的心又提了起来。
昨天还跟自己放狠话呢,今天就一声不吭了,该不会是在想别的招数吧?
闻时非这边哪有什么好招,唯一的招数就是找到事件的始作俑者,让他来解决。
谁想那孙成预十分鸡贼,早早的锁了门去了外地,让闻时非扑了个空。
付小雅这边,奔着吃亏就是占便宜的想法,打扫完客厅,又去喂了狗子,然后转去厨房。
待拉开厨房门后,她简直大吃一惊,里面锅不是锅,盆不是盆,墙黑桌焦,一片污糟。这里哪是做饭的地方,简直像个熊孩子的实验室,或者干脆说车祸现场更好一点。
回忆自己一早上的打扫经历,付小雅顿时确定,闻时非不是懒,就是手残,没有第三种可能。
这分析顿时让她升起了一股信心,自己如果做的好点,再好点,是不是就有机会留下来呢?
整整忙碌了一个上午,才把厨房收拾出来,可乐这个货又来拱她。
付小雅给它喂了食水,轮到自己想填一下肚子时,却发现家里找不到一点可以吃的东西,唯一能吃的就是冰箱里的饮料,还有……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可乐饭盆里的颗粒物,咽了下口水,默默选择了拒绝。
想出去买个泡面吧,考虑到出去以后就进不来了。
打开手机看看外卖吧,那眼花缭乱的价格又让人偃旗息鼓。
想要就这么饿着,可是屋子才清理了一半,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根本饿不起,没奈何,只能逐一翻找。
把整个厨房几乎要翻个底朝天的时候,付小雅终于发现了大惊喜,这是全屋唯一一条漏网之鱼——一袋虾条。
可喜可贺啊!
虽然已经过了保质期半个月,可付小雅一点都不嫌弃,珍惜且有滋味的慢慢吃了半个小时,哄过自己的胃,又弄了点热水混了个水饱,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收拾家务可是个体力活,要爬上爬下,登高踩低,肚子里那点食刚刚垫了个底,哪里经得起这么消耗?
到了半下午,她又饿了,眼睛都冒着绿光,看哪哪都像是吃的,就连那茶色的书桌都被她臆想成了巧克力饼,也算是没完全饿到失去意识,知道那不是真的巧克力饼,这才没上去抱着啃,不然,牙科医生都该笑坏了。
勒着裤腰带完成最后一点工作,整个人都快瘫了。
又累又饿,浑身上下都疼。
看看时间,快五点了,也不知道闻时非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个魔王雇主,付小雅又精神了些,琢磨着对方会使什么手段来逼自己离开。
还有,今天是十九号,明天是二十号,是交房租的日子。
想到“房租”两个字,她愁的头皮都要炸开了,抱着脑袋在沙发上打了几个滚,也没滚出个所以然,倒是看到了自己的脸在沙发上留下的印子。
“咦?真脏!”
嫌弃的抹了把脸,赶紧把沙发擦擦,想起主卧卫生间里有一个超大浴缸,小脑袋一转,有了主意。
浴缸是带按摩功能的,又宽大又舒服。
但到底没经人家同意,不好借用,只能用淋浴蓬头给自己冲了个澡,完了又自嘲:“万一真被赶走,好歹不算白做一场工,勉强算是给自己收了点利息,顺便还能做一个干净鬼。”
把自己打理好,看看时间还早,干脆又窝回了沙发,把毯子一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咔嚓一声打了开来,接着玄关的灯亮了,然后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响了起来。
一双脚步不紧不慢的从玄关移到客厅,在沙发前停了下来。
付小雅睡的死死的,微微打着小呼噜,哪里听得见这些动静。
那脚步停了一会儿,又离开去了厨房。
厨房里安静了好一顿功夫,才有轻轻的拉椅子的声音响起。
闻时非没想到只一天的功夫,家里竟然变化这么大。
看看纤尘不染的厨房,再看看光可鉴人的地板,倒是对付小雅的看法变了些许。
看法虽然有变化,态度却还和以前一样,这个人他不准备留下。
且不说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单说公司里有些文件是他带回来处理的,家里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不方便。
就像今天早上,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也不用拿那么大一个公文包把所有文件都装走。
想到这些,他摇摇头,把餐盒里最后一朵西兰花夹起来摆到盘子里,弯腰扔掉垃圾,重新坐好后刚要开吃,就见桌子边突兀的立了一双腿在那里。
腿的主人背着光,闻时非抬头,发现阴影中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有些特别,好似透着绿色的漆黑。
他看着对方,目似询问。
耳边咕咚一声轻响,恍惚听见有人在咽唾沫,闻时非一低头,就见狗子可乐蹲在自己脚边,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喘着气。
信手撸了一把狗子,这才有心情说话。
“你有什么事?”
付小雅艰难的收拢住口水,表示自己饿了。
闻时非低头看了眼狗子,“哦。”
付小雅看对方沉默并不打算合作的样子,试图讲道理:“合同里面写了管吃管住的,我打扫了整个家,又累又饿,于情于理,你都该有所表示的吧?”
闻时非:“该吗?我没签合同,不知道。”
付小雅磨牙,磨着磨着口水又差点掉出来,忙吸溜回去,恨恨的道:“就算不拿合同说事,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你做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闻时非:“一个陌生人强行住进我家,我该好吃好喝好招待好她?”
语气里的嘲讽让付小雅有些脸红,“我付出了工作。”
“你不是自愿的吗?”对方反问。
付小雅一路被将,丢盔弃甲,终于气的口不择言:“你就是个周扒皮!”
闻时非微笑:“抱歉,我不姓周。”
“拜托,做个人好吗?”付小雅狠狠一拍桌子,刺啦一下拉开对面的椅子,重重坐下,两手搁在桌面上,她要谈判。